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和嫉妒而生,奔向死亡的异世界骗局

因爱和嫉妒而生,奔向死亡的异世界骗局

首页枪战射击块状火柴人世界更新时间:2024-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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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发现身边的所有事情,

都超出了认知,

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还是世界出了差错?

或许你认为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但骗子为了设计你,

往往会将局做得完美无缺。

所以,切记警惕身边的一切异常现象…

#01

那个下雨的日子,我头痛欲裂,勉强挨着床沿把双脚放在地板上,才感到头痛原来一直顺着后脑勺直下,穿过颈椎,抵达双肩,难受至极。

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出,客厅笼罩在微黄的灯光下,雨激烈地敲打着庭院里深色的蕉叶灌木,这屋子,完全丧失了白天该有的精神面貌。洗手间传来冲水声,手里拿着清洁工具的家政阿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看见我,她咕咕叨叨说了几句什么,但我没听清。这个阿姨嘴巴碎,之前总是抱怨我家各种难打扫,今天居然说了点不知什么的。我反正听不明白,可能是她老家的方言?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没明白就没明白吧!

阿姨走后,我照常开始在手机上点外卖……可不知道又是怎么了,手机居然故障了,屏幕显示外卖菜单上的文字都变成了不可辨识的乱码,歪歪曲曲的如同一只只被揉烂了的蚂蚁。

实在没办法,我只得带好雨具,出门觅食。时间还早,我发现玄关显眼处放着几本我在图书馆借的书,就随手放进帆布包里,准备一起还掉,最后再去手机营业厅看看到底我的手机出了什么毛病。

步行出门,整个城市都淹没在雨水无情的奏响声中,路上的行人十分稀少,沿街商铺的看板都似乎消失在雨水带来的朦胧雾气中,叫人看不真切。我在便利店照例拿了一份常买的咖喱牛肉便当,交给收银员。眼前的收银员肤色黝黑,眼窝深陷,睫毛深邃,是新来的店员吧,他问了我一句话,然而奇怪的是,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什么?”我问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依然听不懂。我虽然稍稍有些气愤,不过他多半是在问我要不要加热吧,我摇了摇头。他就帮我把便当装了起来,递给我。我猜他是个东南亚的外国人,所以才和我语言不通。唉,便利店雇佣外国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是这小伙子,能行不?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走出了便利店,满怀心事、闷闷不乐地朝对面走去,面前亮闪闪的潮湿马路上传来汽车刹车尖利的声音,一辆白色的丰田骤停在我面前。幸好没有被撞到,我一言不发地看了一眼,司机性格火爆,一般此时我应该会听到那句熟悉的:“不要命啦!”然而此时,我听到的却是:“#%*&*!”完全莫名其妙的咒骂声。

今天还有人说人话吗?我忿忿地走进图书馆,还了书,黑着脸走到我接下来要撰写稿件的课题资料那一排书柜。关于“动物语言”的话题是我新的作品里会出现的内容呢,那套丛书之前写得非常精彩,我已经读到第三本了。我终于调整心情,满怀期待地把手移到那排书面前,可是那按顺序排列的书脊上,本该有的“1、2、3、4……”这些阿拉伯数字的序列号,如今则变成了不同形状的黑色条码或者块状印记,我迟疑地抽出其中的一本,发现书籍系列封面设计就是我原本看的没错,然而无论是封面上的字体也好,还是翻开书里面的文字也好,都变得和我手机屏幕一样,成了我无法辩识的乱码。

我拿着书走到图书管理员面前,试图告诉他这本书的印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图书管理员一脸迷惑地看着我,继而也开口对我说了一些什么,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对他所说的内容完全不能理解!这时,我才慌张起来,我随口说了一句:“我不要了”,就匆匆走入了大厅。在这一路上,我开始留意图书馆的告示、海报、标识,也看了搜索用的多媒体设备上的文字,我愕然发现,我失去了认知语言的能力!我反复确认着,这不是外界的问题,而确确实实是我的原因!简直不可思议!

