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孩子却和看不见的“姐姐”玩起了沙包。究竟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肖蕾本想找回婆婆一探究竟,谁知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回婆婆家门前依旧大门紧闭,零星亮光从门缝里漏出,带出丝丝缕缕的秋风。
肖蕾尝试去推门,只听隆隆两声,铜门颤抖了几下,从两侧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钉在木桩上的鸡、鸭、猪、牛,死状千奇百态,早已干涸的血迹,粘附在木桩上,犹如这些牲畜的耻辱柱。
正对门是间祠堂,匾额上雕刻着一行文字:乾坤易解催命曲,祭天颂唱锁魂歌。
祠堂两侧有连排平房,寻常人家是水泥地,土瓦房,这里却铺满了青瓷砖,红瓦墙。
祠堂里,檀香醇厚,石雕供桌立在中央,经文簇拥着回字形的云纹。台面上,香炉、腊竿、供品罗列齐全。左右各摆两盆鲜花,花瓣上泛着粼粼水光,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每日都有人打理照看。
最显眼的位置上,摆放了串金色摇铃,随风飘曳。
肖蕾走上前,扶住摇铃,试探着摆动。
铃响回荡在祠堂内,浮泛而飘忽,清澈而空灵。
良久,却无人应答。
倏地,一只满是泥垢的黑色小手,从她背后猛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她手里的相机。
肖蕾吓了一跳,错愕回头,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面前这人,不就是昨天刚抵达来回村时,那个送给自己“礼物”的小男孩吗?
此时他用他脏兮兮的小手,摆弄着自己昂贵的照相机,男孩浑身透着股子痞劲儿,一通乱摸后,在镜头上留下几个污浊掌印。
“这玩意怎么用啊……”
“还给我!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许乱动别人东西吗?”
“我就是借来玩玩,你怎么这么小气?”
肖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欲抢。奈何男孩反应机敏,闪躲迅速,挑衅地拍下她愠怒的神色,冲她做了个鬼脸。
“你追上来,我就还给你,哈哈。”
二人在祠堂周旋不断,相机几次险些脱手,看得她心脏突突直跳。眼看肖蕾追不上,男孩气焰越发嚣张,还将相机抛到空中耍酷,接着便如开弓的箭一般,一溜烟奔出了院子。
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肖蕾暗骂一句脏话,跟着追了上去。
从回婆婆家离开,径直西行就是森林入口。
路上怪石嶙峋,隘路与急坡嵌在一起,稍有不慎就被丘壑绊个跟头。雾升了起来,整个森林都浸润在灰黑色里。
无论是体力,还是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肖蕾和一个村里长大的半大小子相比,都远不占上风。她越着急,越走得磕绊,结果被狡猾的藤蔓缠住了腿,两眼一黑扑倒在地。
手肘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她疼得咬牙切齿,抱着手臂查看,才发现多了一道艳红的伤口,正在不断渗出血珠。
再次起身时,熊孩子早就不见踪迹,不远处传来几声咆哮,听起来像是狼嚎。
她匍匐着躲到一棵树后,屏住呼吸朝声音源头去眺,有团黑影缓慢逼近。肖蕾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微微发颤。
忽闻咔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碾着树叶逼近。
伴着喉咙里的哽咽,一匹灰褐色的狼闯进视线,生得一双倒三角眼,凶光毕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肃*气息。
它张开嘴,锋利尖牙龇起,吐着血红长舌,腥臭味扑鼻。
肖蕾闷哼一声,喉咙喑哑,以手撑地死命后退。她警惕观望,那狼嘴边粘着未*血渍,鼻尖微微抽动,似乎在搜索什么。
她暗道不妙,大概是身上的血,刺激了它的兽性。
恶狼逐渐逼近,极度的恐惧刺激了肖蕾的泪腺,视线开始朦胧。
然后她看见了小楠。
许是生死关头,人都会想到最亲近的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如今却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她本不怕死,可一想到女儿的将来,又奢求着能在獠牙底下,谋条生路。
小楠该怎么办?俊宁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将她抚养长大?
