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五矩研究社
去年开年,半导体界被一场收购案闹得沸沸扬扬,博通出价千亿美元主动收购高通,虽然最后美国政府出面制止了这场惊世骇俗的收购,不过由于收购金额之庞大以及高通近几年积攒下来的名声,让这场双通并购案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在整个收购尝试过程中,博通都占据着主动地位,业界好奇高通将何去何从之外,也让这家总部还在新加坡的半导体公司瞬间变成关注焦点。
从市场研究公司IC Insights发布的全球半导体销量领导者排名中可以看出,高通和博通在名次上一直不分上下,可见博通收购高通并不是狮子大开口。
就在双通并购案过去一年之后,近日,鲜有消息的博通又传出了并购新闻,8月9日,博通宣布将以107亿美元现金收购*毒软件制造商赛门铁克的企业安全部门。
比起高通用实力活在风口浪尖,博通实在低调得多,但低调并不代表没有实力,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鳄鱼,表面看只是一颗枯木,但在水面之下却隐藏着一张血盆大口,博通和它背后的华裔boss皆是如巨鳄一般的存在。
博通最早是从1961年惠普成立的半导体产品部门开始的,后来到1999年,惠普在新上任的CEO卡莉·菲奥莉娜带领下对惠普内部结构进行了调整,其中就包括将半导体部门在内的元器件、测试与测量、化学分析和医疗仪器业务拆分出去,组成一家名为安捷伦(Agilent)科技公司。
独立出去后,公司又对业务进行了精简,2001年将医疗业务卖给了飞利浦,而半导体业务则是在2005年,被两家投资公司KKR和Silver Lake(银湖)以26.6亿美元的价格买走,后来将其改名为安华高科技(Avago Technologies)。
就这样带着硅谷元老级别科技企业的底子和投资公司的基因,博通的曾用名安华高正式诞生,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安华高还仅仅是一个部门份量,业务较其他公司还太单薄,故而安华高将总部设置在离美国相距甚远的新加坡,逃离主战场休养生息。
之前注入的投资基因也发挥了作用,安华高成立后便选择了一条捷径,那就是买买买。
从下图博通的技术继承图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博通就像是一条江,由四条支流汇入干流,最终才形成了如今博通这条汹涌澎湃的江河。
图片来自博通官网介绍文件
其中对于博通最重要的一条支流就是2013年12月,安华高宣布以66亿美元买下的美国老牌芯片供应商LSI。
被安华高收购的LSI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因为LSI也同样拥有着根正苗红的出身。
最早出现LSI这个名字是1981年以LSI Logic名义创立的公司,但纵观整个LSI历史最早可追溯到美国通信鼻祖AT&T。
成立于1877年的AT&T曾是电话业的代名词,而旗下贝尔实验室则是创新的代名词,一出世即为市场和技术双垄断的霸主地位,可惜从1984年开始政府以垄断的罪名被迫拆分,而LSI的前前身就是在1996年从贝尔实验室和AT&T的设备制造部门脱离出来的朗讯科技。
2002年6月1日,朗讯又将其微电子部门分拆为Agere Systems,到2007年4月,LSI Logic与Agere Systems合并,共同组建成LSI公司,一家领先的半导体和软件供应商。
收购这样一家公司,有利于安华高扩展有线基础设施领域的产品和功能,使其业务变得更加广泛,从而进军网络和存储芯片领域。
同时安华高也深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道理,在收购LSI之后,安华高以4.5亿美元的价格将LSI加速解决方案部门、闪存组件部门转售给了希捷(Seagate)和以6.5亿美元的价格把Axxia网络业务出售给了英特尔。
羽翼丰富之后,安华高2016年以370美元的天价吞掉了当时比其市值高出近7倍的美国半导体公司博通,创下当时半导体界最大的一笔并购,在这之后,安华高继承了博通的名字,接棒成为一家市值达到770亿美元的全球最大Wi-Fi芯片制造商。
