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爱恋之记忆

第二十二章

董翰林不自觉看呆，被压制的时候忘记挣扎，半天就是一句话“很漂亮”。随后便努力的扬起脖子去碰触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董翰林匪夷所思的举动令王惠文回不过神来。手上的力道竟然松几分，终于董翰林的唇碰到王惠文，蜻蜓点水一般。紧接着嘴唇被火热的吻掠夺，呼吸变得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双手只能够本能地抱紧能够抓住的东西，然后是天旋地转的晕眩逆转。

当终于能够自由呼吸的时候，董翰林放大的俊颜悬在头顶，王惠文的劣势显而易见。王惠文真的没有想到，董翰林居然会想到“色诱”这一招：“你这家伙，竟然使诈，放开我。”董翰林的笑容无限扩大，像一只捉到猎物的猫咪：“小美人，现在你在我的手上，只能够任我宰割。”说着用一只手勾起王惠文的下巴，活脱一个人浪荡恶少。

王惠文的耐心毕竟有限，被这样轻薄、调戏还真是头一次，脸红得像是一只熟透的番茄。带着诡计得逞的笑意，董翰林低下头开始下一轮的掠夺。伴着啧啧的水声，卧室里面的空气开始慢慢浑浊暧昧，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强忍的*。王惠文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董翰林的手带着惊人的热度，所到之处身体就像着火一样滚烫。而董翰林的吻更是犹如地狱的烈焰，连灵魂都能燃成灰烬。

在董翰林*的岩浆里面，王惠文就像一片在暴风雨里翻滚的树叶，除了沉沦陷落别无他法。带着几分心疼拂开王惠文额前汗湿的刘海，董翰林轻轻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刚才不知节制的索取，累得王惠文沉沉睡去。今天是周末，董翰林偷看王惠文的工作日程，知道她还要去公司加班。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蹑手蹑脚下床打电话通知金正中取消今天的预约，然后轻轻溜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早餐。卧室里面传出起床的声音，咖啡刚刚煮好，是王惠文喜欢的Mocha口味。主卧的浴室水声响起的时候，一盘酸辣适度的韩式泡菜炒饭正好上桌。最近董翰林迷上韩国料理，他自然乐得在王惠文面前显示厨艺。

衣帽间悉悉索索的翻找声，伴随着烤箱芝士培根滋滋冒烟的香味，王惠文火大的呵斥正好配合着刚刚出锅的煎蛋。董翰林一脸迷糊地抬起头，手里面还拿着刚从冰箱取出来的牛奶。一派清纯无辜的小模样，能够欺骗全世界，唯独哄不住王惠文。

穿戴整齐的王惠文把手机拍到董翰林面前：“是不是你打电话告诉正中，说我今天不舒服取消所有的工作，还给助理放假？”董翰林开始在心底暗骂金正中没有担当，面上还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惠文，在家里面你可是正中的老板娘。再说今天是周六，你应该休息。”显然王惠文没有中“老板娘”的圈套，平静地和董翰林公事公办。

“你给我的薪水，似乎不是一周工作5天就能够挣得出来。”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董翰林怕王惠文真的生气，赶忙追过去拉住她：“惠文，我错了，你先吃东西好不好？吃完早饭就开车送你去公司。”话还没有说完，胃部突如其来的火辣辣钝痛，令董翰林弯下腰。王惠文出拳一向干净利落直切要害，没有半点多余的地方。

这一点董翰林早就在健身房的格斗台领教过，如此算来今天这一下子还算手下留情，只用不到五分的力量，不然的话短时间之内董翰林绝对没有办法直起腰来。董翰林艰难地理顺气息，抬起眼看到气定神闲喝着橙汁的王惠文，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黑色的棉质开衫搭配银灰色衣服，卡其色休闲牛仔裤。

端着果汁站在窗前的王惠文，优雅潇堪比时尚大片之中的Model。只是严谨冷静如王惠文，工作的时候绝对不会有这么随意的装束。刚才拿着手机怒气冲冲质问董翰林的时候，王惠文就是这幅打扮。看来在那个时候，王惠文就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休息。这下董翰林明白，他被人算计。

