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理火星上的犯罪?

如何处理火星上的犯罪?

首页休闲益智地铁跑酷爱丁堡奥特曼联动更新时间:2024-04-28

© Matt Chinworth

利维坦按:

对于题设的问题,我们很容易得出一个初步的答案——在火星上设立警察就好了。但是细想的话里头大有文章:警察归谁管?受害者特征跟地球上有什么不同?火星的特殊环境又会否引导人类的犯罪行为走向完全不同的某个方向?火星上的司法、监狱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在本文中,也许都能找到答案。

如果有一天人类登上了火星,我们在地球上会有的冲动也将随我们到达那里。这颗红色星球不会让我们摆脱谋*、暴力和勒索。那里依然会发生绑架、敲诈和入室抢劫。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到银行劫案的新闻。

世世代代的人们一直对火星表面的生命充满细致入微的想象,从如何净化饮用水到如何种植新鲜食物,但至今还有一个问题仍然没有答案:我们该如何维护火星上的治安呢?

设想一下,在未来的某一天,在火星上诞生的人类已经至少有了三代,他们对地球生命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火星上的人口足够多,多到每人每天至少可以遇到三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同时,在火星上有足够的定居点——村庄、农场、工厂、科学实验室,整个城市中90%的人口都至少有一个他们还没有亲自去造访过的社区。在这种情况下会萌生什么样的犯罪可能性?强奸犯和连环*人犯我们就先不提了,谁又将负责追查这些强盗、小偷和破坏分子?

© Syfy

当地球上的人口数量达到类似的里程碑时,我们维持治安的方法也会随之改变。我们会引入公众集资而设的路灯。我们会在偏远的新社区开设警署分局。我们会训练一支名副其实的专业刑侦队伍,包括那些从事卧底工作的人。我们可以让警察接触到最先进的科技,从过去的军用车辆到现在的无人机。我们可以通过使用随身相机和对内部事务的革新来审查警察队伍。

在火星上的犯罪发生之前,我们承诺要处理好这一切。在人类到达火星之前,我们可以先设计好火星警局,因为我们知道警局的破案能力和拘留属性可以确保居民的安全。

克里斯汀·达温特(Christyann Darwent)是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一名考古学家。她进行田野调查的地方位于加拿大北极高地,那里寒冷而偏远,现在作为训练场地用于培训未来要登陆火星的宇航员。达温特的专业是研究有机物是如何在极端环境条件下分解的,这令她对火星上的尸体如何老化这个问题产生了独特见解。

© Mars Borough

当我们猜想有关未来火星上的情况时,达温特开玩笑说:她的专业知识仍然还停留在对地球生物的认知上——她丈夫可能强点,一个爱看科幻小说的人。尽管如此,达温特还是为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法医的视角,她指出,在火星上几乎所有有关犯罪调查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同。

她描述了在北极区动物尸体的腐败过程,例如:暴露在强风和极端天气下的那一面尸体,会变成一具难以辨认的白骨,而另一面会被嵌入地下,通常可以较为完美地被保存下来。

达温特说,想想奥兹冰人(Ötzi),在他被谋*5300年之后,才在欧洲冰川中被发现。奥兹的尸体保存完好,连纹身都依然清晰可见。而火星上的谋*者可能会忙的不可开交:被丢弃在偏远峡谷或洞穴的受害者尸体将“永永远远”地保存在火星上,达温特说。

奥兹冰人:该具木乃伊约生存于公元前3300年的史前时期,并有66%的可能是死于前3239年至前3105年之间。他是欧洲最古老的、保存最完好的人类木乃伊。© Discover Magazine

根据犯罪现场分析的基础科学来看,在火星气候干旱、寒风凛冽和阳光极度暴晒的环境下,DNA的老化速度与地球上并不相同。在低重力环境下,由钝器挫伤和刺伤所形成的血液喷溅图案将发生明显的变化。静电电荷让附着在宇航服表面上的灰尘产生了新证据价值。

达温特提醒我,考虑到大气化学性质,即使是放射性碳年代测定法在火星上也会有所不同,因此我们很难确定时间久远的犯罪准确的发生时间。

不过,火星本身的环境也足够致命了,甚至暴力谋*都可以伪装成一种自然行为。达温特表示,在这颗红色星球上,一个潜在的*人犯可以利用环境的致命性为自己谋利。

一场致命的中毒案件,可能会让人觉得受害者是因为暴露在了火星岩石里那个被称为高氯酸盐的研磨性化学物质中。密封不善的宇航服,或看似失灵、实则被做了手脚的氧气表,都可能是隐藏在公众视线下的狡猾谋*。

