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你们讲一个非常严肃的故事。鲁迅先生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何为人性?何为善良?看完这个故事,或许我们都能在找到答案
如果你经常关注综艺节目,那你一定听说过《非正式会谈》这个节目。
这个节目,由11个不同国家的青年和几个主持人围绕热点话题进行讨论。
大家在节目里交流各国的风土人情,时不时因为文化矛盾展开激烈辩论,展现世界各文明的交融和冲突。
记得在刚刚结束的第四季里,有一位嘉宾—宁大人,他来自南非,现在是在中国发展的网红。
有一期节目,导演组安排了一个叫做“家长寄语”的环节,现场气氛活跃,其他嘉宾家长的视频都十分的轻松活泼,只有宁大人父亲的祝福视频异常的凝重和严肃。
视频中,宁大人的父亲并没有说一些对儿子的煽情贴心话,可以说是对儿子只字未提,全程都在表达对中国的赞美与热爱之情,陈述中国的各种优点。
“中国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有伟大的人民。”
“中国政府致力于为全体人民创造安全的居住环境。”
“中国政府十分重视空气质量和大气环境问题”
不断夸奖中国的政府、中国的人民、中国的环境,只在视频的最后,表示相信中国会善待他的孩子,并用中文说了一句:“谢谢,我爱中国”。
这样一本正经,甚至堪称又红又专的表述,让已经准备好要哭的嘉宾和主持人感到无比意外,引发一阵爆笑。
连宁大人都一脸震惊,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根本不相信,这竟然是他父亲会说出来的话。
主持人大左,则笑着迎合道,中国人民会善待他的。一脸认真的样子,反而在当时的节目中更引发了更多的笑料。
是的,在当时,这么一个视频并没有引发出什么波澜,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湖里,随即便沉进了湖底。
所有人都没太在意宁大人父亲的异样,只当他是要在电视露脸而紧张罢了,逗得观众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节目之外的事情,却总是发展的那么让人难以预料。
2018年8月14日,南非警方在郊区的农场里发现了一位老人的尸体——倒在一棵树旁、头部中枪、现场周围有一把手枪和一个字条。
没错,倒地身亡的,宁大人的父亲。
而此时,距离他录制完《非正式会谈》的寄语,才不过几天。
他的遗体在其友人的私人农场草坪内被发现,警方判定其为:自*。
但是真相真的会如此简单吗?案件本身疑点重重。
很多人不知道,随着案件的持续发酵,这背后一个英雄在长达三十年的过程里独自对抗黑暗的故事即将赤裸血腥的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宁大人的父亲叫马克·闵尼(Mark Minnie),曾经是一位警探,与记者斯泰合著了一本书——《鸟岛上的失踪男孩》(The Lost Boys Of Bird Island)
这本书,讲述的是上世纪80年代南非种族隔离时代期间,南非上层要职官员猥亵黑人儿童的罪恶行径。
前国防部长马兰(Magnus Malan)、前环境事物及旅游部长怀礼(John Wiley)、著名商人艾伦(Dave Allen)以及数名目前仍在世的官员所共同组成的秘密俱乐部。
于1980年代经常绑架或支付街头流浪儿童金钱,用直升机将他们带往伊丽莎白港附近的鸟岛(Bird Island)钓鱼旅游,趁机猥亵虐待。
这本书于8月初在南非出版。
而马克·闵尼就是在新书出版十余天后离奇身亡。
事情发生以后,宁大人一家、自称是受害者的知情人士都站出来发声,表明马克·闵尼不可能是自*,而是暗*。
可惜的是,警方没有再更新案件调查的结果。
那么现在很明显,我们心里都清楚马克·闵尼的死与这本书有着紧密的联系,而确切的真相是什么?这不是我们仍然无法得知。
但我们此刻再回想一下马克·闵尼的那段视频,与综艺节目欢快轻松的氛围格格不入的严肃正经,当时看来是何其尴尬,如今却能隐隐意识到其背后所另含的深意。
网友们纷纷在报道下评论,现在才终于明白原来马克·闵尼是在托孤啊!
