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游历湘黔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国庆游历湘黔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首页休闲益智拉伸战斗机更新时间:2024-09-29

颐和园向北三公里,便是北京距离市区最近的森林公园,百望山,南阻西湖,北通燕平,背而去者,百里犹见其峰,故曰百望。游玩此山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彼时同为秋日,正午时分,日气尚且温吞,躺卧于东南角最高处的一块石板之上,抬望白云空远,坐看半城稀碎,城市运行产生的电气之音嗡嗡然,若有若无飘至山上,昭示着钢筋混凝土和玻璃橡皮的蛮荒之力,升腾青烟的几处像是吃多了煤炭打着嗳气,汽车在光滑的道路上溜走,你甚至可以奇思妙想:发动机飞速卖力的轴动,对于神明来看,不过是一颗颗瓢虫肠胃的缓慢蠕动。要是恰巧看到车祸现场,金属碰撞和受害者的凄厉之声早被风声淹没,从山上遥望,并无生死大碍,像是两个瓢虫在交配似地叠到一起。由此再将思路如同树根一样扎进联想的土壤里,设想那些火柴盒盒一样的房子里,夫妻吵架、人渣偷情、加班狗写材料、小学生写作业都在轮番登场,你会陡然发觉,一切起于平波的消极情绪毫无意义,一切饮鸩止渴、食豚之毒的刺激快感不堪一试,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也没意义,那也没情调,那该追求什么,总不能寡淡地熬日子。

从山上下来,寒夜冷风早已将身上的能量侵蚀殆尽,韩家川村头的老板娘将酱香饼剁得葱花飞起、芝麻四溅,在热气腾腾的塑料袋和三块钱交接之间,陷入了深深思索:吃饱了还要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这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在为专业课的阶段考试的选择题选错了ABCD而悔恨不已,还在为从便坑里伸进去一整截胳膊掏手机而恶心到浑身发颤,还在为大院里理发店的三个女孩为什么总是穿得妖里妖气而感到迷惑不解,还在为那些伴着嘹亮歌声走在上班路上的哥哥姐姐为何脸上一副上坟的表情而感到嗤之以鼻。没有用完十年,这些负面的记忆在岁月的坛子里竟然发酵出有益菌,走向了反面,成为了日后的谈笑。于是乎,理解了时间与空间转换的道理,时间的积累可以争取更具战略纵深的空间,空间的拓展可以缩短走弯路的时间,不得不想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经典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我们对于时间有着最为清晰直接的感受,想方设法去争取,所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求不虚度年华,不碌碌无为。徐霞客立下“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的志向,读光了家里的藏书之后,22岁告别老母,游历天下,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走到云南丽江,因为脚伤再难行走,回到老家不久病逝。不难想象,大好河山在他脑海中的最后影像中飞速翻页,嘴角一抿,眼睛一闭,神游四海,魂归九州。1958年1月28日,*在高层会议上说,明朝那个江苏人,写《徐霞客游记》的,那个人没有官气,他跑了那么多路,找出了金沙江是长江的发源。我看他不到处跑怎么能写得那么好?这不仅是科学作品,也是文学作品。

去年,与长文兄第一次远行,从重庆出发,途径峨眉山、康定、石棉县、泸沽湖、丽江、昆明,去的地方不算多,大部分时间花在路上,却妙趣横陈,飒若羽翼生,视线飞越山川河流,高速路上的行车划分线一直在大脑皮层上快速回闪,面对峨眉金顶屏息仰视的圣徒心态依旧强烈,站立在泸沽湖小岛之上环顾四周的渺茫依旧刻骨铭心,在丽江古城雪山书院观瞻笔墨遗迹时对时光倒流的唏嘘依旧历历在目。今年春夏两季,先后游历大同云冈石窟、平遥古城、青岛、苏州等地,总是想起西川的《在哈尔盖仰望星空》:有一种神秘我无法驾驭,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听凭那神秘的力量,从遥远的地方发出讯号。

苏州先后去了四五次,一来长文兄有几段时间在那上班,二来苏州的古旧书店较多,可以尽享书海淘金的乐趣。想必以后去的不多了,一来长文兄已经离开了那里,二来城内最大的古旧书店(乐桥旁)居然楼空灯灭,少了挂念,唯有一本《姑苏食话》聊以自慰,翻页开来,尚有几许石桥夕照的气息。

