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和虎子准备要走的时候,我又把他们叫住了,我把他们的枪拿了过来,取下底火帽,用细铁丝捅一捅底火口,保证火药把底火口塞的满满的,再重新按上底火帽,挨着检查一遍,保证万无一失。可不能等黄羊跑到跟前了,出现打不响的情况,那样真的能把人气死,活活的气死,我遇到过很多次这种情况。真的差点气死。最气人的一次就是,狍子就站在我面前。我都开心地笑了出来,一扣扳机,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大家无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真的是从天堂到地狱就在一瞬间,最后那只狍子撒着欢儿就跑了,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把我气得蹲下来用手挠地,指甲都扣烂了。唉呀!到现在想想都会笑出来。这种枪出现这种问题也很常见。也不奇怪。
我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不要着急,脚步一定要轻。一个小时绕过去,时间富富有余。千万记得不能把头伸出山梁去偷看,那里是黄羊的正面,这里是黄羊的侧面。食草动物的眼睛,耳朵都灵敏得出奇,只要被它们发现,那就是白忙活一场。我非常激动,乃至于说话都结巴了。恨不得一口气说完。最后又补充到,都记得,打它的前腿根后面的地方,心肝肺都在那里,只要打中了,它肯定活不了。等我的动静,没有我的动静你们千万不能动。把他们打发走。我又拿着枪往下走了一段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快一点平复下来。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猛吸几口。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还有那里做得不周到。
石头也慢慢地上来了,他轻声问我。哥,看见啥了,我说一群黄羊,二十多只。你就坐在这里别动,现在不用你去撵,我一边打,一边撵看看,估计可以。一会儿我走后,你不能再往上走了,就坐在这里别动。等我枪响了。你就往我跟前跑,记住了吗?石头点点头。我抬起胳膊看看表,他们已经走了十来分钟了,我又向他们走的方向看去,他们两个已经变成两个黑点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把底火拿下来,开始往外倒铁砂火药。(大概介绍一下,有的新朋友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猎枪很长,枪管就差不多一米五。所以不用通条,塞枪用的是谷糠或者是*驴粪细末。所以可以倒出来。只需要把枪口朝下,用手拍拍枪身,铁砂就会倒出来。这也是以柔克刚。)我让石头用手在枪口处接着。我轻轻地拍打着枪身,一会儿,只听见“刷”的一阵响动,铁砂和着谷糠就流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轻轻一吹,把谷糠吹走。火药就倒在了地上,因为里面有了少量的谷糠,也就不能用了。等把火药铁砂都倒出来,我用嘴在枪口上吸了吸,知道通了以后。再重新装枪。这次要加大药量。
装火药用的是牛角,塞子就是木头上端镶着一根四寸长的铁管,直径差不多二厘米,每次装药就是满满一铁管,绝对安全。我曾经听杨二叔说过,他的枪为什么这么沉,因为这枪以前是用来打狼的,所以枪管的铁皮也比一般的枪管厚。只是后坐力增加了。我满满装了一铁管火药,又加进去半铁管。平时装三十棵铁砂,这次,四十颗,再灌上谷糠,拍拍枪身,让谷糠把铁砂压实。低下枪口听听,铁砂没有流出来,最后一步,压起狗头,再往底火口里灌点细火药,把底火口塞得满满的,再扣上底火帽。放下狗头以防止底火帽被挂掉。我保证,万无一失。这次,装得有点重了。我没这样打过。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当时也是年轻。没想后果。
我让石头别动,我又慢慢地往上爬去,又爬到那堆草丛后面,轻轻地拨开草,它们还在悠闲地低着头吃着草。我现在不看它们了,我在想怎样能离它们近一点。走到射程内。我开始观察起地形来,想着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到处都是半人高是草和沟沟壑壑。我打算,我绕到它们正南边,把它们赶往正北。期间,我尽力往它们跟前凑, 若是能打一枪最好。实在走不近也只能看虎子和大头的了。
我看看表,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黄羊还是没有动静,说明,虎子和大头没有被它们发现,该我出场了,地形我早已观察好了,此刻,我在黄羊西面的山梁上,也没有风,我从山梁上又退下来,往南走了很远一段路,一路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
我躲开它们的视线,进入到一条小沟渠。我爬了下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它们跟前爬去,我的内心无比激动,有点口干舌燥。我低着头,慢慢地往前爬着,我不敢抬头,也不想抬头,此刻,真的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想法,我看不到它,它也就看不到我。我慢慢地往前爬着,竖起耳朵,听着它们的动静。当我觉得我爬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然后返回头看看,我已爬出有二里多地了。现在我忍不住了,我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它们,不远了,我都能看到有的黄羊头上长着的角了。我又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又开始了爬行,我心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近了,更近了,当我再看到它们时,它们居然都停止了吃草,都抬起头看向了我这边,我低着头爬起来,半跪着,把“狗头”压起,只听见“卡”的一声,不好,它们发现我了,有几只已经开始往前跳去。我不再犹豫,举枪,上肩,抵紧肩膀,我已经顾不得去挑大的打了,我瞄准了离我最近一只的胸膛就扣动了扳机。沉闷,震耳!就如往敌群里扔了一颗手榴弹,一下就炸群了,我也体会到了什么叫速度。太快了,有的跳起来两三米高。当我扣动了扳机的同时,我看见那只黄羊抽动了一下,打了个趔趄。然后一阵黑蓝色的烟雾挡住了我的视线。沉闷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着着,一声接着一声,强大的后坐力让我震惊,肩膀处传来的不是疼,而是一阵阵的麻木。我低头看看枪有没有问题。从底火口喷出来的烟雾直接又把“狗头”顶了起来,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没有问题,我顾不上再想别的,我知道,它们跑到垭口上,上面的人再打,说不定还会返回来。
我又开始了装枪,用最快的速度,当我刚刚按好底火帽的时候,山梁上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果然,有一只黄羊又往我这边跑来,我知道,它受伤了,因为大部分的黄羊又往高处的垭口跑去,只有一种可能,它后腿中弹了。上坡需要后腿蹬,它上不去只能往下跑,我很担心石头这时候跑过来,那么它一过来,它就会跑往别处。我没有办法,只能半跪在草里等它向我跑过来,到五十多米的时候,我瞄着它又打了一枪,这次,它跳出去二十多米就倒下了。让我没想到的是,石头也正好过来,向我奔来。倒下的我没理它,我知道,它已经死了,我现在找我打的那只,我很激动,也很紧张。等我跑到哪里时,发现了大片血迹,跟着血迹,往前找了三十多米,它倒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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