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

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

首页休闲益智表情包破坏城市更新时间:2024-04-27

时光留声

1992年,超级马里奥天空中的云彩和地上草垛仅有颜色上的区别。

2004年,我站在梦幻西游给我描绘的大唐盛世中想着:“要是能抬头看看天该多好啊?”

2011年,我坐在屏幕前,看网友争论着“草丛”和“树林”,“人”与“狗”,DOTA和联盟。

2021年,我跟着我的中年人团队在名为“艾伦格”的岛屿上坐到了自己叫来的飞机,我发了一条名为“腾云驾雾中年人”的朋友圈。

30年的时间,好像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天变色,一眨眼树化草,一眨眼人变老。即便是已为人父,那几个老友聚集的微信群中仍天天嚷着“吃鸡,吃鸡,有人没人?”。而我只要一戴上自己的降噪耳机,就如同吃了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一般,感觉自己像年轻了10岁,浑身上下充满力量,马上就叫嚷起来:“生死看淡,提枪来干!”

仿佛人只要自己不愿醒来,就能一直活在“电子鸦片”编织的美梦里。嘈杂的枪声与杂乱的脚步,精彩的操作与绝版的装扮,都随着一声“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平静了下来。

20多年的游戏生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洛克人、B计划、死魂曲、DOTA、英雄联盟、绝地求生。皮影戏般的连成了一片,画面越转越快最终变为一片漆黑,总结了我游戏人生的几个大字从天而降:

谁在陪你?玩什么什么游戏?

学龄前的游戏都是不完整的

得益于我舅以“看孩子”为借口带我打游戏,我的电子游戏生涯开启的十分的早,比我的学龄还早。而我的学龄前游戏史,可以归纳为90后主机的进化史,这也是得益于我舅。

我是初代90后,最早接触的游戏机自然是FC。那会玩游戏的最大特色,就是几乎从未玩过一部完整的游戏,我总会因为并不算变态的游戏难度卡在某个地方,死活就是过不去。

由于年代久远,像是马里奥和冒险岛这种游戏,我根本记不住自己当初是卡在哪里了。可能我也没有一个固定的阵亡点,也可能因为整个游戏流程的差异不大让年幼的我印象十分浅薄,总之那些游戏在我的记忆里就像一场没有终点的赛跑,有点“神庙逃亡”的感觉。

我第一有个印象的固定阵亡点,是初代魂斗罗的第三关,BOSS前的一段我怎么都跳不过去。直到后来我知道了这游戏还有开启30命的作弊码,那便不算什么难点了。

真正卡死我游戏,也是我最爱的一款游戏,它的名字叫《洛克人》。我连石头人的矿车都不过去,玩上一下午都能急哭了。

所以只要我舅一时间,我就拉着他打洛克人给我看,也许我会自己打打剪刀怪人和闪电怪人,但石头人一定是我舅打,至少跳矿车的部分得由我舅来打。由于我俩频繁的交换的手柄,上面总是交织着我们的手汗,变的不那么容易操作。

后来我们的主机升级成了世嘉md游戏机,卡着我的游戏变了,流程长了,难度也高了。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款游戏叫《风中奇缘》,是一款动画改编游戏。游戏的最后流程是一段限制时间的追逐战,我怎么都过不去。于是我便施展了我的“金手指”——老舅。

可是我舅那会忙了,没时间老宅在家里打游戏了,于是我们终于有了一款卡在同一个地方的游戏了,谁也过不去。

这个游戏的结局直到去年我突发奇想去B站搜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个救男朋友的虐狗游戏。现在再回想起我的学龄游戏时光,陪我最多的玩伴就是我舅。

那时的我是个被照顾的角色,只要我要求,他就会玩我想看的游戏,只要我要他就会把游戏手柄交到我手里,和我舅的游戏时光里,我一直扮演着一个全能自恋的婴儿,大声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NO 2P NO friendship

童年就像“羊了个羊”,轻松的快乐的时光短之又短,人生转眼就迎来了“难度飙升”。

由于过于内向,我对小学生活适应的及其差,几乎是每天都活在社恐的焦虑之中。那时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小Q,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我的同班同学。小Q跟我一样,酷爱打游戏。我俩的周末时光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拍画片、弹玻璃球,就是宅在家中玩上大半天的游戏机。