董翰林挪动到餐桌旁，在王惠文对面坐下，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王惠文扯出一个可以称作单纯阳光的微笑：“董先生，从早上到现在你哪样和我玩的是阳的?礼尚往来是应该的。”看着王惠文的笑脸，突然董翰林感觉她像一个孩子睚眦必报，纯真得不去掩饰喜怒，同时带着孩童特有的残忍。

那种人性之中天然的残暴，不经意之间从理智教养的严密包裹之中突围出来的戾气。玩笑一般，毁灭一切，然后又无辜清澈的对着受害者微笑。上一秒是恶魔，下一秒是天使。就算出拳有所保留，董翰林还是感觉到胃酸不断的来回翻涌，也许一大杯冰水能够压制住火烧火燎的灼痛。刚要伸向凉水壶的手却被生生打回来，王惠文略显嗔怒地斜睨着他。

话是狠狠的，但是一杯热牛奶还是重重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面。董翰林乖乖地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牛奶，时不时偷偷抬眼瞄着王惠文的脸色。董翰林再怎么闹也是玩笑，自己出手伤人想来总归有些过分。王惠文心不在焉扒拉着盘子里面的食物，最后还是沉不住气向着东翰林那边看过去。

正巧碰见董翰林可怜巴巴偷瞄过来，那委屈的样子和惹祸之后的Ruby别无二致，倒是王惠文先绷不住劲笑出来：“不要光喝牛奶，早饭再不吃就冷了。”董翰林很是时机嘟着嘴撒娇。王惠文收拾起眼前的盘子向水池走去，却在走过东翰林身旁的时候，冷不防被他拽进怀里。幸好反应够快，不然他们两个身上都难免被剩饭泼洒的命运。

王惠文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不忍心，真应该一下子让董翰林老实几个小时才好。董翰林看着基本没有动过的炒饭，同时把王惠文牢牢按在自己的大腿，相同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怎么吃这么少？什么都不吃，难怪你最近又瘦了。”说着董翰林把王惠文面颊上面的碎发拨到耳后，清瘦的颌骨轮廓摸上去令人心疼。

王惠文想要挣脱董翰林的控制，这种含情脉脉的感觉她不习惯。显然董翰林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把王惠文抱得更紧，董翰林摇王惠文陪自己再吃一点儿。董翰林腾出右手，拿叉子挑过一块培根送到王惠文嘴边。王惠文别过脸，说自己真的没有胃口。董翰林锲而不舍哄着王惠文，王惠文说自己会吃。董翰林说：“不行，万一我松手，你要再来一下怎么办？张嘴。”王惠文无奈就范，培根确实烤得很好吃，松脆又不油腻。

刚刚咽下去一块，第二口已经送到嘴边，王惠文并没有多想继续吃了下去。看着王惠文吃得香甜，董翰林很是高兴。王惠文的嘴里面塞得满满使劲点头，又觉得自己贪吃的样子很不好意思。看着王惠文微红的笑脸，董翰林又一次记起前世的点滴，有多少次自己就这么哄着水魅用膳。

感觉到腰上紧紧扣住的手有些僵硬，王惠文侧脸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衣束发的翩然少年。“陛下，你就吃一口吧！这样你才能够尽快打起精神来。”王惠文试探着叫董翰林，那个少年长得很像他，只是眉目之间少几分沧桑冷然。董翰林回过神来，下意识搂紧王惠文的腰身，王惠文在一晃之间又看清楚身边的人。

王惠文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问董翰林去哪里？而董翰林埋首在一堆报纸之中，眼下的情形还真有几分像是普通夫妇共度周末的样子。董翰林对王惠文说，回花店看看。他们离开之后，那间小花店和公寓，董翰林都请专人照料。因为在那里他们一起渡过48个日夜，1152个小时，69120分钟，4147200秒。

