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演热搜,宝藏蒙尘。
这似乎是当下的演技综艺愈演愈烈的一种现象。演得好未必被看到,演得差一定会被拉出来挂到热门,导师、观众轰轰烈烈批评一番,演技片段却在全网刷脸,最后提升没提升不清楚,反而一夜之间被骂出圈变成一种成功。
前有《演员请就位》里让人难受的果郡王陈宥维,后有《我就是演员》里的油腻小宝李汶翰,还有“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演技差”的姜潮。原来图穷匕首见,演技不好也能成为打开知名度的捷径。犀利如李诚儒、优雅如张颂文、宗师如章子怡、精灵如郝蕾,已经接近封神的演员们看着不入流的表演,脸上闪出各异的神色。
观众、导师、演员像一个稳定的三角形一样,在一档高流量、高投入、高成本的节目里互相折磨,不也是一种荒诞吗?
所以你看,渐渐地,演技类综艺的做题思路已经变了。在《演员的诞生》第一季和第二季中,我们几乎没有碰触过表演的下限。青年演员们演得再不好也无非是表演公式化痕迹重、对角色理解出现偏差或者纯粹用力过猛。他们的表演有可圈可点之处。但这一年不是,它让观众看到的就是演技的下限是可以被无限刷新的。
于正在昨晚《我就是演员》首播中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词是:演员的基本素质。
姜潮说我演过很多戏,都是霸道总裁,要么就是皇子皇帝,我也觉得自己挺会演戏的。而于正一针见血地指出:“就算给你一百个霸道总裁,这一百个一定是不一样的经历。为什么你到今天还在原地打转,这就是你在表演上还没有入门。”俗话说,无知者无畏。不知其因果,所有才敢断论。
而李汶翰在小考考题中的表现,也是令章子怡惊讶到大喊“这是啥呀,我的妈呀”的水平。
为什么?张颂文给出的考题是一个“即兴表演”——试镜又一次失败的你给爸妈打一通电话。考题是个框架,表演是补充其血肉和感情。但唱跳爱豆出身的李汶翰,不懂什么是即兴表演。
他演出的样子就是给妈妈打了通电话,还火急火燎地挂了。人物立意、表演内容潦草得令人目瞪口呆,“你就打了一通电话吗?”令人心惊的是,缺乏对表演的基本概念。
说到即兴表演,找一个正确示例。秦昊曾在戏剧学院三试时和袁泉一起考核“即兴反应”,当时表演基础为零的他就有神来一笔。情境是袁泉拉住他,说李老师不让他走,但他要转身就跑。怎么设计故事桥段?
秦昊当时即兴说,“什么李老师啊,她是你们的老师,她不是我妈。她天天只管你们,根本就不管我。”这样一来,他把故事情境架在了人料想之外。
而《我就是演员》里,着张颂文毫无准备地上台示范:
他告别了选角导演,好几次回头看人家会不会再反悔找来。
脱了外套解鞋带,像是已经面临被拒绝的状况无数次了。
在跟爸爸通电话的过程中,台词带着家常味,心情克制在理想失落与不让家人担心的强撑之间。
就是一场真实动人、有理有据的表演,而这场表演又能折射一个演员在真实行业里的遇冷和碰壁。“有能耐的人,是饿出来的。”
而一些并不具备演员基本素质的人,之所以还能在《我就是演员》的舞台上表演,无非是因为劣质的表演更容易让节目出圈,犀利的点评更能制造话题,双方都愿意以身试险,轰轰烈烈逐利而去。这种价值取向类似于那条真理——“黑红也是红”,但在一个以演技为核心的舞台上,实在太不合适了。假如演技成为撬动网络流量的砝码,那么我们所面临的局面即将是:人人都可大谈演技,而不顾标准。
看演员配置,似乎也能印证什么。《演员的诞生1》时参赛的演员有刘敏涛、辛芷蕾、凌潇肃、余少群、袁立、谭松韵。
《我就是演员1》时参赛的演员有惠英红、齐溪、孙茜、任素汐、韩雪、王茂蕾、涂岩松。而到了《我就是演员3》,跨行的歌手和选秀的爱豆能占到三分之一。
演技类综艺好像已经不再为了去挖掘那些蒙尘的宝藏演员,而成为了爱豆和歌手的试水舞台。爱豆和歌手也并非不能演戏啊,只是像于正说的那样,你的业务能力决定了你是否有余力。
其实比起论断他们是否有做演员的资质,我们更想把这个舞台和配置留给郝蕾、留给张颂文。想看郝蕾正儿八经演戏,也想看张颂文好好教表演,甚至也可以像3年前的《演员的诞生》那样,为《画皮》片段里舒畅和辛芷蕾谁更出彩吵上三天。
就像《我就是演员》里张颂文的儒雅在闪闪发光——专业细腻又不恃才傲物。
郝蕾的点评精准独特却又不尖酸苛刻,女演员在时间沉淀出的气质让人愿意去注视。
好演员和好表演一样,都拥有让人铭记的能力。而他们的专业,只因来自对演戏的热爱和敬畏吧。
所有以“演技”为名的运筹,都应对表演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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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演员们,才该上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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