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动物世界里真正的超级英雄

在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一只被俘获的饰面狐蝠（Pteropus personatus）正倒挂着。摄影：JOEL SARTORE, NATIONAL GEOGRAPHIC PHOTO ARK

撰文：MARY BATES

蝙蝠侠可能没有任何超能力，但他的灵感之源蝙蝠一定有。

除了南极洲和一些偏远岛屿，世界各地共有1400多种蝙蝠。是什么让这些会飞的哺乳动物如此成功？

在5000万年的进化过程中，蝙蝠掌握了各种巧妙的方法，以应对生活中的挑战：从搜寻猎物的内置声纳系统，到灵巧的翅膀；凭借这双翅膀，蝙蝠成为地球上水平飞行速度最快的动物。

“我们还有很多要研究的地方，但很显然，蝙蝠一定有超能力，”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生态学研究所的生态学家、国家地理探险家Rodrigo Medellín说。

“蝙蝠在向我们展示了如何过上更好的生活”，比如，蝙蝠是健康长寿的典范。

超能力一：回声定位

尽管众说纷纭，但蝙蝠并不是瞎子。不过，很多蝙蝠确实不依靠视觉作为主要感觉，而是利用回声定位，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导航和觅食。

回声定位是一种通过发射高频声音，聆听物体反射的回声，从而感知周围环境的方法。根据这些回声，蝙蝠可以计算出物体的距离、大小和形状，比如美味的蚊子。这种自然声纳非常先进，一些蝙蝠甚至能探测出只有人类头发宽度的物体，在一微秒之内辨别回声的差异。

“回声定位是一种灵活多样了解世界的方法，”Medellín说。

最近的研究还发现，蝙蝠对回声定位的依赖，可能没有我们之前以为的那么高。

国家地理探险家、科罗拉多大学的生物学家Aaron Corcoran发现，蝙蝠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安静地飞行，似乎是为了避免被其他蝙蝠偷听到自己的动静。当无法利用回声定位时，蝙蝠会转而借助视觉和空间记忆寻路。

超能力二：快速飞行

蝙蝠是唯一一种利用肌肉进行自主飞行的哺乳动物，因此在动物王国里，它们的飞行技巧可谓独一无二。

蝙蝠翅膀很像经过改良的人手，柔软的皮膜连接着细长的“手指”。灵活的翅膀上布满了血管、神经和肌腱，有特殊的肌肉支撑，蝙蝠因此可以高效飞行，身手敏捷。不同于鸟类和昆虫的翅膀，飞行过程中，蝙蝠的翅膀有多种折叠方式，就像人手可以做出多种手势一样。

让很多人惊讶的是，“地球上自主飞行速度最快的动物，竟然是不起眼的巴西犬吻蝠（Tadarida brasilien）”，Medellín说。2016年，得克萨斯州西南部的研究人员记录到，巴西犬吻蝠的速度达到了每小时160千米，这种体重只有10克的蝙蝠轻松成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哺乳动物。

它比游隼的速度还要快，俯冲的游隼速度约为每小时320千米，但水平飞行时，游隼的速度只有每小时64到96千米。

“游隼在作弊，”Medellín打趣说：“它利用重力加速。”

超能力三：长寿

体型较小的动物寿命比较大的动物短，这是生物学的一般规律。但蝙蝠打破了这个规律：相对于它们的体型，蝙蝠是寿命最长的哺乳动物。根据记录，年龄最大的蝙蝠是俄罗斯的布氏鼠耳蝠（Myotis brandti），它体重不到7克，却活了至少41年。

最近，科学家研究了蝙蝠的细胞，探寻超长寿的秘密。他们主要关注端粒，即染色体末端的防护结构。在大多数动物身上，随着年龄增长，端粒会变得越来越短，这一过程可能与年龄增长带来的细胞分解和死亡有关。但最长寿的蝙蝠，即鼠耳蝠属蝙蝠，它们体内的端粒却没有随着年龄萎缩。

了解蝙蝠为何如此长寿，以及它们如何健康地步入老年，或许有助于有人类延年益寿。

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小红狐蝠（Pteropus scapulatus）正栖息在阿瑟顿高地的树上。摄影：JUERGEN FREUND, NATURE PICTURE LIBRARY

超能力四：抵御病毒

蝙蝠不仅寿命长，而且一生都很健康，罹患癌症的概率非常低。

而且，蝙蝠会感染其他致命病毒，比如狂犬病和埃博拉病毒，却不会生病。为了找出原因，科学家正在研究蝙蝠的基因，找到一些线索。最近一项针对六种蝙蝠基因组的分析发现，蝙蝠和病毒之间进行着长期进化军备竞赛。例如，随着时间推移，蝙蝠体内与免疫炎症有关的基因会周期性改变，这可能是对病毒感染的反应，而病毒本身则进化出了更好的感染蝙蝠的方法。

蝙蝠被怀疑是多种可以感染人类的病毒的宿主，但自然资源保护论者表示，不管怎样，只要不被打扰，携带病毒的野生蝙蝠就不会对人类构成威胁。更重要的是，通过研究蝙蝠独特的免疫系统，科学家可以进一步了解，人类如何像蝙蝠那样携带病毒，而不生病。

超能力五：维持环境健康

除了自身的种种能力外，蝙蝠还对生态系统的其他很多地方起到了支撑作用。

四分之三的蝙蝠以昆虫为食，每天晚上，它们吃掉的昆虫与自己的体重不相上下，甚至更多。其中很多昆虫会对棉花等重要的农作物造成损坏。科学家估计，通过减少作物损失、限制*虫剂的使用，以昆虫为食的蝙蝠每年能为美国农民节约大约230亿美元。

很多蝙蝠还起到了促进植物健康和多样性的作用：至少549种植物通过蝙蝠授粉或传播，包括很多受欢迎的粮食作物，比如香蕉、芒果、番石榴和可可（巧克力的主要成分）。

蝙蝠还为我们带来了鸡尾酒。从中美洲到美国西南部，耶尔布埃纳长舌蝠（Leptonycteris yerbabuenae）是龙舌兰酒的原料蓝色龙舌兰的重要授粉者。它们还为索诺兰沙漠的著名象征巨人柱仙人掌授粉。

“蝙蝠是保持生物多样性的无名英雄，”Medellín说：“在确保食物、衣服和饮料供给方面，它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时候感谢它们了。”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