在金·史丹利·罗宾逊(Kim Stanley Robinson)的获奖作品《火星三部曲》(Mars Trilogy)中,他构想了有关人类移居火星的大量细节。当我问他有关未来火星上的治安行动时,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一个团队被派往南极洲的研究基地,整个团队只配有一支手枪。这把枪原本计划作为终极武器,只有在最危急的紧急情况下才可以使用,但科学家们认为,它被滥用的可能性太大,无法保证受到约束。用罗宾逊的话来说,些科学家把这把枪拆卸成三个部分,由不同人保存其中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喝醉了勃然大怒,或在孤独和压力下崩溃,都不会发生有人把各部分收集起来重新组装好,然后开始劫持人质的事情(或者更糟)。

金·史丹利·罗宾逊的作品《火星三部曲》。© Deadline

碰巧,南极洲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环境下的参考案例。就像火星一样,它是一个寒冷、不适宜居住的地方,位于地球所有管辖范围的边缘。1996年,根据《南极条约》,美国联邦调查局派遣了一名特工前往美国极地基地,调查一起袭击案件——这或许为火星犯罪调查开创了先例。如果火星信用社遭遇抢劫,那美国联邦调查局驻地的特工一定会整装前往调查。

另一种选择是,一开始就在火星上建立一支美国警察部队,它实际上可能是美国联邦警署的延伸。警察是美国法院系统的代表,在海外为美国领事法院服务。因为空间法——至少从目前来看,是由国际法院来执行的,这表明警察可以在星际间发挥作用,执行法院的管辖权。

和联邦调查局一样,美国警方也曾登陆南极洲——事实上,他们也曾在法律意义上到访太空。2001年,美国荣誉执法官、宇航员詹姆斯·赖利(James Reilly)乘坐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执行任务时,“带着他的徽章和聘书进入太空”。在那次旅程中,赖利还登上了国际空间站,可以说是把美国警察的管辖权带到了国际空间站。

内布拉斯加大学法学院的空间、网络和通讯法项目执行主任埃尔斯贝丝·马吉尔顿(Elsbeth Magilton)向我解释说:“通常,司法管辖权会随着人的行动而变化。你是哪里的公民?哪里的法律就跟随着你。

然而,她补充道,太空中的司法管辖权也可以提前签署,实际上是看哪些国家的法律适用于某项任务或某名宇航员而达成的协议。当然,火星上的执法形式也可能采用不受任何地球上国家约定的形式。

假设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为一家美国航天公司在火星上工作的一名澳大利亚人承认在火星赤道地区的一个没有管辖权的山脉谋*了一名日本地震学家,而这家公司又出于税务方面的考虑注册于爱尔兰。那么,在火星上谁来负责将这个人绳之以法呢?

© Medium

目前,研究传统主权定义外的非正常司法管辖权和间隙空间的理论学家首推地理学家菲尔·斯坦伯格(Phil Steinberg)。斯坦伯格是英国杜伦大学国际边界研究中心的主任,发表了很多关于犯罪、合法性和民族国家局限性的文章,其中包括1970年发生在北冰洋“冰岛”上的一桩真实谋*案。

斯坦伯格带我看了几个适用“非正常空间刑法”案例。例如,他提醒我,在海上驾驶一艘没有悬挂国旗的船只,是违反国际法的。“在海上,你有义务把自己和国家联系起来,”他解释说,“不履行这一义务不仅是对国家的犯罪,也是对人类的犯罪。因为这一罪行是是反人类的,任何国家都有权起诉他。”

对于斯坦伯格来说,这个案例对火星上的执法暗含警示意义。如果有人离开他们的管辖范围——例如,逃离美国以免犯罪起诉——在火星上无人认领的地方寻求庇护,那他们的行为就可以被归为反人类罪他们摆脱国家的保护,成为星球偷渡者

“当然,”斯坦伯格说,“这仍然会留下一个问题,即是否有人会真正执行它。”

他认为,更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当局有意让逃犯亡命天涯——毕竟,为了躲避警察抓捕而逃到火星上尚未开发的荒野的罪犯,可以被视为自*。

对大卫·佩奇(David Paige)来说,担心火星犯罪不仅不合时宜,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佩奇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行星科学家,同时也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一员,佩奇所在的团队设计了一款探地雷达系统,用于探测火星地表下的岩石。佩吉告诉我,在火星上犯罪难度很大,没人会想要尝试。