正因为此,长文兄邀我此次远游从苏州一道出发,我并不认同,心目中,这座城市没有旧书就不再有灵魂,索然无味。从地图上比划一番,决定在武汉会师。

吃了热干面,睡了太空舱,早上六点,准时向张家界进发。

天门山,又称云梦山,从山脚坐二十分钟盘山公路汽车方能到达经典盛景:天门洞。果然名不虚传,从999级石阶上去,登天一般,窥天门之绝景,望天际之孤云,溶洞南北通彻,形同一小截扇面,岩壁规整如同刀刻,鬼斧神工令人敬畏。

1997年,歌手李娜在此顿悟出家,破尘而入空门,找到了信仰的白马王子,从此驾云奔腾于世俗之上。此处实为半山腰境况,再坐七级电梯才到森林公园平台之上,看了景区地图,原来森林公园如同一整块石头桩子,被掬在大地之上,在世外另成一处自有生态系统的乐园。

从栈道往下看,饮吸无穷空时于自我,网罗山川大地于丹田,乘河汉之光气,骑列星之彩色,浮恍惚而无涯,磅礴气势势不可挡,不得不将自己矮化软化虚化,像一枚苔藓附着在山体之上,又感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风吹尘,实在应该抓紧趁着头脑灵光、手脚灵活,多体悟人间绝妙,在山脚下的泥潭中挣扎过活实在无趣无味。

天门寺并不宏大,却显出精巧,如同居家小院,亭台楼阁布局紧凑,几个和尚坐在走廊谈佛论业,和大妈嚼舌头不同,他们脸上挂着恬然淡然,语气平和,声调轻微。四维俯瞰,皆大石林立,涣若奔云,错若置棋。

从山上往下走,天色将晚,乘坐缆车,横于山峰之间,寒风穿过,悬在半空不免瑟瑟发抖,行到山峰交错中间,西边豁然开朗,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视线的拉伸如同战斗机一样弹射出去,囊括所有,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

再次回到天门洞,夜幕之下,已是另一幅景象,照射灯的映衬之中,更觉山洞横硕无比,影影倬倬中平添几分诡谲神秘。遥想鬼谷子在洞窟之中修行,借着月色,内窥泉溪**,外瞰山下灯火点点,抬望星汉银河,心境岂能不豁然,修行大道岂能不开阔。

因排队下山者熙熙攘攘,只好凭栏观景,山下不远处就是张家界市区,自然灯火璀璨,一派现代城市的辉煌生气,在此处体悟出世入世之间的鸿沟,夜风之下,热泪涌动,谁人不感到生命何处来和生命何处去的不易,山上涤荡灵魂,山下卖力加油,人生快意不计恩仇,恰似满天星辰河汉流。

有没有因为一个人而去一座城,没错,去凤凰古城,百分之九十九为了沈从文,百分之一为了山水。鱼乐广闲,鸟慕静深,行走在吊脚楼下,追逐沱江细流的脚步,恍惚中细细体会沈从文年幼时的见闻。枕藉水流的人家自后门出,顺石阶直抵水边取水、洗菜、淘米和浣衣,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要是下些小雨,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绿苔墙,水上的滴答干净脆耳,墙上的沁入绵软细微,谁人不想像丈夫趴在妻子的肚子上听胎动一样惊喜,且仔细谛听那细密的风雨,它们一再提醒你我,这个世界在根据一种迄今还没有学会的韵律在运行。

沈先生的骨灰一半撒入沱江,伴随碧波万古流,一半葬于“听涛”山下,永远临江凝视,永远陪伴故乡。

坐在沈从文墓旁的台阶之上,托腮遐思,不免感动于先生的教诲: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这是个太像女人的男作家,他的文字中总会流淌着温情幽情,总是自带阴柔唯美,他的前半生决定了他的文学基调。绮丽的自然山水赋予他的特殊气质,带来了多彩的幻想,民族交混,身上带有苗、汉、土的血液,少数民族在长期受压的历史中积淀的沉忧隐痛,使他性格柔软又倔强,敏感又宽厚,在写作初期受尽艰辛,培养了“安忍静虑”的定力。