我惊慌不已地冒雨回到了家,在灰暗世界的雨幕下,我开始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一开始想着,也许睡一觉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也许过几天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可是一连几天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家里没有电视,所以我疯狂地翻阅电脑、平板和手机上的文字,看视频,这种行为举止就像是一头傻傻的困兽,令我自己的情绪压抑到了最低点。可是我的新作品还没有写完,我是一个依靠语言文字而谋生的人,我不能不写作……即使是一个一般人,也不可能过上没有语言文字的生活。我想去医院,想去查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我太消沉了,根本没有勇气离开家里半步,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已经目不识丁,没有任何语言听说能力的我。

#02

尽管如此,我还是保留了每天打开邮箱查看讯息的习惯。

又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我既不知道是几月几号,也不知道是星期几,只是茫然地打开了电脑邮箱。在一排排奇形怪状的符号邮件中,我突然眼前一亮——邮箱里躺着一封我立刻就能看懂,信息明确的邮件!

邮件的标题是:向作家扇生问好。

我鼻子一酸,感到眼眶里热乎乎地,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热泪。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封邮件,里面的文字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清晰可见。信中简单表述了对方能理解我近日里的困顿,希望我收到邮件后能回复一下,对方会尽快电话联系我。

我赶紧点了回复,噼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此时,和之前不同的是,我居然能看懂自己在对话框敲出的文字了,这简直太令人感动了。我不知不觉回复了对方很多废话,滔滔不绝地打了好几百字——对方明明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有透露给我呀!

可是我太寂寞了,太孤独了,此时此刻,是谁都好,无论是谁都是最好的。

邮件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自然是一片乱码,不知所云。

“喂喂……”我接过电话,尽量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对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背景中也似乎有着一点不太明显的干扰音,不过好在这次,我可以听懂,可以正常对话:“你好,不好意思,我追踪你的邮件轨迹而来,所以可能不能维持通信……自我介绍一下,扇老师,我是来自于异世界的通讯员,你可以叫我AW特工。”

“额……”我一时挺难接受这么奇怪的自我介绍,感觉这个电影梗可笑得离谱,于是我说道:“你们就叫异世界?即使只是开玩笑也不重新取个光鲜亮丽的名字?”

“不不不,扇老师,不是这样的,”对方显得很谦逊,“因为即使我们所在的正常世界和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没什么两样,你现在生活的日常世界,大家不是也不会取什么名字吗?我们也管你们叫异世界啊,这个是相对的……”

“噢。”我沉下气来,“请你继续。”这样说的时候,其实我依然很兴奋,心里依然在热情地呐喊着:请再和我多说说话吧!

AW特工继续说道:“扇老师,其实,你的脑部是来自于我们异世界的。人类的脑部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得到开发,是未知的。所以简而言之,现在你真正的脑细胞苏醒活跃起来,旧的已经代谢掉了,身体其他部分无关紧要(反正也一样),总之,你现在已经代谢成为异世界的公民了。”

“这……这就是为什么我一下子无法和外部沟通的原因吗?”我问。

“没错,我相信你本人已经经历过了各种怀疑阶段,现在应该已经非常理智了。”AW的声音渐渐有些模糊,我感到一阵心悸,生怕电话断线,一阵噪音过后,AW的声音回来了,“我们希望你回家。”

“回家……”我喃喃应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是的……回家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一阵物品撞击的噪声。

“是什么?是什么?”我慌忙抓紧了手机。

“离子……死亡……对着这台手机,打这个电话号码……传输过来……”

咯噔一声,电话断了。我呆在原地,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等了一会儿,对方却并没有再打过来。我按顺序重新拨打了这个乱码电话,可是打过去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果然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连接的通道啊。

离子和死亡?我暗暗地思索着这个话题。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和我关系很密切的一个私立诊所前辈,他跟我仔细聊过的一个话题。我赶紧跑到自己的电脑前,匆匆打开曾经使用过的聊天工具,搜索着和这位前辈的聊天记录。

虽然聊天记录毫无悬念的找到了,但那些文字我自然是看不懂了。好在前辈和我的聊天记录里,还掺杂着他手绘的很多解释性的图片,都扫描了发给我了。我就像一个不识字的幼儿那样,一边回忆着前辈解释过的理念,一边翻阅这这些图片。

