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伊万诺夫上尉推门走进了大会议室。
“立正！”值班少尉喊道。所有的人都啪地一声站直了身体。
“我们的任务是，协助瓦格纳部队完成对街口建筑的占领。”尼古拉指着屏幕上说道，“这个拐角有一个三层楼，我们要把它攻下来，我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排长德米特里.捷米奥楚夫中尉举起了手。
“中尉。”尼古拉朝他点头示意。
“上尉，”德米特里站了起来，“那个街角有多少乌克兰人？”
“问得好。”尼古拉示意他坐下。“经过侦察兵和无人机的观察，那里大约在24个火力点，大约60-80名敌军。”
士兵们不禁哗然起来。
“我们只有20多人，去攻击乌军的一个连？” “上帝，我们完蛋了。”“上尉，这不是去战斗，这是去自*。”
尼古拉似乎早就预料到士兵们是这样的反应，轻轻地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就安静下来。
“我不会让你们去送死。”他看起来胸有成竹。“瓦格纳的亚历山大上校会给我们提供两个连的部队，以及长达20分钟的炮火支援。”
说到这里，尼古拉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一大片红色盖在了目标建筑物的周围。“我们出发之前，目标已经是一片火海，而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他的手又点了一下，目标建筑物后方也蒙上了一层红色。“敌人支援的路线也被切断了。”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坐在大厅里的士兵，“整个行动大约50分钟，我们去接管那些被炮弹炸碎的防区，去接受在爆炸中幸存的乌军投降。”
士兵们脸上呈现出轻松的神色。这样来看，此次作战是投入战场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了。
***
作为前伞兵部队改编成的暴风突击队，这些士兵拥有着极为强悍的战斗力。与瓦格纳的用人命来换阵地不同，暴风突击队是用精湛的作战技巧、精良的装备以最小的代价了取得敌人的阵地。
格拉西莫夫到达前线之后，将精锐的暴风突击队与勇猛的瓦格纳联合起来使用，取得了相当惊人的战绩。以往6个月没有寸尺进展的巴赫穆特，在最近两个月里逐步地将乌军挤出阵地。
27名士兵登上了6辆BMP装甲运兵车，在他们前进的时候，会得到2辆BTR步兵战车和2辆T72坦克的火力支援。
从俄军阵地后方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那是瓦格纳的火炮在为暴风突击队提供支援。尼古拉坐在车里不由得一阵感慨，在不久前还是俄军国防军用火炮为瓦格纳提供火力支援，然而久久没有进展的国防军在补给上渐渐地落在了瓦格纳的后面。在大口径火炮成为消耗品的当下，国防军的火炮就只剩下了可怜的几十门，而瓦格纳却得到了最新一批补充。
炮弹带着呼啸飞过他们的头顶，在乌军的阵地上落下，升腾起了一大片火焰。
然后，炮声停了。
“太短了。”尼古拉看了一下表，说好的20分钟炮火准备，不到2分钟就停了下来。士兵们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朝上尉投以疑问的眼神。
他拿起通讯器，“红场，我是伏尔加35。你们承诺的炮击时间是20分钟，为什么2分钟不到就停止了？这种强度的炮击无法有效地摧毁敌人的阵地。”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后，亚历山大.科索洛夫上校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尉，我们的炮兵阵地在转移，以防止乌军的袭击，您知道，乌军的火箭弹，海马斯，它可能已经朝着炮兵阵地飞来了。”
“但是你们没有成功摧毁乌军的阵地，发射的时间不够，也没有压制住乌军的增援。”尼古拉上尉说道，“如果您不能让大炮再持续射击18分钟，我会取消这次进攻。”
虽然面对的是一名上校，但是国防军序列的尼古拉并不买他的账。
“是吗？那您就是公然地违背上级的命令了？”科索洛夫上校语气不善起来，“您会上军事法庭的。”
“只怕上军事法庭的是您吧，上校先生。”尼古拉愤然怼道，“让一整排的暴风突击队去送死？是你们没有完成炮击任务我们才不得不取消这次进攻。”
“好了！你们不要吵！”通讯器里传来了国防军第334师代师长布里耶维奇少将的声音，“上校，请把通讯器交给我，我来解决我们的问题，请您不要对我的部下指手划脚。”
看样子是将军来到了科索洛夫的身边。
“上尉，我是布里耶维奇，”略带着一点浊重的声音说道。“报告您的情况。”
“将军，”尼古拉不由得挺直了腰。“我们第72营第三排全体27名士兵、支援排2辆步兵战车及2辆坦克已经整装完毕，等待炮击完成后向目标发起进攻。”
“好的，上尉，干得漂亮。”将军言不由衷地称赞道，“但是，很遗憾地告诉您，炮火支援已经结束了，我们不能冒失去几十门火炮的危险。”
“是，将军，因此我们准备中止...”尼古拉解释道，他希望能推迟对目标的攻击，直到炮火准备可以持续至少15分钟，或者至少10分钟。
“不，上尉，你们马上出发，”将军命令道，“你们的任务并不会改变，攻下那个街角，你有坦克和装甲车。”说完就结束了通讯。
***
尼古拉带领部队朝着并没有受到致命打击的乌军阵地前进，他们渐渐看到了街角的大楼。
“所有人下车！”尼古拉对着通讯器喊道。在乌军的打击范围内，一旦反坦克导弹命中运兵车，车上的士兵就会全部成为陪葬品。
“快！占领左翼的隐蔽点！”尼古拉大声喊道，他指挥着一班的士兵朝左翼前进，二班和三班朝着右侧移动，准备对目标建筑形成包围夹击。火力支援班的士兵在最近的隐蔽物后面架起了机枪和榴弹发射器。
现代战争都是以短距离跑动与隐蔽相结合的方式前进，尤其是以暴风突击队为主的精锐部队。而瓦格纳那种集团冲锋火力压制的方式早已经在30年前就渐渐被正规军淘汰了。
一班顺利地到达了隐蔽点，展开了队形，二班和三班也到达了指定位置。乌军甚至连子弹都没有射出一发。这让尼古拉心中更加忐忑起来，他搞不清炮击后乌军的火力点还有多少幸存下来。
一串子弹飞来，在尼古拉不远处射进泥土里，溅起一阵阵烟尘。与尼古拉在一起的火力支援班展现了精锐部队的优良素质，没有一丝慌乱的表现。
尼古拉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在200米左右的距离上，一名穿着便装的乌克兰老妇人半跪在地上，AK74突击步枪的枪口还在冒着轻烟。
“扔下你的枪！”尼古拉举枪瞄准了老妇人，迈步朝她走去。
老妇人置若罔闻一般，按动卡笋，空了弹匣落在地上。她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不被打死，就换上弹匣继续发射。
“放下枪！”尼古拉手心里都是汗水，他还是没有开枪。在他的家里有一位和这老妇人年纪差不多、身型也相似的老奶奶，他不愿意朝着这位老妇人开枪。他已经走到了距离老妇人150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他可以轻易地爆掉她的头。
虽然老妇人的动作缓慢，却已经从腰间拿起了一个新弹匣，准备装到手中的突击步枪上。
“不要装上弹匣！”尼古拉声嘶力竭地喊道。一旦她装上弹匣，他必须向她射击，以阻止她对整个部队的威胁。
一声清脆地枪响从尼古拉背后响起，老妇人中枪倒在了地上，摊开的左手仍然紧握着弹匣，右手的枪却甩飞了出去。
尼古拉回过头来，看到他的队员眼中流露出充满遗憾、怜悯与无奈的复杂神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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