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吸血鬼之舞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过去十二小时以来,托兰德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冰岛的消息传来得很慢,而且每次只传来一份令人困惑的情报,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归纳出完整的情况。虽然经过这许多小时的迟疑,他们这一组人员的命令还是更改了,增援冰岛军力的任务取消了。过去十小时来,尼米兹号作战群一直向东走,以寻求在英国及法国的空中保护伞。显然某人已决定;如果海军陆战队无法前往冰岛,那么他们便可增援德国。巴伯原本期望他们会被转派往挪威,因在那儿只有一个陆战队两栖旅就位完毕,但是让尼米兹号到达那里,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场激烈的空战已在挪威北部进行了二十小时,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挪威投入了一百架现代化的战机,他们现在正紧急呼求援助,但目前尚未得到任何支援。
“他们正在吞噬挪威。”托兰德说:”挪威人已被迫向南撤退,大部分的攻击都是针对北部的基地。苏联一点也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奇普点点头,“这样一来,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便可一路无阻地飞向我们,而且是在短时间之内。”
“是的。”托兰德收拾好资料,再次走到司令限区,这次他比较容易地找到路。
“太平洋目前似乎尚未发生重大事件。苏联显然正在对日本施加强大的外交压力,就像他们对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一样——好像一切起因于‘西德阴谋’的事件。”
“他妈的!”贝克咒骂道。
“的确,将军。但是对希腊人来讲,这个阴谋安排得就像真的一样,以至于他们拒绝履行条约的义务,还有许多中立国家及第三世界的国家也买他们的帐。苏联还威胁日本不得支援我们,否则北方四岛的归还问题将永远不得解决;或是直接威胁日本,苏联有对日动武的可能,除非日本答应拒绝供应他们土地上任何一个基地作为对抗苏联的军事据点,而我们在韩国的部队也不能动。在西太平洋的唯一航舰战斗群集中在中途岛,目前它们都已出海,但没有足够的燃料可追逐到堪察加半岛之北。在南中国海和菲律宾西面之间有一些空中军事活动,但尚未有重大事件。金兰湾显然没有苏联的船只。因此,太平洋还算平静,但不会持续太久。”
“在印度洋,有人发射飞弹攻击迪哥嘉西亚基地,很可能是从一艘潜艇上发射的,损失不大,在那里的所有船只几乎已于五天前全被派遣出海,但是已引起注意。在最后一份报告中指出,有个情报战队正在北纬一五度,东经九十度,距离我们的人还很远,正在向南前进。”
“北约的南翼没有一点动静。土耳其不会自行对苏联发动攻击,而希腊则声称它们不介入所谓的‘德苏冲突’,这样一来,苏联便已巩固了南翼。而且,看来,它们对于现况颇感到高兴。目前,苏联只有在西欧有战争,并且选择性地只与其他地方的美军驻防部队进行战斗。它们正在制造烟幕,告诉任何相信他们的人说他们并不愿意发动战争。他们甚至于保证在苏联的美国观光客及商人们的安全,他们将这些人全部用飞机运往印度,我们低估了这一方面的政治影响力,长官,目前为止,他们是占了上风。”
“其次,在欧洲,他们先派遣了二十到三十队的特种突击队攻击整个西德。大部分他们的任务都已被德国人事先防范了,但是他们在两处地方完成了任务,汉堡港口被封锁了,有两艘商船在主航道上被击沉,执行任务的特种突击队已经逃走。布莱梅的情况也是一样,他们封锁了一条航道的一部分通路,烧毁了其中一个货柜场中的三艘船。其他的攻击是针对核子武器贮存场,通讯站,以及一个大贮油场,我们的人已经有所准备。我们虽然遭受损失,但它们的特种部队也几乎在每一次行动中被歼灭。”
“苏联军队是在昨天快天亮时开始攻击西方,好消息是:我们空军打下了他们一些颇为有用的飞机,我们听说新式匿踪战斗机正深入敌后。空军方面说他们几乎已经取得空中优势,俄国人必定会受我们重重的的一击。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苏联的最初攻击行动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猛烈。他们正在前进,但是到午夜以前不会超过十五公里,而且他们在两个地方被完全阻止了。目前还未听说有用到核武与化学武器的消息。据报,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尤其是在德国北部,是它们目前所到达的最远之处。汉堡也受到威胁,基尔运河可能也已受到空降空中机动部队的攻击,我们还不确定,但已知有部份受到苏俄的控制,情况相当混乱。在波罗的海有大量的活动。德国与丹麦海军的快速攻击潜艇宣称它们遭受了苏联与东德的联合攻击,但是情况也是不明。”
托兰德继续报告挪威的状况。
“潜艇和飞机将会对我们构成直接威胁,苏联的潜艇一直很忙,我们接到报告,有二十二艘商船被击沉,其中最惨的是海洋明星号,是一艘巴拿马籍的载客邮轮,正从地中海游览回来,在直布罗陀海峡东北方八百哩处遭受一枚飞弹的袭击。弹型不明,但是很可能是从一艘J级潜艇上发射的,那邮轮起火燃烧,死伤无数,两艘西班牙巡防舰正前往搜救。”
根据报告,有三艘潜艇靠近我们的航道,一艘是E级巡航飞弹潜水艇,一艘是T级柴油引擎潜水艇,另一艘则是F级的。可能还有更多的潜艇,但是情报资料显示大部分潜艇都在我们的南面和西面。冰岛被攻占之后,我们失去了格陵兰——冰岛——英国的海底声纳监听防线,这么一来,俄国人的潜艇便可轻易穿过大西洋,大西洋最高联盟指挥部已经派遣潜艇去阻隔此一漏洞。它们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因为我们已接获报告,有无数苏联潜艇正朝着丹麦海峡前进。”
“我们歼灭了多少潜艇?”史文生舰长问道。
“拉杰斯和布伦兹维克宣称击毁了四艘。P—3反潜机的战绩不错。不幸的,有一架猎户星反潜机失踪,另一架则被潜艇发射的飞弹击中,现在正在对整个状况作评估,预计中午以前会有一些确定的消息。目前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飞机而不是潜艇,但是到了明天,情况就会不同。”
“按部就班进行。前往冰岛。”贝克下达命令。
“我们昨天得到的报告是正确的,显然有一团的军队经由海路入侵,整个师的其他部队则是经由空运。空运是从十四时开始,我们预计他们此刻必定已经全部进入冰岛了。”
“战斗机呢?”史文生问。
“还没有接到报告,但是很有可能;冰岛有四座可用的机场——”
“错了,托兰德,只有三座。”贝克尖刻地说。
“对不起,长官,是四座,最大的是科夫拉维克基地,有五条跑道,其中两条长度超过两千公尺。我们建造这个基地是为了部署B—52轰炸机,具有相当不错的设备。俄国人很完整地获得此地,他们的攻击经过详细计划,他们的飞弹未袭击跑道。其次是雷克雅维克民用机场,最长的跑道约为两千公尺,对战斗机来说足足有余,而且它周围被城市包围,如果攻击那里就等于冒着平民死伤的风险。该岛北端的是阿库雷利机场,有一条表面较为粗糙的跑道。第四座机场,将军,是旧的科夫拉维克机场,在新的北约空军基地南方约两哩之处,地图上显示它是一座可用的机场,当然也适合能使用粗糙面跑道的飞机,像是我们的C—130飞机。基地人员利用它来赛车。
我请教过一位在冰岛服役过两年的人,他认为那里可以适用于战斗机。最后,在该岛的每一城市都有供国内航线用的碎石跑道。苏联的米格—23与数种战斗机都具有能在粗糙面起飞降落的能力,可以使用其中任何一条跑道。”
“你的‘好消息’真多。”尼米兹号的航舰航空群指挥官说。“那么其他诸如贮油槽的基地设备呢?”
