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没有人,床上很简单整洁,聂墨并不知道怎生去了哪里。
聂湖在浴房门口,没有见到聂河的人影,聂墨有点心神不定,唯恐怎生见了聂河见异思迁……放到眼前也不行,黎王爷的心思谁知道呢,连妇人间惯用的伎俩都使出来了。
说起来怎生这丫头的审美也是没sei了,不喜欢他这样的,反倒稀罕聂河那种弱不禁风的。
聂墨非常鄙夷怎生的审美。
黎王爷不要自己的爱宠伺候沐浴,“你俩可闪一边去吧。”
聂江聂湖对视一眼,刚要上前,就听外头聂泊禀报,“二爷,老夫人打发了程嬷嬷过来。”
程嬷嬷带了一队丫头进来伺候。
四个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还有一些拿着洗漱物品的小丫头。
“老夫人说二爷这里简陋,让取了些东西过来,免得怠慢了贵客。”
黎王爷被丫头们伺候着进了浴房,聂涟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这下可好了,我正担心二爷这里没有梳头的人呢。”
“就算没有丫头,小厮们也是会梳头的。”聂钰轻声说道。
聂墨坐在他的斜对面,眼帘低垂,默不作声的喝了一杯茶,站起来往外走。
聂涟忙唤道,“二哥你做什么去?”
“更衣。”
聂涟嘿笑,“我就猜如此,正好我也去,咱们一起。三哥四哥五哥,你们来吗?”
聂墨脸黑。上个茅厕也要拉帮结队么!
聂涟颠颠的跟到聂墨身后。
聂河跟聂湖还有其他几位爷们的小厮都垂首偷笑。
聂墨只带了聂泊出来。
茅房在荔园的西南角,是一间小巧别致的屋子,四周种满了竹子,里面有个跟现代类似的马桶。
聂墨让聂涟先去。
他则跟聂泊站在了外头等待。
“程嬷嬷是怎么回事?”
“是怎生姑娘觉得荔园的丫头们不顶事,吩咐奴才去找了程嬷嬷。”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去了哪里?”
“您出门约两刻钟,姑娘就起了,整理收拾了屋子,叫奴才去找人,她说二爷或要在荔园请客,便带了红葡青葡去了小厨房帮忙……”
还不算太笨……
只是不知道聂河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有没有撞见。
估计没有,他吩咐聂湖进来整理浴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时候怎生若是没走,肯定要被他们堵在房里的。
当然就算是堵在房里,聂墨也不怕,兄弟们的通房丫头并不是不能见人的,只是他的醋坛子格外大,不想让怎生撞见这些男人而已。
聂涟悄悄的出来,聂泊见他冲他嘘声,蹑手蹑脚的走到聂墨身后……
他伸出的手还没落到聂墨肩膀上,就被聂墨抓住来了个过肩摔……
聂泊——只来得及伸手捂住眼睛……
聂涟哇哇大叫。
聂墨心情不错,笑着去扶他。
聂涟摔的眼冒金星,这要是他弟弟摔他,他一定暴起揍他一顿,可惜聂墨是二哥,没有弟弟打哥哥的道理,呜呜,二哥一定是故意的……
“没事吧?”聂墨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幸而他站在松软的土地上,要是站在旁边的青石板路上,聂涟这一摔,都能摔出肉泥做鱼肉丸子了……
聂涟揉了揉腰,没敢打聂墨,却伸手给了聂泊几个爆栗子,“叫你捂眼睛!”
聂泊笑嘻嘻的,“六爷饶命,奴才下次一定不敢了!”
聂涟的得意一直持续到门口,左腿迈进门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刚要回头找聂泊的麻烦,就见他亲哥瞪着他——程嬷嬷可在旁边呢!
黎王爷很快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两个大丫头一左一右的拿着帕子帮他擦干了头发,一连用了十多块干帕子。聂府的爷们也算开了眼界。别看聂府出了个阁老,这种高逼格的待遇,他们也是没有的。
倒是程嬷嬷眼睛都没眨一下,显然是很有故事呀!
擦干了头发,由一个大丫头帮忙伺候了梳头,梳得又快又好,头油都省下不少。
这下连聂清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衣角,他梳头也用丫头,可那丫头是自己心爱的通房,手艺甭提多差劲了,每天都要揪掉自己好几根毛,偏自己又爱她,也不愿意为了这个责备——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黎王爷终于收拾好了,聂墨客气的将人请到前头正厅。
上菜的时候,小厨房的人将食盒送到正厅门外,二等丫头们接过来,手捧食盒,一等的丫头们将饭摆出来……
聂江有礼的请了黎王爷的小厮到偏厅用饭。
因为知道怎生在小厨房,上菜的时候,聂墨朝门外多看了几眼。
“璟允在看什么?”黎王爷亲切的问。
聂墨勾了勾唇,“未曾看什么,王爷请。”主动端起了酒杯,其余兄弟也纷纷举杯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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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里头,黑丫头围着怎生转来转去,“好姐姐,你快闪开吧,烧火是我的活!”
