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霸凌成疯子后，却成了霸凌者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人前，我乖巧懂事：「真羡慕姐姐有个完美人生。」
人后，我凶残狠毒：「姐姐，想尝一尝地狱的滋味吗？」
１
深夜突然下起了大雨，大火终于被熄灭。
烧灼的皮肤疼得厉害，手臂更是被横梁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我奋力挣扎拼命呼救：「救……救命……这里还有活人……救命……救救我……」
深冷的寒意深入骨子，我感觉到我的体力正一点一点耗尽。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不要，凭什么原本有着璀璨光明前途的我要被送进精神病院，凭什么我要以疯子的名义悄无声息地死掉？
我拼命地挣扎，挣扎啊，挣扎。
可人在人祸天灾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
刺鼻的浓烟呛进喉咙，像吞了刀片一样，疼得喊不出声音。
轰的一声，倒下的重物狠狠砸在我身上，砸没了我最后的意识。
２
我在一张极为奢华的大床上醒来，身旁还坐了个美妇人。
她见我醒来，将我拥入怀中，热泪盈眶：「安安你终于醒了，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妈妈……」我嘶哑着声音，喊出了这辈子第一声妈妈。
「诶，妈妈在妈妈在。我们安安终于回家了。」沈秋韵哭得更厉害了，她言辞愧疚，「是妈妈把你弄丢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向你保证，我会把欠你的都弥补回来。」
我静静依靠在她怀中，默认了她的承诺。
我被烧伤后，沈家为我找来了全世界最权威的烧伤科医生替我治疗，植皮和整形的过程很痛苦，但我忍了下来。
可即便这样，我的身上还是留下了疤痕。
尤其是右侧脸有一道从额头蔓延到太阳穴的疤痕。
沈秋韵心疼地抚摸着我的疤痕：「妈妈会再替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一定会让我们的安安恢复成最漂亮的模样。」
我看着镜子里曾经截然不同的我，又轻轻抚摸着伤疤：「没关系的妈妈，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沈秋韵听了我如此卑微的话，又哭红了双眼：「妈妈当然爱你，妈妈最爱你。」
我满意地点点头，笑得小心翼翼又乖巧：「我也爱妈妈。」
「妈！」
不速之客在这时闯进来，沈静宁双眼喷火般地冲过来将我从妈妈的怀里推开：「妈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安安！」
「宁宁你又胡闹什么？你妹妹丢了十几年，你不欢迎她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能质疑她的身份？你这么做，太伤妈妈的心了，快和你妹妹道歉！」
沈秋韵把我扶起来，上下检查了一下，见我没有受伤这才呵斥沈静宁。
我也看向沈静宁。
脆弱无辜的眼神里裹挟了稍纵即逝的得意和挑衅。
气得沈静宁冲过来想要扇我耳光。
「啪！」
狠狠一下，声音悦耳得让我觉得这段时间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妈！」
敛住情绪后，看到沈秋韵白皙脸颊上的手掌印后，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自责不已道：「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回来，是我惹姐姐不高兴了。我……妈妈你送我回孤儿院吧，反正我从有记忆就待在那，早就习惯了。
「妈妈，我不想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可……可我也好想有妈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贪恋妈妈的怀抱的。」
「姐姐你别生气，我不会和你抢妈妈的。我最后再抱一下妈妈就走，好不好？」
我卑微祈求着。
「安安别这样，有妈妈在，谁也不能赶你走！」沈秋韵将我护在身后，厉声厉语，「沈静宁你闹够了就给我滚回房间，你若再敢欺负你妹妹，我饶不了你。」
沈静宁气得暴走。
３
我成了这个家的主角，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围着我转。
被冷落的沈静宁自然不甘心我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看到她投鼠忌器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尤其是被沈秋韵指责不应该那么霸道的时候，心里的恨得到了很好的纾解。
「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她想要抢我的入学名额不成功后恼羞成怒撕了我的入学通知书，她就是不想我去京大报到！」
沈静宁看着碎了一地的入学通知书，崩溃咆哮。
我坐在沈秋韵身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姐姐我知道你因为妈妈最近对我更好点而生我的气，可……可就算我没考上大学，也知道光撕了入学通知书是没用的。
「而且，我只是没考上，不是傻，怎么会蠢到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自讨苦吃？」我垂下头，长发将冷凛扬起的嘴角掩盖住。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冒名顶替，所以没有通知书入学很麻烦？」我又极为小心翼翼地问，「不是说，妈妈已经把被你顶替的那个人处理掉了？
「你是不相信妈妈的办事能力吗？」
沈秋韵听了我的话，眉宇间闪过对沈静宁的不耐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咋咋呼呼不想着怎么把自己伪装得更像徐颖一点，尽找你妹妹的麻烦干什么？」
