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思生活 | ID:mix2018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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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还没有听说过“黑人抬棺”这个梗,那么你可能你对网络太迟钝了。 “黑哥一笑,生死难料,棺材一抬,世间白来。” 这句口号,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霸占了国内外各大主流社交媒体,视频播放量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黑人们穿着得体的西装,蹬着锃亮的小皮鞋;
他们肩上扛着棺材,可是却坐在地上欢乐地拍着手;
甚至是面带微笑地,抬着棺材在众人面前跳舞…
你敢相信,这是一场严肃的葬礼吗? 说实话,我最初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还以为是哪里又拍出了什么恶搞的视频段子。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真的是一场葬礼上出现过的环节。 其实在加纳,这样的葬礼早就已经是稀松平常。 在加纳人的人生中,只有两件事不能回避,一是去教堂,二就是举行葬礼,由此可见葬礼在加纳人心目中的分量。 尼日利亚的媒体曾经报道过一则有趣的新闻,当地的一位富翁过世后,他的遗体被装进了卡通形象的狮子王造型的棺材里。
结果他的好友看到后,气愤不过,就跑去投诉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认为他们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但得到的回答却是,“这是他生前要求的,他是有钱人,有权利要求这样”。
这种花式棺材,是需要花费不菲的代价才能享受的。
在加纳,如果不是有点家底的家庭,一般都还负担不起这种花哨的棺材。
有人喜欢吃鱼,于是找棺材店定制了大鱼的棺材;
有人对可乐情有独钟,连去世时候的棺材也要定制成可乐的样子;
还有人喜欢在天空飞翔的感觉,就给死后的自己定制了一架“飞机”…
加纳人的棺材,从大鱼、可乐到飞机、汽车,各种造型应有尽有,人们会尽可能地满足死者生前的愿望。 加纳的棺材铺甚至还会在当地组织“棺材制作评比大赛”,看看谁家制作的棺材最有创意,最符合顾客的要求。 于是,你会看到他们在葬礼上抬棺舞蹈,会看到他们为死者定制各式各样的棺材,甚至会看到他们在葬礼上互相玩笑,但就是看不到悲伤和眼泪。
在加纳人的眼中,死亡并是非生命的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所以对他们而言,葬礼并不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反而是件比婚礼和生日更值得庆贺的喜事。 2
黑人抬棺的视频在中国火了之后,两种价值观形成了极大的碰撞,惹来了很大的争议,有许多人纷纷留言说:
“死都不得安生?”
“黑人就是一群奇葩!”
“为了赚钱底线都没有了吗?”
关于生死的不同观念,让不少的中国人,很难接受加纳这种抬着棺材跳舞的的葬礼。 因为在我们的价值观中,死亡必须是悲伤的、不幸的,葬礼必须是严肃的,而加纳这种轻佻的葬礼,是对死者的亵渎。 在我的记忆中,对葬礼严肃的氛围记忆尤深。 小的时候参加葬礼,爸妈带着我走过很远的山路,一大堆人围着一个老人,前排的大人神情悲痛,后排的孩子放声大哭。 有专门殡葬乐队在演奏哀歌,送葬的队伍拉得老长,孝子几步一跪,一跪就要喊一声墓碑上的名字,喊他回来,喊他不要走。
那种凄厉的呼喊,连我当时那种懵懂的心智,听了都一阵阵鼻酸,眼泪都要忍不住掉下来。 葬礼上的每个人,都穿着颜色灰暗的衣服,很少能见到一抹彩色。
而大家选中的墓地,更森冷安静,除了鸟叫没有半丝声响,平日从这样的地方路过,路人都要加快一点脚步。
于是,死亡就成了我们的禁忌的一部分,不吉利,不能谈也不敢谈,必须严肃、必须悲伤。
可是我们认真想想,如果我们对死亡的认知方式只是这样单一的方式,我们究竟会失去什么? 说一说我自己对死亡的理解吧。 记得爷爷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只有6岁,记得那个时候上的小学课文是《谁的尾巴长,谁的尾巴短》。 在爷爷的葬礼上,我被大人们训斥,不能哭闹,不能做任何不吉利的事情,甚至在以后很多喜庆的节日,爷爷的名字不能提,也不能说。 于是爷爷在很多年之后,变成了我记忆中的一个符号,甚至与死亡、与葬礼、与不吉利的东西划成了一个等号。 从不能提他的名字开始,从他的坟墓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开始,从一次次减少的祭拜开始,我慢慢开始忘记他了。 后来有一次在餐馆,偶然听到了一盘菜,叫百合炒肉片。 猛然之间我就想起了爷爷,爷爷在生前每年都会种一大片的百合,然后把这些百合拿出去卖,而他最喜欢做的一道菜就是百合炒肉片。 就在那一瞬间,我对他的那种思念和伤感,如同排山倒海般倾泻出来,我还恍惚想起细节,爷爷曾经教会我识字、背古诗,还有十以内的加减法........ 但是,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忘记爷爷长什么样子了。 那天餐馆没有什么人,而外面下着大雨,通过空气能够感受到雨水的冰凉,然后我就像被巨大的悲痛击中了一样,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那个老人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竟然快要记不清他的样子了。那个老人曾经那么爱我,我竟然快要忘记他了。 我感觉特别愧疚,特别难受。 明白了吗?真正可悲的不是死亡,而是我们竟然把逝去的人遗忘了。 《寻梦环游记》有一句台词,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是的,真正让我们悲伤、痛彻心扉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所以,我们对于逝去的人,我们的情绪是不是悲伤或严肃的,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记住他。 有人说:人这辈子一共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 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这被称为终极死亡。