“机场内的贮油槽在攻击中被毁,但是基地贮油场却完好如初,哈克斯坦吉尔的新航站也毫发无伤,除非有人破坏它们,否则我们确实留下了足够苏联作战数月的飞机燃料。”
“这些情报资料的可信度有多大?”贝克想要知道。
“有来自一架P—3机员的目视报告,他们在攻击之后不久,立刻观察了该机场的损失。英国皇家空军派出了两家侦察机,第一架成功地拍摄了科夫拉维克和邻近地区的照片。第二架侦察机没有飞回来,原因不明。”
“地对空飞弹。”航舰航空群指挥官现在看来十分沮丧。
“显然是的。”托兰德点点头:“照片显示出有许多车辆,这与苏联有一个空降步兵师的总兵力报告符合。冰岛的无线电与电视台都已停止广播。英国方面报告他们与冰岛沿岸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有接触,但是该岛西南角没有一点消息,看来人口最多的西南角已在苏联控制之下。现在我们还能收到一些情报资料,但持续不了多久的。”
“你是说我们不能指望挪威给我们空袭警报,而且我们也已经失去了冰岛这个外围哨站。我们还有其他情报来源吗?”史文生问。
“显然还有一些,我已经被警告要注意可能来自一个密码名称为‘即时’的袭击警报,如果,苏联有大量飞机离开卡拉半岛,我们应该会知道。”
“什么是‘即时’?”航舰航空群指挥官问。
“他们没告诉我。”
“是一艘潜艇,”贝克无力地笑一笑,“当它传送讯息时,愿老天爷保佑它,好吧,苏联昨天已派遣轰炸机攻击冰岛,有没人想过他们今天要炸哪里?”
“如果有任何人需要的话,我的正式情报评估在此。”托兰德说。
“有专业化的建议真好。”航舰航空群指挥官尖酸地说。“我们应该朝北去痛击俄国人。”——以经验和训练来说,这位飞行联队长是一名攻击机飞行员——“但是我们还不能这样做,除非我们处理掉逆火式轰炸机。威胁我们的兵力有多大?”
“我是假定没有空军单位的支援,仅是苏联航空队,我们就会遭遇六个轰炸航空团,三个是逆火式轰炸机航空团,三个是貛式轰炸机,加上一个貛式干扰机航空团与一个熊式侦察机航空团,再加上加油机。每个轰炸航空团有二十六架飞机,总共就有一百架轰炸机,每一架都能携带二或三枚空对面飞弹。”
“那些貛式轰炸机即使抄捷径飞越过挪威上空,也只能勉强到达这里。它们的来回航程为四千哩,而且它们都是老旧的飞机。”航舰航空群指挥官说,“他们的卫星呢?”
托兰德看看手表说:“五十二分钟后他们的雷达海上观测卫星会经过我们上空。他们在十二小时之前也已经看到我们了。”
“我希望空军能快点用他们的反卫星飞弹展开行动。”史文生很快地说:“如果俄国人能即时传送他们的卫星情报,他们就不需要那些该死的熊式侦察机。他们能够轻易地算出我们的航向,而且从他们那里到我们这里只需要四小时的航程。”
“当它经过我们上空时,我们可以改变一下航向。”航舰航空群指挥官迟疑地说道。
“没有多大效果。”贝克回答:“我们已朝东走了十小时,他们不会错估我们的,况且我们只能以二十节的速度航行。我们最多只能误导他们正负八十哩的差距,而这八十哩距离只须花多短的时间就能飞到?”
托兰德注意到史文生和航舰航空群指挥官都不太乐意接受这个状况。但是两人都未表示出反对意见。他早已听说贝克是一个不容商量的人,他怀疑:对于一个作战指挥官来说,这算不算是优点。
冰岛一五二号高地
对于能够正确预测冷峰免的抵达时间,爱德华心中颇感欣慰。雨在他预测的时间下来了,就在午夜过后不久。如果说在这个糟糕的情况下还有更坏的事情,那么就是待在寒冷的雨水里过夜。倾盆大雨断断续续地落下。一片乌云在他们头上两千呎处,一阵阵高达三十海里的冷风吹袭着冰岛的一座座山头。
“战斗机在哪里?”爱德华问,他用望远镜扫视了一下科夫拉维克机场,但是看不见他在前一天黄昏所报告上去的那六架战斗机,所有的运输机也都不见了。他看见一架苏联直升机和一些战车。在他能看见的街道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当然交通情况不像平常的早上一样繁忙,通常这时候,职业渔夫都开车到他们的船只停泊处去。“有没有人看见它们起飞?”
“没有,长官。但不管昨晚我们有没有看见,整个苏联空军可能已经来过又离去了。”史密斯下士也感到烦燥,主要是由于天候的关系。“可能是在机棚里。”
前一天晚上,二十三时左右,他们看见一道像是火箭的发射光线,但是不管它是朝着哪个目标发射的,都已在滂沱的大雨中消失了踪影。爱德华并为报告这件事,因为他怀疑那会不会只是一道闪电。
“那是什么?那不是战车,嘉西亚,找出答案——就在航站之西四五百码处。”中尉将望远镜递给嘉西亚。
“好,那是一种履带车,带着…不是大炮,像是飞弹发射器,共有三具。”
“地对空飞弹。”下士发表意见。“你要赌多少钱你昨天看见的那道闪光是什么?”
“E?T要打电话回家了。”爱德华开始准备他的无线电机。
“有多少具发射器,是哪种飞弹?”犬屋问道。
“我们看见一具发射器,可能有三枚飞弹在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型的。他们在昨晚约二十三时零分可能已经发射了一枚火箭。”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犬屋生气地问。
“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爱德华也吼回去,“该死的,我们向你报告每一件我们看见的事情,而你却连一句都不信!”
“冷静点,猎犬,我们相信你,我知道这是很艰苦的情况。还看见其他事了吗?”
“他知道我们很艰苦了。”爱德华告诉他的人。“看不太清楚,犬屋。还很早,但是我们预期街上会有行人和车辆。”
“好,现在,请回答我,你父亲有乳名吗?”
“没有,”爱德华说:“这是——”
“他的船叫什么名字?”
“安妮?杰思号,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女友辛蒂怎么了?”
那就像在他的肚肠内插入了一把利刃。他回答道:“去*的!”
那个声音回答说:“抱歉,爱德华,但是你必须通过这个测验,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命令给你,说实话,还没有人决定要怎么处理你们的事情。保持冷静,避免与敌人接触。相同的传讯程序。如果你被逮到,而他们又要你发出假电讯,那么每次传讯开始就用我们的暗号,然后说:‘事情很顺利’,知道了吗?”
“知道了,如果你听到我这样说,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冰岛科夫拉维克
指挥空军分遣队的少校,尽管经过了三十小时的紧张与忙碌,仍然十分适意第享受着;科夫拉维克是个了不起的基地,而且伞兵部队在完全未破坏此地的情况下占领了基地。最重要的是,美军考虑周到地将他们的维修装备贮放在散布于基地各处的保护罩下面,而且都未受损。当他从已破损的塔台上望出去时,六辆清理卡车已在第九跑道上清除最后的爆炸碎片,再过三十分钟,这里便可以再度使用了,而且天黑以前,输油管也可以修复,接下来,这里便成为功能完整的苏联空军基地了。
“我们的战斗机何时抵达?”
