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就是女王,霸气又阳刚

姐就是女王,霸气又阳刚

首页休闲益智姐要变女王更新时间:2024-08-01

惊天一声雷,我跟陌生女孩交换了灵魂。

费尽力气想找回身体,她却拒绝跟我换回来。

她说:「我受够了那副难看的躯体,我要用漂亮的样子过一生。」

1

我始终觉得我的人生平坦得不可思议。

父母对我很好,家里不算富贵,但也是富足。

从小到大,因为面容姣好,一路承受别人的善意长大,感觉身边都是好人。

按部就班地生活,因为脑子还可以,念着不错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因为爱美,喜欢化妆和化妆品。

赶上短视频兴起的浪潮,做了一个小小的美妆博主。

大二的时候就赚够了自己的生活费。

我怎么也没想到,人生的劫难,会发生在我 20 岁这一年。

被从天而降的闪电击晕,醒来以后,灵魂被套在别人的躯体里。

我在一阵刺痛中睁开眼,耳边嘈杂,有很多人围观着我指指点点。

城市中暴雨刚散,地上都是积水。

我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身上湿透的衣物传来让人打寒颤的冰冷。

大脑有短暂的空白,我忘记了我是谁,我在哪。

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围观的人群散去。

在这个间隙,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

这个铃声很陌生,以至于响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是我的手机在响。

「傅念念,你干什么呢?让你买点东西,买这么久?!你弟弟等着吃呢!」

我有点发懵,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叫傅念念,我叫孙与乔。

电话那边不等我回答,就恶狠狠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瞥见公交站牌后露出半个眼熟的身体。

那是我自己!

或者说,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踉跄着跟过去,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似乎是发现了我的意图,扭头一溜烟跑走了。

我想追上去,没想到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扶着商场外围的玻璃动弹不得。

眼看着那个人消失在人群里,我也无可奈何。

另一个问题浮上心头。

我想,我什么时候体力变得这么差了?好像每走一步都有千斤重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从玻璃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现在的身体。

一个胖胖的,因为个子高,甚至显得有些健硕的女孩。

穿着宽大的运动服,头发被胡乱地扎成一个难看的丸子头盘踞在头顶。

塑料的,黑色大方框眼镜。

因为雨水打湿了齐刘海,露出布满痘痘的额头。

那一瞬间,我好像被雷第二次击中,因为过分讶异,甚至不能失声痛哭。

虽然一切过于荒诞,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

我跟另一个女孩,互换了身体。

目前这个身体的主人,说不定就是刚刚我看见那个女孩,穿进身体不久,才这么快跑掉的。

我顺着玻璃靠坐下来,因为胖,连屈腿都略显艰难。

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路过的人频频回首,看着我的脸上,流露出鄙夷又可怜的神情。

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问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

「傅念念,你蹲在这干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清秀的男孩子。

他举着伞,隔了几步,略带友善地询问了一句。

这个陌生的身体,突然传来剧烈的心跳,脸也不自觉地发烧。

我抬头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涌入一大段记忆。

一段属于这个身体的「我」的记忆。

这是方循,是「我」一直暗恋的人,但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不敢说出口。

「我」叫傅念念,妈妈很早去世了,爸爸娶了别的女人,生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因为「我」只要一难过就用吃东西来发泄,所以越来越胖,因为胖,愈发自卑。

大段大段的记忆,把我的脑子塞得满满的,几乎要裂开。

于是我捂着脑子,大喊了一声,「滚啊!」

眼前的男孩子被吓了一跳,皱着眉毛后退了两步,「你没事吧?」

这时我才看到,他旁边还有两个女孩和另一个男孩,看起来几个人是一起的。

一个纤细白嫩、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拉了拉方循的袖子,嫌恶地冲着我说,

「咱们走吧,跟个胖子这浪费什么时间,说好了一起去密室逃脱的。」

那眼神只滑过我的衣角,仿佛落在我身上看一眼都嫌脏。

周围几个人随声附和,都显得很不耐烦。

我拍拍裤子站起来,「就你好,胖子怎么了,一屁股坐死你。」

不顾那几个人惊讶的目光,我自顾自地往公交站走去。

结果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长得胖走得也这么慢吗?你是爬去的吗?!」

我这会儿正没好气呢,冲着电话那头就喊,

「怕饿死就自己下来买!我是你姐!不是*!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回家给你撕了,让你三天说不出话!」

嗯,虽然我原来长得好看。

但脾气其实不怎么好,尤其是面对不友善的陌生人,是出了名的火药桶。

一路上,我都想着回家回家先回家,先回自己家,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不知道是肉体记忆还是潜意识太强烈,我竟然回到了现在这副身体的家。

好家伙,大别墅啊。

2

我站在门口有点犹豫,不确定该不该进去。

这时别墅二楼伸出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的脑袋,「傅念念!快点上来!我饿了!」

我摸了摸湿透的上衣,现在还在往下滴水,头发也湿透了,糊在头皮上冰得直打牙颤。

进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虽然不是我的身体,也得替原主好好爱惜。

走进去以后,房子的奢华程度还是吓了我一跳。

堪比小型广场的大厅,迎面而来一个三层楼高的水晶大吊灯。

角落里甚至停了几辆大型的儿童摩托车和小汽车。

我努力从记忆里找到属于傅念念的点滴,她的房间大概是在二楼的左手边。

推门进去后,房间的景象把我吓了一跳。

也渐渐明白傅念念记忆里的那种悲伤,愤恨,阴郁的来源。

房间没拉开窗帘,黑漆漆的,还传来一股潮湿难闻的味道。

我摸索着把灯打开,房间的凌乱程度,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地上,床上,随处可见堆满的玩偶,有些明显已经积满灰尘。

房间是个套间,里头还有一层衣帽间和一个卫生间,里面也是堆的乱七八糟,下脚都困难。

记忆里傅念念是个老好人,任人欺负,唯一的抗争就是不许任何人动她的房间。

这个杂乱的小世界,是她最后的安全堡垒。

想到此时此刻正在我身体的傅念念,我有些怜惜她,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去衣帽间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冲了个热水澡,额头的厚重刘海出油对痘痘的恢复不利,我就找了个卡子别了起来。

洗完澡,我决定去找傅念念谈一谈。

无论如何,我要尽快想办法换回自己的身体。

一路心急地赶回家,气喘吁吁地到了门口时,又有点不知所措。

爸爸妈妈会认出我吗?会相信我才是他们的女儿吗?

犹豫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

「爸爸?」

是我爸拿着垃圾,想要下楼去丢。

门里面,「我」正挽着妈妈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一起说说笑笑。

爸爸看我一眼,「你是?乔乔的同学?」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回头冲着「我」说,「乔乔,你同学来找你玩啦。」

那边,「我」转头看见了门外的我,很开心地站起身,跟妈妈告别,

「妈妈,我去跟我同学说句话。」

到了楼下,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起来,换了另一幅恶人面孔,

「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些始料未及,

「什么叫打扰你的生活?你不想换回来吗?过回你自己的人生吗?」

她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我自己的人生?我就是孙与乔,你就是傅念念,老天爷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你就认命吧。看看你那张丑脸,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她看我没说话,又往前迈了一步,

「你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没有办法证明,换灵魂这么扯的事发生了。认命吧,认命吧!」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躁,声音越来越大,却是掩盖不住的色厉内荏。

「那方循呢?你也不在乎了?」

提到方循,她果然脸色一变。

随即又笑了起来,「我会用现在的样子去接近他,让他爱上我。」

她笑得那样张狂,胸有成竹似的。

我的暴脾气又上头了。

盯着她,掷地有声,

「我会让他爱上我。我会让你的父母,也爱上我。我会得到你的一切,让你哭着跪着求着我,还给你。」

换回身体需要慢慢来。

如她所说,就算老天爷替我们做了决定。

那我也一定,一定要过得比她更好,让她求我把身体还给她。

她只是笑,笑着笑着,又像哭,眼神里透出绝望,

「不可能,绝没有那种可能,也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不知道,我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那是你,不是我。烂人不是换个皮囊换个身份就能摆脱,即便给你孙与乔的人生,你还是会变回那个傅念念。何况,我绝不可能任由你毁掉我的人生。」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离开,坐到家附近的长椅上,远远地看着她站在原地,呆楞许久后,默默地走了回去。