手绘的图片里用略显拙略的画技潦草地展现了一个动态的火柴人,这个火柴人用刀子捅死了自己,然后横躺在一个特别设置的金属棺材里……我眼前的火柴人就这么活动起来,前辈的话也仿佛流入了我的耳际。

“人会真正死亡吗?物质会真正消失吗?不会,原子,分子,离子,这些肉体死亡后产生的自由物质会重新在自然界组合,成为别的东西。但是,我研究出来的是关于脑,那部分无法解释的脑,脑的这部分随着死亡的来临,会产生一种叫做'锐'的类似于离子的物质。锐无法和别的游离物质重新结合,也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拥有锐这种物质。

“但是如果一部分人,我们可以说一小部分脑内未知部分和不同世界有阴差阳错关系的人,他们死亡后,脑子里的锐会脱离出来。但是我们如果放任不管,少量的锐就会消散。比如进入大气循环,进入土壤,就此无法捕捉。如果我们把尸体放进我特制的稀有金属棺材中,锐就能聚集起来,成为一个稳定的聚合体(不再是离子),从而这个人就不会脑死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没有脑死亡就是活着,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犹豫了,这通记忆里和前辈的聊天,怎么看都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再说他真的研究出这种奇怪的棺材了吗?真正捕获锐了吗?至少他没有拍照发给我看过。但话说回来,我也无法在这样的世界里,语言不通地生存下去,信和不信,只在荒谬之中不断恶化,等待着自我崩溃的一瞬。

想起这个前辈,我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一个久违的面孔。她是前辈的助理宇绯,是我最念念不忘的人。可是,除了有限的接触,以及几次为了取材,我约她见面聊天的回忆之外,我和她,连朋友以上的关系都没有形成。有一次我暗示过宇绯,为什么不谈恋爱,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有想过和在乎的人怎么打破原先的关系。”

“原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我问,心扑通扑通直跳,但愿我耳根的飞红不会出卖我的感情。

宇绯笑而不答。

#03

我终于鼓起勇气叩响了前辈研究室的门。他亲自来开了门,见到我时,他一脸惊讶,但明显又很高兴,热情地对我说着类似于“啊,好久不见,见到你太好了太好了”之类的话(当然我无法听明白,只是可以揣摩到)。我便也学着他不那么复杂的话,寒暄起来。

前辈一听我开口发出的声音,就立刻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我怕他误会,于是赶紧把打印出来他画给我的火柴人在他面前晃了又晃。前辈警觉地关上了门,回到办公桌前拎起电话说了两个词,十分简短。

几分钟后,一身正装的宇绯推门而入。她一眼见到我,也显得有些惊讶。可我只能对着自己重要的人默默地摇了摇头,这种感觉,比被拒稿更加难受和痛楚。

宇绯也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以正常的语调和前辈交谈起来,前辈一边对我微笑,一边向宇绯展示着我带过去的火柴人“连环画”。最后,两人停止了交谈,就像达成一致了一样,宇绯走近了我。她一定是在参加诊所的一个重要的活动吧,她的发丝间流溢着一股混沌沉重,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混合花香味,令我一瞬间似乎忘记了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宇绯认真地注视着我,真诚地说:“你受苦了吧,一个人经历这一切一定很寂寞很无助吧。”

一句切切实实的人话!

“我?我没病?我病了?还是什么情况?”我语无伦次了。

宇绯笑了:“你现在可以说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当然也不属于过去、未来,甚至不是外星。你是异世界的人,你的新陈代谢把你脑细胞里曾经的存在都抹去了,我猜是右半脑中枢的代谢吧,显然你的语言功能落在了右半脑。现在你脑子里没被世人认知的部分已经出来了,这在异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再寻常不过了,大家都一样,但在这里却不同。扇生,你需要回去。”

我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

这时前辈说了一堆话,宇绯“翻译”道:“主任说,火柴人是真的,你有锐,在你新的右半脑。”

我继续摇头,摇着摇着我突然意识到我可以和宇绯对话呀,我赶紧问:“那宇绯呢?宇绯你怎么可以和我对话?”