“再过三十分钟。少校同志。”
“打开雷达。”
俄国人早已经将建立一个前哨空军基地的装备,装在富西克号的一艘驳船里。现在,在主要跑道终端的交叉口上已经有一具机动长程雷达在运作了,再加上一个箱型货车内的地面控制站,能够指示雷达拦截入侵的目标。
三辆卡车的备用零件以及空对空飞弹已在基地上就位,另外,三百名维修人员已于前一天抵达。一整连的SA—11飞弹护卫着跑道,再加上八具机动性防炮以及一排步兵,配备了对付低空入侵者的肩射式地对空飞弹。先前唯一未就绪的地对空飞弹,现在替代的飞弹已于数小时前运到,并且装到发射用车上。任何飞入冰岛领空的北约飞机,必定会遭遇到空前的惊奇。已知前一天晚上有一架飞掠科夫拉维克上空的英国皇家空军飞机,在飞行员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前已被击落。
“九号跑道已清理完毕。”无线电操作员报告道。
“好极了!现在让他们去清理一到八号跑道。我要在中午之前让每一条跑道准备好。”
冰岛一五二号高地
“那是什么?”爱德华首先看见貛式轰炸机宽阔的银翼在低低的云层里飞进飞出。然后,他又看见其他东西,体积较小,但是转瞬间就消失在云堆后面。
“那是战斗机吗?”
“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长官。”嘉西亚看错到另一个方向。声音经过他们头上,涡轮引擎的特殊吼声显示出是设定在较低的节流阀上。
爱德华已经变成了操作无线电的专家。“犬屋,这里是猎犬,你收到了吗?事情糟了。”
“知道了,猎犬,你想说什么?”
“刚才有一架飞机飞过我们头顶,可能是飞往科夫拉维克的。”
“我们可以听见他们,但是看不见。”嘉西亚把望远镜递给爱德华。
“我看见的是一架双引擎飞机,可能是轰炸机。还看见另一架飞机,小得多,像是战斗机。我们头顶上有飞机声,但是在两千呎高度上有厚实的云层,所以看不见。”
“你说它们正朝着科夫拉维克飞?”
“的确是。那架轰炸机显然是朝西飞的,而且正要降落。”
“你有没有可能步行回科夫拉维克,去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那混蛋是不是正在看地图?那是说他必须走过三十哩毫无遮蔽的空旷地势。
“不行,重复一次,毫无可能,完毕。”
“知道了,猎犬,抱歉,但是我奉命要问你一下。再联络,你做得很好,各位,待在原处。完毕。”
“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回科夫拉维克。”爱德华脱下耳机时宣布道。“我说不行。”
“说得好。长官。”史密斯说。他想:毕竟并不是所有的空军军官都是白痴。
冰岛科夫拉维克
一分钟之后,第一架米格—29支点式战斗机降落在科夫拉维克,它在一辆基地吉普车后面滑行,然后停在极接近塔台的地方。负责指挥基地的那名少校等在那里迎接它。
“欢迎光临科夫拉维克!”
“好极了,帮我找个洗手间。”那名上校答道。
少校领他到吉普车上,并且驶向塔台。美国空军留下了七十辆吉普车以及三百余辆的私用汽车。无线电发报机已经被毁,然而水管是用较坚固的材质做成的。
“有多少飞机?”
“六架。”上校回答说:“该死的挪威F—16战斗机痛宰了我们一顿,在我们发现它之前即击落了我们一架飞机,另一架则因引擎故障而坠毁。第三架迫降在阿库雷利机场,那里有我们的人吗?”
“还没有。我们只有一架直升机,今天应该会有更多直升机抵达。”他们推门进去,“里面,右边第二扇门。”
“谢谢你,少校同志。”这位上校过了三分钟之后从洗手间出来。“这是一般战斗机飞行员生涯中不迷人的另一面,只是我们从未警告过那些新手。”
“咖啡,上校。原先住在此地的那些美军对我们可真慷慨。”少校打开一支美国热水瓶。上校接过杯子,像品珍贵的白兰地一样啜饮了一口,同时一面看着他的战斗机一架架地陆续降落。
“我们已经将你的飞弹全部准备好了,我们能用卡车为你的飞机重新加油,很快的,你们就能再度起飞。”
“我希望我的人员能有两小时的进餐和休息时间。而且,我要我的飞机在重新加油后分散开来。你被击中过吗?”
“只有两架侦察机出现过,其中一架被我们击落,如果运气好的话——”
“只有傻瓜才靠运气,美军今天会攻击我们。”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我们在冰岛有新的情报来源,代号是猎犬。”托兰德报告道。他们正在航舰的战情中心内。“他计算过,昨晚共有八十余架运输机进入科夫拉维克,其中至少夹杂了六架战斗机,这些运输量足以运载一整个空降师。苏格兰的犬屋说,此刻有个未经确认的报告,有苏联的战斗机现在正在降落。”
“必定是长程战斗机,可能是狐犬式拦截战斗机,也可能是支点式战斗机。”航舰航空群指挥官说:“如果它们有这两种战斗机支援,我们暂时还不能前往该地,否则会有大问题。”
“英国支援的E—3空中预警机有没有消息?”贝克问史文生。
“看来没有。”
“托兰德,我们的‘朋友’什么时候会到?”
“雷达海上侦测卫星二十分钟内会经过我们上空,他们可能希望在起飞之前先获得一些情报资料,之后,它们便可以随时起飞,将军。如果逆火式轰炸机在中途进行空中加油,那么两小时就会到达,这是最糟的情况,但是更有可能需要四、五个小时。”
“航舰航空群指挥官?”
航舰航空群指挥官看来很紧张,“每艘航空母舰都派出了一架空中预警机,每架空中预警机都有两架雄猫式战斗机陪同。另外尚有两架雄猫在舰载飞弹弹射器上,可在受命后五分钟之内起飞。此外还有另一架空中预警机和空中加油机。其余的战斗机都在甲板上,已经装载完毕,也加满油了,飞行员已经接受过简报,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起飞。编制之外又加了一架徘徊者攻击机。A—7攻击机都配备了装置。我们准备好了。法国福熙号航舰的十字军战斗机也可以在十五分钟内起飞,这种飞机不错,但航程不长。我们需要时,他们可以支援我们。”
苏俄基罗夫斯克
雷达海上侦测卫星于三时十分经过美国舰队上空。它的雷达记录下舰队编制,摄影机也追踪他们的尾迹。五分钟之后,资料已传到莫斯科。十五分钟之后,飞机的机员们同时在卡拉半岛基罗夫斯克市周围四个空军基地内接受简报。机员们十分安静,与他们的美国目标上的人员同样紧张。双方都抱持着同样的想法。这是双方都已经演练了十五年的演习。数百万小时的计划、研究与模拟即将付诸考验。
貛式轰炸机首先起飞,每一架都有两具米克林引擎,每一次的起飞都是一次吃力的行动。这些轰炸机都载满了炸弹,重得连塔台上的控制人员都禁不住希望每一架飞机都能爬升飞入清凉的晨空中。一离开地面之后,它们立即朝北方飞去,就在莫曼斯克北方的上空,组成松散的队形,然后向西飞越北岬角上空,直向着北大西洋而去。
苏俄北海岸线之外的二十哩处,美国的纳华尔级核子动力攻击潜水艇正在深灰色的海水下徘徊。这是美国舰队中最安静的潜艇,是专门用来搜集情报的,它花了较多时间在苏俄海岸外,而花较少的时间去侦查苏联海军的船只。它的三具薄型、电子支援系统天线已经升起,它们装在一具价值一百万美元的搜索用潜望镜。潜艇上的技术员监听着飞机之间的低功率无线电对话。来自国家安全局的四名情报专家评估敌方攻击的兵力,他们发现其规模之大足以让他们冒险发出警告广播。另外有一支主桅也升起,对准了两万四千哩之外的一枚通讯卫星。整个压缩的讯号发送还持续不到五分之一秒。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讯息自动地传送到四个独立的通讯站,三十秒钟内,传到了大西洋盟军最高司令部。五分钟之后,托兰德手中已经拿到‘黄色讯号’表格。他立即走到贝克将军处,并且呈上那份讯息表格:(格林威治时间0418真时发送空袭警报,敌方飞机已于四时整从卡拉半岛起飞,朝西而去,估计约有五个航空团。)
贝克查看手表说道:“效率真高,航舰航空群指挥官?”