而我隔着一排树木的间隙,看着窗后爸爸妈妈跟她一家人其乐融融。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能换回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事,说出去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相信,更何况是对着有自己女儿相貌和记忆的人。

互换灵魂,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

换回身体,不是一朝一夕,得从长计议。

3

待到天色都暗下来,我才从自己家门口离开,回到另一个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楼的客厅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背坐着,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就是傅念念的爸爸了。

傅念念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看来对傅爸畏惧颇深。

「爸,我跟朋友出去玩了,一时忘了时间,回来得有点晚,下次不会啦。」

我跟我爸妈的关系一直都很轻松,可以像好朋友一样打打闹闹开开玩笑。

虽然看起来,傅念念家并不是这样。

但毕竟是亲生父女,也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隔阂,于是我下意识地撒娇求他谅解。

傅爸似乎有点惊讶,回头看我一眼,但好像瞧见我这幅样子,又有点嫌弃。

「那早点回去睡觉吧。」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试探着回头问了一下,

「爸爸,能不能给我点生活费啊?我没有钱了。」

傅爸抬起头,把手机合上,

「你的钱不是一直都是你阿姨给你吗?每个月给你一万,还不够花?你都干什么用了?」

听到这个数字,我在心里暗自咋舌,一个大二的小女孩,竟然零花钱有一万块吗?

我抠抠手指头,

「爸,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干什么花了,但是我保证下个月再也不乱花了。」

女儿撒娇,当爸的总是会买买单,何况这家大业大的,肯定也不差这点钱。

「我再给你转五千。」

「谢谢爸。」

领了钱,我心情好了一点,至少有了资金支撑我的换身体大业。

兴高彩烈地往楼上走,楼下的傅爸转过身,

「你今天倒是转了性了,平时沉着个脸,像是受了八辈子怨似的。」

「缺钱了随时说,不好意思跟你阿姨开口,可以跟我说。」

「只有一样,给你的钱,不是让你给那些狐朋狗友花的。」

「再有一次让我看见你给那帮人当孙子,你就滚出去,一分钱也别想拿。」

这话听着难听,却是个父亲实打实的关心。

于是我嗯了一声回到房间,一边略微收拾一下恶劣的生活环境,一边在脑海里整理记忆,想一想狐朋狗友是哪些。

结果因为生存环境过于险恶,再加上我现在本来就胖,累得气喘吁吁,没一会儿就把狐朋狗友的事给忘了。

收拾了两三个小时,也才堪堪把床边收拾个大概,整理出一大堆没用的垃圾。

看得出傅念念是个极度恋旧的人,甚至有很重的恋物癖。

童年的小衣服,小时候的卡片,购物的袋子,塑料的珠子,乱七八糟什么有用的没用的都留着。

甚至包括喝的饮料瓶上的塑料包装,也要剪下来收藏。

而我跟她正相反,我不爱囤积东西,最爱断舍离。

来回往复地走了三四趟,收拾出几大袋垃圾后,我终于能冲个澡躺在床上,结束这糟心的一天。

结果在我将将要入睡的时候,手机响起了一个预设好的闹钟。

我不耐烦地掏出来一看,是傅念念以前设置好的备忘录,

「陶可甜的生日,记得给她发生日祝福。」

我困得正闹心,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就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去,继续睡觉。

我的习惯是,睡觉以后,关网静音,以防有消息推送,在我睡着以后打扰我。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手机里多了几十条未接来电和各种各样的消息。

最上面的一条是,「傅念念,你死定了。」

4

我一骨碌爬起来,挨条查看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你怎么不接电话?」

「陶可甜生气了,你快来吧。」

「她到处找你,给你打电话,你人呢?」

大概都是这样的消息。

最后一条是凌晨一点,陶可甜发来的,

「傅念念,你死定了。送不起礼物,就不要承诺,你现在搞得我在所有朋友面前都下不来台,耍我有意思吗?」

「还说什么自己家有钱,我看你是编的吧?你要躲,就躲一辈子,别让我在学校再看见你。方循你也别想了,他看见你都吃不下饭。」

「你这个恶心的死胖子,丑八怪。」

虽然我不是傅念念,但是这一刻,这种冲天的怨念和恶意,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我感觉到这副身体在轻微地发抖,在害怕。

在此之前,我的人生里几乎从没跟人起过太大的冲突,更没有被人指着鼻子咒骂过。

即便我知道她们咒骂的是傅念念,看见这些污言秽语和威胁的时候,我的反应也是震惊和恐惧。

在这一刻,我第一次窥见傅念念不幸生活的冰山一角。

握着手机,我一点点回忆起关于陶可甜的一切。

她是傅念念的学姐,也是学生会的主席,漂亮,能干,雷厉风行,身边总有人众星捧月。

傅念念为了巴结上她,加入学生会升个小部长之类的,以此来摆脱被别人看不起的现状,在她身上花了大把的钱。

每个月一万块的生活费,有几乎九千,花在了陶的衣服首饰饭局。

甚至是日常生活的卫生巾洗衣液,一应俱全,傅念念都给她全款报销。

刚开始的时候,陶还会有所收敛,只是会暗示自己过生日,过节之类的。

到后来,她看傅念念几乎就是个不反抗的冤大头,指哪打哪,说东不西,就开始对她变本加厉。

生日会,傅念念答应给陶送一个 lv 的最新款包,为此她已经节衣缩食好一段时间。

昨天她冒着大雨出门,是要去排队给陶买包。

而陶本人沾沾自喜,早就在朋友圈里炫耀过一次,说自己会收到最难买最贵的那个包包。

结果傅念念自己突遭变故,而我又不知道生日会的事。

包包当然也就泡汤了。

陶在生日会上,大张旗鼓地宣扬会得到一个很好的礼物。

结果过了零点,傅念念依旧没有现身。

去参加的人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暗地里早就看她平时的作风不喜,也不免阴阳怪气。

就这样,这个陶可甜,彻底恨上了傅念念。

等回到学校,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当初我也加入过学生会,知道某些学生就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但我这人性格天生乐观,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

想到这,我翻了个身,继续美美入睡。

但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个陶学姐,比我想象的更恶毒。

在家过完周末,周一返回学校,我发现班级里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

我知道傅念念阴郁的性格,也许不会讨人喜欢,人缘应该也不尽如人意。

但是一进到班级,周围人赤裸裸探究的目光,还是让我十分不舒服。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下课,我去找印象里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一起去吃饭,顺便再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朋友叫李怡人,也是一个内向的胖胖,班级里另一个边缘透明人物。

但是她比傅念念个子矮一些,显得能稍微娇小些。

「念念,你没看班级群吗?」

我有些疑惑,打开手机找到班级群。

陶可甜在里面发了一个压缩文件包,里面都是傅念念跟她私下的聊天记录。

包括傅念念是如何跟学生会的人套近乎,用近乎卑躬屈膝的语气,去拍马屁奉承。

然后通过不光彩的手段进入了学生会,参加下一任部长竞选。

甚至明确地提出过可以接受花钱,送礼等不光彩的暗箱操作行为。

陶可甜发的消息是,发现学生会成员傅念念有违规操作,现已经公示处罚,给予退会处罚,我们学生会绝不姑息这样的行为。

我的脸,在人来人往的下课人潮里,一下红个透彻。

不是因为被清退,而是因为那张聊天记录里,傅念念用词之肉麻与低贱,让我顷刻间感受到尊严粉碎的绝望。

如果为了得到想要的尊严,放弃自己真正的尊严,那才是某种程度上对自我人格真正的践踏。

即便在外人面前你觉得挽回了颜面,但真正的你自己就永远陷进深渊,再也没有得见光辉的那一日了。

我捏紧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傅念念是个只会龟缩的怂包。

但我孙与乔可不是。

既然你已经决心让我在学校里身败名裂,抬不起头,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接着我又想到,这也许会是个跟「孙与乔」谈判的好机会。