「妈！」
我轻轻咬了下嘴角，羡慕又卑微：「姐姐以后就是京大的高才生了，真羡慕姐姐有这么完美的人生。如果我和姐姐一样，是在妈妈身边长大的，我应该也能读京大吧。」
沈秋韵听了我的话，自责不已：「傻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既然你姐姐不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那妈妈就把机会留给你。」
「妈！妈你什么意思？」沈静宁意识到了些什么，顿时不安紧张起来，「入学通知书写的是我的名字！」
「那又如何，我能让徐颖的名字变成沈静宁，自然也能让沈静宁变成沈静安。」
「妈你不会……」
「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了，谢谢妈妈！」我抢在沈静宁的话前，激动不已地抱住了沈秋韵，「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沈秋韵欣慰一笑：「妈妈相信你，你在京大一定能光芒万丈。」
我趴在她的肩头，看向愤慨得快要炸了的沈静宁，嘴角的笑逐渐诡谲。
我朝她张嘴无声地道：「我是徐颖。」
３
我知道沈静宁读懂了我的唇语。
因为，此时此刻，她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双目瞠得像鸡蛋一样大，以及山崩地裂般地震惊。
而后，又是无尽的惶恐不安。
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
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线，她指着我，对沈秋韵道：「妈妈，徐颖……徐颖……」
沈秋韵一脸恼火，呵斥着：「好端端地你提她干什么？」
沈静宁失神地摇头，唇瓣颤抖得越发厉害：「妈妈，你真的把徐颖处理掉了吗？她死了是不是？她真的死了是不是？」
「你到底怎么回事？处理她那天你也在场，是你自己亲手划花了她的脸你都忘了？」沈秋韵越发不耐烦了，「还有你以后别说这些事，吓到你妹妹怎么办？」
「对，对呀，我也在场。妈妈我也在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是徐颖！」沈静宁神神道道自语着，又指了指我。
「妈，她刚刚和我说她是徐颖！」沈静宁突然发疯一般尖叫着，「妈她是徐颖，徐颖没死！」
沈秋韵忍无可忍了走过去，给了沈静宁一巴掌：「你给我冷静点！徐颖死了，你亲眼看着我让人把她丢进大海里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有你看清楚了，她不是徐颖她是你妹妹！」
「可是她刚刚明明就对我说她是徐颖了。」
「我看你是魔障了，改天带你去寺里好好拜一拜。」沈秋韵失望地瞥了眼沈静宁。
看着她如此冷静地陈述着自己是如何带着女儿一起「*人抛尸」，我不由泛着冷颤。
如此佛口蛇心，真让人不寒而栗。
我一副被她吓到的惶恐不安，试探着：「妈妈，徐、徐颖是谁？姐姐为什么要划花她的脸？」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沈秋韵轻蔑一笑后安抚地拍了拍的后脑勺，保养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对我满满的慈爱，「别听你姐姐胡说八道，她就爱自己吓唬自己。」
哦，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好好吃饭睡觉努力长大的女孩。
一个就因为学习好就无端遭受霸凌至死的女孩。
在他们这些凶手的眼里，只配得到一句无关紧要的人。
呵，真是讽刺啊。
怎么能不恨？
４
夜里，我被惊雷吓醒。
狂风骤雨拍打着窗户，窗外的树木在暴雨中拼命摇摆求生。
一如当初我被沈秋韵带人到精神病把我带走，「处理掉」的那晚。
我永远都记得，一身香奈儿黑色套裙，戴珍珠耳环的沈秋韵坐在车里，对车外疯狂拿着刀子划我脸的沈静宁道：「宁宁别急，慢慢划。别让她死得太快，不解恨。」
我躺在烂泥中，雨水冲洗着我的伤口。
血流了一地，混在泥泞雨水中，已经看不出血色了，唯有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才能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
沈秋韵拿着帕子掩在鼻嘴间，冷笑着：「什么玩意，也敢让我女儿不痛快？
「若是识相一点，乖乖做了她无聊时排忧解闷时的工具人，我还能赏你点什么。
「可你偏偏不识趣，惹了我宝贝女儿不开心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姑娘，别不甘心。下辈子投个好胎，你也能被人当个物件玩弄。」
「妈妈你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她现在是个疯子了，什么都听不懂。」沈静宁划累了，把刀子丢给保镖，嫌弃地擦了擦手，又觉得不够，高跟鞋鞋跟用力踩在我没有一块好肉的脸上。
终于解了气地一笑：「本大小姐玩够了，你没有价值了，去死吧。」
然后，我便被沈秋韵安排的人丢进了大海。
啪！啪啪！啪！啪啪！
暴雨不断拍打着窗户，噩梦般的回忆让我头疼欲裂，我疯狂撕扯着头发，试图减缓痛意。
忽然间，被我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响了。
我像得到救命稻草一样，抓起手机：「喂……」
「颖颖，是我。」
低厚的嗓音，穿越狂风骤雨进入我耳中。
神奇般地安抚住了我。
「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我也要让她尝一尝被当个物件玩弄的感觉！」我抱着手机，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我始终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沈静宁对我恨之入骨？明明已经将我关进了精神病院还不肯善罢？为什么非要*了我不可？
「都安排好了，可以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了。」
「谢谢你。」