航空群指挥官看完了警报讯息表,立刻走到电话旁边:“发出五分钟待命机,召回巡逻中的战斗机,并且在五分钟待命机中再多加两架雄猫式战斗机和一架空中预警机。保留一具弹射器给加油机。”然后他走回来。“长官,请容我建议,放出另两架F—14和另一架空中预警机,并且将所有战斗机变成五分钟待命机。于六时整让其余的战斗机起飞,加油机作支援。我们将以妥当的准备迎战他们。”
“很好,有何建议。”
史文生舰长焦虑地看着主要涵盖图,已经画出了苏联轰炸机可能到达的最远范围圈。
“英国也得到相同的警告了吗?”
“是的,长官。”托兰德回答:“挪威也收到了。运气好的话,其中一个国家多少给予一点反击,或许还能够送出一架飞机追踪。”
“好主意,但是别指望这个,如果是我发动攻击的话,我会先从西向走,并且在冰岛上空转向南飞。”史文生看着涵盖图说:“你想‘即时’(注:侦察潜艇代号)会不会发出熊式—D式机的警告广播?”
“长官,据我所知,它只准对三个航空团以上的兵力作预警广播,十架或三十架轰炸机是不够的,或许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么说,此刻外面可能就有一大群熊式轰炸机,他们不发射任何电波,只是四处飞着,听取我们的雷达讯号。”
托兰德点头表示同意。战斗群是一支船队组成的,呈放射性排列在三十哩的圆圈上,位于圆圈中央的航空母舰和运兵船被九艘飞弹护航舰和六艘反潜舰包围着,其中没有任何一艘船雷达是开着的,相反,它们全是靠着两架盘旋的E—2C空中预警机来取得电子情报,也就是俗称的锤击机,它的雷达侦测范围直径宽达四百哩。
这场战争比一出最复杂的戏剧还要善变,其中包含着十数种交互影响的变化因素,排列组合有数千种。雷达侦测的范围要视高度和肉眼及雷达都无法透视的水平距离而定。一架飞机可以利用贴近海浪而躲过或延阻雷达的侦测,但是这样会导致燃料大量的消耗。
俄国人必须避开被侦测到的危险而找到整个战斗群。他们四小时前知道这一群航舰战斗群的位置,但是他们的轰炸机必须花四个小时才能抵达那里,而且飞弹也必须有精确的情报才能击中目标,也就是两艘美国的与一艘法国的航空母舰,否则他们的任务将无法达成。
要想让战斗群的飞机成功地拦截敌方的攻击,就必须准确的预测袭击的方向和速度。他们的要务是:在敌方轰炸机找到航空母舰之前,先找到轰炸机的位置,并且盯住它们。
对于敌我双方而言,最首要的选择是:要不要发射无线电讯,要不要使用雷达。两种选择都各有其优点及危险性,而对于此一选择难题没有所谓的‘最佳解决方法’。几乎每一艘美国船只都带有强力的对空搜索雷达,可以在两百哩之外测到来袭的敌机,但是发射出去的雷达信号也会被敌方侦测到,而使苏联找到它们的位置。
这是一场躲藏与搜寻的游戏,在百万平方哩的海洋上进行着,输者必死无疑。
北大西洋
苏联的熊式—D型侦查轰炸机正飞越过冰岛的南方上空,它们共有十架,其侦查的范围可涵盖一千哩,这种巨大的螺旋桨推进飞机上具备了电子仪器,机员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并且具有多年搜索美国航舰群的经验。在机头、机尾、机翼上,灵敏的天线已经伸出,搜索着美国雷达发射出来的讯号。他们会锁定那些讯号,并且以极小心的态度定出方位,但是他们永远保持在美军的侦测半径之外。
他们最怕的是美国人根本不肯使用雷达,或是美国人以不规则的间隔时间及位置开开关关它们的雷达,这会使得熊式机莽撞地进入武装船只及飞机的射程之内。熊式机的续航力为二十小时,但这是指在完全无战斗的情况下。它的速度慢,无法逃离一架拦截战斗机的追击,而且也无能力反击。机员们苦中作乐地互开玩笑,但是他们也是一群自豪的专业人员,况且,轰炸机必须仰赖他们,他们的祖国也是一样。
冰岛以北八百哩处,貛式轰炸机调整航道到一—八—○方向,以五百节的速度向南飞,它们已经避开了危险的挪威船只,而且认为英国人不可能到达这么远的地方。这些机员紧张地注视着机窗外面,它们自己的电子感测器已完全开启,并丝毫不遗漏地检查。预期北约战术战斗机随时会对冰岛发动攻击。且轰炸机的机员们都知道,北约战斗机飞行员的英勇是名副其实的,他们遇上苏联飞机会先抛弃机上的炸弹,以求取空战胜利的机会,即使是对抗已有二十年机龄的貛式轰炸机也不例外。这些貛式轰炸机已经到了使用年限的极限,机翼上已有裂痕,喷射引擎上的涡轮叶片也磨损了,减低了性能和燃料的效率。
在它们两百哩后面,那些逆火式轰炸机已经完成了空中加油作业。TU—22M由加油机伴随着,完成空中加油后,朝南飞去,比貛式机的航道稍为偏西;它们的机翼上挂着AS—6王鱼式空对地飞弹。逆火式轰炸机也是一样,虽然有潜在的弱点,但是它们的速度可高达数马赫,有很高的生存机会;其机员都是苏联海军航空队的精英,待遇高,且备受尊敬。他们的指挥官在团部简报中就已经提醒他们这一点了,现在是他们回报祖国的时候了。
三队飞机以最省油的巡航速度朝南飞来,机员们监视着油料的消耗量,引擎的温度,以及在水上做长程飞行时应注意的许多其他仪表。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托兰德走到外面来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是个晴朗的早晨,缓慢移动的云朵被阳光染成粉红色,地平线上隐约可以看见沙拉托加号和福熙号,大约在八哩之外,即使在远距离,它们船身的巨大仍叫人印象深刻。较近处的是提康德洛佳号,正在五呎高的浪里前进,漆成白色的飞弹安装在双联装发射器上。海上有几点闪烁的光,是船只之间正在互相交换的信号。在视线可及之内的所有船只都是灰色的,且正无声无息地前进、等待着。尼米兹号的甲板上停满了飞机:F—14雄猫式拦截战斗机随处可见。其中两架钩在船中央的弹射器上,离他只有两百呎,它们的两人组机员正坐在座舱内打瞌睡。
战斗机配备了凤凰长程飞弹,战斗攻击机则是携带了空中加油夹舱,取代了武器,它们是用来为战友们做空中加油的,让友机能够多支撑两小时的飞行。穿着各种颜色的甲板人员正在一再地检查所有飞机。这艘航空母舰开始向左转,转入西向的风中,以利飞机的起飞。他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五十八分。是该回到战情中心的时候了。航空母舰将于两分钟之内进入战斗位置。这位情报官再吸了一口清新的海上空气,心中想着,这会不会是他的最后一次。
北大西洋
“接触!”技术官透过熊式机的内线电话说道。“讯号特性显示是一架美国空中预警机,是舰载机型。”
“给我方位!”正驾驶下令。
“耐心点,少校同志。”技术官在他的电波定位器上做了调整,当雷达讯号到达布满整架飞机上的天线时,无线电干涉仪立刻测定那些讯号的时间。“东南方,方位一—三—一,讯号强度是一,距离相当远,方位目前未变,我建议我们目前保持不变的航向。”