课间休息,我顺着记忆找到了「孙与乔」的教室,看见她正在里面跟两个男生嬉笑打闹。

好啊,你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让我四面楚歌,结果你用我的身体放飞天性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敲了敲门,「你好,我找孙与乔。」

她抬头看见我,眉头一下锁紧,极不情愿地起身,把我拉到一边,「你又来找我干吗!!」

看这架势,倒像是我理亏似的。

我把手机往前一推,「自己看看吧,陶可甜现在对你,恨之入骨。」

她接过手机,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

「干,干我什么事!找你,又不是找我。」

「傅念念,你还真以为,你以后就一直占着我的身子了?」

「你就不怕,我突然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让你的处境变得更糟糕,让你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她虽然表现得很霸道,但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一听我这么有底气,心里马上有了几分害怕,「你想怎么样?」

我死盯着她,妄图来增强我说一不二的气势,

「今天晚上八点,咱们图书馆天台见。」

「你来,我就有办法帮你报复这个陶可甜,让她再也不敢欺负你。」

「你不来,那这个陶可甜,以后就会变成你的深渊噩梦,我有的是法子得罪她。」

5

今天晚上,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我要试一试把身体换回来。

回到教室以后,我心情好了许多,挽起怡人的胳膊。

毕竟这是交换灵魂后,第一个对我释放些许善意的人,「走,怡人,我请你吃好吃的。」

我本身并不属于那种吃不胖的体质,再加上做美妆博主,就更是要注意脸上镜会显胖的问题,所以平时吃得很克制。

「念念,你怎么吃这么少?」

看着盘子里的一片全麦面包,一坨水煮青菜,再看看怡人面前堆成小山的鸡腿。

「我最近心情不好,胃口不好。」

怡人也不疑有他,吃得很开心。

饭吃到一半,晦气的事又来了。

就那么好巧不巧,陶可甜带着她的几个狗腿子,也在不远的地方聚餐。

我本来不想在这生事,可是陶可甜却不这么想,她对傅念念积攒了一天的怒火正没处发泄。

所以我眼看着她端着餐盘走过来,啪地一下摔在我面前,「傅念念,你还有脸来吃饭?」

几个跟班也围过来,抱着胳膊,冷眼盯着我。

怡人被吓了一跳,瑟缩着站起来往我身后躲,但也还是想帮我说句话,

「学姐,你别这样,这是食堂......」

但是怡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可甜打断,「有你什么事啊?!死胖子,滚一边去!」

陶可甜平时是一副虚伪样子,见谁都笑呵呵,背后才变脸。

这一次也许是真被我气急了,也顾不上装什么亲和,脸狰狞得要命。

怡人个子矮胆子小,平时都是温温和和,从不大声吵过一句。

这会儿被她凶神恶煞地一骂,已经捏着我袖子,暗暗地抹眼泪了。

看见怡人的样子,我的火也一下升了起来,「有事说事,别出口伤人。」

她瞧我不卑不亢,没有她想象中那副屁滚尿流的样子,先是吃惊了一下。

随后仿佛受到挑衅一样,燃起更大的怒火。

陶可甜穿着黑色的制服,头发整齐地往后梳成一个低马尾,看起来十分沉稳。

但此时此刻,她把手举起来,冷笑着,一下一下地用力戳我的额头,

「你也配?是不是你哭着喊着求我,像条狗一样跪着舔我?你也配跟我说话?」

「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吗?撒泡尿照照你那个鬼样子,怎么还能有脸活下来?」

我强忍着反手给她一耳光的冲动,想着公共场合,对面人多势众,「学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听到我的话,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把手指收回去,换成手掌来拍我的脸,每一下都比之前一下更重。

不疼,但是足以让我们所有人都听见她扇我耳光的声响,

「你跪下来求我,我就饶过你,死肥猪。」

我的忍耐,在这一刻,到达极限。

从小到大,即便是爸妈,也从没动过我分毫。

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已经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于是我一把反捏住她的手,正当我想将她狠狠推到地上时。

有人从旁边迈出来,握住我的手腕,喊了我的名字。

「傅念念。」

是方循。

方循这个人,在傅念念的记忆里刻骨铭心,但是却很模糊。

虽然因为是邻居,傅念念单恋他数年之久,但是实际上,两个人的实际接触,微乎其微。

傅念念跟他说过的话,加一起可能也凑不出一篇八百字作文。

所以傅念念对方循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学习好,长得好,人也好,什么都好,但是不喜欢自己。

傅念念偷着送方循很多东西,往他的书桌里塞零食,往他家门口送生日礼物,给他每一条朋友圈点赞刷存在感。

但她就是不敢当面见他,跟他说一句话。

包括进学生会,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方循在里面。

方循轻声喝止住我,拦在我们之间,把陶可甜解救了下来。

他不是来救傅念念的,我比谁都清楚。

但他也有可能是可怜傅念念,因为他也没有再让陶可甜为难我,而是三言两语打了个圆场,想把陶可甜带走。

有帅哥来给自己收拾,陶可甜自然不会再跟我没风度地纠缠。

于是她抻了抻衣角,开始抹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有人暗暗地围观,人越聚越多。

陶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开始梨花带雨地阐述,说我因为被揭穿贿赂部长,所以对她怀恨在心,在这对她打击报复。

她是学生会的主席,看起来纤细挺拔,衣冠楚楚。

她有人解围,有人帮腔。

而我,只有无处安放的肥胖,和身后一个同样肥胖难堪,说不出话的朋友。

没有人会觉得,是她的错。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淬火的钢刀,在我的身体上反复穿刺。

方循揽着她,小声安慰,转身离开。

「陶可甜,你今天站在这对我恶语相向,并不是要维护正义,而是因为我没有给你买那个两万块的限量版包包。」

「你可能忘了,聊天记录不是单向的,你有,我也有。今天你不赢了,不代表明天你还会赢,咱们走着瞧。」

她一下转过头,看着我的表情里透出些恐惧和愤恨,但是碍于围观的人,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后,丢出一句,

「你想报复我,污蔑我,尽管来好了,我可不怕你。方循,你可听见了,傅念念要诽谤我,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

方循皱起眉,责怪地瞪我一眼,「误会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陶可甜还在故作柔弱地哭,委屈地点点头。

我冷笑一声,

「你们光鲜亮丽,提前占领了道德高地对我冷嘲热讽,自然是过得去。」

「可是我过不去。今天受的耻辱,我一定会在你身上找回来。」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轻飘飘一句,过去就过去了。」

方循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可能没料到我会不顾他的圆场,一再追究。

他压低了声音,带上些怒气,「傅念念,够了。」

够吗?还差得远呢。

我刚想还嘴,看见「孙与乔」面露惊恐,端着餐盘远远地看向这边。

跟我的眼神一碰上,她马上躲避开,如避瘟神。

6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这是傅念念的事,也是傅念念喜欢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平气和地坐下把饭吃完,安慰吓哭的怡人。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

怡人还以为我是在害怕学姐,「念念,你没事吧?学姐她们,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愣了一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会不会下雨,「啊,应该吧。」

到了傍晚,天色果然变暗,黑云滚滚而来燕子贴地而飞。

我压不住心里的喜悦,带着伞早早到了楼顶去等。

到了七点半,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等到八点的时候,几乎是倾盆大雨,雨水裹挟着劲风打在身上,像冰雹一样硬。

