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话题,我想分享下我回忆中的某种乡间的生活
作为农村的原住民
农活固然是不可或缺的标配
农田、菜地、山林……
哪哪都有活
特别是农田
毕竟掌握着全家生存的重要资源命脉
一年两造,春耕夏忙秋收冬藏
那时候家里种的田也不少
基本都是按亩来计算
有近在门口路边,有远在需要翻山越岭
有规整的四四方方,有不规整的扭扭捏捏
有浅到脚踝,有深到大腿根,甚至腰间
也不记得几岁开始
可能是八九岁吧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我们几姐妹陆续都加入了这伟大的“家族企业”中来
从播种、锄田、插秧、除草、收割、晒谷、收藏
整个流程那时候熟得不能再熟
-播种
老爸会提前买谷种子回来
装到麻袋里再放桶里浸泡
大概泡三天,看种子发芽情况
拿出吊起来晾干水
晚上下班收工回来
老爸拿起锄头、推耙、带上发芽的种子
到水田里整理一部分的空间出来
然后撒种子,同时把周围的泥尽量堆高
以防水流进来把种子泡浮起来
就这样
等待发芽的种子慢慢长成秧苗……
-翻田
那时候老爸白天还要做水泥工
所以他会提前一天晚上给我们分配任务
像领导给到通知管理层
然后管理层带动执行人员一起干
无疑,我是那个“管理”
“明天你们几姐妹去翻哪里哪里的田”
我们每次都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命令
因为这活太累了
单纯靠人力用锄头一锄头一锄泥地翻
没有机器,没有牛
但是没办法
活还是要干……
而老弟老妹在干这活时的情绪都会很不好(哈哈)
锄得不顺心
就会各种骂、各种怨
然后把自己气到眼睛通红要哭
特别是老妹(哈哈哈)
说锄头不好用、太阳晒、还有好多锄不完等等
她的独角戏都可以剪成一部微电影了
锄田过程中也有开心的时候
比如有黄鳝、有泥鳅、有青蛙、有鱼
捉到黄鳝我们会拿东西把它们串起来
带回家给母鸡 吃,好下蛋
捉到漂亮的鱼就放瓶子养起来
田里最怕有蛇 、有水蛭
结束一天的活
老爸会问我们翻了多少田
有时候会说我们效率慢
都不够他一个人快
老爸工地放假
我们就会一起出动
我和我姐都有自己专属的锄头
还标记着自己的名字
老爸说长者多劳
专门给我们配置的
像老弟和老妹就有意思了
争先恐后霸着一把锄头
然后吵架
还要抢
因为谁都想要好用的锄头
好不容易
翻田的日子过去了
也要迎来插秧季了
-插秧
提前一天晚上老爸会说先从哪里的田开始插起
山塘、门口、石头嘴、办整田、双树、白沙洞、木隆、龙塘
然后他早上五点起来做早餐
我们吃完早餐就换下水田的衣服、带袖套、帽子、凳子,去田里拔秧苗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拔秧苗,老是拔断头
水里都能漂浮一层绿油油秧苗
老爸说拔断这么多
都不够插田了
然后一下一下教我们
用拇指和食指抓住秧苗的底部
斜着往上大概六十度拔起来
太多泥就洗洗
但是不要洗太干净
要不然插田里容易立不住
还有一下子不要抓太多的秧苗
还说长什么样子的是稗子
拔了扔在路上
它的生长传染力很强
留在田里会长很多
我们会拔了之后就嚣张了
竟然邀战比赛看谁拔得快
在老手面前不知天高地厚
有时还特意拔空一段
说剩下这一片都是你的了
特别又是把老妹气得呀
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拔到差不多够插的时候
我们拿禾杆绑起秧苗,一小捆一小捆的
然后老爸挑着秧苗走前面
我们分工拿东西跟在后面
叽叽喳喳的,很欢快
来到田里了
就开始捣腾
老爸拿起他专属的推耙
田埂上打开缺口把田里的水放少些、撒上肥料
然后来回推开、摊平泥浆
过一会就到我们插秧小队上场
插秧也是个讲究活
距离田埂大概多远插下第一棵
每棵之间的横竖距离大概多少
一棵用多少根
每行有人起头插秧苗
我们就顺着插过来
速度一上来也是挺有劲儿的
就是腰弯着累
有时候插着插着
会搞点小动作
比如把插得慢的人
就在他身后留一大块空的给他
绝不帮忙多插一棵过去
或者在他身后插秧把他围起来
一边闹一边笑
挺好玩的
除了被老爸介入说不要闹
要不然到大中午都插不完
-除草
