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小时候, 父母亲忙於工作,经常在寒暑假送我和弟.妹到台中大甲镇外埔乡的外婆家。白天,我们到阿姨家和表哥表姐玩.
每到傍晚,我常拉著外婆的手,说:『外婆,回家啦!』於是,外婆 一手牵著我,一手牵著弟弟,背著妹妹,沿著田间的小路漫步,夕阳缓缓下山,烧得远远的铁砧山 一片嫣红,
河边的竹林好像著火一般摇曳著,田裡有青蛙的吼声,有泥鰍忙著
翻滚,偶而有水蛇在田埂裡吐著红信,我拿著竹枝,望地面直敲,妹妹便会哇
然哭啼,但大多时是安静的弟弟则是边跑边玩。这是我极年幼时的记忆,但,我却永生难忘。
那片田畴,早已零零落落地建起农舍;竹林早已砍伐,小河已建起堤防,高速公路将从曾经就读的小学旁穿过,小路早已拓宽,而我,也已经早过而立之年了。
还记得每逢庙会时,都会有布袋戏(掌中戏)班来表演,搭棚时小孩子都好兴奋,戏 还没上演就已搬好小凳子在戏棚下等待;卖糖葫芦的,糖人或捏麵人,醃芭乐(番石榴) 及烧酒螺,就这样子才像是节庆;大的节庆时会请来歌仔戏班,小孩子推挤在偷看著”搬戏仔”(演员)换戏服,这时连打弹珠的都来凑热闹了,没钱买或玩的孩子就 赶紧跑回家跟父母讨钱,讨不到钱就会哭著闹著。小孩子是不管农忙农闲的,一得空就是玩耍,田园就是我们的游乐场,钓青蛙、灌蟋蟀、捕蝉不算是本事,十几二十个小孩从年头玩到年尾,我们在这块土地上跳著叫著,生存著。
有时候会有走江湖卖膏药的来表演,记得有一次卖膏药的在表演红砖块砸脑袋我们就偷偷的把他的砖块换掉,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血流满面了,追著我们到处跑,抓牙虫、变魔术也是常见的,但有明星来乡下就是大事了,有一次是矮仔财和大胖玲玲(电视谐星)来推销欧罗肥(猪饲料),还配合著放电影,哇!那真是乡下的大事,一下子就人潮汹涌,让我怀疑起我们村子裡是否真的有这么多人?后来开始有香艳火辣的表演,这时孩子们是当仁不让的,永远坐在第一排--我一直觉得奇怪,為什么大人们都不会去驱赶小孩子?这时的我,已经是个国中生了,课业压力正重,不再像以前那般可以每场去看了,唉!不知已错过了几场”扣人心弦”的精采节目呢?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本乡作醮(迎神庙会),停掉了传统的大甲妈祖生日十八庄轮流请客的习俗,改成全乡在作醮那一天集体请客,哇!乡间的小路停满了车,到处都有戏棚子和歌舞团,最后歌舞团开始拼起台来,我那时在家中吃饭,突然大人们一个一个不见了,我们心中有数,顾不得山珍海味,骑著脚踏车到别的庄子去玩~~在自己庄子怕被大人给叫回去,那一天,我忘了有没有流鼻血!
四季的田园有四季的特色,过年期间是春耕期,常有农人在初三初四就要下田工作的;春假时是扫墓时,农田也开始收割,烧坟草时常会连稻草一起燃起,然后就逐渐进入夏季了,油麻菜花黄艳艳地令人著迷;暑假时通常乡裡的勤快农民会种起包菜和大白菜,我们三兄妹会去帮忙採收清洗,忙玩了就到附近溪边烤番薯,抓河虾,撕下一片破蚊帐,两边用竹子撑起来口小腹大,架在溪边撒一些面粉团贪吃的河虾就会入网,纯粹只是好玩,看谁抓得比较多,然后就可以吃闷熟的番薯了。夜间捕过萤火虫,玩过捉迷藏,然后在农历七月时,大人们开始警告著不能在晚上出门,怕撞见不好的脏东西(指鬼魅之类)!又开始播种了,田园的景象重复一次,十一月左右收割完毕,乡裡流行种玉米,哇!这才是玩捉迷藏的好地方!直到快开学了,母亲才会来接我们回家,而开学的前一个礼拜我和弟弟两个肯定是屁股吃足了竹笋炒肉丝(男女混合双打一顿狂揍),因为玩疯了寒暑假功课全都没做.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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