一年级的暑假,炎热的午后把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大蒸笼。我跟小Q躲在狭小胡同的里玩着游戏牌,就是有工兵、原子弹、军旗那种游戏画片,在小Q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天气陡变,闷热的夏风旋着沙尘从地面升起,酿出了潮湿的雨水味道。果然,顷刻间天地变色,刚还烈日炎炎的白炽之景眨眼就变成了昏黑的乌云压城。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我跟小Q把画片藏在怀里,猫着腰就近跑回了我家。我俩站在门堂前,看着瓢泼而下的雨水汇成了涓涓小溪,深知出去玩是不可能了,下午只能在家打游戏了~

那天下午家里只有我们二人,在那栋老式的自建二层中,我们开始了属于我们的欢乐时光——拿出游戏机,插好变压器和卡带,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当时我们正在沉迷一款名为《B计划》的FC游戏,这是可以换装的仿雷电(也不一定谁仿谁吧)打飞机游戏,并不设有双人模式,我俩只能以“一人一命”的方式共享这款游戏。

年幼的我并不明白什么叫谦让,什么叫地主之谊,反而理所应当的认为“既然是在我家,既然是我的游戏机,理应我先玩”。所以每次玩这种没有2P的游戏,都是我先开始玩,小Q看。那天虽然我发挥的格外好,但还是没能突破自己卡关的位置,在BOSS仅剩最后一点血的时候(BOSS没有血条,但是快死时会变色)饮恨败北。

看到我的战机爆炸成为齑粉,小Q并没漏出喜悦的表情,他一边分析着我的走位问题,一边起身准备跟我换座位。

“你干什么?我要再玩一局!”看到小Q起身,我霸道的说到。

“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一人一局了吗?”面对不是第一次耍赖的我,小Q依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今天一人两命,我家游戏机我说的算。”不等小Q回答,我已经操作手柄,再次进入了游戏。

小Q把自己喉咙里话和抬起的身子都压了回去,瘦小的他好像在凳子里缩成了一团。

儿时的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小Q失望和委屈的神情,我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全在飞来的子弹和坠毁的敌机上。

就在我即将再次抵达自己的卡关BOSS的时候,屋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停电了,这是老旧社区在暴雨洗礼下经常发生的事情。封闭的一楼,在没有灯光的阴天里几乎是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再加之我俩刚才都盯着闪亮的屏幕,一下适应不了黑暗的环境,真的是如瞎了一般,完全陷入了黑暗状态,只能互相搀扶着,摸索着,半走半爬的来到了采光比较好的二楼。

雨还在哗哗的下,雨点“嘭嘭”的打在窗子上拉出一道道水纹,我和小Q趴在窗前,呆呆的望着外面,没有玩到游戏的小Q用手指摸着窗户,躲避着一股股流下来的水痕,他把那想象成了《B计划》里的敌机。等了好久,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俩开始变的百无聊赖了,躺在床上聊起了长大以后得事情。

小Q说他未来想成为一名战斗机的驾驶员,他激动给我描述着他将来要如何驾驶着他的F16战机飞过山川大河,飞上云霄日头。

然后他问我长大后想干什么?

说真的,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个一年级的小孩好吧!于是我敷衍的回答到:我给你当副驾驶吧。

没想到我的回答竟让小Q陷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他说:“可是战斗机都是单人驾驶的呀。”

“哦?那怎么办啊?”我的回答依然敷衍的没带任何思考。

小Q又沉默了一下下:“嗯……我去开民航也可以,毕竟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8岁的我,不懂谦让,也没意识到在当时的小Q看来,他为了我们友谊改变理想,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我甚至不记得我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我只记得后来楼下的电话响了,我不敢自己去接,就拉着小Q跟我一起去。

电话接通了,是我妈打来的。

“你在家干什么呢?”我妈开头便问。

“我跟朋友玩游戏呢!”由于懒得解释停电的事,我简略的回答到。

“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我妈问到。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会在我以后人生中多次出现,会像海上旋转的灯塔一样反复让我的人生进入光明,陷入黑暗。

于是我简明扼要的回答到:“小Q在陪我打飞机呢。”

世界交叠,平台分裂

在我小学的末期,21世纪初,大大小小的网吧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各种路边小巷冒了出来,白底蓝字的灯箱上写着:“聊天 游戏 网上冲浪”,红色或绿色的铁皮门后面藏着乌烟瘴气的无窗小屋,疲惫的面孔、发黄的机箱在昏暗的灯光里交织在一起,颇有中世纪名画的感觉。

这是21世纪初网吧的真实写照,网络只能联到局域网,计时靠的是网管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和挂在墙上的破表。红警、暗黑、CS,是当年网吧游戏的三大扛把子。