宇绯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呀,我是比你还要罕见的火柴人呀,主任是不是?”她回头对前辈嫣然一笑,前辈也笑着点了点头。

太奇怪了!宇绯说着同样一句话,居然我和前辈都能听懂!那么宇绯的语言,岂不是跨越了两个世界?我这样想着,想必我的表情也暴露了我的想法。宇绯凑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扇生,你去死吧。”

我缩成一团,脑子里嗡嗡作响。宇绯的话并无恶意,更不是诅咒,恰恰这样的话,和我接到的AW特工的电话一样,我只有死去,AW的只言片语也是一个意思,我只有死去,释放出我的锐,然后聚合这些锐,通过手机电话打给AW,我就能抵达异世界。这个逻辑,我不用找到前辈,也多多少少一个人琢磨出端倪来了。不过,先不管我自身如何,宇绯是怎么回事呢?

“宇绯,那你呢?”我问。

我关注的女人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看到了她眼里一瞬即逝的光,但随即又被她严肃的表情掩盖了,她说:“主任说,我脑子里的锐最终也会全部取代现有的一半一半的状态,最终我也会失去对这个世界的语言感知,这只是时间问题。”

前辈怜悯地看着我们俩,对宇绯说了一堆话,然后对我挥挥手。宇绯走了过来,拽着我的胳膊说:“主任说,你回去先想想,如果你打定主意了,他随时恭候……我正好要回会场,我送送你吧。”

我们离开了前辈的办公室。这时,我特别的人正在我的身边,我多想和她说一天一夜的话,怎么都不想和她分开。宇绯露出了和在办公室不一样的笑容,显得轻松而惬意,只是我们走到诊所外依然烟雨蒙蒙的街头时,宇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惘。

“再见吧,扇生。”她好像有些头晕,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我赶紧回过身来扶住她,她低垂着脑袋,轻轻地说:“抱歉,最近一直这样,可能是睡眠不足,也可能是主任说的那个,我就要变成你了……”

“如果我们一起去死呢?一起去那个异世界呢?”我鼓起勇气,大胆地提议。

“扇生,”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噙着泪,“我的生活比你想的复杂,但是如果真的去了异世界,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定义和不同人的关系,我愿意!”

可是她的坚定很快又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惑神情替代了,雨势渐大,我们都没有打伞,雨珠子打在宇绯的唇边,她抿起嘴唇,居然对我说:“好甜。”

随后她昏昏沉沉地向我道别,消失在雨中,变成了画面中一个消失的点。

又剩我一人了,路上所有的文字,声音都模糊了,我也无心去观察,因为我也许真的很快就要回到我本该去的地方了,除了这样让人担心的宇绯,我想我根本不会犹豫。

我依然把自己关在家里,害怕那些自己甚至还没有观察过的外面世界,难道便利店和图书馆的经历还不够让我沮丧吗?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这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成型,慢慢萦绕不散。

宇绯每天都来我家,为我做饭。她有时显得很利落,一副工作状态的职业化模样,但时不时地会断片,食欲也很不好,经常做了满桌的好菜,自己只是浑浑噩噩地看我吃。但是尽管如此,我已经是一个废物了,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宇绯,而她恰好也是那个我很在意的人。

几天后,宇绯告诉我:“主任准备好了。”

我吃着宇绯做的可口饭菜,一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直到她又一次和我确认,我才反应过来:“我……可……”这么几天来,没有在电子书上读一个字,也没有创作一篇文章,没有电视、广播,更没有网络、推送的我,安安静静地沉浸在只和状态起伏不定的宇绯在一起的日常,我居然没有纠结AW说的那套方法。

我的逃避到了尽头,未知的阴云笼罩着我。

宇绯抚摸着我的脸颊,就像对待着自己精心照料的大狗那样,说:“不过,要下决定的人不是扇生。”

“嗯?”

“扇生,我决定先去异世界,你再去。因为,我最近发现自己虽然读写没什么障碍,但在和主任说话时,我已经有点跟不上了,很快,我就会和扇生一样,完全听不懂,完全丧失了。”

我探过身子,紧紧地抓住宇绯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啊,为什么要你先走呢?”