正驾驶和副驾驶互相交换了一眼,但是没有说半句话。在它们左边的某处有一架美国的E—2C鹰眼预警机,机上有两组人员——一名雷达拦截官,两名雷达操作员。它可以在一场空战中处理超过一百架的敌机,也可以在数秒钟的侦测内,知道一架带有飞弹的战斗机之方位与速度。正驾驶正在疑虑着我方对于鹰眼预警机的情报是否正确。如果他们已经侦测到他的熊式机怎么办?他知道答案。如果他被一架美国的F—14雄猫战斗机的射控雷达扫到,他的第一个警报会出现。熊式侦察机保持着一—八—○的航向,同时标示官追踪着不断改变方位的雷达讯号。十分钟之内,他们或许可以获得一个正确的定位,如果它们能活得那么久的话。在得到定位之前,他们不会打破无线电沉默。
“找到了。”方位标示官报告。“估计接触距离为六百五十公里,位置在北纬四十七度九分—西经三十四度五十分。”
“发射出去。”正驾驶命令道。机尾翼上的一具指向式HF天线在它的外罩内转动,对空袭指挥官发送出消息。指挥官的熊式指挥机跟在侦察机之后一百哩处。
空袭指挥官特别将这份资料与来自侦察卫星的资料互相比较。现在他得到了两份资料,三小时之前美国人的位置是在鹰眼预警机的估计标示方位南方六十哩处,美国人很可能派了两架鹰眼出来,就在他们舰队的东北方和西北方,这是正常的舰队学理,因此,航舰群大约就在……这附近了。貛式轰炸机正朝着它飞去,它们将在两小时之内进入美国的雷达侦测范围内。好极了,他对自己说。每一件事情都符合计划。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托兰德沉默地看着飞机的方位标示图。鹰眼的雷达画面经由数位化无线电资料链传送到航空母舰上,使得战斗群指挥官能够了解每一种情况。相同的资料也传到了设于提康德洛加级导弹巡洋舰号上的战斗群空中防卫管制中心,以及每一艘装有海军战术资料系统的船只上,包括了法国的船只,那些船只长久以来便已与美国海军密切地合作。在此之前,他们在海上未看见任何东西,只除了美国军机和民航机,装载着人员和补给品飞掠过海洋上空,以及装载美军海外家属回美国,这些飞机都开始转向南飞。DC—10和C—5A的飞行员已接获可能有空战的警告,他们谨慎地保持在空战范围之外飞行,即使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半途降落、加油,也在所不辞。
战斗群的四十八架雄猫式拦截战斗机现在都已在岗位上,分散在三百哩的直线上,每两架雄猫便有一架空中加油机跟随着。攻击机,也就是海盗式和入侵者式,都载着特大号的油箱,并且连接着空中输油管,一架架的雄猫式哨戒战斗机已开始从它们的辅助油箱吸取燃油。很快地,海盗机又回到母舰上重新加油,它们可以持续这个程序达数小时之久。留在母舰甲板上的其余飞机也已准备好,可随时起飞。如果有敌机来临,它们会立即从弹射器上射出,去歼灭任何类型飞机。
托兰德以前看过这种情况,但忍不住仍感到惊异,每一件事情都顺利得如同在演出一出芭蕾舞剧。飞机闲散地就巡逻岗位,懒洋洋地以省油速度在天空绕圈。现在这艘航空母舰正以三十节的速度朝东疾驶,以弥补因飞机弹射而消耗掉的时间。陆战队的登陆母舰——塞斑岛号、庞沙号以及新港号——最高速度只有二十节,而且根本无防卫能力。战斗群的东面,舰载S—3A海盗反潜机和陆基的P—3C猎户星反潜机正在巡视着苏联的潜水艇,他们将资料报回给嘉伦号驱逐舰上的战斗群反潜指挥官。目前为止每一个都尚未有直接的接触,每一个参与战斗的人都知道,目前只有等待。
北大西洋
空袭指挥官迅速地得到各项资料。他现在已经知道四架美国鹰眼预警机的位置。美国人无意中提供了他正确的航舰战斗群方位,而稳定地往东飞的鹰眼空中预警机更给了他航向与速度的资料。他的熊式轰炸机现在已经在美国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半圆形,而且貛式轰炸机正在美国船只之北,距离他们的雷达侦测范围尚有三十分钟的航程,也就是距离估计的船只位置有四百哩。
“发送到A组:‘敌人方格坐标四五六/八一○,速度二十节,航向一—○—○,定于○六一五格林威治时间执行A攻击计划。’,发送给B组相同的命令,B组的战术管制权转给东团队作战协同官。”战斗正式开始了。
貛式轰炸机的机员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侦测美国的雷达讯号达十五分钟了,他们知道,每朝南飞一公里,他们闯入敌机群的机会就增多一分。每一架飞机上的领航员和投弹手快速地输入出击资料到每一个机翼下的塞尔特空对地飞弹投掷器上。
在它们的西南方八百哩处,逆火式轰炸机稍为地加快了速度,标示出前往美国船只位置点的航向,而这些位置点是空袭指挥官提供的。它们一直在美国船只四周的远处之外绕圈,现在将由接触到鹰眼预警机的第一架熊式轰炸机上的出击官管制。他们已经获得北约战斗编队的确实定位,但是如果想要盯住航空母舰,就必须要有更精确的定位。这些机员们并为放松,他们很兴奋,现在是最具挑战性的时刻。战斗计划早在一年以前便已定好,且演习了五次,其中四次是十分成功的。
八十架貛式轰炸机上,正驾驶们看着手表,以○六一五格林威治时间为准,进行倒数计时。
“发射!”
领队的那架貛式轰炸机提早八秒钟发射。第一枚,然后是第二枚,飞机状的塞尔特空对地飞弹从它的挂架上释出,先落下数百呎之后才加足了喷射引擎的动力。在自动驾驶仪控制之下的飞弹爬升到三千呎的高度,以六百节的速度向南飞去。轰炸机的机员看着它们前行一、两分钟之后,缓慢而优雅地转身飞回家去,它们的任务完成了。六架貛式—J距外干扰机继续向南飞,它们将保持在塞尔特飞弹后面六十公里处。它们的机员虽然紧张,却有信心。美国人的雷达不容易穿透它们强而有力的干扰器,而且不管怎么说,很快地就有许多其他目标会让美国人担心了。
飞弹继续以直线和稳定的高度前进,它们带着自己的电子装置,该装置会藉由尾翼的感应器而自动触发。当它们进入鹰眼预警机雷达侦测距离的理论弧度内时,弹头内的响应器便会开启。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雷达接触!命名为第一号攻击,方位三—四—九,距离六—○哩。多数个接触,计有一—四—○个接触,航向一—七—五,速度六百节。”
主要战术仪以电子方法标示出接触方位,而另一组胶质玻璃则显示出另一种的目视图。
“看样子,它们终于来了。”贝克冷静地说道:“及时到达。解说?”
“我——”托兰德还来不及说。
电脑的显示转为一片空白。
“截波基地,这里是鹰眼三号,我们受到干扰,”资深的空中管制官报告道:“我们侦测到有六具干扰器,可能有七具,方位三—四—○到○—三—○,力量颇强,看来是有距外干扰机接近我们了,不是护航干扰机。现在,接触消失,估计在十分钟内侦测出来。请求使用武器,并进入向量拦截。”
贝克看着他的空中作战官说:“开始行动吧!”