随着网吧潮流的兴起,我和小Q也从我的家庭主机,转战到了网吧,转战到了两个人明明在同一局游戏里,却看着不同的屏幕的平台之上。那个年代没有各种语音平台,如果两个人的距离远了,交流就全靠吼。如果是里外屋还好,要是上下楼,真的就没有交流可言了。

在这种分离之中,我跟小Q的关系也渐渐疏远。起初我们一起打CS,分歧在冲前门还是冲后门(72街仓库,我们当年都叫前后门)。后来我们的分歧就渐渐发展成了“选警”还是“选匪”,这种冲突越来越激烈,如果不坐在一起,我俩很可能分别处于警匪两端,上演一出中门对狙。

后来我俩甚至都不在一个房玩了,更有天赋的小Q很快就可以去到网吧的进阶场了,而我始终还停留在初级场适应着“AK”和“B43”的区别。

终于在我要求小Q不准自己去进阶场,要陪我一直在初级场的时候,我们的矛盾爆发了。

“你以为这还是在你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都得围着你转啊。”小Q愤愤的说到。

听到小Q这么说,我更多的是惊讶,虽然我也知道跟小Q一起玩的时候,我有些霸道。但我一直认为小Q跟我玩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我虽然霸道,但不是欺凌,虽然我玩游戏机多一点,但不是不让他玩。小Q这样一说,让我感觉我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独断,蛮横,没有真的朋友,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地繁荣之中。

在悲愤与不满之中,我破防了,我咬牙切齿的对小Q说到:“好啊,既然现在你已经不需要去我家玩了,那之前你去我家玩就当做去游戏厅好了,你给我钱!”

我童年最初的友谊,就在这样的闹剧般的“经济纠纷”中草草散场了。

彻底不跟小Q往来的时候,我上三年级。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就小Q一个朋友,我一直保持着近乎垄断友情观,并希望小Q像我一样保持这种狂热而扭曲的观念。我失败了,跟所有感情中的疯狂控制者和强烈占有欲一样。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抑郁低沉的状态,总爱盯着墙角树根,想一些悲观的事情。

而后我出现了心理学中所说的“退行”,我没有去尝试找新的朋友,而是又开始缠着我舅陪我打游戏,让他带我去网吧,磨炼CS技术。那会他在游戏里给自己起了个贼拉风的游戏名字叫“GO GO GO”,慢热的我在我舅的长期带领下CS技术也慢慢纯熟了起来,网吧的人都叫我“小GO”,他也就成了“老GO”。

“小go”在“绿门”网吧有两个传奇。

一是在cs河道(风暴回廊)地图手执“B46”以一敌六,一战成名,斗宗强者,恐怖如斯。只不过坊间并不知道“小go”那段逆天翻盘的佳话里,“老GO”就坐在他的旁边,他从舅舅屏幕的监视视角中,看到了每一个即将出现在视野里的敌人。

二是“小go”曾经玩了一整个通宵的暗黑2,愣是没找到第二世界的皇宫在哪。人们不理解也正常,毕竟那时候“小go”才上5年级,思维还是线性的,认为游戏就该越探索越远,完全没想到皇宫就在出生地的大本营里。

“小go”在鲁高因的荒漠里转了一整个通宵那天,是“老 go”最后一次去绿门网吧,至少是“小 go ” 眼里的最后一次,后来他有没有自己偷去过,我不知道。因为那天我跟我舅是偷偷去的网吧。

原本我舅应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老家上坟的,但是他自告奋勇留下照顾发烧刚好的我,除了我和他,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我去网吧通宵了。再加上第二天我俩在里屋睡的太死,让上坟归来的“大部队”在门口敲了半个小时门差点报警。自那以后他们就不让我舅带我打游戏了,据说也不让他自己去玩了。

当年在我舅跟我舅妈为了通宵上网的事情吵的不可开胶的时候,依稀听见我舅妈喊了一句:“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

我小学游戏生涯的末期,结束在家人对舅舅的一纸禁令之中。

游戏厅与夜见岛

5、6年级我基本是晃荡过来的,没什么固定朋友,谁跟我去网吧游戏厅谁就是朋友。

就是在那会,我沉迷上了一款恐怖游戏:《生化危机》,初见是在一个黑游戏厅里,我站在别人背后看人家玩《生化危机:代号 维罗妮卡》,被吓到晚上不敢自己上厕所。

值得一提的是,当游戏主机进入PS时代之后,我的家庭主机生涯就断档了。毕竟一台PS主机跟一台小霸王游戏机的价钱不可同日而语。所以ps1的游戏,比如:拳皇97、古惑狼赛车、生化危机3、破坏城市等,我都是在游戏厅玩的。我还记得当我通关生化危机3,看见最终通关时间为6小时36分的时候,我非常震惊,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为了通关生化3往这个游戏厅跑了至少有6个月。