佩奇说:“在火星上,各种监控人类活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密封舱门很可能会准确地记录下谁打开门,以及何时打开的,比如,把每个人的位置精确地定位到一天中的特定时间,甚至用正方形把他们在某个特定时刻所处的具体空间精确地标记出来。火星居民的生命体征,如心率加快和肾上腺素水平升高,也可能会被植入火星人衣服中的传感器记录下来。

如果在某个地方发生了犯罪,带有时间戳的数据可以与犯罪发生时每个人的空间记录相关联。佩吉说:“要想找出犯罪嫌疑人是非常容易的。”

© Architectural Digest India

佩奇强调,火星也是一个极其不适宜居住的环境。人们极有可能生活在掩体中,很少会去户外;当他们生活在这样的条件下时,他们将被安置在笨重、活动受限的宇航服里。“如果一切都或多或少的受到抑制,”他说,“得益于相对静态的环境,我猜在火星上办案的调查员会比在地球上轻松得多。”看看数据日志,然后逮捕,一切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佩奇说的让我想起了现代侦探小说的一个经典情节:密室之谜这种情节通常以一小群人为主角,他们中间发生了一场无法解释的、令人震惊的谋*。按理说,活着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有罪的;因此,凶手应该很容易被找到。

但不论故事情节是设置在国际列车旅行中,就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案》那样,还是设置在家庭聚会上、外国酒店中,又或者是火星上的科学实验室里,可以帮助警方轻松破案的证据实际上很少。最好的情况是有一点点法医证据可以作为案件的突破口;最坏的情况是活着的人可能彼此串通一气,几乎不可能发现真相。

佩奇提出了一个零犯罪火星的愿景:所有火星移民者都能够自我约束。人类生活在火星上的幻想倾向于一种乌托邦工业式的图景:高科技城市和专门建造的实验室由挑选出来的身体健康、心智成熟、理性自制的有责任感的成年人构成。

按照这种设想,我们只会把最优秀、最聪明的人送到火星去。毕竟,把任何人带到这颗红色星球的成本、复杂性和风险都是如此之高,所以只有经过最严格审查的人才会被选中。这些人根本没有犯罪风险——那么,如果没人触犯法律,佩奇问道,为什么火星上还需要警察呢?

当然,不管我们最初代的火星移民者对犯罪诱惑有多么抗拒,但这些人总有一天会有孩子,而且根本无法预测那些与他们世代隔离的祖先们的精神稳定性。如果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人们可能会预期到代际反叛的间歇期,在这期间,犯罪和违法行为可能会变得令人沮丧地普遍——孩子们摆弄密封舱(无意中酿成致命后果),或者工人们从公司的药房里偷药来满足改变人生的毒瘾。

澳大利亚监狱遗址。这些监狱关押的是十八九世纪英国法院判为放逐到澳洲殖民地的犯人,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女人和儿童。© Wikipedia

更重要的是,目前我们无法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只会把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类送去火星。就像澳大利亚一样,在这个国家安居的并不是挑选好的科学家大使,而是被英国政府非自愿流放的罪犯。或者,就此而言,想一想偏远的石油、天然气和采矿作业,这些作业的工人可能就像在安静的宿舍里阅读哲学一样,喜欢喝一两杯烈酒。我们将首先派出从本质上来说差不多是牺牲性质的工作人员到火星,让他们作为人类准备就绪的先驱者,任务就是为紧随其后的人改善严酷的环境,事情完全可能是这样发展的。

在这个版本的火星移民故事中,那些改造火星的先驱们在工作中所经历的残酷和孤独可能会因为在地球上已经经历过类似的恶劣环境而有所缓解。犯罪将伴随着那些生活方式而来。不受欢迎的工人在偏远的峡谷坠亡,或者被工业设备压死——这些真的只是事故吗?它们可能成为普遍现象。如果火星上没有某种形式的警察存在,那这类谋*很可能永远不会被调查,更不用说破案了。

《火星救援》剧照。© Giphy

然而,到目前为止,对佩奇的乐观态度最令人信服的反驳是,即使在地球上,那些受过良好训练、被严格监督的人——即使是那些知道自己可能会被逮捕的人——也犯下了各种可以想象的重罪。

士兵抢了银行。奥林匹克运动员*了人。商用飞机飞行员坠毁满载的飞机,机上无一幸存。华尔街的经纪人、银行家和其他居民都可能在脆弱的心理状态下自*或犯罪。所以把对崩溃和脆弱有了免疫的人类送去火星的想法是站不住脚的——就像之前我们讨论过的可能性,不管在地球上是恢复力多强的一个人,火星上的宇宙射线都可能引起人类痴呆,又或者这颗孤独的红色星球会对人类的精神产生负面影响。