2017年又出资55亿美元收购了网络设备制造商博科,在这场交易中,博通收下了博科的光纤通道交换机,从而获得了数据中心产品市场更大份额。
就这样博通通过并购拆分改名一步一步成为技术深重且业务庞大的企业,然而博通的做法并不是首创,例如从联想拆分的神州数码, 实达网络更名锐捷网络,华三通信和紫光华山组成新华三集团,Veritas的重生等等,这些例子都在为博通证明去粗存精有时候也不妨是一味良药。
纵然博通已经足够巨大,但终究还是一个有美国企业根和身的新加坡企业,终于等到2017年时机成熟,博通率领着手中收购的王牌们,开始准备班师回朝。
2017年11月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博通公司计划将其总部从新加坡迁回美国。
据五矩研究社了解,朗普上台后积极推动新税改方案,目的希望大型跨国企业能将更多的就业岗位、企业纳税留在美国本土,所以博通决定迁址的一大契机就是被美国政府的税改政策吸引。
不过要知道从新加坡迁回美国已是实属不易,何况对于博通这样一个成分复杂且拖家带口的公司来说更是一件“里程碑”事件,一方面顺应美国的利好政策之外,另一边博通自己也有自己的盘算。
差不多是在白宫宣布消息的同时,网络上便有了博通正考虑收购高通的消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美国企业”刚要回家,就要“搞件大事情”。
随着博通步步紧逼,一直以估值过低为由拒绝的高通也逐渐有了松口的迹象,可就在博通思考要不要再加价的时候,美国政府坐不住了,2018年3月4日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出面调查博通。
受到调查后,博通的迁址目的显露无疑,博通计划向美国投资15亿美元来培育下一代美国工程师,以便让美国领跑全球5G市场,并表示在5月6日之前将总部迁至美国,以消除美国对博通收购高通交易的顾虑。
虽然博通公开示好美国政府来征求美国政府的放行绿灯,但特朗普还是以国家安全为由,禁止博通收购高通。
博通费尽心机谋划的计划最终以竹篮打水一场空结束,不但收购高通失败,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只能规规矩矩把公司迁到美国,2018年4月4日博通宣布已完成将公司总部由新加坡迁回美国的各项法定程序。
不过获得美国绿卡的博通在收购之路上更加如鱼得水,毕竟之前在收购博科的时候,博通就曾多次接受联邦贸易委员会调查和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审查,这下变更国籍之后,博通的收购速度就可以大大提高。
2018年7月11日,博通宣布189亿美元收购企业软件公司CA Technologies,但这次收购并不像之前几次都是为了扩宽公司业务,而是偏离了博通原来的核心半导体业务,因此收购消息一出就引来了华尔街多名分析师的质疑,当日博通公司股价也一度下挫16%,市值损失近170亿美元。
无独有偶,之前也是收购博科的时候,博通就在公告中曾表示为避免与思科系统等顶级客户竞争,将出售原博科的网络业务。
如果对以前的博通来讲,扩张业务就意味着要在新领域中与元老企业竞争夺食,本着宁缺毋滥的姿态,博通在收购前向来是会算好加法和减法的取舍,而这次一反常态选择主动出击,可以看出如今的博通已经有资本进行下一步布局的打算。
似乎也是从回美国开始,向来低调的博通就变得“有名”起来,但博通背后还有一位将其带回美国,甚至带进白宫接受总统接见以及让安华高变身博通的幕后操盘手存在。
在博通的历史上,有一个人不能不提,他是成就博通的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他就是现任博通的CEO陈福阳。
陈福阳为人十分低调,既没有社交网站的公开账号也极少接受媒体采访,所以陈福阳这个名字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不过这个低调的boss却也是最会赚钱的人。