怎生坐在小木桩上,坚决不挪动屁股,天*的聂墨!他该庆幸自己不乐意走动,否则一定在送饭途中给他的菜吐点口水!
“师傅,火候够么?要不要再添点?”
许嬷嬷看着锅里的鱼汤,“不用,这样就好。”
黑丫头跺脚,“嬷嬷!”
许嬷嬷随手塞了一碟子炸丸子给她,这里头的丸子都是那些炸坏了或者不够圆的。黑丫头不吱吱了,捧着碟子吃的那叫一个美。
怎生眼睛一亮,烧火做饭还有这好处!
再看看黑丫头的腰身,明显就是个过了温饱线的!
长得好有鸟用,吃得饱才是好!
她怎么没穿越成黑丫头!烧火丫头才是个福利好,无风险的职业呀!
怎生的目光灼灼,黑丫头终于坚持不住,她背过了身去,留给怎生一个宽阔厚实的背影……
许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也就这点儿出息,怂不可耐!
等做红烧狮子头的时候,特意留了一只大的出奇的给了怎生,“呶,这一只做大了,不好看,给你吃了吧!”
“师傅,你把我要到小厨房吧,我也可以学着烧火做饭!”
许嬷嬷还没说话,黑丫头先不服了,“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从你的坑里出来,想占我的坑,没门!”
怎生笑嘻嘻的耍赖,“好妹妹,你可以去占姐姐的坑啊!”
“我就稀罕我的坑!”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黎王爷是个容易喝酒脸红的,再加上一笑,特别的平易近人,指着聂河说道,“璟允你这些小厮里头,我独独觉得聂河长得好……”
聂墨跟聂河齐齐脸黑。
聂墨是因为黎王爷的眼光竟然跟怎生类似,聂河则因为自己偏阴柔俊美的长相而感到郁闷。
“你觉得我今儿带来的两个小家伙怎样?”
不怎样。
“王爷金尊玉贵,伺候的人也不同寻常……”
“自然,你们发现没有,他们走路摇曳生姿,比一些个女儿们还美呢!”
聂涟又打了个哆嗦,刚才聂江领着两个小厮走的时候他是发现了,但只觉得恶心,没觉得美啊!
王爷的审美果然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不能欣赏的!
聂谦也丢了个可怜的眼神给聂河。
大家都觉得聂河比那俩人好多了!
聂墨端起酒杯想要岔开话题,不料黎王爷哥俩好的蹭了他一下,“怎么样?别说我不够意思,分你一个。”
“王爷的好意聂墨心领了,只是我并不好此道,怕是无福消受。”
“啊?外间不是说……,呃,喝多了,喝多了,呵呵……”
黎王爷假借醉酒掩饰了过去,聂墨眉目未动,其他的兄弟不乐意了,这啥意思啊?真当他们都喝多了啊!
“王爷,不知外间有何说法?”聂钰开口。
黎王爷忙挥手,“是我说错了,说错了,只是听说璟允并不好美色,再者冠礼已经行了,却还没有成亲……”说是错了,脸上并无愧色。
不好美色,就一定好男色吗?
聂涟偷偷撇了撇嘴,就那俩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不如整条狗呢!
“二哥,你的大丫头呢?上段时间咱们在园子里画画的时候,她不是还伺候来着?”聂清问道。
“你说的如云,她女红好,被致公堂的嬷嬷叫去帮忙绣架屏风……”
聂钰也绞尽脑汁,“不是还有一个,叫,叫……”
聂墨笑,“她年纪小,贪玩,一大早就出去了。”谎话张嘴就来。
黎王爷好奇,“多大了?年纪小怎么做通房?不是我说,这女人啊,年纪小不懂的体贴,这床上……”
聂墨眉毛微动,“或许是仁者见仁,我就喜欢她一团孩子气,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权当养孩子了。”
聂三聂四聂五聂六:哥,你可真能掰!俺们服你了!
只有黎王爷脸皮极厚,惊异道,“如此可要见见。”
聂墨心道,可算是露出尾巴来了,他偏不叫他见,扬眉对聂河说道,“去找找怎生,看她上哪里串门去了。”
聂河应声退了出去,酒席到了尾声才回来,“回二爷,怎生姑娘去了秋园,三小姐赏了她一只甜瓜,不料吃完闹起了肚肠,一时回不来了。”
聂涟一拍桌子,怪叫道,“这可真是娇养的,那些个乞丐婆子,吃了馊饭都不会闹肚子,这小丫头吃了片甜瓜就闹肚!”
“要不俗话说,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呢……”聂谦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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