谈到他,不得不谈到他和张兆和的爱情。他把爱涂抹到廉价的纸上,一封封情书像催命一样催情,终于将张兆和催下了马,心甘情愿跟他过苦日子。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挽起袖子伺候一大家子,沈从文渐露不满,他不会在生活的柴米油盐中表达爱,要求她“留长发”“穿高跟鞋”“讲究穿戴”,作死心态逐渐膨胀,最后终于出轨,以前他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想必婚后,他慢慢发现这个女人的年龄“不正当”了。男人都爱女人的芳华,芳华逝去,如何处理,他没学会。直到1988年,沈从文病危,弥留之际,拉着张兆和的手说:三姐,我对不起你。四年后,84岁的张兆和彻底懂得了沈从文,说: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文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废话,“过去”之后的事情都是屁事,“误会”两字令人扼腕叹息,这个阴柔且闷*的男人,求爱时满肚子墨水往外喷涌,求原谅时一滴也沥不出来,他对张兆和的爱是仰望的,像“领取圣餐的孩子”,犯了错,想必羞愧难当,连求原谅的勇气都挫了不少,“屏住了呼吸”,却不能“放大了胆子”。

情事拌在历史流入沱江,埋于黄土,身后的人只好坐在他的墓旁胡乱猜想,把玩他的《边城》,这部镶嵌在中国现代文学画廊中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喜欢《边城》,因为里面的人物大多拥有简单、热情和善良的品质。这些品质如同这方山水,无论春夏秋冬早暮昼夜,还是风雨雪月烟雾云霞,给人纯粹,授人神气。看那泓澄动阶砌,平池与砌连,江中船缓进,水平流,一杆竹篙剔船尾,两幅青幕映船头,与世无争的人文环境下,诞不出锯齿獠牙般的险恶人性。一峰则太华千寻,一勺则江湖万里,凤凰古城就像一叶扁舟横在脑中,船舱内有故事,船舱外有山水,领略风景的人只需散发随风漂流,流向密林深处。

夏天,在北京798艺术区的一家主打自驾游的店铺中,意外看到了一个化名阿纲的人,深入大陆31个省市,历时500天走遍中国,翻开大彩页,一幅幅生动画面叫人向往,其中便有西江千户苗寨。

这次说去便去,有些话不能停留在嘴上,尤其是特别重要的话,有些事不能印在纸上,尤其是特别重要的事。毫无疑问,这是最费时的景点,光需要排队的就有三个关卡,耗时三小时,人潮人流之中,好几处爆发了口水大战和胳膊大战,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古人诚不欺我,大妈们火力旺、力道足,吵起架来惊天动地,沫喷千秋雪,晴喧五月雷,动起手来目不暇接,拳脚并用,掐捏相济,上了摆渡车居然还不满足,狂拍车门要求下车继续战斗,令人生畏,叫人好笑。

出了第三关卡,正逢细雨之后,苗寨上空显现出一道彩虹,天桥一般横在洼地之上,山寨全貌的亮丽让人瞬时忘记大妈引起的不快。在我们的赏景话语体系里,有著名的八景,其中大部分不仅在自然空间上有具体的布局,对天时同样有要求,时间与特定的生命活动相关联,比如周易关于时机的智慧,比如中医包含丰富的时间医学,断桥需与残雪相配才能在废墟中引发清冷孤寂的美感。

从山头沿着光亮的石阶拾级而下,两侧的木屋吊脚楼逼仄出一道刚刚好的空间,让人感受到清风激林,微雨合至,飘荡播洒,万叶交振之后的清新和空灵。

愈往下走,愈加感受到凉意,这种清凉、风雨的变换,如同*在体内跃升扩张的追寻体验,从头皮一直窜流到脚趾,酸麻过瘾。

寨里的水流和凤凰古城差异不大,不远处的梯田倒是令人在高速公路上神往多时,今日终于可以亲近。稻子刚刚被割了去,秸秆茬子还留着青色,空气里弥漫着稻叶的草涩味儿,一些被捋去稻谷的秸秆把子被架上了田边的木头桩子,形成了本地较有特色的农事图景。沿着梯田的坝子行走,水里的鲫鱼受到惊动,破波潜游,搅动几处浑黄,从本地的商业经营来看,应该是故意投放进去的,就像坝子用混凝土浇筑一样,普通的梯田大概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在梯田出口的位置,遇上了骑着摩托的寨民,嗔怪我们为何没有让道,来者是客,岂有让游客让道的道理,简直是穷寨出刁民。