没错。那是一位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老父亲,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为心爱的满心牵挂着的儿子托孤。
他早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打算,义无反顾地被黑暗吞噬,离开之前只想郑重地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一个他所信任的国家。
1987年的伊丽莎白港,那一年的马克·闵尼才27岁,他是因为一次举报才慢慢发现了南非的恋童癖圈子。
那一次举报,他从一个因为受到严重性侵而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黑人男孩口中得知了鸟岛的存在——一个供高官享乐,随意猥亵儿童的温床。
《绿皮书》里有一句话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害怕主动迈出第一步的孤独之人”
作为一名警察,他谨记着自己的使命,靠着敏锐的直觉,一点点地顺藤摸瓜,调查着真相,因为年轻,他不惧怕任何阻碍。
从此开始,马克·闵尼一脚踏入黑暗之中,开始了影响他一生的案件调查。
但过程是充满波折的,调查任何一起牵涉到上层人员的案件总是困难重重。
其中闵尼发现了两个与之密切相关的人物,一个是戴夫·艾伦,是当地的一个富商,同时他是开直升机往鸟岛运送男童的飞行员,闵尼曾抓捕过他,但很快就被释放了。另一个人是约翰·威利,南非的环境部长,被人拍到过去鸟岛”视察“的样子。
看似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他们一个死在了海滩上,一个死在了自己家中,虽死亡时间不同,身旁却同样放着着一把手枪,以及一张字条。
显然,他们都只是权力的牺牲品。
不过很快的,一个关键人物登场了。
马格努斯·马兰,1980-1991年在国民党政府任国防部部长,是当时最受南非人恐惧的政治人。
这条线索让整个事件脉络愈发清晰。马克·闵尼深知马格努斯·马兰狠辣的手段风格,因此他阻止了记者克里斯·斯泰想要联合自己把事件报道给媒体的行为。
他知道,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没有媒体敢冒这个风险。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调查马兰。
可是很多时候,势单力薄的个人无法和庞大的成熟的群体所争斗。
闵尼很快受到了多方的威胁——无论是职务上还是自身的性命安全上,都阻拦着他继续深入调查。
法院、警察局,它们本该坚定维护人民利益、为人民利益而奋斗,可是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它们变成了傀儡,一个表面光鲜内心腐败的摆设。
面对同事的嘲讽埋怨、上层领导的绝对命令,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闵尼陷入了困境,前面一团浓雾,辨不清方向,他只有一条路,就是离开。
他毅然选择了辞职,很快开始了新生活,有了自己的孩子“宁大人”。
2007年,马克·闵尼来到了中国教书,担任一所大学的英语老师,而后定居在中国。
事情发展到这里,按照大多数人的猜测,闵尼会从此远离这一起案件,平平淡淡的过完余生。
这是故事的结局,是世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
毕竟谁会有那个胆量再次与权力较衡,这是一场谁都知道会失败的拉锯赛。
可是闵尼走完了大半辈子,在年老的时候却仍然放不下那个牵涉无数无辜生命的案件,那座阴暗的鸟岛。
他是离开了南非,身处于阳光之下,享受着安稳平静的生活。
可是那座鸟岛依然暗无天日,有无数的孩子还在地狱中挣扎。
他是如此地执着,也是如此勇敢,在得知马兰已死后毫不犹豫地联系了记者斯泰,联合编写了这本揭发了此事的书《The Lost Boys Of Bird Island》,为了写这本书,他放弃了教职回到了南非。
为这本书撰写前沿的记者默特于《每日独行报》公开指出,闵尼曾私下告诉过她,担忧新书出版后会危及生命安全,因为书中所提及到的某些重量级人物仍然在世,但从未受到过法律的制裁。
果不其然,马克·闵尼为配合新书出版而回到南非后没多久,就丧命于家乡。
这一场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豪赌,最终还是以最凄惨的方式落幕。
这让我们不禁深思,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站在施暴者那一方,我们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可又为什么,明明知道赢不了,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为着这正义拼命。
马克·闵尼不顾安危,得罪依然位高权重的人,坚持掀开一直存在但被他人视而不见的黑色幕布,露出里面肮脏不堪的人性。
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他可以选择放弃,选择平淡而幸福的度过晚年生活,可他没有,他选择了年轻时便走的那条路。
在《The Lost Boys Of Bird Island》第29部分,他说:
“我曾经只想做一名警察,直到我开始了艾伦、威利的调查。这个调查改变了我对世界的看法,我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成年人会如此贪婪暴虐伤害儿童。那些人对那些孩子的所作所为困扰了我30年,被困扰在其中的孩子们已经消失,可正义从来没有拯救他们。”