傅念念终于在八点半姗姗来迟,她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护在胸前生怕被雨淋湿。

我衣服几乎都已经湿透,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你怎么才来!!」

她抿着嘴,也不说话,只远远站着。

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废话,我把伞一扔,上前狠狠抓住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连踢带打地想挣脱,

「孙与乔,你就不能认命吗?咱们换不回来了,你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你放弃吧!」

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我攥紧她的手,咬着牙,「我必须拿回我的人生!你休想鸠占鹊巢!」

她先是挣扎,累了便开始哭,哭够了一口咬在我手腕上,疼得我几乎喊出声来,那我也没有松手,紧紧握着。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劈了两下,就停了,雨也散了,远远的天边甚至泛起了亮光。

傅念念送了口气,无声地笑了起来,「你看吧,我说过,换不回来了。」

我恨恨地松开手,只觉得虎口因为太过用力而发麻,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你的人生吗?」

「你爸爸虽然凶,但是对你花钱却从不吝惜。」

「你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提防戒备,但还是有怡人这么个小傻子依然愿意跟你做朋友。」

「你又何必去过别人的人生呢?」

她还是笑,笑够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镜子,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这些美女吗?」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男生都愿意围着你转。」

「你们永远站在前排,永远受到优待,小商小贩那买吃的你们拿得都比别人多。」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啊。」

这话我其实没法反驳,因为短短几天的经历告诉我,这个世界确实就是这么肤浅又残忍。

好看的流浪猫都会比难看的那只吃得肥,难看的苹果只能甩卖,好看的人,就是会承受更多的善意。

但是,我不禁反问她: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变好看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变得更好看啊。」

她盯着我,像听了什么拙劣的笑话,「别哄我了,我自己的脸,自己不清楚吗?」

说完她转身从水泊中把雨伞捡起来,收在手里。

拿着镜子,迎着光,理了理头发。

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气势,像是知道我再也奈何不了她一样,微微仰着头,

「虽然我们再也换不回来了,但是,还是希望你兑现承诺。」

说着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把胸前的包拉开,拿出一个被塑料袋层层密封的盒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了我。

「这个包其实我买了,但是我没给她。你拿去给她吧,这样她就不会为难你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看着那个盒子,又看了看她,

「你真的觉得把包给她,她就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吗?懦弱不是罪,知道自己懦弱又不敢反抗,所以被人一再利用的懦弱,才是罪。」

她拿包的手悬在空中,自嘲地笑笑,「你说得容易,我们这种人,不这样只会活得更惨。」

我定定地看着她,「不是的,你这样想才可怜,你越这样想只会越可怜。」

她似是不想跟我再探讨这些在她看来根深蒂固的东西,于是把包塞到我手里,

「随便你,毕竟现在,你才是傅念念,这个烂摊子,只能你自己收。」

「如果,我帮你追到方循呢!!」

她脚步一滞,「不可能。」

一想到新的筹码,我又燃起新的斗志,

「我会帮你追到方循。」

她嗤笑一声,「少做大梦了。我会用这张脸去靠近他,让他记得的,都是我最好看的样子。」

「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妥协。」说完我就趾高气昂地先往外走。

其实我心里慌得厉害,总感觉换回身体的事,有点悬了。

但是我跟傅念念比,有个更大的隐形优势就是,我人缘好,朋友多。

她傅念念要想过得舒坦,最后还是得求到我头上,不怕她不配合我。

回家我列了个单子,把好朋友们都挨个写出来。

找出跟我关系最铁,人最中二,最八卦,又最能搞事情的那一个,让她相信,我才是孙与乔,现在那个是假的。

我把包捏在手里,一层层拆开包装。

崭新的限量款,连保护膜都没拆。

我想都没想,把包装一丢,直接挎在身上。

给陶可甜?她也配?我给她两个大耳刮子。

湿着衣服打车回家,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像在等人。

本来急着回家换衣服没仔细瞧,没想到我往前一走却被他叫住,

「傅念念,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按照我们美女的习惯,是断断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去配合男人的,所以我很自然地回了一句,「我得先回家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微信说好吗?」

方循面露难色,「我没有你微信。」

7

但我还是坚持回去,先换衣服再跟他聊天,

「因为我的包很贵,很宝贝,它不能沾水,所以我得回家把它安顿好。」

方循略显无语,但还是放我回去。

等我收拾好出来,我们俩坐在家门口的长椅上,好一阵相顾无言,到后来还是我先打破沉默,「是你先找我的吧?有什么事吗?」

他奥了一声,「今天白天的事,你真的打算把她曝光出去吗?」

怪不得这么破天荒地来找傅念念,原来是为了替陶可甜说情。

我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一丘之貉,说话的语气就有几分不友善,

「今天你替我解围,我感谢你。但陶可甜欺人太甚,我也不能看着她继续猖狂。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方循的脸色变得有几分不好看,反嘲似的,「是吗?你不怕她?」

也不等我开口,他又说道,

「我不是因为怕她才来的,她跟我算是远房亲戚,沾亲带故的,我不好坐视不管。你今天惹了她,她那人很记仇,你以后不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今天是她做得过分,我没有向着你,是因为不希望你受到影响。我也没指望你会感谢我,只是看在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帮帮你,举手之劳而已。」

他自顾自地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男孩子清瘦高挑,穿着蓝白条纹的宽大衬衫,干净俊秀,像皂角味道的风。

「你应该挺讨厌我的吧?」

他被我问得一愣,停在原地。

「其实你是个好人,你看你,明明讨厌我,还是愿意路见不平。平时看见我都恨不得躲着走的人,竟然会特意来等我,跟我说这番话。我都记在心里的,谢谢你。」

可能是我说得坦然,反倒显得他有些被戳中的窘迫。

他手里握着伞,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我也不是很讨厌你,我只是,有点怕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你,才能让你既对我死心,又不会太伤心。」

我明白,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拒绝一个饱含真心但是不得分寸的追求者,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尤其是傅念念这种,越挫愈勇绝不放弃的类型。

我站起身,尽量笑得明朗,

「我明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纠缠你的。至于陶可甜那边,只要她不惹我,我也不会马上揭发她。我衷心地希望你快乐,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陶可甜的事,我并不是打算就此罢休,而是有些东西得使在刀刃上。

跟方循说句漂亮话,卖他一个顺水人情,让他留些好印象。

果然,方循反倒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我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但是有些人,就注定消停不下来。

学院要举办运动会,我们班长得了陶可甜的授意,直接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子里渐渐梳理出情况。

班长为了加学分,一直跟辅导员,还有学生会主席陶可甜走得很近。

好处是,任何加学分的活动,她都第一个知道。

入党申请,学校的大创项目,奖学金,她都能近水楼台。

既然陶主席带头想整我,她自然是首当其冲,好拿去邀功。

「傅念念,学院运动会,每个班都要出人,我们班人不够,女生排球赛你去打,早晚集训。」

我整个人都傻在原地,「我们班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我去?我根本不会打排球。」

班长轻飘飘地把话放下,「反正名已经报了,要退出你自己去找辅导员解释。」

我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肥肉,只觉得欲哭无泪。

走路我都觉得喘,现在让我去打排球?

本来我已经认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想着打不好我还打不烂吗?