恍惚之间,那一家人嫌弃小楠时的刻薄嘴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眸。
不可能,他们不会管的。
想到这,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空气都让人窒息。
狼在低啸,为捕食猎物,做最后的准备。
倏地,远处传来一声哨响。
这狼猛然仰头,步伐紊乱,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可它不愿离去,立在原地徘徊。
第二声急哨紧随其后,声音尖锐绵长,倒像是催促,它这才终于臣服,呜咽了声,夹着尾巴飞奔而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呲牙示威。
直到它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肖蕾才脱了力气,颓然滑落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好情绪,疑虑接踵而至。
这里有狼并不奇怪,但它们为何会受到哨音控制,难道是有人饲养的?
危险与机遇向来并存,肖蕾冥冥中有预感,这其中一定隐藏着猫腻。好奇心驱使之下,她立马起身,循着哨音缓慢而行。
十几米开外,她遥望见小溪边上,有个人影伫立在旁。看不清人脸,只能瞧见头戴乌黑解放帽,披件蓝色外套,手持长棍,气定神闲地踱步。
六七只凶险贪婪的恶狼,围在这人左右,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的猪腿肉。
只见这人将肉顺势抛出,狼群响起嚎叫声,争先恐后地扑抢。
最先衔住肉的是头灰狼,来不及享用,就被突然窜出的黑狼截胡,迅速咬住其脊背,逼灰狼松口,得到了它嘴里的肉……那人双手背后,腿搭在岩石上摇荡,似是享受饿狼扑食,撕扯同类的场面。
肉很快被抢掠一空,有匹瘦灰狼没分到肉糜,嗥叫不停,叫嚣着不甘与愠怒。
忽然,那人一脚将黑狼踹翻在地,长棍恶狠狠地敲打在它身上。棍上倒刺钩花了它的腿,蔓延出血淋淋的痕迹。
没一会儿,那狼便只能虚弱地低鸣,旁边的几匹气焰也低了几分。
见此举达到了威慑目的,那人便将长棍丢弃在一旁,啐了口唾沫。
“喂不熟的东西,我看你们下次谁还敢伤人。”
肖蕾屏息凝神,想掏出手机录下这一幕。
恰逢其时,手机竟响起来电铃声,回荡在幽深森林深处。
几匹狼齐齐回头,锁定了她所在的位置,此起彼伏地嚎叫起来。
肖蕾不敢回头,拔腿就跑。
狼嗥声由远及近,犹如一把抵在心口的利剑。她不知疲倦,跑到筋疲力尽,双腿发软,直至再也站不起来,才瘫倒在地,双眼瞪得浑圆,急促地喘息着。
倏地,哨声响起,回旋在悠悠密林之中,狼嗥声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想必那人又将狼召回去了吧?
肖蕾自觉捡回一条命来。
滴答,滴答。
似是有什么东西缓缓滴在脸上,顺着侧脸滑到脖颈,像沐浴乳一样黏在皮肤上。
朦胧之中,肖蕾低哼一声,以为是汗水,拿手抹了两把。
就在触碰的一瞬间,她总感觉哪里不对,意识回笼,慢慢睁开双眼。
一只牛蛙正立于她的额头上,向外吐着黑泡,与她四目相对。周身的黏液正不断向双鬓流淌,浸润了半面枕头。
她尖叫出声,同时弹坐起来,右眼皮隆起的一条筋肉不停抽搐,登时困意全无。
“阿姨,昨晚睡得还好吗?”
冷不丁的童声,吓得她一激灵,她慌忙转头,只见王阳站在床边,正咧着嘴角咯咯笑,牛蛙在他手心里死命挣扎。
肖蕾朝墙角缩去,警觉发问:“你在这干什么?”
“妈妈让我喊你吃饭。”
王阳指了指门外,说完就跐溜跑出屋,不见人影了。
肖蕾泄了口气,看向窗外,屋外阴云密布,弥漫着股潮气。昨日下了暴雨,刚停没多久,地面上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破窗而入的晨光,将屋内照得一片明亮,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浮想昨日经历,可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没见着回婆婆也就罢了,反倒搭上了自己的相机,还差点命丧黄泉,莫不是真的有什么晦气缠身?