宇绯睁大眼睛盯着我,双眼大得出奇,说:“我们的确可以一起,但也是我要早几分钟,你忘了吗?AW给你来电时说的话,你都告诉过我呀!在锐的聚合物形成以后,要对着你的手机,拨打AW的电话,才能传输过去……如果你先去了,谁来打开你的手机?毕竟打开手机需要人脸识别啊,需要活生生的你,进行多角度动态识别,这是死去的你做不到的吧?”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没事的,也就几分钟而已。如果宇绯在我之前,那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知何时,我已经来到了宇绯身后,伸出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把脸掩盖在她肩膀上垂下的发丝中,说:“锐转移过去以后,我们的肉体就没有了,就是新的肉体了,我想最后一次在这个世界拥抱现在的宇绯。”

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04

一天后我和宇绯来到前辈的研究室。前辈向我们呈现了他刚刚完成的金属棺材。

我凑近看了又看,这只是用金属薄片搭建而成的简易棺材,四周布满导线,在棺材盖上制作了一个弧形的透明窗,看起来就像宇航员的面罩一样。透明窗上方的支架直接可以放下我的手机,这样透明窗一打开,稀有金属棺材中聚合成的锐,从物理结构上来看就应该可以顺利通过手机接通信号后进行传输。

前一晚,我和睡在身边迷迷糊糊却又温情脉脉的宇绯讨论过很多种死法,但唯一看似轻松的服用安眠药的方法是第一个被宇绯否定的。她告诉我说服用安眠药会导致大脑或者中枢神经被抑制,这样,死后,锐是没有办法聚合的,说不定锐本身也被抑制了。

“所以要如何呢?”

“速死。”她说。

此时的宇绯,已经准备就绪,她躺进了稀有金属棺材,棺材打开,斜放在一边。就像我和宇绯彻夜讨论的那样,宇绯把这个结果也提前清楚地告知了前辈。

今天的前辈,依然面无表情,忙忙碌碌地做着准备工作,甚至有些太忙碌了。在摆放手机的时候,他一连调整了很多次,这种举动多少有些神经质。

前辈是怎么想的呢?虽然这是他的理论,也被AW验证过确实是可行的,存在的,我们大家无疑都知道,只要有理论中的“锐”的存在,我和宇绯都不会死亡,起码不会脑死亡。可是,前辈不是异世界的构成,他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这是他和自己的助手,自己的后辈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为什么前辈的感情这么稀薄?

我心里另一个声音说:科研人员都是这样的吧,不善于表达,即使在生离死别的时刻,再说,这个实验完成了,也就能验证前辈的理论,多少是个好事吧。前辈会如何去利用这个研究成果,那就不是我和宇绯需要担心的事情了,我和宇绯会在异世界重新开始。

前辈絮絮叨叨地对宇绯说了很多,脸上露出一种略带兴奋、类似于科学狂人那样迫不及待的表情,而宇绯的显得越来越迷糊,只是一味地点头。最后,宇绯用含糊的声音对我说:“扇生,你来切断我的颈动脉吧。”

“可我怕我割的不好,你会很痛苦,还是交给前辈吧……”

“扇生,我不要他,我也很害怕,我需要你来。”宇绯几乎是在央求我。

我拿过金属棺材边台上放的一把手术刀,拿刀的左手颤抖着,完全停不下来。此时,前辈走了过来,把手按在了我颤抖的手腕上,移到宇绯的颈边。宇绯闭上了双眼,前辈大喊一声:“下刀!”

我下意识地用力,宇绯把我染成了和她名字一样的绯红。我扔下刀子,瘫坐在地上,抖了半天,才发现前辈只是插着口袋,站在一边,毫无动作。

我赶紧挥舞着双手,哇哇大叫着提醒前辈赶快关上棺材,赶快让我拿手机识别脸部,拨通AW的电话。

可是前辈无动于衷。

不对啊!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我动手前,明明听到前辈说了一句“下刀”,而这句话,我完全能听懂,这句话,不是奇怪的语言和噪音!前辈难道……难道也是异世界的?我侧脸凝视着前辈,眼中充满疑惑。

前辈的表情有些狰狞,他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一脸褶子。他离那金属棺材远远的,没让一滴鲜血飞溅到自己身上。他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对我说:“好了,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我想我的声音一定也变得十分惊悚。