但当陶可甜带着人来晚自习查人时,直接拍了拍我的桌子,

「傅念念,你不是报名了排球比赛吗?为什么不去参加集训?」

我坐在原地盯着她,怒火中烧,

「因为我不会打排球,我想撤销报名,这个比赛,我不参加。」

她抱着胳膊,把班长叫过去,

「你们班是怎么回事?自愿报名,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出尔反尔,名额到现在也定不下来?」

说完又看向全班同学,

「你们班的傅念念,报名参加现在又反悔,谁愿意顶替她去参加?你们这个集体分还要不要了?」

在一片仇视的鸦雀无声里,我认命站起来,「我去参加集训。」

她斜我一眼,「早这样不好了?折腾什么劲。」

当我发现所谓的集训就是,整个晚自习都在打排球或者跑步的时候,我觉得我马上就会猝死在操场上。

每个班参加运动会的人,都可以不参加晚自习,在操场上训练项目。

但其实没有人管你是在玩手机还是去吃饭了,只有我们班,托我的福,被人盯得紧紧的,一旦消失超过十分钟就要点名。

因为没有人愿意一直打排球,我就借着这个时间在操场上跑圈减肥。

习惯了以前一百斤的身体,这一百六十斤的脂肪压得我喘不过气。

浑身湿透,眼冒金星。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喘粗气,听到背后传来令人恶心的油腻搭讪。

「美女,加个微信呗,美女长得真好看,身材真好,这大长腿。」

这几句描述,让我本能地反胃,回头想看看到底怎么一副尊容。

结果我看见「孙与乔」咧着嘴,忙不迭地把二维码翻出来,伸出去,「你扫我吧。」

8

即便被夜色糊住,我也感受得到那个男的猥琐的气质。

所以我起身冲过去,盖住二维码,「你认识他吗?就把微信号给他?」

结果那个男的还没不高兴,「孙与乔」倒是先不高兴了,「你干吗?!」

「我干吗?你不看看你干吗?是个人搭讪你就乐不得地送上去,你看不出这不是个好人吗?」

猥琐男啧了一声,指了指身旁的豪车,

「妹妹,怎么说话呢?我只是跟这位同学交个朋友而已,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再说,你看看哥的身价,像是坏人吗?」

我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满身大 logo 想进学校里泡单纯学生妹,这车多半是租来装杯的。

拉着「孙与乔」的手腕想带她离开,她倒是把我手一甩,「你别管我。」

然后我眼看着她美滋滋地跟人家交换联系方式去了。

我气她见识短,眼皮浅,

「你别祸害我身体,到时候给我整个未婚先孕,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咱俩谁也别活。」

她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走开。

集训了一礼拜,我早出晚归,再加上有意控制饮食,竟然瘦了不少。

大基数果然瘦得快,转眼已经 150 斤了。

我是个每天都化妆的人,当了美妆博主以后,更是没有素颜出门的时候。

即便是去楼下倒垃圾拿快递,我也会换上外出的衣服,往脸上扑点粉。

换了身体以后,事情太多,傅念念的皮肤又有点差,到现在才终于能涂些脂抹点粉。

别看傅念念平时素面朝天、油光满面的,但该有的化妆品倒是不少,有的东西甚至比我还全。

但多半都是新的,有的甚至封都没拆,只有手指试色的痕迹。

作为一个美妆博主,那就是要迎难而上,拿傅念念的脸练手也不错。

带妆上课以后,同学们看我的眼光,更奇怪了。

怡人看我化妆上课倒是没有鄙夷,只是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袖子,

「念念,你怎么突然开始化妆了,别人都看你。」

可能因为从小父母就给了我足够的爱和自由,所以我一直都是个很有底气的人。

刚开始学化妆的时候,我也画得一塌糊涂,但我爸依然会夸我很漂亮,我妈会带我去商场,给我买一根大牌的口红做礼物。

他们知道我爱美,所以从不限制我穿衣打扮,只是会在天黑以后接我回家。

我拉住她的手,坦坦荡荡地仰起头,

「看就看,我们又不是活在别人眼睛里,人生短短几十年,青春才几年,要是干什么都畏手畏脚怕人评判,那我们活得该有多无聊。只要我们没违法乱纪,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活。她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怡人张开嘴,欲言又止,没反驳,但好像也不是很赞同。

集训了一周多以后,就开始打预备赛,就是几个班级先装模作样地比划比划。

大家都穿得很随意,只有我一如既往地盛装出席。

也不知道是学生会真的管得那么宽,还是陶可甜为了给我找茬特意给自己揽事。

总之她到处巡视,走到我们班的时候拧起眉头指着我,

「体育比赛,你浓妆艳抹像什么?!赶紧洗了去!」

大二的女孩子虽然爱美之心都已经普遍萌芽,但敢身先士卒日日画全妆的还是少数,大部分还停留在简单地打个粉底,抹个口红的程度。

像我这样不仅要画眼影,甚至还要贴假睫毛的,基本就属于异类了。

但是,校规哪一条规定,不能化妆?

我当众违逆她,她的脸色马上沉下来,

「校规是没规定,但是体育竞赛,比的是能力是技术是体育精神,不是你一个人的 t 台秀场!」

既然没有硬性规定,那还不就是你故意找茬。

「既然校规没规定,那陶主席你就无权要求我去卸妆。我化妆,正说明我对待这次比赛态度认真,想用最好的形象和精神状态迎接比赛,这有错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化妆也代表了我对对手的尊重,有什么不可以?」

陶可甜一张脸憋得猪肝一样红,「看比赛结果就知道,你心思到底在不在比赛上了!」

虽然嘴上赢了她,但比赛我们倒确实输了。

这不明摆着吗,我们班的人都不怎么会打排球,发球都费劲,能赢才怪。

输了球她又过来阴阳怪气。

我看了她一眼,她今天也化了妆,只是技术一看就不怎么样。

「学姐,你鼻翼卡粉了,脖子跟脸还是两个色。化妆可以,但还是要学一学的吧,不会我可以教你,不然可不就是东施效颦?」

9

碍于那份没公布的聊天记录,陶可甜看不惯我,但又忌惮我,只能给我找找小绊子。

而我有时也会恍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要以傅念念的名字活下去。

看见校园里张贴的辩论赛海报时,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是我以前待的社团,辩论也是我为数不多喜欢的事情之一。

我看了看底下的名字,「孙与乔」赫然在列,我心头一紧,她能行吗?

等我坐进会场,观看自己的精彩表演时,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我在学校里打了无数场辩论,不说常胜将军,也是鲜有败绩。

「孙与乔」站起来,不仅回答不出对方辩友的问题,甚至连自己的观点也说不清,结结巴巴说了一半,甚至还掏出张草稿来对着看。

台底下嘘声一片,我恨不得把牙咬碎,简直想把她从台上拽下来。

看了一半我实在看不下去,弯着腰几乎落荒而逃。

一想到她在台上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我觉得尴尬,但是又有一些莫名的心疼。

想了想给她发了条短信,

「辩论不是一朝一夕能锻炼出来的,没准备好的时候,不参加是最好的选择。等你准备好了再上台也不迟。」

天气预报这一段时间都没有雨,换身体的事,自然也只能暂罢。

我每天勤恳地减肥,化妆,生活似乎进入了某种平静的平衡。

因为来回走读,我会早起走去学校,晚上再走回来,周末也坚持早晚跑步跳绳。

方循跟我是邻居,我们自然能见到,但也只局限于彼此点头微笑。

但这个周末,他们家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跑步的时候,我特意绕着他们家跑了两圈,发觉好像是谁在过生日?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一拍脑袋,这周是方循的生日!