电话里传来淡淡笑意：「睡吧，我不挂。」
「好。」
我躺下了。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还在工作。
键盘敲打的声音和翻阅纸张的声音，不断传来。
可偏偏这样，我越发觉得有了安全感，很快便睡着了。
我又做了个梦。
梦见，我第一天被沈秋韵扔进精神病时，被医生捆绑在病床上用电击的画面。
也梦见，有人在黑暗中朝我伸出了手。
他说：「别怕，我来救你。」
5
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再过一周，我就要在沈秋韵的安排下，以「徐颖」的身份入读京大。
那是我，高中三年没日没夜苦读才换来的机会。
我曾经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入读了。
可没想到，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去京大。
原来，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看着床头摆放的小鸭子玩偶，恨意在脑海里疯狂滋长，我绝对不会让沈秋韵和沈静宁好过的。
她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轰隆！轰隆！
雷声接二连三响起，随之而来的闪电将黑夜撕成了两半。
窗户被风吹开。
白沙窗帘随风肆意起舞，满身仇恨的女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着被撕碎了的小鸭子玩偶，笑得愈发诡异。
「啊！」
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沈静宁蜷缩在被子里，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你……你是谁？」
「我是徐颖啊。」
长发掩面，我朝她靠近。
「啊啊啊啊别过来，你走开不要过来，啊啊啊啊走啊。」沈静宁看不清楚我的脸，以为我真的是「徐颖」，回来找她索命了，不停躲闪尖叫着。
「出了什么事？」
沈秋韵被吵醒了，她披着衣服出现在房门口。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亮了，沈静宁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便朝着沈秋韵跑过去，「妈，是徐颖，徐颖来找我索命了！」
听到徐颖这个名字，沈秋韵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这段时间里，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蝼蚁。
在沈秋韵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大小姐眼里，「徐颖」就如同蝼蚁，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徐颖？安安？安安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哭了？」
沈秋韵发现我也在房间后，尤其是见我在哭，顿时紧张起来。
我捡起地上破碎的小鸭子玩偶，哭得更难过了：「妈妈，小鸭子坏了。」
沈秋韵扫了一眼我怀里的小鸭子，瞬间暴跳如雷，想也没想扭头就指责起沈静宁：「沈静宁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为什么非要连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小鸭子也要毁了？你怎么这么歹毒啊。」
「妈……我，我没有！」沈静宁解释着。
可惜没有用，沈秋韵根本不相信她：「这个小鸭子是妈妈送给你妹妹唯一的礼物……这些年都是小鸭子替代妈妈守护妹妹的啊。
「要不是这个小鸭子妈妈也找不到妹妹……」
沈秋韵颤抖着手拿过小鸭子，试图拼接起来：「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心肠狠毒的女儿？」
是啊，为什么会养出这么心肠歹毒的女儿呢？
沈秋韵，你不知道吗？
我强忍着恨意，安抚着沈秋韵：「妈妈没关系的，既然我已经回到妈妈身边了，小鸭子也算完成它的使命了。」
沈秋韵眼泪掉得凶：「安安你怎么这么懂事啊，你越是懂事妈妈越心疼。」
「妈妈，我不怪姐姐的。姐姐对我有误会，我想只要我们再多接触接触就好了。」我也红了眼睛，娇弱得惹人怜惜。
可当我回头看向沈静宁的时候，又凶残如恶魔，张牙舞爪仿佛能撕裂了她。
沈静宁已经被我弄得精神崩溃。
我又露出得意的笑。
她恼怒着，却碍于沈秋韵在，不敢对我动手。
沈静宁，被人像个物件一样玩弄的感觉如何？
别急，这才刚刚开始。
「妈妈，我想了想，不如就让姐姐和我一起去京大的，我们住一个宿舍，这样朝夕相处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的。」
我提议着。
只有将猎物圈在身边，才能更好地玩弄啊。
沈秋韵很高兴我这么善解人意，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安排了。
只不过这次，临近开学，入学通知书和档案都已经完成，沈静宁没办法顶替他人入学，可那又如何呢？沈秋韵有钱，她大笔一挥给京大捐了五千万，沈静宁光明正大入学。
而我，还是以「徐颖」的身份入学。
６
沈秋韵本来安排了保姆帮我和沈静宁收拾铺位，却被我以我们姐妹已经长大了为由拒绝了。
她在听到我说这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理解和鄙夷，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也对，她们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从出生到死亡，保姆贯穿了整个生命，甚至比亲爹亲妈还要多。
可她怕我多想，就算不理解，也还是同意了。