快速洗漱,盘好头发,肖蕾站在大门前,吮吸着新鲜空气。
屋外响起王华暴跳如雷的吼声,她赶忙走出去。
他和徐凡不知缘何起了争执,一见她出来,二人却又默不作声了。徐凡转身去厨房,王华大剌剌地坐在餐桌上。
隔着玻璃锅盖,肖蕾看到了满满一锅的牛蛙腿。
牛蛙腿被煮得又嫩又滑腻,可联想到刚才那场恶作剧,她就觉得止不住地反胃。
旁边的王华看得垂涎欲滴,忍不住掀了盖子,浓郁的味道立即从锅里蹿出来,往人鼻尖里钻。
“唔——”
肖蕾终是忍不住,捂着嘴飞扑到一旁的垃圾篓旁,胃里抽搐,狂吐不止。
王阳指着她捧腹大笑,王华则是翻了个白眼,脸也黑了,啪哒一声,锅盖愤然撂在桌上。
“真他妈恶心,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徐凡边擦手边从厨房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肖蕾捂着胸口喘息,摆了摆手示意无恙。
用清水漱完口以后,她重新回到餐桌上,才发现一家三口的注意力全盯在自己身上。
半晌,还是徐凡踌躇了片刻,先开了口。
“妹子,你之前说是借宿一晚,可这都第三天了……”
后话她没好意思说下去,意思很明确,人家开始下逐客令了。
可是这都两天了,连回婆婆的面都没见上一见,还不知道要在这呆几天呢。总不能真的要到镇上住,每天起早贪黑赶来,再披星戴月回去吧?
要搁昨天她还有胆子去尝试,可现在一想,等到晚上黑灯瞎火,回来再给喂了狼……
她摇了摇头,搅散脑海里可怖的回忆。
“凡姐,实在对不住。我没想到工作这么不顺利,您行个方便,让我在这多住几天吧,我会按天数付住宿费。”
她边说着,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
徐凡面露难色,并没有伸手去接。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天就搬走……”
肖蕾正愁不知怎么解释,突然一只黝黑的手伸过来,迅速抽走了她手里的钱。
王华左手往口袋里塞钱,右手去够笼屉里的戗面馒头,指缝的黑泥与之格格不入。他浑然不觉地咬下一大口,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住吧住吧,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徐凡正欲开口,王华斜乜了她一眼。
“干嘛?房子空着不就是要住人的,住几天怎么了?”
肖蕾抿紧了唇,双眸在两人之间流转,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
徐凡眉头微皱,鼻翼不自然向外扇动凸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酒足饭饱以后,王华扛着锄头去了自家篱笆后院,说是要去翻土。徐凡则要起身收拾碗筷。
“放那别管,我来就行。”说这话时,徐凡正忙活着将碗摞成一堆。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肖蕾撸起袖子,拢起筷子和碗,越过徐凡,径直朝厨房走去。
厨房收拾得很整洁,锅碗瓢盆整齐地码在灶台边上,橱柜里罗列着各种调料和杂物,炊具被清洁得锃光瓦亮,空气中弥漫着洗洁精的味道。
忽然,她眼色一沉,目光落在了灶台旁边,那里突兀地躺着个红皮本子。
那不是昨天饭桌上,徐凡在看的红色笔记本吗?当时自己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她就着急忙慌合上了本。
她向身旁斜睨一眼,徐凡将碗搁在水池里,又转身回院子里拿笼屉。
肖蕾放下碗,瞥向那个本子。
一支水笔夹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分水岭,前一半纸张蓬松,后一半的纸紧密地贴在一起,被红皮掩盖住的文字,就好像潘多拉魔盒一般,牵动着肖蕾的思绪。
一个乡村妇人,每天都在写些什么?是账本吗?
可若只是记账本,没必要遮遮掩掩吧,她的反应就像是心里藏了鬼。
等再出来拿碗筷时,王阳正站在徐凡面前啜泣,手背上泛起一片红,好像是被热水烫伤了。徐凡赶忙领着孩子往屋里走。
“就是被烫了一下,碗先搁着吧,我先给他擦药,一会儿回来收拾。”临走之前,她回过头对肖蕾说。
“行行,你快去吧。”
肖蕾站起了身,接过徐凡刚放下的碗,拿回厨房里。
此时这里空无一人,她的视线落回笔记本上。
思绪回笼时,她已经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粗略扫了眼,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她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几页。
听到院里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合上本子放回原位。
少顷,徐凡走了进来,借着涮抹布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顺走了本。肖蕾余光瞥见,装作毫不知情,继续用铁刨花剐蹭碗边油渍。
二人收拾好厨房,肖蕾背着另一台摄像机正准备下山,出门时正巧碰见王华回来,脖颈覆着薄汗,在台阶上刮蹭脚底的黑泥,嘴里小声咕哝。
“操,这雨真他妈会下,一出去全是烂泥坑。”
肖蕾抬眼望天,房檐上的雨滴落在地上,与土混成一团泥泞。不远处的幽深山林里,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雾气,混杂了碎石与泥土流泻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这种暴雨时节最容易发生山体滑坡,看来去找回婆婆和相机的事,真的要暂时搁置了。
徐凡趁着雾气稍褪,背上了半人高的竹篓,动身出发去果园修剪枝叶。王阳不知在做些什么,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王华喝完水又准备出去,肖蕾叫住了他。
“大哥你这是去地里?带我一起吧,我给你帮忙。”
“用不着,你们城里人多金贵,哪会这些东西。”说完这句,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肖蕾一人,她站在前厅里,细细打量。
王阳房间的门关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在睡觉。
墙壁上同样挂着副紫色对联:鹤唳三更苦雨寒,魂归九天悲夜月。
厅里陈设很像庙宇,供桌上摆放了两盘苹果,还有燃了一半的白烛,中间有个青铜香炉,里面覆着薄薄的香灰,冒出点点星火。
她很纳闷,如果真是家里有人故去,怎么连张遗像都没留呢?