想要拿下他,让他对我有好感,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连忙订了个蛋糕,又订了一束花,特意叮嘱没有留下名字和信息。

蛋糕通体粉色,花也是粉色的,方循其实喜欢粉色,但又觉得用粉色会影响自己的阳刚气,所以一直羞于用粉色的东西。

这都多亏了傅念念狗仔队一样的细心观察。

一直到了晚上,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把蛋糕和花悄悄摆在他门口。

我挑了个他出门送客正好要回来的时机,让他能「凑巧」看到,我想要偷偷地放下蛋糕就离开的贴心善举。

果然,我正往家走的时候,他喊住了我,「傅念念?」

我脚步一滞,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啊,怎么了?」

他指了指蛋糕,「这是你送的?干吗要跑。」

我低头抠了抠手指,

「我答应过你,不再纠缠你的,我不想让你困扰。东西你不想要的话,丢掉就好了。我只是想,哪怕作为邻居,祝你生日快乐。」

方循看着我笑了笑,走过去把东西拿起来,「进来坐坐吧,我们是朋友。」

喜悦的心情刚维持了三秒,我就看见陶可甜从厨房走出来,拿着一瓶可乐,

「方循,可乐有冰的吗?你来干什么?!」

表情转换之快,跟京剧变脸不相上下。

方循倒是显得很坦然,「念念是我的邻居,也是朋友,请她进来坐坐。」

说着很自然地去切了一块蛋糕,递给我,

「知道你最近在减肥,我把奶油挖下去了,你少吃一点,沾沾喜气。」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不必客气。

陶可甜先是翻了个白眼,可能觉得在别人家不好发脾气。

但她目光一扫,看到了我背着的包,马上就原地发作了起来,

「傅念念,你可真是好心机!说是给我买生日礼物,结果你那天不出席,是自己拿去背了?!你害我丢了好大的人!」

她是个暴躁性子,火气一上头,端着半杯可乐兜头朝我泼过来。

我端着蛋糕坐在沙发上,闪躲不及,被她结结实实泼了满头满脸。

方循家的沙发是米白色的,这一杯可乐下去,黑了大半。

他脸色一看就不太好,疾步去拿了纸巾给我,又带我去卫生间清洗。

跟陶可甜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客人,别在我这闹。」

我去简单地洗了把脸,又擦了擦衣服,但还是觉得哪里都黏糊糊的。

「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家吧还是。」

卫生间里,方循拿着干净毛巾递给我,满是歉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送你回家。」

衣服湿透了大半,方循就找了个外套给我披在身上,怕陶可甜再暴起伤人,他就护着我往外走。

陶可甜一看方循没有站在她那边,还护着我,更是暴跳如雷。

过来伸手就想扯掉披着的外套,

「方循,你有病吧,你护着她?!你忘了她怎么*扰你,你怎么烦她的吗?!你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我作对的吗!你还护着她?!」

方循按住她的手,把外套抢过来,沉声道,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教。你们有什么纠葛,那是你的事。在我家,她就是我朋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朋友。」

我躲在方循身后,揪着他的衣角,做出些可怜样,一言不发。

陶可甜看到这情景,气得哈哈大笑,

「她是你朋友?那我是谁?我好歹也算你姐,也是你学姐,你的顶头上司。你为了她,要这么对我?方循,你忘恩负义。」

方循皱起眉头,没有再跟她争辩,「别闹了。」

说完继续护着我往外走。

倒是陶可甜,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气冲冲地往外走,

「好,你今天选了她,那学生会你也别待了!傅念念,你有本事,你有能耐,咱们走着瞧!」

她走了,其他人看着气氛不对,也都陆续离开。

房间里反倒是只剩下我们俩。

「对不起,好好的一个生日,被我搅合了。」

我垂着头,默默地帮他收拾满屋子狼藉。

他倒是很释然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过生日,都是他们起哄非要来玩。没事的,不怪你。」

沙发的污渍清洗不掉,地上从厨房到客厅都是油渍,他挽着袖子一点点擦掉。

「我看你最近一直在跑步,好像瘦了一些,看来很有成效。」

我没想到他会关注到我,有些惊讶,「啊,是,太胖了不好看,我想瘦下来漂漂亮亮的。」

收拾完油渍,他又把一些装饰物拆下来放在箱子里。

「我看你现在还会化妆,挺好的。你没有不好看,但是瘦下来会健康很多,运动运动也好。」

我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帮他把屋子都收拾好。

方循送我到家门口,因为做家务流汗,他把头发都顺手抓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秀的面容。

他朝我挥挥手,笑得干净又阳光,「明天见。」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刚才他挡我身前时,身上的味道一下涌进我鼻尖,是夹杂着花香和木质调的香气,很好闻。

10

时间一日日过,我端详镜子里的傅念念,这段时间,瘦了小二十斤。

以前被肉掩盖住的五官,终于都凸显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双下巴小了,甚至依稀能找到一点下颌线。

因为好好洗脸认真护肤,痘痘基本也都下去了,陈年痘印也淡了一些。

双眼皮终于证明自己不是肿眼泡了,下巴也有了参与感。

整体来说,傅念念底子一般,不是什么美女,但胜在五官端正,结构很好,皮肤不嫩但是白,是最适合化妆,妆前妆后差别很大的类型。

吃饭的时候,傅爸啧啧称奇,我从没见过他对女儿有这样的笑脸,并且当场打钱,

「你以后就应该多画画妆,这多好看啊,化妆品买得对,多买点。」

怡人在我身边却越来越沉默寡言,「念念?你现在变得有点陌生,我都不敢跟你讲话。」

我笑着搂过她,打开满包的化妆品,「你想试试吗?」

她沉默地摇了摇头,「本来我就像个笑话,化完妆,更可笑了。」

借着化妆,我一点点跟班级女孩子们建立起友好的关系。

平时帮她们画个妆,借给她们用一下眼影盘,聊聊新的化妆品。

大家渐渐不再敌视我,也能见面打个招呼。

只是怡人跟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疏远。

这一天班长又找到我,说我名声在外,让我给学生会领导出妆。

「我不去。」

班长像是知道我会拒绝似的,又开始拿班级荣誉感说事儿,

确实也不是大事,我不想跟他发生冲突,应了下来。

抱着化妆箱到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要拍宣传照,整整十个人,都要我画,甚至连头发也要我帮忙打理。

「女生也就算了,男生也要我管?!」

班长挑挑眉毛,「男生头发还短呢,有什么不能弄的,这点事也办不好?」

教训完我,马上狗腿子似的奔到陶可甜那边,「主席,都准备好了。」

果然,又是她,她也倒是够坚持不懈的。

我只能认命干活,希望快点结束。

因为人多,每用一次化妆刷和唇刷,我都会用水简单清洗一下再搓干。

我拎着桶子跑来跑去接水倒水,浪费了不少时间。

大家都坐着等我,进度太慢,难免怨声载道。

我只能弯着腰陪笑脸挨个道歉,尽量快些画。

画好了这个,那个的眼线又用手搓糊了让我补,刚卷好这个的头发,那个的睫毛又塌了。

我满场跑来跑去,被人吆五喝六,使唤地像狗一样。

最后一个人是陶可甜,那个时候我已经累得手抖了,画眼线的时候小心翼翼,就怕她找我麻烦,没想到还是出了差子。

「你戳到我眼睛啦!!!」

其实没有,我自己下笔,我心里有数。

是她故意动了一下,让我的笔落在她下眼睑,黑色的墨水随着眼泪晕染开,看着有些骇人。

她大声地叫起来,引起大家围观。

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就只能站在一旁,鞠躬赔礼,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

陶可甜对我不依不饶,闹着要去医院,要我赔钱,说她眼睛瞎了。

不大的屋子里一片沸腾,大家对我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前来打我两巴掌出出气。

我弯着腰,自知势单力薄,只能把错都认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说自己过敏了,又有人说自己不舒服。

我拎着桶子站在屋子中央,疲惫委屈难过地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击。

这时门打开,有人从房间外走进来,站在我身前,

「就一个化妆师,难免有疏漏,大家多担待,把照片尽快拍完才是正事。」

他一出声,我就知道是方循。

我本来还想争辩两句,抬头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觉得委屈得不得了,狠狠咬住嘴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

陶可甜在那边捂着眼睛,

「你说什么呢!不是她自己愿意,还是谁逼她的吗!没有这个能耐,就别揽这个活!我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想给她个机会,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等着,这事没完!!」

方循还是淡淡的,

「那就去医院,我现在打 120。」

陶可甜几乎出离愤怒,

「方循!你当初可是我点头才进学生会的,现在你过河拆桥?!你觉得你多高尚?!我帮你说了多少好话,你这么对我?!你还想不想留在学生会当部长了!」

方循穿着正装,胸前挂着学生会的牌子。

他把牌子从脖子上摘下来,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如果当学生会干部就是要拿腔作势,欺凌弱小,那我今天辞职。」