空中作战官点点头,抓起一个麦克风:“鹰眼三号,这里是截波基地。可使用武器,再重复一次,可以使用武器,并授权进入向量截。替我击落轰炸机。完毕。”
史文生蹙着眉看着显示萤幕:“上将,我们应该清除甲板了,并建议用密集队形。”贝克点头同意。“截波舰队,这里是截波基地,向左转至二—七—○,弹射出所有剩下的飞机。立刻执行。”
在一个命令下,舰队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左转弯。这些尚未将飞弹装上发射台的船只立即装填妥当。射击控制雷达瞄准北方,但仍保持着待命状态,三十名舰长等待着行动命令。
北大西洋
她感到十分生气,她想:我够资格飞行,我也够资格作一名鹰式战斗机的飞行教官。我当过一名工程试验飞行员及一名反卫星计划的助理专案军官——我甚至于好得够资格接受前往休士顿的邀请——但是他们肯让我驾驶战斗机吗?不,这是一场真枪实弹的战争,而且我只是一名运送飞机的飞行员。
她的名字是艾咪?中村。她是一名美国空军少校,有三千小时的喷射机飞行经验,其中三分之二时间是在F—15的驾驶。她矮小、结实,就像其他的战斗机驾驶员一样。只有她的父亲曾赞美过她漂亮,他也叫她‘邦妮’,她的同事都称她为‘邦儿’,她和另外三名飞行员正要将四架新出厂的鹰式战斗机飞运到西德,在那里,其他人——男人——会适当地使用这些战斗机。他们的飞机都载着可快速装卸的适形油箱,以便作长途的不着陆飞行,为了自卫,他们也各自装载了一枚响尾蛇飞弹,再加上他们平常装载着的二十公厘口径空用机炮炮弹。她心想:二次大战时,俄国人允许女性驾驶战斗机,有一对夫妇甚至于成为空中英雄!
“嗨,邦儿,查看你的三点钟方向。”她的僚机飞行员叫道。
中村有着极优秀的视力,但是她不相信她所看见的。“布奇,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苏联的貛式轰炸机……?”
“他妈的!是TU—16貛式轰炸机——猎物出现!海军现在应该在哪里?”
“很近,邦而,试着爬升到他们上面。”
“海军特遣舰队,海军特遣舰队,这里是空军飞运部队,代号:高尔夫—4—9,向西飞行。我们目视到苏联轰炸机编队的位置——狗屎!你听见了吗?完毕。”
“你到底是谁?”鹰眼预警机的机员大声问道。
通讯技术官回答:“高尔夫—4—9,我们需要证实,第四号威士忌。”这有可能是俄国人耍的无线电诡计。
中村少校的手指沿着通讯密码表读下去时,她对自己发誓。在这里!“阿尔发六号旅馆。”
“高尔夫—4—9,这里是海军鹰眼一号,说出你的位置。警告,我们正要攻击那些貛式轰炸机群,你最好快点飞走,领知。”
“绝不,海军,我看见貛式轰炸机,向北飞,位置:北纬四十九度,东经三十三度。”
“朝北飞?”拦截官说:“高尔夫,这里是鹰眼一号,请确定你的目视报告,再说一次你看见了什么。”
“鹰眼一号,这里是高尔夫,我现在看见十二架貛式轰炸机在我们南方,正朝北飞行,快速接近中,我们要接弹了,完毕。”
“长官,雷达上什么也没有。”雷达操作员说。
“那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艾咪?‘邦儿’?中村少校没要看就把飞弹的保险打开,并将抬头显示器转为战术模式,然后打开她的空中拦截雷达开关,她的‘敌我识别’系统以友善的态度询问目标,得到的回答是一片空白。这就够了!
“法兰克,把你那一分队带向东面,布奇,跟随我。每个人注意油料状况。出击!”
貛式战机的飞行员太过于松懈,现在他们任务中的最危险部分已经过去,他们没有看见那四架美国飞机,直到它们飞近到一哩外时。它们蓝灰色的机身,在晴朗的清晨天空里,显得完美无暇。
第一次通过时,邦儿选择她的空用炮弹,并且对准苏联飞机的座舱发射了两百枚炮弹,那架双引擎轰炸机瞬息间失去了控制,像一条死鲸鱼一般在空中翻滚而下。一架,少校愉快地大叫,将她的鹰式战斗机爬升,翻了一个跟斗,然后俯冲下去对付另一架敌机。俄国人现已有所警觉,第二架貛式企图下潜逃走,它没有一点机会,中村少校从不到一哩的距离之外发射出她的响尾蛇飞弹,眼看着飞弹一路追踪那架貛式的左边引擎,正中机翼,将它的机翼炸离机身。两架!另外一架貛式正在前面三哩处。
耐心点,她告诉自己,你有着速度上优势,她差点忘记了那种苏联轰炸机是配备机尾机炮的,一名苏联下士提醒了她。她闪躲开来,但是在机身外留下了痕迹。鹰式战斗机在空中做了6个g的急回转,疾飞到左边,在转向之前先与那架貛式平行而飞。她的空用机炮第三次开火,那架貛式在半空中爆炸。她立刻俯冲,躲开爆炸的碎片。整个接触过程只历时九十秒钟,而她已经汗湿得可以扭出水来了。
“布奇,你在哪里?”
“我打下了一架!邦儿,我打下了一架!”那架鹰式战斗机爬升,与她并肩而飞。
中村环顾四周,突然之间,天空中一片清明,“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海军鹰眼一号,这里是高尔夫,你听见了吗?完毕。”
“听见了,高尔夫。”
“好了,海军,我们刚击下四架,重复一下,四架貛式轰炸机。”
“应该是五架,邦儿!”另一架鹰式战机的正驾驶插进来说道。
“不对劲,长官。”鹰眼一号的雷达操作员注视着仪表说:“我看见这些貛式轰炸机刚刚过去,他们说打下了几架,应该是三架,在四百哩之外。”
“截波基地,这里是鹰眼一号,我们刚与美国空军飞运部队接触,他们宣称刚打下五架正在向北飞的苏联貛式轰炸机,就在他们北方数哩处。再说一次,它们是向北飞的。”
托兰德睁大了眼睛。
“或许有些轰炸机必须放弃攻击,”贝克猜测道。“这已经是接近它们的油料极限了。不是吗?”
“是的,长官。”空中作战官回答。看来他并不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
“突破干扰电波,”雷达操作员宣布说:“我们重新逮到目标。”
塞尔特空对地飞弹继续前进,无视于周围的大*动。雷达放大器使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百一十呎长的貛式轰炸机,它们白色弹头上的干扰器打开了,多少可让它们在雷达萤幕前隐藏一些。飞弹的自动驾驶仪开始将它们拉起,俯冲,右转或左转,宛如一架飞机正在躲避追击的飞弹。塞尔特原本一度是真正的飞弹,六年以前从第一线除役之后,它的弹头被额外的燃料槽取代,而且被改换角色而成为遥控靶弹,现在正为令人赞叹的欺敌目的服务。
“发现猎物!”十架雄猫式战斗机所组成的第一个中队现在是在一百五十哩之外,塞尔特飞弹在他们的雷达上显示无遗,每架战斗机后座上的拦截官快速地建立追踪轨道。塞尔特正以公称飞弹发射距离接近——以每个人都以为它们是轰炸机的那种速度前进。
雄猫式战斗机在一百四十哩的距离发射了一连串价值百万美元的AIM—54C凤凰飞弹,由战斗机的目标追踪雷达引导,以五倍音速的速度向它们的目标疾飞而去。不到一分钟,四十八枚飞弹摧毁了三十九个目标。当第二波战斗机进入发射点,第一的中队马上脱离接战区。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将军,这里有些事情不对劲。”托兰德冷静地说道。
“那会是什么?”贝克喜欢这一切事情的进行程序。敌人的轰炸机踪迹在他眼前的萤幕上消失,就像电脑战争游戏一样,你可以预期敌机必然会被歼灭。
“俄国人以笨拙的方式进攻,长官,这是陷阱。”
“怎么说?”