为了恢复自己的“地主”地位,我开启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常年在外地当兵的亲爹回家之后,出于对我的宠溺,他问我有没有想要的礼物,他都可以买给我。于是我就带他去了二手游戏机市场,并且在路上跟他仔细说明了我为什么需要一台PS2游戏机。我甚至依稀记得他在付钱的时候微微抽搐的嘴角,而我,笑的合不拢嘴。

在2004年拥有一台ps2游戏机,跟在1886年拥有一辆奔驰汽车差不多。我本可以再次成为班级男生的焦点,但我这次选择了低调。失败的交友经历,让我佛系了,那时的我认为能成为朋友的人,不需要去发掘,不需要去挽留,一切都会自然而然。

这种佛系的心态让我初中的友谊非常坚固,那些朋友,那些跟我一起征战梦幻三界的队友,时至今日仍是非常要好朋友,巧的是我们正好5个人,一个梦幻满编队伍。

我的初中同学仅有这5人去我家玩过,小H去的时候。走到楼下我发现我没带家门钥匙,于是让小H等着我回到姥姥家去拿备用钥匙。

那个年代的初中生都没有手机的哦,我也不知道小H在楼道口经历了怎样漫长无聊的40分钟,等到我归来,我俩爬楼梯到5楼,打开门,发现没电~

为了表达诚信,我还是让小H参观了我PS2的外观,以免他觉得我是没有装有,故意拉电闸什么的。

去我家玩的最多的是小C,我俩一整个初三暑假都泡在一起,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早上他会骑着他的小电动自行车来找我,然后带着我找地吃饭,顺带商量今天是去网吧玩DNF还是去我家玩PS2。

那时的我已经成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霸道小孩了。所以跟小C一起在家玩游戏的时候,那些没有2P的游戏,我更愿意让小C操作,我在旁边看。这并不是小学留下的心理阴影,而是成长后对友谊和游戏的更深入理解——游戏只是友谊的消遣方式之一,甚至只因为友谊而存在意义,和好朋友一起玩耍聊天,比亲自操作游戏要快乐许多。

尤其一款叫做《死魂曲2》的游戏,我更是几乎没有自己操作过,全是让小C在玩。可惜小C也没玩了多久就不玩了,他跟我说:“我心脏也受不了的好吧,我一会还要自己回家呢,你饶了我吧。”

小C的话并没有夸张的成分,那个游戏真的太恐怖了,恐怖到让我觉得《生化危机》根本不配称做恐怖游戏。

初中的我算是较为深入的体验到了游戏的真正乐趣,跟朋友一起体验那些在现实中很难找到快乐,组队去闯荡西游世界,一起在荒芜的岛屿打怪冒险,一起去诡秘的村落瑟瑟发抖,一起在凯莉面前夸赞马老板是小可爱……

游戏带我逃离现实,同时也回馈现实,让我找到了一群知心朋友。

无兄弟 不DOTA

兄弟游戏的巅峰在高中时期到来,因为那款必须要和兄弟一起玩的游戏在那时诞生,它是压塌养猪场的暴雪平台,他是不露脸的封神作者冰蛙,他是脱身于地图RPG的现象级游戏,他就是不得不提的DOTA!

我的高中虽然不是封闭式的,但管理也十分严格,拥有一周7天从早到晚的超强上课时长。即便这样,我对高中大多的记忆还是去网吧打游戏,果然人只愿意记住自己想记住的事情。

高中的游戏,利用的是碎片化的时间,进行的是有预谋的团体活动。

我们高中上三周放一个大周的,放假的那个大周是双休,而且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方便县里的住校生坐车回家)。对我们这些无需要回家的走读生来说,周五的下午无疑变成了畅快游戏的欢乐时光。

那年的我们还不满18岁,好在我们去的黑网吧,E点网吧,为了创收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大摞身份证,专门服务于我们这种未成年用户。

为了确保我们能尽情享受课后的欢愉时光,中午我们会派出一名“侦查兵”,先去网吧占机器,尽量争取连坐。我们派出的“探子”,往往是B哥(每个故事里都有个叫B哥的人),我还记得有个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B哥把头埋在书后面跟我说:“据我统计,今天我们有11.5个人去Dota,我占12台机器。”

我问他:“你是怎么算出半个人的?”