在沈静宁委屈的眼神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鸭子是你故意剪碎的吧？」沈静宁坐在床边，看我收拾，开始找茬了，「你可真有心机，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取代我在我妈心目中的地位。」
「沈静宁。」
「干、干什么？」
「我以后就要睡在你隔壁这个床了。」
「那又如何？」
我笑了笑，指了下床铺上的吊牌：「你看，这里写着徐颖的名字诶。你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你别吓唬人。」
沈静宁嘴上不承认，可骤变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而且，以后你也要叫我徐颖了诶。啧，听说她死得可惨了，你晚上做梦有没有梦到过她来找你？」
「你，你闭嘴！」
沈静宁吓得脸色苍白，我估计我再说点什么，她胆子都得吓破。
「艹，谁他妈不长眼啊？」
沈静宁动作太急，撞到了突然开门进来的人。
那人体格有点壮，长得也比较凶，脾气更暴躁，不等沈静宁辩解，她就已经一把薅住沈静宁的头发，嘴上骂骂咧咧的。
「老娘一进门你就撞我，小婊子你特马看不起我是不是？」
「啊！」
随着沈静宁尖叫一声，她被狠狠扔在了地上。
那人不解气般，从她的肚子上走了过去。
沈静宁又一阵哀嚎。
「嚎什么嚎，嚎丧啊。」那人往椅子上一坐，跷起二郎腿，瞟了我一眼，「你别怕，老娘只揍看不顺眼的。」
我笑了笑：「我也是。」
沈静宁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痛苦不已：「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妈可是给学校捐了五千万的沈氏集团董事长！」
我又笑了一声，笑沈静宁狐假虎威，笑她又来这一套。
「沈氏集团董事长？」
「没错？怕了吧，你若是怕了就跪下来给我道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救命啊沈静安快点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沈静宁被她身后又走进来的瘦高个薅住头发，我默默收回了视线，紧盯着床铺上的铭牌。
徐颖。
京大你好，我终于来了。
７
四人间的宿舍终于到齐了。
先进来的体格有点壮的，叫叶文静。
后进来的瘦高个叫白温柔。
「你们好，我叫徐颖。」
徐颖，这是我的名字，我即将用自己的名字在我梦寐以求的大学开始生活了。
叶文静笑眯眯的：「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
白温柔咔嚓咔嚓啃着苹果，啃完后嗖的一声，把苹果核扔到了沈静宁的脸上：「沈氏集团大小姐肯定没有见过垃圾吗？来，给姐妹们表演一个。」
「哈哈哈哈。」叶文静哈哈哈大笑，「我还没被大小姐伺候过呢。」
「你瞅啥？捡啊，小心我揍你。」白温柔一点也不温柔，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这手也没伺候过大小姐呢。」
沈静宁心有余悸地看着二人，又看了看我：「她是我妹妹，她也是沈氏集团大小姐，你们怎么不让她捡？」
「你姓沈她姓徐，是你什么妹妹？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女？」
「才不是，她和我一个妈……」
「哦？那怎么不一个姓？小婊砸你骗我玩呢，老娘是你能骗的？」叶文静也一点不文静，她把沈静宁像薅小鸡仔一样薅到了浴室。
用冷水滋她。
她受不住哀嚎起来。
我看了白温柔一眼。
她朝我比了个小 ok 的手势，也走进了浴室。
沈静宁哀嚎得声音更厉害了。
她喊我救她。
可我却无动于衷。
一个物件而已，为什么要救。
８
叶文静和白温柔每天在宿舍里的游戏就是「玩弄」沈静宁。
沈静宁私下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忙我！」
我冷漠回答：「你若是识相一点，乖乖做了她无聊时排忧解闷时的工具人，她不仅不会欺负你还能赏你点什么。」
沈静宁听完后，眼睛顿时又瞪得老大：「你……你怎么会知道……你真的是徐颖？！」
我轻轻摸了摸她没了血色的脸庞，淡淡一笑，「对呀，我是徐颖。京大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徐颖，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想尝一尝地狱的滋味吗？」
沈静宁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沈静宁开始调查，一大早就出去了。
叶文静和白温柔今天和其他系的人发生了冲突，本想回来找沈静宁出气，结果她不在。
二人越想越窝火。
直接把宿舍门反锁了。
下半夜沈静宁回来了，发现门锁了之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疯狂地砸门。
叶静文和白温柔哪能忍？
二人「艹」了一声后，翻身下床。
叶静文一脚将门踹开，没来得及收回的脚顺势将沈静宁踹了出去。
沈静宁是真的被二人打怕了。
愣是一声没吭，默默站起来，揉了揉后背走进宿舍。
她爬上床，盯着我：「你别得意，我很快就能证明你不是我妹妹了！」
我笑着，「我劝你别动歪心思了，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撺掇叶静文和白温柔欺负我的，等我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我就会告诉我妈，倒是你们三个一个也跑不掉。」
「大晚上你逼逼赖赖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叶文静火了，噌的一下就冲过来把沈静宁从床上拽了下来。
白温柔连踢带踹地。
就像当初，沈静宁带人打我一样。
９
沈秋韵直接找到校方领导，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服。
校方领导态度很官方：「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调查，不能因为沈静宁一句话，就断定别人霸凌她。」
沈秋韵拿出沈静宁的验伤报告：「鼻梁骨都断了，还有脑震荡。验伤报告写得清清楚楚，还调查什么？」