正如玛丽娜·科伦(Marina Koren)在谈到未来的太空任务时所写的那样:“心理筛查的预测能力是有限的。

物资的临时性短缺可以靠节省解决,生理上的一些缺陷,如长期在太空容易导致肌肉萎缩等都能解决,但心理上的问题才是宇航员们在太空中最大的敌人。© Newgrounds.com

想象一下,一个拿着刀的罪犯被困在一个火星研究基地,正好靠近通往外面的密封舱门。如果这时警察开枪,或者只是使用了泰瑟枪,他们就有可能破坏基地本身的关键部件,潜在地危及数千名无辜的旁观者。那些在地球上学到的、其他形式的格斗技术都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由于火星的引力比地球弱,即使是一次简单的重击也能让罪犯和警察在撞击时飞离。警察怎么能在不对其他所有人造成负面影响的前提下制服亡命之徒呢?

乔什·戈尔德(Josh Gold)很认真地看待这个问题。他是日本合气道黑带四段,也是加州欧文市 Ikazuchi 道场的联合创始人。同时,他还是一名运动专家和体育企业家,曾为迪士尼、一级方程式和索尼等公司就人体在非正常情况下的表现提供咨询服务。现在,戈尔德正利用他在身体运动学方面的专长,领导一个被他称为“跨职能团队”的小组,开发世界上第一套太空武术。

戈尔德自称是科幻小说迷,他坚信太空安全问题既不是抽象的,也不是假想的。他坚持认为,即使是在当下,这也是非常真实的。他向我解释说,我们要准备好面对太空游客互相攻击的情况,更不用说长期执行任务的宇航员了,他们会斗殴、搞破坏或者犯下性侵犯的罪行。戈尔德提醒我,即便是在地球上的火星模拟训练中,在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经过仔细审查的宇航员们中间也存在着安全隐患。

© Matt Chinworth

“从执法或安全的角度来看,”戈尔德解释说,“很多我们实践得出的最佳行动方案都会在零重力环境下失效,并且在低重力环境下,他们的效力也会受到巨大影响,比如在火星和月球这样的环境下。大多数行动策略都需要重新审视。包括是否要给警察配枪。”戈尔德说。在火星上,失误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密封加压基地的墙壁都可能会被刺穿。他建议,火星警察应该配备挂钩、绳结和粘合剂,而不是子弹,这将强化人们徒手自卫的重要性。

戈尔德从不同的武术中吸取有用的部分,例如体操和跑酷这样的非格斗运动,并根据它们与重力的关系提炼技术。据戈尔德介绍,巴西柔术提供了一些在低重力战斗中可能有用的战术,包括“锁”和“缩”的动作,或者用戈尔德的话说就是“蛇行”,而不是生硬的碰撞和蛮力。

他指出,即使是在合气道中,关节锁也常常被用来让对手丧失平衡,然后顺势把他们扔出去,但这需要重新考虑空间。“你可以想象,”他说,“在零重力或低重力的环境中,人可能会以某种方式扭曲肢体,这并不会让人摔倒,而是为了重新调整姿势。”这看起来会更像是一场芭蕾舞般的纠缠,而不是街头打斗——这将改变警察与激进嫌疑人交战的方式。

合气道是一种衍伸出日本大东流合气柔术的近代武术,主要特点是在“以柔克刚”,“借劲使力”,“不主动攻击”。© Tenor

当然,目前还很难对这些概念进行测试,但是戈尔德一直在寻找机会,他想在飞机抛物线飞行(也就是所谓的“呕吐彗星”)时试验他的武术,这种飞机可以制造长达数分钟的失重状态。他还提出了使用国际空间站作为地外道场的可能性,但是送宇航员去试验的费用仍然令人却步。

他说,现在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先进的计算机模拟、实验性的运动训练和耐心。不管怎样,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把事情做好。戈尔德强调说:“很明显,这很有必要。如果我们想成为一个地外物种,那么我们就必须明白该如何维持和平。”

© STSTW

查尔斯·考克尔(Charles Cockell)认为:应对火星上的犯罪,比预防更要紧的是从根本上进行干预。考克尔是爱丁堡大学的政治理论家和天体生物学家。他在《超越地球的自由与异议》(The Meaning of Liberty Beyond Earth and Dissent)、《超越地球的革命与自由》(Revolution and Liberty Beyond Earth)等著作中,广泛论述了太空旅行和外星移民的政治内涵。