他说:“啊K,狂战火枪,顶多算半个人。”

我心想你那“敏捷假腿,4格子装备 0血的赏金也不咋的啊。”

我依稀记得那把,B哥的赏金很顺,但就是不出BKB也不撑血,然后团战被对面刷新宙斯秒的死去活来。那把打完,直接把外屋的小P打到里屋来了场“真人PK”。

DOTA是一个需要决策的游戏,是一个充满分歧的游戏,分高的人做的决策不一定对。但分高的人确实会比较多的参与决策,在我们班,往往是我和小F做决策。

但我俩也常有分歧,小F不满我帮助边路时“顺手牵羊”的行为,他说:“反正不管人抓到抓不到,你这两个影压过来兵是一个没剩下。”

我回答到:“给你留着你也不一定能补到啊~”

有时候的决策失误,是出于对身边战友的不了解,比如我让小C的神牛打先手,看见他跳刀闪现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但谁能想到他“大”和“沟壑”之间能让对面潮汐放出两个大。这团灭不能怪决策失误吧?

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避免不了会互相指责,激情对喷。我清楚的记得有天我们大优势被对方偷家翻盘了,第二天到学校,我书包还没放下,就跟小P吵起来了。

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我们一次次一起投入新的战斗之中,到了高中,年近18,我终于建立起了较为独立清晰的友情观,茁壮而生动。

一个下着淅淅沥沥秋雨的周六下午,因为明天有社会考试需要占用我们教室作为考场,我们提前放学。我跟小C一起去打印了卷子之后跑去他家用电脑玩FC游戏,然后他发现,打印店少给他找钱了,而且还少了不少。我跟他说回去找吧,店里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看了一眼我俩玩到一半的《赤色要塞》,想了想来回快一个小时的路程,说到:“算了,不就几块钱么,就当咱友谊的见证了。”

小C舍弃了少找给自己的零钱,换来了我俩更多的游戏时光,他说他失去的钱就当做是我们友谊的见证了。其实,友谊无需见证,在珍惜时光的玩耍中,你就能感受到友谊存在,不暧昧、不控制、真实可触。

如果高中是一程漫长的旅途,那高考无疑是这次旅途的终点。高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顺利的抵达终点,那一夜夜伴着白炽灯的晚自习,偷偷看手机,偷偷翻闲书。在一次次考试带来的磨难与煎熬中,搀扶彼此,砥砺前行。直至抵达高考那一天,是解脱的时候,也是分别的日子。

高考完的第一天晚上,第二天还有考试,我跟小F约好了去学校转转,结果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俩没拿手机,联系不到彼此。通过雨势,我俩各自判断出去学校肯定是不行了,但又不能确认对方是不是脑瘫了还会去,结果都冒雨出门去找对方,最后在路中间相遇,我俩不约而同的开口问候对方:“小可爱”。

6月7日晚,两个“穿着雨衣的自行车”在风雨中漂泊前行,走向回家的路,也走向明天的路。

友谊无需顾虑,了解彼此,为对方考虑,就是友谊存在的一种形式。开团的时候,指挥不仅要考虑视野和站位,考虑局势和阵容,还要考虑到自己朋友可怜的操作上限,这便是友谊的体现。

时光匆匆而过如流水,往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记忆渐淡,但友谊却愈发清晰。

我们渐渐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我在2011年上大学,那年正是《英雄联盟》在国内势头渐盛的一年,也是DOTAer和LOLer撕X最多一年,诚恳地讲,我没有参与这场撕X大战,不过我在心里暗暗认定我是个坚定的dotaer。

大学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我们终将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当然,这么说有点严重了。上大学之前,我以为dota作为一款全民游戏,已经将所有的高中男生笼络麾下了,但当我发现我的六人宿舍只有另外一名舍友玩过dota的时候,我知道我想多了。

起初,我带着我的舍友们一起打dota,但我们之间的断层有点大,我能用神灵武士完成一打五那种。并且dota这个游戏确实对新人不够友好:反补机制,死亡损失金钱,技能快捷键不固定,种种种种,都让他显得不如画风可爱,进入门槛低的lol平易近人。

虽然和大学舍友每日相处时间覆盖远高于我跟以前朋友的相处,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控制欲爆棚的人了。慢慢的,我的舍友开始转战lol,他们也盛情邀请我共同驰骋峡谷,我有点迟疑……这是一个坚定的dotaer,有信仰的dotaer该做的事情吗?