他是一个英雄,在意气风发时,他没害怕过,在垂暮之年时,他仍然无惧。
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让犯下罪恶之人得到法律制裁,可是他仍然使尽全力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光芒,为那些在鸟岛迷路的少年们点燃一丝希望,让社会的目光转移到那些孩子身上,呼唤更多的人来拯救这些孩子,来拯救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一个作家说:“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总要有人身先士卒给黑暗世界撕开一个口子,让更多千千万万的人去努力去抗争,为世界去搏更多光明、更多希望。”
闵尼去世后,作为他的儿子,宁大人自然是悲痛万分。
他发了一条微博:没有你我能走下去吗?令人不禁伤感。
他自然也想不到,当初节目里那段短短几分钟的视频,饱含着父亲对他最深沉的爱意。
早已料到自己会有的下场,马克·闵尼才会通过一个短短的视频,来为儿子作最后的安排,他已深陷黑暗之中,无法逃脱,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一个安全、光明的地方继续生活。
我是一名警察,保护受到侵害的儿童是我的职责,但很抱歉,作为一名父亲,我没能陪伴你到最后,但我祝愿你,我的孩子,永远能被阳光所照耀。
为了悼念亡父,表达对他的爱,宁大人为他创作了一首名为《自*》的说唱歌曲。
4月2日,闵尼的那段视频被中国网友再次翻了出来,立刻获得了大量的关注,同时这首歌曲也被网友扒了出来,两者结合在一起。
结果,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就有网友开始谩骂,说他是在蹭父亲热度。利用父亲的死为自己事业“造势”。
还有一些话,什么“过气网红”“吃不上饭当中国的舔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得已,宁大人只能出来回应。
还附上了一张南非民众在街头贴的牌子——“闵尼被誉为英雄、传奇”。“我用我爸的命蹭热度?开什么玩笑?“他反驳道,“我爸是唯一支持我的人,他走了,就剩我一个……你以为我爸火了我很开心?”
“虽然很生气很难过,但依然为爸爸的义举感到骄傲,“因为我爸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了对的路线离开这个世界,这不是人人都能*事!”
英雄逝去已经足够让人叹息,可惜最后“托孤”的心愿也没能圆满的达成,依然有人在质疑他的在生命最后牵挂的幼子。
明明是舐犊情深,却有人拼命想让纯洁的感情染上血污的腥臭。
闵尼是一位英雄,但他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宁大人用音乐来表达对父亲的思念和爱,何错之有?
宁大人的父亲是为这个世界的光明而牺牲的,在他已做好离开人世的准备时,他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中国,他是如此信任中国,渴求中国善待自己的孩子。
这是这位异国英雄作为一名普通父亲,生前最后的愿望。
一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一个儿子失去了父亲,宁大人和他的家人才是最痛苦与难过的那个人。
可当如今所有人再回头看时,我们给宁大人一家带来的是什么?
是微博上尖锐讽刺的字语?
是随意揣测其真心的恶意?
是在看热闹旁观的冷漠无谓?
还是那句:“我们会善待他的”,如过眼云烟,虚无缥缈?
鲁迅先生说: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黑暗仍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蔓延,狰狞的面孔依然带着伪善的面具。有些事情发生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七嘴八舌的人在键盘前敲敲打打,电脑屏幕前的光映出他们自以为是的嘴脸。
一首父爱的颂歌浸泡在了肮脏的水洼里,年轻男人的眼泪顺着冰冷的墓碑蜿蜒而下。
闵尼心中充满希望和光明的中国,却没有带给他的儿子希望和光明。
原来,黑暗的幕布即便被撕破,被掩藏的黑雾仍然无法消散,它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占据着天时地利。
可如今,所有曾经的诺言都是如此可笑,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善心只停留在嘴巴里,或者胸腔。
没有交情的陌生人,甚至朝夕相处的朋友,在利益面前,都一文不值。
有的人会为安定的生活而选择视而不见,循规蹈矩。
有的人会为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选择攻击别人,无论对错。
嘈杂的声音中 依稀听见英雄的墓碑前有人悲歌。
你会害怕吗?
假如有一天,你在需要温暖、安慰和帮助的时候,发现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你站在荒芜人迹的土地上。
没有水源、没有粮食。
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穿过你的心间。
或许你的运气让你等来了阳光。
但大多数时候,你只能与黑暗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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