出寨子的路上,暮霭四合,拖着行李箱匆匆涌入的游客依旧蜂拥成潮。我和长文沿着盘山公路一直步行往上,回头来看,寨子的楼阁逐渐亮起灯光,只不过那光不是闪烁不定的油灯,而是那些和城市一样的灯泡,味同嚼蜡,夜行的游客大多为了一睹寨子的夜景,四不像的夜景。走到高处,又回望了一眼寨子,为它的“现代化”感到一阵凉意,它的古意和传统不忍细看,只好远远地望,在黑夜之中凝望,倒是有几分味道。在这崖倾光难留、林深响易奔的深山之中,它成了每道细流必须到达的脉络,成了每道光线必须触及的表层,心事若寒灰,岁月转漫芜,曾经,山是每个寨民的起跑线和归宿,现在,山和寨子是他们招徕来客的摇钱树,费尽心思打扮一番,将客栈和饭店挤挤挨挨地塞满每一座木楼,白天琳琅满目,夜里万家灯火,改善了生活,失去了诗意。

去多了人多的地方,只求半日清静,最后一站,选择了贵阳郊区的羊艾茶场,在茶田的密与疏、树林野鸟的啼与停、蓝天白云去而复来皆适然而循环的世界里,享受到倏然疏散的心灵解脱。

站在茶田高处,视野被碧蓝和翠绿上下一分为二,长风浩荡,从绿色之上推浪而来,带走肉体热量的同时,也带走了关于世俗的执念,在这漫天的亲和之中,不自觉地臆想自己四肢退化,躯体枵薄如黄叶,离地浮游,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不免沉沦,速求沉寂。

茶田的一角,老树之下竟有几户破旧的砖瓦。简陋的晾衣绳上有几件衣服,青瓦之上晾晒着粽叶和摘下的豆子。半掩的门内传来收音机残破的声音。循声而去,走到了屋子的后院,仿佛走入了久违的童年,与儿时的家园无异。

长椅倚靠的大树覆满了青苔,几只鸡正跨过门槛四处啄食,并不怕人,老人见了我们只是慈祥地笑,并不问话,各式各样的游客见的多了。我和长文在此谈论起彼此的童年,几多往事沉渣泛起,一时怅惘难以自抑。记得屋前也有一棵这样的大树,树荫之下吃饭、写作业、发呆、看书、打扑克、砸方宝、吃冰棍,春日的梧桐花簌簌落下,夏日的大青虫啪地掉进碗里,秋日的黄叶悠悠坠下,冬日的枯枝砸进雪里,树下的故事太多太多,后来不知为何被锯掉,阴凉不再,故事不再,空留记忆在脑海浮沉,在这个远距故乡两千公里的偏僻的小院子,竟然又勾起思绪。秋塘唯落叶,野寺不逢人,探景每入幽微,心思悠柔,赏之殊不尽缠绵之致,回想起故乡屋后的那条河流,几回回思及“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这样的句子,真正是“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

每一种文化皆有能体现自己隐秘想象和核心记忆的风景。在典型的中国风景里,山哺育了水,水映衬着山。古人往往自舟船、楼阁或江矶上眺望遐想,最辉煌的景观往往是山水并置: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地与山根尽,江从月窟来。

我们时而误认是在时间中认识自己,实际上是将一个定影在过去飞驰的时光中,悬置它们,在无数的巢房里包容着时间。

非山之任,不足以见天下之广。非水之任,不足以见天下之大。读书于雨雪之夜,使人神清。舒啸于丘阜之巅,使人兴迈。

登高望远,山暗雨欲来,临水凝视,浪白风初起。历史告诉我们,江湖是功成后的归宿,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知己好友,浮五湖,戏九州,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意境和彼岸。阳明先生龙场悟道之后,终于不用那么累了,之前,他总希冀通晓一切、洞察一切、掌握一切,为了到达圣人境界,之后,他幡然醒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圣人,无需朝着圣人而去,而是自命圣人,洒脱而去,如同川流奔涌而去,如同山峰绵连而去,不必强设山之高、水之末,光影深处自有无尽的诗意容得下他的“此心光明”,天地自有山水温柔,“亦复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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