当所有的田插完秧
生长一定时间以后
就需要人为去除草、施肥
记得特别难的是龙塘里的田
路途遥远要翻山越岭
田又大又长又多草,还有水蛭
每次看到都很“惊喜”和很绝望
因为田里长有一种生长力很厉害的草
再加上成熟的时候掉了很多籽在田里面
然后长出来都是一整片的
夸张的时候,草和禾苗分不清
而且脚一般踩不死,只能拔掉然后扔到旁边的山上去
有次只有我们姐妹几人去
我们几个埋头拔了好一阵子
回头一看
发现还没弄到四分之一
太阳☀️ 慢慢开始晒起来
老妹也开始浮躁、埋怨
发脾气说不想拔了
才拔一点点,累死了
听她说多
我也烦
讲了她几句
然后大家又开始埋头拔草
突然,我的脑袋“啪”地一声
还往下沉了一下
吓到我赶紧摸头顶
结果一手的泥巴
老妹反应过来把自己笑到不行
她扔草的时候
泥巴脱离草直接砸我脑袋上了
本来还想骂人来着
结果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后来我们站在那里狂笑了五分钟
眼泪都出来了
-收割
小学的时候学校还有农忙假放
好像五天还是七天来着
就是放假帮家里收割稻谷
有时候放假会刚好跟家里收割计划吻合
有时候学校会放得早一点
记得有次我们放假
比老爸预计收割的时间早了
因为稻谷还有点青头
稍微还需要多长两三天
但想到我们收假时间
老爸果断隔天让我们开启收割计划
说有点青头收回来给太阳嗮嗮就黄了(哈哈哈)
然后当天晚上老爸给我们交待怎么做
早上他煮好和吃过早餐
把打禾机背到要割稻谷的农田里
然后就去上班了
我们姐妹吃过早餐
换好衣服
分工带东西
来到农田里
拿起镰刀就开始割
(我们算是村里最早开始收割稻谷的)
路过上班的人都说我们这么早就割稻谷了
还没够长熟
我们也学老爸说“给太阳嗮嗮就熟了” 哈哈
然后我们割到一半
就开始脱谷粒
打禾机是脚踩的
所以比较好操作
稻谷打了差不多就继续拖打禾机往前走
姐妹几人干这个累就干那个
轮流打稻谷、割稻谷
禾机拖不动了
就先把谷粒装袋子里
搬到路边
一大片的农田
我们姐妹几人把村里早晨的农田风光给盘活了起来
慢慢地路过的人多了起来
都说我们很能干
老爸不在都可以干得这么勤快
想到他们自家的孩子让干活都是要给钱才肯干
夸我们厉害,懂事 哈哈
割完这块田
我们转战到下一块
和姐一起抬那个打禾机
简直像是生活的担子重重压在肩上
那时候还是小学生的我们
太不容易了
割稻谷、脱谷粒、打包装、搬运
如此一天
整到傍晚去了
刚好解决了第四块田
老爸也收工回来了
他开摩托车到打包好的谷堆旁
绑车上,拉回家
然后再来拉,如此往复……
那时候觉得太厉害了
老爸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们把事情干得稳稳当当
-晒谷
把农田的稻谷都收回来
那就轻松多了
起码不用起早贪黑
晒谷的话
太阳出来就可以掀开防水布
摊开谷子
把禾叶碎梳理扫出来
这样谷粒更好接触到太阳光
还要注意天气变化
有要下雨的征兆
提前做好收谷准备
站自家楼顶看别人家在楼顶忙
有时打个招呼
问问别人是否收割完稻谷
问问今年的收成
问问哪个品种
说说笑,打打趣
隔空的聊天
此起彼伏
-收藏
这个就意味着一造的收成季结束啦
也是我们最开心的
因为终于不用每天盯着老天会不会下雨
也不用顶着大太阳嗮谷
可以开心的玩耍了
收藏前需要过风机
傍晚把谷子收成一个大谷堆
搬出风柜
打开电风扇
把谷倒进风柜的漏斗
然后就开始作业
把一些杂物和空壳的谷都吹走
留下饱满、沉甸甸金色的谷子
老爸把它们挑下二楼
倒进空荡荡的铁谷桶里
慢慢地
所有的谷子都在这里汇聚
填满了四层谷桶
老爸说今年相比去年少了些……
农忙时节
有时累到不想说话
有时开心到也就是一两句表扬都很满足
和邻里之间互相打招呼
一起田间劳作
谈天说地
姐妹之间有吵闹、有趣事
太多点滴
这也就让生活活了起来
傍晚的炊烟袅袅
是自给自足的延续……
生活在田野乡间
不会去想到以后
那时有大人给撑起一片天,拓一方地,开一条路
我们尽情做小孩
因为哭而哭,因为笑而笑
所有的事情都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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