他哼哼一笑说:“她终于死了。你可能不知道,宇绯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和我隐婚了好几年了,但是,她遇到了你,你是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你都不知道宇绯是有多么痴心地爱着你!当我知道这个事实以后,我脑子里除了想*死她还是*死她,除了让她死,我别无他法。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催眠宇绯。你知道吗,你爱的这个姑娘,我的妻子,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难以被催眠的女人,我几乎用了催眠一般人几倍的时间才达到现在这个勉强的效果。”

前辈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似乎在嫌弃空气里满溢的血腥味,他又继续说道:“可是,即使催眠到这个程度,她也不可能去自*的……倒是我这个完全胡编乱造的伪科学设想,打动了她。我当然也早就告诉了你,你也对伪科学设想,什么火柴人啊,语言能力在右脑啊,死后产生锐啊,似乎比较容易相信(可能是你比较敬仰我)。”

我忍住心中的怒意,压低声音继续问道:“那我呢?我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关键吧。

前辈又吸了一下鼻子:“你嘛,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简直易如反掌。首先,你家里只用电子设备,且没有电视、收音机等语音设备,这个你家保洁阿姨早就和我不断确认过了。所以,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在你家电脑手机上稍微安装一个我发明的转换设备,如果我不在文字信息里加入解密码,出来的字就都是乱码,出来的声音就都是鸟语了。另外,你看实体书这个事情就有些麻烦了,为此我还是冒着一定风险的,家里需要还的书是你已经读完的,我让阿姨早就换成了乱码书,而最关键的是图书馆,这个我等一下说。

“你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好预测,固定,还有点轻度避世取向,所以你出门,一般无非就是便利店和图书馆。便利店你购买的品类也是固定的那几个,特别是便当,只要标签是乱码就好了而且你也不会看标签啊,店员临时派一个人就行了,对了,这个小哥不是东南亚人,只是长得黑而已,顺便说一下。图书馆有点麻烦,不过我临时托关系声明我们诊所的合作项目需要几天的实验,所谓语言替换法,仅仅需要把搜索设备、海报,指示牌换成乱码即可。你要借的书也仅仅是那套动物什么系列,把那套书换了就好。当然那个图书管理员也是预先安排好的。这个是难度最大的,因为如果你出现任何预期外的行为,这套设定就会混乱了。

“安排丰田车子差点撞上你,这是我的个人恶趣味,目的就是图个乐子,顺便加强你的失语认知,还蛮有趣的……天气的话,特别定在这段日子是因为一直有雨天预报,加上温差也大,你一定会觉得周围的环境都是所谓'寂静岭'吧,那就更看不到字了,你来回的路线人烟稀少,也不会有人对话什么的。”

“这个一半凭运气,一半还得靠扇生你的特质来实现啊!异世界哈哈哈哈,我就是来自异世界的特工AW,AW给你的邮件和电话都是另外在发起端加了解密码的,你回复的对话框也有解密码哦,所以你才会觉得AW和你语言互通,其实那不过是一般的语言罢了,哈哈哈!还有什么细节遗漏了吗?”前辈挑衅般地瞧着我,脸部的肌肉已经扭曲了。

“我要告发你,谋*……”我愤恨地流下了眼泪,根本不敢转头去看一眼被我抹了脖子,已经真正死亡的宇绯。

前辈带着手术手套,拿着我用过的手术刀,笑着说:“可惜这个刀上,可都是扇生的指纹啊。”

“这个研究室的使用人,登记的可是宇绯噢,她虽然是助理,但其实是诊所的*之一,之前所有以诊所出面的安排,都是以宇绯的名义呢。这下,作为丈夫的我,就是诊所的下一任*之一了。扇生,谢谢你呀,我现在要去联系警察了,然后关于锐的事情,你放心,我呢,还会继续研究的,因为锐是真的,千真万确的!”

前辈自豪地走出了研究室,他的身影被门前的日光灯照射,拉得好长好长,那个阴暗的人影,覆盖了已经没有思维的我。我想,可能我的锐,已经永眠了吧,和宇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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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图 | 《非自然死亡》&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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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蕾拉,*正文系“小说家族”独家首发原创小说,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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