然而当我半推半就的用狐狸体验了一把快乐虐菜局之后,我沦陷了。大学后期,我打lol的时间远多于dota,也跟室友一起留下了不少难忘的对局,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把,是一个周五的晚上。

我们宿舍的规矩是晚上11点点断(但不断网,网线),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我便开始跟小M双排。夏夜的宿舍,我们开着窗,窝在狭小的床桌旁。上铺的兄弟偶尔会坐过来观战一会,指导一下或者嘲讽两句,看的无聊了,就回上铺跟对象煲电话粥。夏夜漫长而宁静,窗外吱吱的虫鸣诉说着象牙塔安静与闲适。

那天我跟小M的征战之旅十分顺利,然后我俩就忘了看时间了,10点55了,一把大优势的局,才进行到一半。然后灯黑了,我跟小M说:“我的电脑还能撑40分钟,问题不大”他说他也是。结果我俩的电脑在5分钟后纷纷黑屏,难道就只能这样痛失好局了吗?

不,绝对不会,经过提前的沟通,上铺的兄弟早就在闪亮的手机灯光下准备好了他们电脑。一收一换,就像进入休整区的F1赛车一样,没有一个多余动作。5分钟后,蓝色方的中野连回来了,此时其他三个队友正龟缩在门牙塔遭受着对方无情的欺凌——更新装备,反打团灭,直接一波。

我清晰的记得在对方基地爆炸之前,我方上单说,看见你们重连,我哭了。

人生不断向前,人们的生活观,友情观也在不断向前,小时候我们计划自己的生活,交什么样的朋友,玩什么样的游戏,不断的计划,不断的设想。然后慢慢长大,发现人生并不会像计划的那样周密美好,于是我们就学会了接纳生活,遇见新的朋友,适应新的战场。

谁在陪你 玩什么游戏

表盘匆匆,四年的大学时光好像比三年的高中时光还短暂,可能少了那种在教室里度日如年的感觉吧。

毕业以后,我选择留在北京做北漂,跟大学时期的女友一起奋斗打拼。这种漂泊的日子似乎变散了,他不像以前那样有凝聚感了,多数的时间在路上,却不清楚最终的目的地在哪?一直喊着自己在奋斗,却不知道最终的目标在哪?这种生活有点像梵高的画作,整体看下来色彩丰富层次分明,细看之下又觉得有些扭曲,连条直线都找不到,扔了吧不舍的,不扔吧总觉得得等自己死后才有人能发现其中的价值。

毕业之后打游戏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再回想起小学在家一坐一下午,初中拥有网吧级别的主机设备,高中12人网吧出行大军,大学只有不到一半覆盖率的课表,简直不要太幸福。

工作之后的游戏基本是过年回家,或是女朋友因为什么事回家了,剩我自己在北京。而我们的游戏也转战到了PUBG,从moba到fps超大跨度,不过玩游戏的人没变,还是那帮老朋友。

工作之后时间真的很难凑到一起,当群里有三个人叫嚷,只缺我一个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跟女友请个假,玩上一会。而她作为一个游戏绝缘体,在实在无聊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我在玩什么,问问我这是什么游戏?

我耐心跟她讲解这个游戏大逃*的设定多么刺激,4一队的征战多么带感,然后她耸耸肩跟我说,看起来就是在厕所大的屋子里爬来爬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顿时语塞了。

这话听起来没错呢?我们这样吃鸡,有什么意思呢?人菜瘾大,打一个通宵吃不上一把鸡。体验极差,搜索半小时快递两分钟。费用极高,游戏98还得买加速,图什么呢?如果只是想聊天的话,开个腾讯会议他不香吗?

显然,女友对我也有这种怀疑,因为当她回家,我自己在北京享受欢乐的游戏时光的时候,她会打电话过来查岗,问我人在哪,在干什么。当我告诉他我就在家打游戏的时候,她突然问了我一句:

“谁在陪你,玩什么游戏?”

这句话如同废旧的打火机机芯一样,电了我一下。20多年的游戏生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洛克人、B计划、死魂曲、DOTA、英雄联盟、绝地求生。皮影戏般的连成了一片,画面越转越快最终一片空白,然后这篇空白,他告诉答案:

“朋友在陪我,玩我们喜欢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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