校领导老神在在地：「沈女士一个巴掌拍不响，叶文静和白温柔怎么不打别人，只打沈静宁？」
这句话，当初沈秋韵也对我说过。
她趾高气扬地睨着我：「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我女儿怎么不打别人，只打你？」
如今这样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她是什么心情？
「你说的什么胡话？她们两个分明就是嫉妒静宁长得好看家世好，所以才欺负她的！」沈秋韵恼火得厉害，「总之今天的事情，学校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收回对学校的捐款。」
你看，如果如此双标。
「那沈静宁这边办一下退学手续吧。」
「你什么意思？是要开除我女儿？」沈秋韵失态质问，满脸不可思议。
「沈女士给学校捐款，学校给沈静宁安排了特批生。那您要撤回捐款，学校自然也要收回沈静宁的入学资格。有什么问题吗，沈女士？」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却让沈秋韵和沈静宁接受不了。
「我女儿被霸凌了，难道学校要置之不理？」沈秋韵压抑着怒火，横眉冷眼扫着叶文静和白温柔。
二人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叶文静冷漠着：「沈静宁霸凌别人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个态度。」
白温柔附和：「听说您当初可是逼着校方开除被沈静宁霸凌的人呢。」
叶静文嗤笑：「这叫刀子不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白温柔亦嗤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沈女士！」
我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沈秋韵的表情。
可她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不屑一顾：「别人能和我沈秋韵的女儿比较？我的女儿是天上的明珠，能像个物件一样被她玩弄，是她们的荣幸。
「你们两个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那些物件的事儿来恶心我？」
沈秋韵撂了狠话，沈静宁被霸凌的事情不解决，绝对不罢休。
自始至终，在沈秋韵和沈静宁的心目中，被霸凌至死的徐颖，只是个物件。
恨意，控制不住地在胸腔里徘徊。
我一定要让她们「血债血还」。
10
「妈妈别生气，既然校方不肯解决，那我们自己解决。」学校旁边的咖啡店里，我向气呼呼的沈秋韵建议着。
沈秋韵烦躁地厉害，语气不太好：「你有什么办法？」
「把姐姐被霸凌的事情发到表白墙上，霸凌这种事情热度很高，大学生又都是清澈的愚蠢，我们找些水军煽动，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向校方施压。」
「可是……」沈静宁心动了，她不甘心自己被欺负，可又害怕被翻出她霸凌徐颖的事情。
我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意味深长地道：「『徐颖』已经彻底消失了不是吗？一个死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好，就按你说的做。就算有人翻出来徐颖的事情又如何？你不就是『徐颖』吗？」沈秋韵也笑得意味深长。
「妈妈我还是有点担心。」沈静宁犹豫着。
沈秋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越长越窝囊了，你以前教训人的狠劲呢？」
沈静宁咬着嘴角不说话。
我越发明白，沈静宁为什么会被养成目中无人的样子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一点都不假。
11
京大表白墙上很快就出现了沈静宁声泪俱下控诉自己进入京大第一天就被室友无端霸凌，校方却坐视不理的帖子。
帖子里还有她的验伤证明。
清澈的大学生们很愚蠢，纷纷跟帖声讨霸凌者，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可愚蠢的大学生们也很清澈，他们很快就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这是不是二高的沈静宁？她当初霸凌徐颖的时候，那气焰一个高涨啊。】
【原来校霸也会被人霸凌？】
【这不是把二高学霸徐颖霸凌成了疯子的沈静宁？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其中有一个昵称为欣欣向荣的回复，【救命啊还有人不知道，金融系的徐颖其实是沈静宁的妹妹沈静安？】
【楼上的展开说说？】
【求展开说说＋10086。】
欣欣向荣：「我长话短说，就是沈静宁霸凌徐颖，逼疯了她，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然而沈家走关系，让沈静宁的妹妹沈静安冒名顶替以徐颖的身份入学。」
此条回复，立马就爆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简直天理不容！】
【校长，滚出来告诉我们是不是真的？】
【徐颖好可怜，既然现在东窗事发了，能不能把原本属于她的还给她？】
学生们义愤填膺，声讨声再次淹没了官方的微博。
事情闹大了。
12
「我就说了肯定不行！现在好了，大家开始翻旧账了。妈，我就说沈静安的办法不靠谱了。」沈静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推卸责任了，「沈静安你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所有人都骂我。」
骂你怎么了？
骂你不应该吗？
你只是挨了几句骂而已，可我失去的却是整个人生。
「我已经让人去查欣欣向荣的 ip 了，只要锁定她的 ip 就能知道是谁。」我道。
「必须查出来，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沈秋韵冷笑一声，刀光剑影，阴沉可怕。