他说完拉着我的手腕,带我往外走。

「等一下。」

我把化妆箱打开,不紧不慢地把我的东西都收好,「这都是我花钱买的,可不能留给她们。」

陶可甜在那边咬牙切齿,「傅念念,别以为你现在有人撑腰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过了事发突然的懵劲,我也起了火。

「我现在就报警,你不就是要钱吗?我家不差你这点钱,别说眼睛受伤了,脑子给你砸开瓢,我也赔得起。想让我退学?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有本事就让学校开除我。前脚开除,我后脚出国留学。你再怎么折腾,我也会比你这只穷酸土鸡过得好。没办法,有钱。」

陶可甜最后看着我的眼神,几乎是恨不得*之而后快。

方循看着我,一副担心的样子,

「她可能还会找你麻烦,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对他万分感谢,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圣光。

「今天真的谢谢你,连累你退了学生会,真的不好意思。」

他倒是笑得风轻云淡,「没事,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只好对着他傻笑,末了他突然说,「你瘦了很多,现在看着很漂亮。」

相对而站,他虽然声音低,但我却一个字也没漏听。

他的话,都清清楚楚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周围的风静悄悄,他低头看着我,我感觉我的脸一点点红起来。

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不是我呢?」

「什么?」

我抓了抓脑袋,笑了笑,「没什么。」

11

我料到事情可能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然,第二天,辅导员就单独找了我谈话。

「傅念念是吧?听说你因为被人揭发开除出学生会后,心存不满,蓄意报复?陶可甜的眼睛还差点被你搞伤?这不是小事啊,你这是故意伤害,情况严重的要开除学籍,轻也要处分啊。」

我早有准备,提前一晚已经把所有聊天记录都整理出来,包括陶可甜向我索要财物,让我报销的记录。

最重要的是,她说的关于辅导员的一切。

比如,她说她跟辅导员关系好,她肯定会帮我入党的。

再比如,我们辅导员当初就是拿钱上位的,平时什么都不会干,表格都不会打。

还有,辅导员抠死了,每次跟她一起吃饭,都是我买单。

我把这些聊天记录,都存在一个网盘里,不仅打印了出来,还做了备份。

辅导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先还是翘着腿,到后来整个身子前倾,死死地盯着屏幕,默不作声。

我在一边添油加醋,

「老师,您不知道,陶主席没少借着您的势力作威作福,我就知道您肯定不知情。您这么好的老师,干吗替她背这个锅呀。您都不知道,我本来早就想把这些聊天记录公布出去,可我不想牵连到您,这才一忍再忍。现在她直接告到您头上,我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把这些拿出来给您看。不然我真不想麻烦您。」

辅导员不停地做深呼吸,然后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我,

「念念啊,你做得很对,老师已经把情况都掌握得差不多了,不会委屈你的。」

果然,不出一周,陶可甜被公示,从学生会清退了。

清退了她,我觉得这件事也不算完,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没成想,「孙与乔」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说要约我见面。

她看起来胖了,黑了,之前趾高气昂的精气神也少了些,

「你为什么要让你的朋友疏远孤立我?你见过我苦日子的样子,还不够吗?」

我料到她会来找我,因为在身体互换之后,我早早就联系了以前的朋友。

我那些朋友里,最铁最中二的,莫过于橘子。

当我跟她说我被交换灵魂以后。

「什么?!你说你是孙与乔?你跟别人交换灵魂了?!你别扯了吧!」

果然,橘子一蹦三尺高,眉毛拧得像麻花似的,「你是谁啊?你在胡说什么?」

橘子是我初中同学,认识十来年了。

「你不要给我装傻,你花五千块钱算命还要给你男神下蛊让他爱上你无法自拔这事,我都没笑话你,现在我有难,你不相信我?!」

橘子一愣,满脸不可思议,「这事我只告诉与乔了,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真是她?」

一看她有松动的迹象,我马上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手写了几句歌词塞给她,

「记忆会做假,性格会做假,字迹不会,你看看这是不是我的字迹,你也可以去找我藏在床底下的日记去对,你让她也写一个,你对对。」

她接过纸,点点头,

「字迹倒确实有点像,与乔一直写连笔字,连得谁都看不懂,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然后我又把自己的美妆账号打开,

「你看,这个账号,是不是不更新了。我一向兢兢业业,拿这个账号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废话又多,怎么会一直没动静。而且我随时可以给你画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妆,你问问她能吗?」

橘子用手搓搓下巴,

「你别说,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我跟你说话,你也不怎么回我。而且我从没看见过你素颜上学,偶尔化妆也有点奇怪。」

我双手一拍,「对嘛!!」

橘子是个单纯的人,我这样一说,她几乎就是相信了,大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看了看我的样子,「我靠,你现在真丑!」

我两眼一翻,想伸手掐死她,

「别说这些没用的,她不想跟我换回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现在这个样子,挨个去解释,太难了。你帮我去跟我们的朋友都说一下,相信的最好,不相信的,我再去劝她相信。到时候别张扬,疏远她,给她使绊子就行了,千万不能让她舒坦。事成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橘子已经撸胳膊挽袖子了,满嘴国粹,

「这个小王八蛋,敢霸占你身子?给她点脸了,你看我不活撕了她。」

我欣慰地拥抱了瘦小但是英勇的橘子,

「就知道我没找错人,明天我请你去市里最好的那家海鲜自助,699 一个人的那个,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请你狠狠搓一顿。」

橘子的眼睛一下放光,「哇,你这个老抠,竟然舍得大出血?」

我伸手拍拍胸脯,「我抠,但是她爹有钱,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咱们不义,吃垮她!」

橘子手舞足蹈,拍地我胸腔嗡嗡作响,

「行啊,这可太行了。要不你别换回来得了,你就直接当大小姐就完了。」

「你给我滚。」

跟橘子达成默契,那「孙与乔」的生活,也必是不好过,橘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孙与乔」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疲惫,

「这个周末,我们在校外见一面吧,我想跟你把身体换回来,这种事你应该也不想别人知道吧?自己来,多一个人,我都不配合。」

她说完就走了,我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本死也不肯跟我换回身体的人,这次怎么这么主动自觉。

虽然感觉其实有猫腻,但为了把身体换回来,我还是决定准时赴约。

但就在约定日期的前一天,橘子突然给我打电话,「乔乔,傅念念好像出事了。」

12、

我心头一凛,本能地觉得糟糕。

「我刚才下课,看见傅念念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然后刚才班级有同学说,傅念念哭了,然后她好像被那个男的拉走了。」

「啥?!怎么旁边没人帮她吗?!」

我大惊失色,火速往外狂奔。

橘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她那人,本身就有点奇怪,现在人缘不咋好。再加上你不是交代过,给她点颜色看吗,所以她人缘就更差了。再说了,那个男的总来找她,同学们以为他俩谈恋爱呢,怎么管啊。」

合着这个事,我还有责任,

「我是叫你给她点颜色看看,那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万一出点什么事,咱们不得愧疚一辈子。而且那是我的身体啊!!他们往哪去了!!」

我火急火燎地往橘子说的北门跑,这事也就发生了二十分钟左右,没准还有转机。

一路上我一直在给「孙与乔」打电话,可都是无人接听,我越发着急,一路上碰到好几个人,只能匆忙地道个歉继续往前跑。

「哎,念念?出什么事了,你干吗去啊?!」

下晚课的高峰,人群糊在一起看不清每个人的脸,我不小心撞到了方循的肩膀也没察觉。

「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过去救她,晚点说。」

我匆匆忙忙地往前跑,也没看见方循在后面一路跟着我。

「危险吗?要不要报警?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俩就这么一前一后,拨开人群往北门跑。

还好,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北门,正看见「孙与乔」被那个男的拉扯推搡进副驾驶。