5月的西雅图，天空蓝得不像样子。空气带着青草的芬芳，还混着不远处糖果店里奶油爆米花的甜香。王惠文坐在秋千上面漫无目的地晃悠着，远处董翰林和几个孩子打篮球的嬉闹声阵阵传来，其间还有Ruby兴奋的叫声。才几个月的时间，毛茸茸的小肉团已经长成威风凛凛的猎犬，和孩子们一起追逐着篮球。

来回的上蹿下跳，只有在抢不到球的时候，才沮丧地回到王惠文身边撒娇讨得同情，只要董翰林一个口哨就立刻兴致勃勃跑回去。被阳光晒得有些醺醺然的王惠文，耳边孩子们的笑声叫声在渐渐模糊，头慢慢靠向秋千的栏杆。王惠文的思绪开始浮动，不知不觉回到一个月的那个午后。

“惠文，到嘉盛集团帮我的忙好吗？我真的很希望跟你一起工作。”董翰林的话语简单而直白，直接得令正在把黑鲔鱼寿司装盘的王惠文猝不及防，甚至连拒绝的借口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只是凭着直觉，随口淡淡一句：“既然这是你的希望，那我就答应你。”后面的董翰林伸开双臂把王惠文揽入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机敏如王惠文这般的人，都没有察觉刚刚还坐在餐桌边喝茶的董翰林，几时到自己的后面。或许是王惠文还在走神，又或许王惠文察觉到，只是没有在意，因为她已经习惯董翰林在她的周围。不管怎么样，放松对猎物的警惕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错误。董翰林的面颊轻轻贴上王惠文，烟草的味道似乎比往日浓许多。

收紧的手臂也不复平常的坚定，隐约的忧郁忐忑难以掩饰：“半年，我只要半年的时间，然后……”他猛然用力扳过王惠文的身体，和她四目相对：“惠文，半年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王惠文迟疑着点了点头。最具讽刺效果的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董翰林会断送在王惠文的手上面。

想到这一切，王惠文缓缓把头靠上董翰林的肩膀，不舍不是完全没有。但是更重要的是，王惠文不能够让董翰林看见那丝已经在嘴角若隐若现的冷笑。王惠文感到董翰林的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身体，炙热的呼吸拂过耳垂。王惠文抬眼看向窗外，没有叶子的树枝突兀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有些像幽冥的触手，那其间似乎闪烁着死神之镰的光芒。

随着董翰林柔和的声音，一同拉回王惠文思绪的还有手掌上面传来的清凉。董翰林在王惠文手里面放一杯冰镇的柠檬茶，微笑着蹲在她面前，旁边自然少不了吐着舌头呼呼大喘的Ruby：“发什么呆呢？太阳这么大，不想和我们打球，也不要在这里晒着。”王惠文从秋千上面起来，随手递给董翰林一块毛巾：“我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一会儿拿给孩子们。年纪已经不小，不要和十几岁的小伙子逞强。赢了不光荣，输了更加没有面子。”说罢就叫上Ruby向店里面走去。

董翰林一边擦汗一边跟了过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有这种看似责怪实则关心的默契。毕竟是两个成年人，总不能够成天把那些自己说着都别扭的情话挂在嘴边。店里面早就安排人在打理生意，他们偶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准备妥当。就像今天，院子里面的草坪被修剪过，篮球架是新粉刷的。

就连花店周围的灌木丛都有园丁整理的痕迹，更加不用说冰箱里装满的各种饮料和食物，足够开一个30人的party。王惠文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够为邻居的小朋友们做出一顿丰盛的下午茶。午后的惬意烧烤，永远是孩子们齐心协力的源泉。董翰林和男孩子们支起太阳伞，忙着布置桌子。

唯一的女孩子Amy，则跟着王惠文在店里面准备点心和水果。那是一个乖巧而惹人怜爱的孩子，王惠文总是不自觉的会偏袒她一些。看到外面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弄好，王惠文悄悄取出两个大号的草莓甜筒，塞一个到Amy手里面。

Amy说王惠文犯规，王惠文急忙把食指搭上嘴唇，对着睁大蓝眼睛的Amy，轻声说：“我们先开始party，翰林和男孩子们不喜欢甜食的。”Amy了然一笑，王惠文也开始放心享用那份沁凉的甜美。唯有Ruby不甘心地低声呜呜着，小孩子一般不满漂亮的Amy分走王惠文的关爱。