不由又让我想起来了，那个雨夜坐在车里命人将我丢进大海里的沈秋韵。
恶在骨子里的沈秋韵，很难不养出沈静宁这样的女儿。
如果她知道，她宠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其实……
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安安，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沈秋韵突然问我。
我微愣了一下，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莫名有种压力。
「没关系，你尽管说。」
我迟疑了下，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办法？」
「报警。」
「报警？这是什么办法？你想让我被抓走是吗？」沈静宁尖叫。
沈秋韵愠怒地扫了她一眼：「先听你妹妹把话说清完。」
「报警，就说有人造谣污蔑。到时候警察自然就会去调查。」
「万一真的查到了些什么呢？」沈静宁戗声。
「既然他们说被你霸凌的『徐颖』已经死了，可若警察查出，徐颖不仅没死还被沈家收养了，会如何？」
沈秋韵深思了几秒后，笑了出来;「还是安安聪明，就报警。」
「妈！」
「你有时间多和你妹妹学习学习，别一天天的只会横冲蛮撞，要学会用脑子。」
沈静宁：「……」
沈秋韵去报警，独留我和沈静宁。
沈静宁不甘心地狠狠瞪着我：「你到底耍什么把戏？」
我漫不经心一笑：「我能耍什么把戏呢？当然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啊。」
「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徐颖啊。」
「你真的是徐颖？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沈静宁紧绷着情绪。
其实我知道，她现在听不得「徐颖」这个名字。
这个原本她以为会彻底消失的名字，如今就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了她的心口上，拔也拔不出，还有人时不时再扎她两下。
「徐颖早就死了，是我亲眼看着她淹死的。你冒充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和*妈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怎么就能保证你们的仇人只有徐颖一个？」
沈静宁：「……」
13
警方调查了欣欣向荣 ip 地址，发现是在美国。
警方没有执法权。
但警察公布了调查结果：沈静安就是徐颖，不存在冒名顶替。
换而言之，是欣欣向荣造谣。
14
这个调查结果自然是不能服众的。
离谱。
简直是离谱给离谱她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15
为了服众，我这个「当事人」就必须出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沈秋韵带我参加了慈善晚宴。
这场晚宴的主题，是为助学贫困儿童。
沈秋韵早就安排好了，她大笔一挥，捐助了一千万给爱心儿童早餐基金会，顺势接受媒体采访。
媒体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很自然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冒名顶替事件上。
沈秋韵面对媒体记者时，端庄又得体，她笑得大方：「都是一场误会，安安……哦不对，应该是说徐颖，她和宁宁是同学。宁宁这孩子，你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地善良，她回来和我说徐颖学习特别好但因为是个孤儿所以被人欺负。
「好几次呢，宁宁一说起她被欺负就心疼得掉眼泪，有的时候甚至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我这个当妈妈自然是心疼女儿的，于是就说要不收养她吧，反正就是吃饭多双筷子的事。
「哪知道孩子命苦，遇了车祸起火脸烧坏了不说还躺了好几个月，宁宁求我一定要救救她。我便找了整形医生给她弄了脸，她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这些都有医院证明的，谁知道就传出了冒名顶替的事情。
「也怪我，我不该怕孩子有心理负担给她取了新名字。」
沈秋韵把我往镜头前一推，我顺势一笑：「是呀，我很感谢妈妈的救命之恩，她很好，姐姐也很好，你们别乱说，不然她们会生气的，拜托了。」
采访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
但突然有个记者提问：「请问沈董事长，您既然收养了徐颖，并且给她起了沈静安这样和沈静宁一字之差的名字，是不是代表以后沈氏集团的财产也会平分给二人？」
这个问题让沈秋韵一愣。
显然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并非沈秋韵事先安排好的。
有些唐突，却很有新闻热度。
「当然会。」沈秋韵很快反应过来，得体地说了三个字。
16
沈秋韵为采访的事情买了热搜，又雇了大批水军刷屏赞美沈静宁救助徐颖的善意行为，同时又抨击了散播谣言之人的用心险恶。
然而欣欣向荣又发文：【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笑得很勉强？看沈秋韵眼神里藏不住的恐惧，明显就是被威胁了。】
【卧槽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她真的好像是被威胁的诶！】
【是吧是吧，她真的好可怜啊。】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我都被糊涂了。】
欣欣向荣：【她就是沈秋韵丢失十五年的亲生女儿沈静安，徐颖早死了。你们还记得半年前，云山疗养院大火的事情吗？她被烧死了。】
末尾贴上了徐颖在疗养院治疗的照片。
照片里的徐颖，和沈静安截然不同。
17.