2017年,陈福阳曾因1.032亿美元高薪被评为美国收入最高的首席执行官, 要知道他一个人的薪资可是当时美国一个普通工人的两千倍,而且陈福阳的基本工资仅为110万美元,大部分薪酬来自他的股票和绩效奖金,足可见得个人能力之强。
也许是因为报道甚少,许多人看到的他更多是全球半导体巨头的高薪CEO、和美国总统握过手白宫讲过话的成功商人这些光鲜的一面,殊不知他曾经只是一个靠奖学金才能来美国追梦的“瘦小子”。
陈福阳(图片来自网络)
陈福阳生于1953年马来西亚华人聚集地槟城,陈福阳是他的中文名字,现在外媒使用更多的是他的英文名字Hock Tan。
陈福阳的家庭并不富裕,但所幸获得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奖学金,1971年,18岁的陈福阳来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求学,并在1975年取得了机械工程系的学士和硕士学位,毕业后陈福阳又在哈佛大学拿到了MBA学位。
在进入科技圈之前,他曾在家乡马来西亚的休姆工业公司担任董事总经理,随着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新加坡崛起,1988年,陈福阳离开家乡来到新加坡的一家投资公司工作,在这之后他曾先后在通用汽车公司和百事公司担任过财务职务。
直到1992年进入家用电脑制造商Commodore International Ltd.出任财务副总裁,才算正式迈入科技领域, 1999年他还担任了半导体解决方案公司ICS的总裁兼CEO,到后来ICS被收购,陈福阳也一起进入美国半导体公司IDT,担任董事会主席。
经历了多次跳槽锻炼,陈福阳在业界积攒了一些名气,2005年安华高成立后,KKR和银湖便找到陈福阳出任CEO。
有之前财务出身的经历加上背后全球最成功的两家私募公司撑腰,到安华高之后陈福阳的才能才真正得到发挥。
上任之后,陈福阳在安华高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先是将不盈利的业务统统卖掉,包括将打印机专用芯片业务2. 45亿美元出售给Marvell,还有将图像传感器业务5300万美元售出;对于留下来的部门也下达了通牒:如果考核两三次达不到预定指标就会关闭甚至出售整个部门。
正是陈福阳的铁腕手段让安华高不但转亏为盈,还在短短4年时间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对外也是陈福阳主导进行的一系列收购才让安华高最终成长为博通。
博通(股票代码:AVGO)市值变化 来自macrotrend
比起多数在硅谷以技术打拼的半导体企业相比,博通这个养在千里之外的硅谷“流浪儿”则是在陈福阳带领下用投资的方式*出重围,最终跻身全球半导体十强企业之列。
而且陈福阳本人也对自己的商人身份颇感自豪,多年前陈福阳在华美半导体协会的年度晚宴上曾这样评价自己:“我并不是半导体人,但是我懂得赚钱和经营。”
6月13日,博通发布了2019年第二季度财报,财报显示博通的核心数据净营收保持同比增长10%,但较上一季度环比下降4.7%,净利润同比下降81%。
作为智能手机、网络设施最大供应商之一,博通的芯片销量受到手机等硬件厂商的需求波动较大,然而目前全球芯片市场整体在2019年增速放缓,受整个市场环境影响,博通的芯片业务营收环比下滑。
但软件收入却比去年同期多出约3倍,可见去年收购CA的高利润软件业务促涨了博通的盈利,所以不难看出博通不久前收购赛门铁克也同样是为在不景气的半导体业务中寻求一丝逆势上涨的希望。
然而博通的计划虽好,从去年开始便有分析师认为现在的博通越来越像软银,即使这些公司之间彼此业务毫无联系,只要有利益可赚,那么博通也会像软银一样,成为一家私募股权公司。
不管未来博通是否会变成软银,目前全球芯片销售出现跌幅是真,不仅在自身营收受到影响,博通还要面临着来自其他半导体大厂的挑战,6月11日传出英特尔将收购计算机网络公司BareFoot,欲在网络芯片领域与博通公司展开竞争。
尽管博通已是半导体巨鳄,但现在和未来仍为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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