董翰林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王惠文把Amy抱在腿上面帮她擦拭花猫脸的情形，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直到王惠文把外面的孩子们全都安排好的时候才发现，董翰林和Ruby竟然用同样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王惠文说得多少有些理亏，她的胃不好，董翰林总是限制生冷食物，今天她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背着家长偷吃糖的孩子。

“翰林，我只是吃一个草莓甜筒，你用不着这幅表情吧？”董翰林问王惠文，是不是喜欢小baby？董翰林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个甜筒上面，他现在急切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他对结果无能为力的答案。刚才董翰林看见王惠文抱着Amy的时候，他竟然有发疯的嫉妒。董翰林并不是嫉妒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是嫉妒这种温馨融融的场面与他无关。

也许王惠文想要的快乐，并不是董翰林全部能够给予的，于是嫉妒之中又有一丝无奈。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给董翰林讲过一个圣经故事，独角兽的传说。那是世上最纯洁的生命，美丽而梦幻。每个人终其一生都有一只自己追逐的独角兽，得到就会幸福一生。年幼的董翰林有着同样干净的灵魂：“如果找到的独角兽不属于我怎么办？”

暮色之中，帅气的爸爸慈爱地看着最宠爱的董翰林，眼底闪过的却是刀锋的冷厉：“抢过来，或者*了它。得不到的东西，放在心里面就是祸害。”记忆之中，和董翰林一模一样的嘴唇，勾起一个能够称为笑容的弧度。其实，这种无力感并不是第一次。记得他们离开公寓的那晚，王惠文一个人在窗台上面坐很久。

当董翰林打点好一切的时候，王惠文及肩的长发披散着，在灯光下面是一种泛着幽蓝光芒的墨色。王惠文一直望着窗外的天空，董翰林搬过椅子坐到旁边，她都没有回头。董翰林率先打破沉默，他们都清楚，位于西雅图市中心的一处高档住宅，离公司步行不到半个小时：“收拾的差不多，明天就搬到那边去。”

“按照规定，公司的高级员工都需要安排一处市中心的住宅，离得近上下班也方便。”董翰林的喉咙不自觉发干，他觉得这种解释总是苍白无力的徒劳。但是董翰林还是自顾自说下去，因为潜意识董翰林觉得房间的静默令他窒息：“两天之后召开董事会，只要几个大*点头，你就是嘉盛集团的法律顾问。至于家族律师的问题，我同意就可以，长辈们不会有意见。”突然王惠文转过头来，直直看着董翰林，同时伸出右手，对董翰林说合作愉快。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惠文也对董翰林有过相似的表示，而今物是人非不过如此。遇见王惠文之后，董翰林无法理智、客观、公允地评判他们之间谁得到更加多？谁失去更加加多？董翰林也向王惠文伸出手，对她说合作愉快。在碰到王惠文冰凉指尖的时候，董翰林一把将王惠文拽下窗台拉到自己的怀里：“惠文，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那一刻王惠文眼睛里面的空茫令董翰林冷得彻骨，董翰林在害怕，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些喃喃自语是说给王惠文听还是自说自话。王惠文犹豫许久，双手还是搭上董翰林的背部，安抚似轻拍着：“我很好，没事的。已经很晚，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董翰林的固执已然没有撒娇，隐隐含着恐慌的意味，他要王惠文再陪自己一会儿。

董翰林要王惠文，答应自己一件事情。王惠文无奈任由董翰林抱着，可是手却垂到身体两边。董翰林问王惠文，他们是不是还会回来？“当然，只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周末我们就可以回来。”董翰林收紧双臂，背上失却王惠文的抚慰，只能从她的体温分得片刻温暖：“我不是指这个，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那种……我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王惠文当然知道董翰林指的是什么，会错意完全出于故意。因为王惠文知道，踏出这个房间之后会是一场华丽的高潮，是这个精心准备很久剧本的最后华彩。随之而来就是主角的转身谢幕，他们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