“到目前为止,俄国人并非完全是笨蛋!将军,为什么逆火式轰炸机还没有用超音速飞行?为什么只有一种飞机攻击航舰战斗群?为什么只从一个方向过来?”
“燃料的限制。”贝克回答:“貛式轰炸机的载油量有限,它们必须直接迫近。”
“但是逆火式轰炸机就不同了。”
“航线是对的,数量也是正确的。”贝克摇摇头,将注意力集中于战术标示图上。
战斗机的第二个中队刚刚起飞,由于无法做迎面攻击,它们的飞弹正确度多少受了一些影响。它们用四十八枚飞弹摧毁了三十四个目标。在战术标示图上原来有一百五十七个目标。
第三和第四战斗机中队一起到达,一齐发射飞弹,当它们的凤凰飞弹全部用完后,还剩下十九个目标未被拦截住。这两个战斗机中队立即飞近,用它们的空用机炮去对付剩下的目标。
“截波基地,这里是防空飞弹官,有几枚苏联飞弹通过战斗机的防线,建议开始启动防空飞弹雷达。”
“知道了,防空飞弹官,所请照准。”战斗群的作战协调官回答。
北大西洋
“我们遭遇到对空搜索雷达,方位○—三—七。”苏联熊式轰炸机上的电侦官说:“他们已经侦测到我们了,建议我们也开启雷达。”熊式轰炸机打开了它的巨凸式俯视雷达。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新的雷达接触,定名为第二号袭击——”
“什么?”贝克吼叫一声,接下来,战斗机群传来一个呼叫。
“截波基地,这里是‘打击手领队’,我看见了刚刚我们攻击过的目标。”中队队长试图检查在他长距离电视摄影机上出现的目标,当他说话时,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痛苦。“警告!警告!那不是貛式轰炸机,那只是塞尔特空对地飞弹!”
“第二号袭击有七十三架飞机,有一具巨凸式雷达正在追踪我们。”战情中心通讯员说。
当新接触的位置被标示出来时,托兰德畏缩了一下。“将军,我们被盯上了。”
战斗群的战术作战官苍白着脸色抓住他的麦克风:“红色空袭警报!自由使用武器!威胁轴线二—一—七;所有船只依其必要性转为避开射界排列。”
雄猫式战斗机已全部起飞,以追击毫无攻击的塞尔特飞弹,使得整个战斗群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的威胁下。队形上空唯一的武装战斗机就是福熙号上的八架十字军战斗机,是十分老旧的飞机。在航舰简明的命令下,它们点燃了喷射引擎的后燃器,朝西南飞去,迎战逆火式轰炸机。但太迟了。
熊式轰炸机得到了美国队形清楚的雷达画面。俄国人无法看出船只的种类,但是可分辨出它们的大小,也可以藉着提康德洛加号导弹巡洋舰号上所发出的雷达波而辨认出它,航空母舰必定十分靠近它。熊式轰炸机将情报传送给它的同伴。一分钟之后,七十架逆火式轰炸机发射出它们的一百四十枚AS—6王鱼式飞弹,然后以全部的军用推力转会北面。王鱼式飞弹一点也不同于塞尔特式飞弹,它是由液态燃料火箭引擎推动的,可以加速到九百节,而且在开始下降时,它装在弹头的雷达寻标器能够追踪宽达十哩的预先设定目标区。在美国战斗群队形中央的每一艘船只,都有制定的数枚飞弹对准它们。
“吸血鬼!吸血鬼!”在提康德洛加号上的战情中心通讯员说:“有无数飞弹迫近,自由使用武器。”
战斗群的防空作战官命令巡洋舰的神盾武器系统进入全自动状态。提康德洛加号就是在考虑到此种情况的条件下而建造的。它强而有力的雷达/电脑系统立刻识别迫近的是敌方飞弹,并且为每一枚来袭飞弹设定了一个摧毁的优先次序,排列在主战术显示萤幕上,船首与船尾的两具飞弹发射器瞄准第一个目标,等待着开火的命令。“神盾”是最新式、最佳的防空飞弹系统,但是它有一个大弱点:提康德洛加号只带了九十六枚SM2防空飞弹,而迫近的王鱼式飞弹有一百四十枚。电脑的程式也无法预想到这一点。
尼米兹号上,托兰德可以感觉到这艘航空母舰正在进行急速的转弯,引擎加速到最高速度,使这艘巨型军舰的速度超过了三十五节。在旁边的核子动力护航舰,维吉尼亚号和加里福尼亚号,也正在追踪着王鱼式飞弹,它们在发射器上的飞弹也瞄准了目标。
那些王鱼式飞弹正在一百哩之外,高度八百呎,以每四秒一哩的速度前进。现在,每一枚飞弹都选定了一个目标,在它们的‘视野’之内自动选择一个最大的目标。尼米兹号是最近的一艘大船,装载了飞弹的护航舰就在它的北面护卫着它。
当王鱼式飞弹进入九十九哩的距离时,提康德洛加号发射出它第一组的四枚飞弹,火箭在空中点燃,留下了一道浅灰色的烟幕尾巴。当这四枚飞弹离开发射架的同时,飞弹架转为垂直,并且转到准备装填下一枚飞弹的角度。从装填到发射的整个过程,历时不到八秒。这艘巡洋舰平均每两秒钟发射出一枚飞弹。三分钟以后,它的飞弹库空了。现在,唯一剩下的防卫力量就是它的防炮系统。
地对空飞弹藉着船只本身的射击控制雷达反射波的引导,以每小时两千哩的接近速度,直冲着目标而去。距离目标一百五十码时,它们的弹头爆炸。‘神盾’系统表现得相当不错,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目标被摧毁。现在,有八十二枚来袭的飞弹对准了八艘目标。
其他装配了飞弹的船舰也加入了战斗,有时候,会有两三枚飞弹射向同一个目标,通常都能拦截住来袭的飞弹。来袭的吸血鬼数目降至七十,然后六十,但是数目降低得不够快。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目标的确认。强力的主动干扰装备启动后,船只开始了一连串急转弯,就像是某种形式化的舞蹈一样。由于保持间接位置的注意力不足,因此在海上互相碰撞的可能性已经是任何人都最不担心的事情了。当王鱼式飞弹进到二十哩之内时,队形中的每一艘船开始发射电子干扰火箭,它们里面充满了数以百万计的铝化麦尔碎片,它们会散布到空气中,创造出数十个虚构目标,好让来袭的飞弹追踪,有些王鱼式会失去对目标的锁定改而追逐麦尔碎片形成的幻影目标。
尼米兹号是的雷达萤幕突然模糊,原来用以分辨队形中每一艘船总支出的识别点,变成了朦胧的雾状,只有飞弹保持着原样:倒‘V’字形的识别点,带着线向量,用以指示方向和速度。最后一波防空飞弹又摧毁了三枚来袭的王鱼,吸血鬼数量降至四十一枚。托兰德计算,共有五枚直对着尼米兹号而来。
上甲板处,最后的防空武器现在正在追踪来袭的目标。这些是近迫武器系统,是一门二十公厘的格特林机炮,装备了雷达,可以在两千码的距离内歼灭来袭的飞弹。其设计能使它完全自动地操作。母舰船尾的炮座对准角度,开始追踪来袭的第一对王鱼式飞弹。左舷的炮座首先开火,六根炮管的机炮造成了有如拉动一条巨大无比的拉链所发出来的声音。它的雷达系统追踪着目标,也追踪着发射出去的炮弹,然后修正射击方向,以使炮弹击中目标。