「徐颖怎么会在云山疗养院？」
欣欣向荣的回帖让沈秋韵心头一颤，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你在那见过她没有？」
沈秋韵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啊。」
「你不是那里的护工吗，怎么会没有见到过？你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沈静宁不怀好意地质问我。
我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眨着湿漉漉着眼珠子：「我真的没有见过啊，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肯定见过，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把头压得更低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沈秋韵不耐烦了：「哭什么哭，就是问问你而已。行了，回去睡觉吧。」
「知道了，妈妈。」
我上楼，回到房间后打开安装在客厅的监听器。
沈静宁道：「妈，我现在真的怀疑沈静宁有问题！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和徐颖竟然都和同一家疗养院有关系。」
沈秋韵道：「确实有些巧了，可我验过她的 dna 没有问题啊，还有那个小鸭子玩偶，我也检查过是我当年亲手做的没错。」
沈静宁沉默了一瞬：我就是觉得有问题。」
「大概真的是巧合吧。」沈秋韵有些无奈的叹息，「我不愿意相信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是假的。更何况，海浪那么大徐颖不可能活下来。」
「妈，那您该不会真的要把沈氏集团分给她一半吧？」
沈秋韵没有回答她。
18
关掉监听器后，我拿出藏起来的手机，拨通了唯一的号码。
「鱼儿已经上钩了。」
电话那边：「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谢谢你。」
「不客气，更何况我做一切并不是为了你。」
「你可以回国了。」
「好。」
19
他说不用谢。
可我这一辈子都要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淹死在大海中了。
如果不是他，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
20
「姐姐我要出门一趟，你帮我请个假吧。」周二的下午，我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对沈静宁道。
沈静宁瞥了一眼我怀里的文件：「你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是妈妈让我给她送过去的，说律师要拿去公证。」
「公证？公证什么？拿给我看看！」
「不行，妈妈说不能给你看。」我抱着文件后退，一副生怕被她抢走的害怕模样。
我越是这样，沈静宁越是想要看。
她一把抢了过去，打开文件，然后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尖叫着：「不可能！妈妈说了，她不会把沈氏集团分给你一半的。」
「是没有一半，是全部。妈妈说了，我才是她的心肝，她要用沈氏集团补偿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我拿回文件，越过她离开。
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她如火一般的视线。
此时此刻的她，内心一定很煎熬吧。
我将文件扔进了碎纸机。
文件是假的，是我故意拿来刺激沈静宁的。
21
一连多日，沈静宁都坐立不安。
而我总是会时不时提醒她，沈氏集团将会是我一个人的。
她也总是反驳我。
我只是淡淡一笑。
可今天她又反驳我的时候，我却告诉你：「你知道霍氏集团吗？」
「霍氏？霍氏酒店集团的那个霍氏？」
「对，霍氏集团的继承人霍思恒回国了。」
「那又如何？」
「霍氏想要和沈氏联姻。而妈妈选定的人，是我。」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是霍氏点名要的是京大高才生「徐颖」。
不然，她怎么疯狂呢？
22
霍氏举办了晚宴，邀请了沈秋韵和我。
没有沈静宁。
沈静宁知道后，嫉妒疯了，可无论她怎么央求撒娇都没有。
霍氏的晚宴，没有邀请函，谁也进不去。
「你看，我有妈妈和霍氏做靠山，沈氏集团很快就是我的了。」我挑衅着。
沈静宁想打我，可沈秋韵刚好从衣帽间走出来，将她举起手的这一幕看在眼里，眼底掩盖不住的失望。
「妈妈……」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你妹妹以后就是霍氏的女主人了，你别总找她麻烦。」
沈静宁不甘心地咬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我换上华丽的晚礼服。
我没有忽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她以为她胜利在握。
又怎么会知道，她即将走向地狱？
23.
晚宴上，我挽着霍思恒的臂弯，和他一起和宾客寒暄。
「是，我的未婚妻是京大金融系高才生。
「对，她叫徐颖，您是长辈叫她颖颖就好。
「嗯，颖颖脸上的疤痕是火灾留下的，还麻烦您介绍医生给我。」
一整晚，我都以徐颖的身份见人。
真讽刺。
本该是我的身份，却要别人一遍一遍地强调着。
「恭喜沈董事长，您的女儿很棒，和霍总很般配。」
旁人围着沈秋韵，恭贺着。
沈秋韵很高兴，她大概从心底里觉得，我嫁给霍氏以后，沈氏集团便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啊。
她想得太美了。
她的亲生女儿很快就会将她带进地狱了。
「你个大骗子！」
瞧。
地狱之门，打开了。
沈静宁突然闯进晚宴厅，朝着我大吼了一声「骗子」。
所有人都惊住了，也都安静下来。
纷纷看过来。
沈秋韵见到沈静宁后，眉头紧锁，一脸不悦：「你怎么来了？」
「妈，她是个骗子，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更不是我的妹妹！」沈静宁甩了甩手里的文件，「这是 DNA 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她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就是个骗子，就是想骗沈氏集团的家产！」
「你胡闹什么？」沈秋韵呵斥。
沈静宁洋洋得意地看着我：「我都查清楚了，证据在眼前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狡辩？
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久到我已经不耐烦了。
23
沈秋韵以为沈静宁是因为不带她参加今天的晚宴而生气。
又恼怒她这般不懂事，胡闹也不看场合。
脸色越发难堪了：「你要闹回家闹！」
沈静宁打开文件，把检查报告怼到沈秋韵脸上：「妈，你看清楚这上面的字！她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她是假冒的。」
沈秋韵被迫看了一眼文件，脸色微变：「这……」
沈静宁越发得意：「妈，你现在明白了吧。她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其他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