谈到移民外星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政治风险时,考克尔毫不讳言。他对这种风险讽刺的态度令人耳目一新。“外星社会关注的仅仅是实际的目的,而不会关注于更高的目标,”他在《超越地球自由的意义》中警告过,“当人们开始质疑目标、人性和生活意义时,这势必会驱使这里的居民走向绝望。如果你感到百无聊赖并且生活在一个无法呼吸外面空气的星球上,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为什么不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在火星不稳定的环境中,一切都要依赖于高效、无缝运作的生命支持系统,所以破坏行为成为一种生存威胁。破坏者可能会损坏制氧机,或者移民点最重要的密封舱。他向我解释说,当人类的生活与技术环境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时,我们不应该把这些行为看作微不足道的罪行。从字面意义上讲,这将是反人类的罪行——往大了说,甚至是企图灭绝种族的罪行。

我认为太空中更容易出现暴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考克尔向我解释到,准确地说是因为那里无处可逃,等待你的只有因酷寒和窒息导致的死亡。换句话说,因环境所致的即刻致死性可能会加剧强有力的社会控制体系,确保零失误。命令和程序必须严格按照设计执行,因为一个错误的后果可能就是灾难性的。

更重要的是,生产和分配像氧气这样基本物质的能力,将给特定的、易受贿赂的个体带来考克尔所说的“控制杠杆”。在这一点上,考克尔受到了启发,创作了一幅半开玩笑的海报来阐述他的一篇论文:他提到了二战时期英国的经典海报,它的标语是“为自由,种植室内植物”。

他说:“在火星上种植植物的人越多,火星大气产生的氧气就越多,而机器生产的氧气就越少。在农业、植物种植和自由之间存在着相当有趣的潜在联系。”换句话说,你对自己的氧气供应控制权越大,火星政府或一家掠夺性的私人氧气公司对你的控制就越小。

考克尔在2016年发表了一篇名为“Exoconfac.”的论文,将这一观点带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新方向。“Exoconfac.”是“地外围堵设施”(Extraterrestrial Containment Facility)的缩写,这是考克尔为外星监狱制定基本规则的尝试。

他得出了一个许多引人注目的结论,其中一个是,在火星监狱的低氧环境中,狱警可能会倾向于使用降压策略来制服犯人。掌权者可以克扣空气让犯人听话,整个城市的居民也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管理。但对于考克尔来说,出于政治动机的“降压”应该只能做到字面上的,而从物理条件上说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太空监狱的设计不可能允许滥用气压的情况发生。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提前想象火星警局的又一重要原因,因为如果没有事先考虑,我们几乎不可能有所防范。

当我向露西安妮·沃克威克斯(Lucianne Walkowicz)描述考克尔的地外监狱计划时,她似乎并不认同。她说:“我们还没有制定出法律,但已经在设计监狱了。”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天文学家,沃克威克斯目前是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天体生物学主席。显然,她和考克尔对同一问题使用了不一样的词汇——自由和平等,或镇压和排外——但他们的议程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同的:确保人类能够在其它世界共存,摆脱极权主义政治和政府压迫的负担。

我们也有可能把无可争议的警察暴行和集权种族主义输入到另一个星球上,这种可能性是可怕的——沃克威克斯担心,这种可能性比想象得还要大。我们讨论了一段在2017年夏天走红的视频,视频中,一名白人男子毫不费力地使用着自动皂液,接着是一双黑人男子的手,可他却无法让同一台机器运转。他深色的皮肤无法触发光传感器。从机器的角度来看,那里好像只有白人。

© YouTube

沃克威克斯说,设想一下火星上的场景,一个由摄像机控制的密封舱或其他系统,也许是至关重要的氧气供应设备,它们可能依赖于面部识别算法,永远不会为非白人移民者开启。有人可能会被困在自家屋外,无法触动密封舱或获取氧气,在他人卑鄙的电脑程序的偏见下窒息而亡。这样的后果令人愤怒且致命。

这样的设想提醒我们,也许我们义无反顾地来到火星,却发现那些地球上的偏见已经被编入了火星上的科技环境。对于乌托邦倾向的后地球未来主义而言,这是一个令人沮丧但有必要被纠正的行为。沃克威克斯说:“空间对于消除机器学习、算法监控或人们日常互动中的偏见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如果我们准备想象火星警局的情况,那就有必要把它潜在的缺陷也考虑在内。在我们不知不觉构建起一个星际反乌托邦之前——管辖那个地方的警察会先开枪,然后再问问题——我们最好现在就拿这些问题来问问自己。

文/Geoff Manaugh

译/南海水手

校对/虾兵、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www.theatlantic.com/science/archive/2018/09/mars-pd/569668/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南海水手在利维坦发布

文章仅为作者观点,未必代表利维坦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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