一枚王鱼在尼米兹号左舷船尾之外的八百码处被击毁,数千公斤高爆弹头的强撼爆炸力使得船身摇晃不已。托兰德可以感觉得到,疑虑着船是否被击中了。在他周围,战情中心的人员都疯狂地专注于他们的工作。一个目标消失在萤幕上,剩下四个。
第二枚王鱼迫近航空母舰的船首,被船首的机炮击中,在半空中爆炸,但是靠船太近,爆炸的碎片迸飞过航空母舰的甲板,暴露在甲板上的十二名水兵立即毙命。
第三枚王鱼被电子干扰片引诱,掉入母舰后面半哩处的海水里,爆炸的弹头震动了船身,并且造成一条一千呎的水柱冲入天空。
第四和第五枚飞弹从船尾进来,相隔不到一百码。船尾的机炮追踪两枚飞弹,但无法决定先解决那一枚而转为重新设定状态,结果两枚飞弹都未被拦截。两枚飞弹相隔不及一秒地击中航舰,其中一枚击中船尾飞行甲板的右角落,第二枚击中二号飞机捕捉索。
托兰德被抛高十五呎,先是重重地摔到雷达控制台上。接下来,他看见一堵粉红色的火焰墙封着他燃烧过来,再传来一阵吵杂声,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是人的尖叫声。战情中心的后隔舱架已不复存在。他眼睁睁地看着二十呎外的人在燃烧、挣扎、尖叫。托兰德唯一想到的就是逃跑,他踉跄地走到阻水门,门在他的手下奇迹似地打开了,他跑上右舷甲板。船上的消防监视系统已经在用海水浇灌每一件东西。他逃出时皮肤被烧伤,头发与制服也烧焦了。一名水兵用水管直接对着他喷水,水柱的力量几乎将他冲下甲板走道的栏杆。
“战情中心着火了!”托兰德大叫。
“他妈的,哪里不都是着火了。”水兵吼道。
托兰德双膝一软,跪跌下来,他看一下四周。他记得福熙号原来在他们北面,现在那里只剩下一团烟雾。就在此刻,他看见最后一枚王鱼飞弹越过沙拉拖加号一百呎后爆炸了,该航空母舰似乎未受损。三哩之外,提康德洛加号的后船艛被飞弹击碎,而且在燃烧中,地平线有一团火球,那表示另一艘船也被击中了。老天爷!托兰德想,那可能是塞斑岛号,那艘船上有两千名陆战队官兵……
“向前走,你这笨驴!”一名救火的水兵对他吼道。又有另一个人逃出来,跑到走道上。
“托兰德,你还好吗?”是史文生舰长,他的衬衫破了,血液从他胸前的十几处伤口渗出来。
“我很好,长官。”巴伯回答。
“到舰桥去,告诉他们将右舷转到逆风方向。快!”史文生跳到飞行甲板上。
托兰德也照做,然后向前跑。甲板上满是消防泡沫,滑溜得像油一样。托兰德专心地跑,在到达航舰的舰岛以前,重重地在甲板上摔了一跤;不到一分钟,他已经跑到了操舵室。
“舰长说将右舷转到逆风方向。”
“已经转了。”执行官说。舰桥甲板上满是破裂的玻璃片。“舰长怎么样了!”
“还活着,他在船尾火灾处。”
“你到底是谁?”执行官又问。
“托兰德,战斗群的情报官,我当时在战情中心。”
“这么说,你是够幸运了,第二枚飞弹击中离你不到五十码,舰长逃出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不知道,那里燃烧得像地狱一样。”
“看来你也被或烧着了,中校。”
托兰德感到他的脸像是用玻璃片刮过胡子一样。“我想只是浮伤,你要我做什么?”
执行官指着托兰德的海军水翼章说:“你能不能指挥操舵。”托兰德点点头。“好,那就由你指挥,反正海上也没有剩下什么可以让你撞的了,我要到船尾去指挥救火作业。通讯中断,雷达也中断了,只剩下引擎是好的,船壳也还可以。贝斯先生负责甲板,托兰德先生负责掌舵。”执行官离开时宣布道。
过去十年中,托兰德从未操纵过比波士顿鲸鱼号更大的船只,而现在他要控制一艘已经受损的航空母舰。他拿起望远镜,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船只。他看到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
沙拉拖加号是唯一看来未受损的船只,但是再看一眼后才发现它的雷达主桅已歪斜。福熙号已半沉,从船首到船尾都在燃烧中。
“塞斑岛号在哪里?”
“像一枚烟火炸掉了。”贝斯中校回答。“天哪!有两千五百名官兵在船!提康德洛佳号的旁边挨了一记;福熙号挨了三记,它看来是完蛋了。两艘反潜巡防舰和一艘驱逐舰已经不见了,他妈的不见了。这该怪谁?你在战情中心,是不是?你说,这他妈的该怪谁?”
八架法国十字军战斗机刚接触了逆火式轰炸机。这些苏联的轰炸机点燃了它们的后燃器,速度几乎与战斗机一样快。航空母舰的飞行员刚听说他们的船只被击沉,悲愤填膺,这些从船舰上起飞的战斗机飞行员不再是冷静的专业人员。在他们的射程内只有十架逆火式轰炸机,他们用飞弹击中其中六架,其他两架在逃逸之前也被愤怒的战斗机驾驶员击中而受损。
美国海军?嘉伦号,这一艘未受损的老资格船舰,继续用它的雷达追踪俄国人,呼叫英国的战斗机前往拦截正在回家路上的苏联轰炸机。但是俄国人早已料到,它们快速地向南绕过不列颠群岛,在挪威西面四百哩处与他们的空中加油机会合。
俄国人已经开始评估他们这一次任务的成果。现代化航空母舰与发射飞弹的轰炸机首度重大战役的胜负已定,而双方都明白输赢各属于哪一方。
尼米兹号上的火势一小时之内扑灭了。船上没有飞机,但有一些易燃物在四周,而船上的消防能力足以与一座大城市相媲美。托兰德将母舰转会到朝东的航向;沙拉拖加号正在收回飞机,为它们加油,除了战斗机之外,其他的飞机全都被遣回海岸上。三艘反潜巡防舰和一艘驱逐舰来回巡逻,拯救生还的人,同时,那些较大的船只转向驶回欧洲。
“全速前进!”史文生坐在舰桥他的座位里下达命令;“托兰德,你还好吧?”
“不能抱怨了。”船上的医务所挤满了数百位严重受伤的人员。他们还未计算死亡人数,而托兰德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些事。
“你说得对。”舰长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你说得对,他们太轻易就办到,而我们输了。”
“还有机会的,舰长。”
“对极了!我们要开往南瑟普顿,看看英国人有没有办法修这艘大船。我的人员还在船尾忙着,你能不能再掌一会儿舵?”
“能。长官。”
尼米兹号和它的核子动力护航舰全都以全速前进,速率几乎高达四十节,很快地将队形中的其他船只抛在身后。他们专心一致地前行,若是对一次反潜巡逻任务而言,他们的速度太快,然而这样一来,一艘潜艇就得全速前进才能逮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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