我很委屈：「姐姐，你不能因为我知道了你见不得光的秘密，就这么污蔑我吧？我们两个究竟谁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你我心知肚明。」
说完后，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脸颊。
楚楚可怜着。
和狰狞的沈静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偏向更弱的我。
「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你又想污蔑我什么？」沈静宁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她恨不得撕烂我的嘴。
这时，霍思恒走过来，将我护在怀中，声音冷漠：「沈董事长，若非是颖颖苦苦哀求我，有些事情我早就想告诉您了。」
「傅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秋韵不解地看着霍思恒。
霍思恒道：「其实沈静宁她不是您的女儿，她是梁慧的女儿。」
「梁慧？这怎么可能！不不，不可能，梁慧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梁慧的女儿……那，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她在哪，您心里清楚。」
「不，绝对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沈秋韵崩溃了，她失态地尖叫。
是啊。
她怎么能不崩溃呢。
她的亲生女儿，被她一把大火活活烧死了。
沈秋韵不相信霍思恒的话，不过没关系，我们早有预料并安排好了。
「当年调包两个孩子的人，是你的前夫林天臣。」
「林天臣……？」
「没错，是我。」
一道男声，从人群外响起。
沈秋韵看过去，目眦欲裂：「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林天臣走过来，冷哼着：「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亲手烧死了自己的女儿，你终于得到了报应。」
沈秋韵尖叫否认：「你胡说什么，静宁就是我的女儿！梁慧她的女儿……」
许是想起了些什么，沈秋韵突然哭了起来。
「当年，我就是恨你的歹毒所以才会把两个孩子调换。我就是要让你亲自将梁慧的孩子养大，以此来报复你的所作所为！」
「是我和她两情相悦在先，是你手段残忍地害了梁慧害得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好狠得心。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沈秋韵读懂了林天臣眼底对她的恨，对她二十年如一日的恨。
自然也就相信了她的话。
也更加崩溃了。
「我没想到你竟这么丧心病狂，梁慧已经疯了，你竟然还要烧死她。真是报应啊，你连你自己的女儿也一块烧死了！」
24
林天臣的出现，让晚宴变成了指凶现场。
警察很快就来了，他们以谋*的罪名将沈秋韵带走了。
至于沈静宁……
「爸……」
她拦住林天臣，试图想说些什么。
可林天臣对她却很冷漠：「*没告诉你，当年她找人轮奸了梁慧？」
「啊？没，没……」
林天臣冷笑一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沈静宁在意识到什么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5
沈秋韵不承认云山疗养院的火是她放的。
她怎么敢承认？
她放的那场火，不仅把亲生女儿烧死了，还烧死了三十多个人。
足够死刑了。
26
开庭前一天，我去见了沈秋韵。
沈秋韵见到我后，似笑非笑地：「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谁。」
「我是徐颖。」
「徐颖？别逗了，徐颖死了啊。」
「没死，被人救了。」
沈秋韵：「……」
救我的人，是霍思恒。
说来也巧，他那天回国，是因为 DNA 数据库匹配到了和他妹妹相似的数据，他连夜从国外赶回来。
那是唯一个或许能救他妹妹的人。
却在无意中，看到了我被抛下大海的那一幕。
「他把我救起来后，安排在云山疗养院。」
我被毁掉的脸，是他帮我找医生整形的。
所以沈秋韵才没有认出我。
「梁慧的女儿和他的妹妹 DNA 数据显示，是姐妹关系。」
「……什么？」沈秋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姐妹……你说她们是姐妹？」
「是的，霍思恒的妹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沈静安。」
沈秋韵开始颤抖：「那她现在，在哪？」
「死了。」
「死了？」
「对，因为白血病，一直等不到合适的骨髓。而唯一可能合适的人，也死了。」
沈秋韵狠狠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又哭又笑的：「报应啊，真的是报应啊……哈哈哈哈，我的两个女儿都因为我而死，哈哈哈报应啊，真是我的报应！」
27
庭审当天，沈秋韵出乎意外地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包括，不为人知的很多，很多。
她大概是一心求死了吧。
可那又如何？
她害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
她就算死一万次，也难赎罪孽。
因为证据链完整，沈秋韵被判死刑。
28.
沈秋韵执行死刑的那天，我和霍思恒去墓地看了霍思淼。
她很可怜。
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沈秋韵无情抛弃，只因为她不是男孩。
真是可笑。
她以为生个男孩就能捆住林天臣。
可林天臣对沈秋韵憎恨无比，就连两个孩子的诞生都是沈秋韵下药换来的。
但她又很幸运，她遇到了霍家。
霍家上上下下，都将她视若珍宝。
然而，病魔却无情夺走了她的人生。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有机会活下去的。
「淼淼，哥哥帮你报仇了。」霍思恒将一束栀子花放在墓碑前，声音嘶哑，「你见到你的姐姐了吗？淼淼，和姐姐一起就不用害怕了，姐姐会保护你的。」
霍思恒口中的姐姐，便是沈秋韵的亲生女儿梁雅。
梁雅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为了照顾有精神疾病母亲便做了云山疗养院的护工。
谁曾想……
我看着墓碑上的少女，那么美丽，笑得那么灿烂，眉宇间甚至还有几分沈秋韵的神色。
说实话，我很羡慕她的。
至少，她曾经得到过爱。
很多很多的爱。
29
事情尘埃落定了，冒名顶替的事情也落幕了。
因为我是徐颖。
我一直都是徐颖啊。
至于沈静宁？不知道，只听说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疯了。
大概一辈子都要待在精神病院了吧。
天伦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30
徐颖啊，加油！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希望你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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