最后,她停滞在主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虚掩着,她环顾四周,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迎面是张木板床,实木扶手已经断裂了,上面布满细细的木楞。衣柜没有门,里面单薄地挂着几件素色衣服。床正对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右边有张木桌,上面摆放了一支笔和几本书。书的内容很杂,大概是各种题材的小说,果树栽培百科全书,还有一些连封面都没有的漫画。
她从口袋里翻出针孔摄像头,攥在手心里。
究竟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了。
她将摄像头放置在最隐蔽的位置,保证拍摄的角度可以覆盖整个屋子。
桌子很沉,费了好大力气才移开。紧接着,她陆续在厨房、客厅以及每个房间都装上摄像头。
就在她装最后一个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肖蕾蹙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摄像头已经快要装好,若是此时放弃,恐怕很难再找到机会。
她屏住呼吸,越焦急越容易出错,摄像头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门外脚步声一顿,又加快步伐,朝主卧而来。
深秋的季节,肖蕾却感觉回到了炎炎夏日。额头冒出的冷汗缓缓滑落,鬓间黑发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像是蘸了墨的毛笔。
女人走进屋内,顺势抄起煤炉里的铁钳子。
“你在干嘛?”
她站在门口,突然开口,语气寒意砭骨。
徐凡说话向来低声细语,而此时却拔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你在这干什么?”
“蛇!地上有蛇!”
肖蕾不敢抬头,神色惊恐,装模作样四处巡视,日光掠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一阵恍惚,徐凡立在门口,背着光,脸上布满阴影,看不清表情。
“什么蛇?”
肖蕾诧异抬眸,她没想到徐凡会这样问。
“就是……长得挺花哨,没太看清,一溜烟就钻进卧室来了。”
徐凡走出一步,将整个卧室扫视了个遍,而后缓缓走出来。
“不用担心,这种蛇在我们村子里很常见。”
肖蕾应了声,心里刚松口气。
下一秒,徐凡却突然凑到面前,瞪视着她。
“村里很多蛇都是有毒的,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它,就不会被攻击。”
肖蕾嘴唇轻颤,鸡皮疙瘩全泛起来了。
她站在阴影里,就像一条隐匿在静谧丛林里,伺机而动的毒蛇,看起来与充分暴露在阳光下的自己格格不入。
作为纪录片导演,也算见过些风浪,到底也是独闯鬼宅抓过凶的人,怎么现在面对一个沉默寡言的农村女人,三言两语就让她浑身发怵?
只是说蛇而已,怎么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思绪回来时,徐凡已经不在原地。肖蕾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也出了屋子。
“那我就放心了。你园子的活都忙完了?”
徐凡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
“没有,修树剪刀坏了,我回来换一把,这就走。”
“今天路滑,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她目送徐凡走出大门,正准备往回走时,突然被叫住,于是回过头来,脸色诧异地看着她。
徐凡嘴角阖动,看起来皮笑肉不笑。
“多穿点衣服,现在霜降了,山里冷得早。”
肖蕾点了点头,与她挥手道别。
她站在院子里有些发怔,似是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瞳孔放大,喉咙像是堵塞了东西,一阵窒息感袭上心头。
而徐凡已经消失在迷雾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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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千笔文登 编辑 | 卡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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