她想往外挣脱,却被后座的男人抓住胳膊。

那车很快就开动,我急忙拦了个出租车坐上去,「师傅,跟紧前面那台车。」

方循也跟着我一屁股坐进车里,慌慌张张的,「那女生是不是被绑架了?咱们得报警吧?」

事发紧急,我也来不及多想,「先跟上去看看,情况不对就报警。」

出租车司机一听可能是绑架,正义感油然而生,一脚油踩出去,「绑好安全带,坐稳了!」

我们跟在他们身后,眼看着他们停在一个 ktv 门口。

「孙与乔」还在哭,三个大男人架着她一个小女生,任凭她哭喊也挣脱不出去。

「放开她!!」

司机一个急刹车,我跟方循从后座一下跳出去,直奔「孙与乔」。

三个男人明显喝了点酒,醉醺醺地,看见我们俩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有些被挑衅的不满。

「你他妈谁啊!滚一边去!」

那边「孙与乔」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通红,看着我求助,

「救我!救命!我真的跟他们没关系,我不想跟他们去!!救命!!」

眼看着他们又拖着她往里走,我急得上前去拉「孙与乔」的手,领头的男人推我一把,我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他吃痛,骂了我一句,一脚把我踢开。

方循见我受伤,也上前帮忙,几个男人骂骂咧咧把他压在地下,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司机师傅举着从后备箱拿出来的大铁扳手突出重围,

「你们他妈的光天化日绑架女学生还打人,有没有天理了!!我已经报警了!姑娘赶紧起来,我已经跟我司机群里的同事说了,他们在附近的很快都会过来!」

即便喝得再醉,欺软怕硬也刻在这些垃圾的基因里。

一看见我们这边有硬茬,态度一下就软下来了,再加上远远地传来模糊地警笛声,几个垃圾很快就害怕了,松开「孙与乔」,跳上车扬长而去。

看见我们脱离危险,司机师傅就放心地离开。

「孙与乔」扑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段日子,她原来过得也并不舒心。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我以为只要漂亮就行了,原来并不是这样。我忍不住想吃东西,我总是饿,我饿得后半夜都睡不着。我也不会化妆,你那些化妆品,我一个也不会用。而且这个男的,我早就跟他说我不想跟他联系了,他总是来找我,总是找我,我害怕!」

她絮絮叨叨的,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控诉出来。

哭了半晌,她才发现旁边站着的灰头土脸的方循。

「你怎么在这?它说换了身体,我就再也不会有真爱了。呜呜呜呜,我跟方循再也没有可能了!」

方循对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人,困惑地挠挠脑袋,「你是谁啊?」

13

而我却敏感地抓住了里头的关键词,

「你说,换灵魂以后,就没有真爱了?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的?」

「孙与乔」的哭声戛然而止,有些心虚地看着我,「其实,这件事不是偶然。」

她抽抽嗒嗒,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整个事捋清楚。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一直在默默地关注你。你漂亮,自信,辩论打得好,还会化妆,自己还能做美妆博主赚钱。我很羡慕你,我觉得都是因为漂亮,你才会这么厉害。可能因为我执念太深,有天晚上做梦,有人问我,如果能交换身体,代价是一辈子遇不到真爱,我愿意吗?我的回答当然是愿意,因为我做梦都想变成你,我觉得变成你以后,就再也不会有烦恼了。而且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真爱呢。」

说到这,她看了看我的脸色,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真的,我以为只是在做梦,所以我就答应了。没想到第二天我跟你真的换了身体。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

我整个人如遭雷劈,怪不得下雨打雷对她没有用,敢情我才是被选中的那个倒霉蛋。

「你继续说,怎么换回来?」

她想了想,低头没说话。

我吓了一跳,「该不会一辈子都不能换回来吧!」

她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没有那么贪心。我当时说的是,一年。因为换一年,我就会单身十年。如果换一辈子,我就会孤独终老。」

我缓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一年时间一到,我们就会自动换回来是吗?」

「是。」

但是想了想我又觉得憋屈,

「凭什么是我啊!!我又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挑,你偏偏挑我啊!!」

「孙与乔」低下头,扣扣手,「因为我最喜欢你,我觉得你最漂亮。」

行吧,那我还能说什么。

我满脸怨念地坐在地上,直到「孙与乔」又开口,

「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不会同意的。我真的以为是做梦。」

「我可以补偿你的,我名下有两套房子,我可以给你一套。」

我听了以后吓掉下巴,这就是有钱人吗,开口就是一套房,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一套房值多少钱吗。

「哎,算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爱护我的身体,把你身上的坏习惯通通改掉。从今天开始我会监督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孙与乔」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

「这样吧,我做你的经纪人好不好?我开一个公司,只捧你一个,把你捧红,让你赚钱!」

这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她能考进这所大学,说明脑子肯定是不笨的。

「从长计议吧,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我们俩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把旁边的方循忘记了。

等到跟他解释一通后,他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没开玩笑吧?!」

我笑嘻嘻地跟他说,「对,就是开玩笑。」

方循将信将疑,不住地打量我们,走到一半,「孙与乔」突然说,

「对了,其实不是我要约你,是陶可甜要约你,她应该是想报复你。我之前鬼迷心窍,她说只要我帮她,以后你就不会再为难我。现在我们既然已经坦诚相待了,那我就应该告诉你,明天你千万别去。」

我看着她,觉得又怕又气。

「以后如果你再有坏心思,我绝不会再相信你。身体换回来之前,你不要再想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她一下又哭起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把所有东西都给你。」

看着她的样子,我无奈地直拍脑门,这想一出是一出,胆小怕事的性子,怪不得被欺负。

至于陶可甜那边,既然知道有危险,那我又何必去以身犯险。

傅爹做生意是白手起家,手底下别的都少,就是兄弟保安多。

对付陶这种不依不饶的狗皮膏药,总得下点猛药,她才能老实。

傅念念性子软弱,没有什么反抗的勇气,也不知道要反抗,只知道逆来顺受。

第二天我打了个报警电话,说那有聚众闹事。

说来也好笑,陶可甜花钱雇了几个校外混混,和自己家里的弟弟和同学,纠集了十来个人想给我好看,最好把我吓得不敢去上学,自动退学才好。

结果这两伙人,因为在现场起了口角,反而打起来了。

警察赶去的时候,直接把人都带走了,她弟弟也被学校开除了。

至于陶可甜本人,我跟傅爹回家好一顿哭诉,他直接当场震怒,叫了几个人去陶可甜家楼下站岗去了。

没有威胁,也没有武力,就是默默站岗。

陶和家里人一出门,就跟在后面走,这样盯了十天不到,她跟他家里人吓得几乎要搬家。

陶亲自上门来给我道歉,估计也是产生了什么心理阴影,申请了休学。

这段日子最开心的人,反倒是「孙与乔」。

自打跟我坦白从宽了以后,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粘着我,像是终于找到靠山似的。

我带着她一起减肥,学习化妆,学穿搭,她整个人精气神越来越好。

甚至常常盯着我的脸傻笑,「咱俩能不能现在就换回来?我觉得我比你好看哎。」

这种时候我就会给她脑袋一个暴栗,「闭嘴吧。」

自从说过要给我当经纪人以后,我都没当回事,她倒是异常上心,已经开始着手买了辅导书,说是要考什么经纪人资格证。

倒是方循,时常看着我们俩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们俩真的灵魂交换了吗?」

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自从上次被打受伤,他轻微骨裂,我因此常常去探望他。

从那以后我们就越走越近,但因为如今错位的身份,所以我始终跟他保持距离,只做一个普通朋友。

有一天,我们三约着出去春游,「孙与乔」自己跑开去放风筝。

我累了,就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

他骨裂刚好,不好随意跑跳。

太阳暖得让人发昏,我听见他轻声的呢喃。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我喜欢的究竟是傅念念,还是孙与乔?」

我继续装睡,死闭着眼睛不睁开。

他轻笑了一声,小声说,

「不管你外表是什么样,我应该都能认出你来,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又不是你的肉体。」

我背过脸,心想,明天一定也是个好天气。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