古代官场,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明朝二品兵部尚书袁崇焕斩*一品左都督毛文龙,虽然事出有因,又有尚方宝剑护身,事后也得到崇祯皇帝追认,但后来仍然被崇祯皇帝“秋后算账”,惹来*身之祸。
但在清朝时,一名七品小官*了二品大员,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是怎么回事呢?
清朝同治年间,左宗棠奉旨以钦差大臣身份督统军队进入陕甘地区平叛。1870年,左宗棠命统领吴士迈率马步七营增援李辉武,围攻回民叛军。由于李辉武形势很危急,吴士迈部下、马营营官朱德树改变了作战计划,没有到达吴士迈指定位置。最终,尽管朱德树及时救援了李辉武,但也导致围攻回民叛军的计划落空,回民叛军得以从容脱身。
战后,吴士迈以朱德树违抗将令、轻视长官为由,将朱德树斩*于阵前。
故事并没有结束。第二年,朱德树的亲属向都察院告了吴士迈一状。他们为什么告状呢?原来,这个案子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就是吴士迈的级别远远低于朱德树。当时,吴士迈深得左宗棠赏识,迅速升任为统领。可由于吴士迈进入军中不久,资历不深,官级仅为正七品的中书科中书。而朱德树在被吴士迈诛*时,已保至记名总兵、处州镇实缺游击,官级为正二品,只不过大概是因为他不是左宗棠亲信,没有得到重用,只好屈居吴士迈之下,仅做了一名营官。朱德树的家属认为,吴士迈以正七品官员的身份,诛*正二品官员,实属冤*。
朝廷当即命令左宗棠核查此事。左宗棠查明事情的原委后,回复称吴士迈没有做错。他解释说:“军事以号令为重,令进则进,令止则止,统领以之钤束营官,营官以之铃束哨官、什长,哨官、什长以之钤束兵勇违者得以军法治之”“自统领以至营、哨,节节相制,然后驱之出入生死之地而不摇。军兴以来,制兵不足用,各省皆募勇丁*贼。勇丁积功擢至提、镇、副、参、游者不可数纪。”“军营体制只论事寄轻重,不论品秩尊卑。”因此,“吴士迈官虽中书,分实统领,愤朱树德之违令*之,是统领以违令*营官,非中书*总兵也。”
在左宗棠看来,吴士迈是以统领的身份,以违抗命令为由,*掉部下营官,而不是七品官*二品官。
当然,左宗棠也认为,吴士迈不应该擅自*掉朱德树,而是要上报给左宗棠处理。总体上说,吴士迈犯下擅*的过错,并无枉*之罪。
得知左宗棠的解释后,朱德树的家属不好再说什么了,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左宗棠部队为何出现七品官*二品官的现象呢?这涉及湘军独特的制度构架。曾国藩在创建湘军时,为了鼓励士兵冲锋陷阵,广赐翎顶,滥保虚街。因此湘军中出现了许多保为一品提督、二品总兵、三品参将的营、哨官。但是,曾国藩在任命统领、分统等官职时,又不是根据官级,而是看关系的亲疏和能力的大小。久而久之,湘军中就出现了官职很高、官级不高和官职很低、官级很高的矛盾。
怎么解决这种矛盾呢?曾国藩规定,在军营中,“只论事寄轻重不论品秩尊卑。”这就意味着,哪怕保为一品提督、二品总兵、三品参将,但只要官职是营、哨官,就仍然要接受统领、分统的领导,绝对不能违抗命令。所以,统领吴士迈*掉营官朱德树,还真没有什么大错。
曾国藩的规定,虽然解决了“职级不配”的矛盾,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在湘军中,逐渐形成了官秩尊卑毫无用处的观念。官兵眼里再无朝廷、国家的概念,对朝廷、国家无所谓忠诚,只需要听从上级长官的意志即可。从此,湘军逐渐走向了“军阀”化。
【参考资料:《左宗棠全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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