从此,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这个世界。 《道德经》里面有一句话,死而不亡者寿。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个人虽然死去了,但是他的精神一直在影响着我们,我们还能够记住他,那么他就是长寿的,永存的。 然而反观我们,如果死亡成为了禁忌,成为了不吉利,那么遗忘就会随之而来。 想想现在,如果不是碰到忌日或者是清明节这样的日子,墓地这样的地方,平时基本是人迹罕至,他们早就被我们遗忘,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日子。 这样的现状真的太可悲了,正如白岩松所说:中国人面对死亡的时候简直就是小学生。 3
作家张丽钧讲过她的一段旅行经历,那时她在德国旅行,早上起来散步时突然发现离旅馆不到100米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墓园! 和她同行的旅客纷纷痛骂导游黑心,给他们安排这样“不吉利”的地方。 但是那家旅馆里,还住了许多同样在那里旅行的德国人。
据当地人说,德国的墓园大多都建在城镇的黄金地段,人们住在哪里,墓园就可能建在哪里。当地人根本不害怕死去的人,他们甚至愿意和墓地里的人朝夕相处。 他们的墓园里,每隔几步就安放了一张供路人歇脚的长椅,不曾遗忘那些逝去的人,感觉他们只是换了一个方式活在我们身边。 我觉得这样的观念真的很好,对于死亡,我们不妨重新换个方式去认识它们。 生命就是一条单行道,从出生那天起,我们就是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无人例外。
人这一生中,只有死亡是确定无疑的事。
于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名人,早就想通了这一点,他们活得比谁都洒脱,这一点在墓地的墓志铭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海明威的墓志铭是:恕我不起来了。
萧伯纳的墓志铭是:我早就知道无论我活多久,这种事情还是一定会发生。
罗伯特·弗罗斯特的墓志铭是:我和这个世界有过情人般的争吵。
除此之外,还有这样的: 来看我的朋友,记得带我的最爱——啤酒!
走开!老子在睡觉!
卧槽!这下面好黑啊!
还有的,就是一个竖起的中指。
这真的是一种很酷的生活态度,直到死亡的时候也不会改变。
人不应当害怕死亡,他所应害怕的是未曾真正地生活。
我觉得对亲人逝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记住他们,悲伤或喜悦的情绪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永远活在了我们的心里,不曾遗忘。
我们来到这世界,都是握着拳头,仿佛是说:“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在离开人世时,都是摊开手掌,仿佛是说:“请把我们的手掌填满。”
用我们的记忆填满他们的手掌,就是对死者最好的尊敬。
“死亡只是一扇门,它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阶段。”
01
听说加纳那边,如果有人去世,并不会显得气氛沉重,而是犹如一个派对,可以歌舞饮宴。
连棺材的式样,也未必方方正正,有用易拉罐造型的,有做成飞机,车,手机,单反,各种造型的。
死者生前喜欢什么,就把棺材做成他喜欢的样子,寓意和所爱之物死后长相厮守。
这几天B站上流行着加纳的黑人抬棺视频,是七个黑人分成两排,西装革履,带着礼帽,抬着一具华丽的棺材蹦迪。
他们7人,成了人气最高的天团。
原版的视频配的是一段电音,在B站的许多版本里,大家也配上了各种不同的音乐,很多都非常有创造力。
我就听过极乐净土版的,影流之主版的,还有老八原声大碟版的,篮球巨星鸡你太美版的。
刚看到黑人抬棺的时候,我是真的被这个魔幻的视频逗乐了。
棺材,电音,妖娆的舞步,这种诡异的搭配形成了一种绝妙的喜感。
喜感的来源,其实很好理解,解构严肃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越是在传统观念里有条条框框的东西,混搭的时候越有冲击力。
更何况是葬礼与电音的组合。
这是真正的坟头蹦迪。
人类最古老原始的仪式与最新潮前卫的音乐搅拌在一起,这就是艺术的诞生。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要比死后抬棺蹦迪更魔幻了,尤其是有时候他们失手把棺材弄翻车的样子,简直是灵车漂移。
死亡从来不是终点,因为你死后也可能还有一劫。
在笑了几遍以后,我看着看着,却又有些感动。
我在想,这些棺材里的死者,生前必然也是热爱歌舞的吧,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曾像这几个抬棺的黑人一样,大笑着跳舞,露出洁白的牙齿。
对他们来说,死亡或许并不是一切的终结。
生命这支舞,要在棺材里才能跳完最后一个小节。
看多了几遍这个视频,我都有点想给我的葬礼预约一个抬棺队了。
死都死了,何不死后再浪一波?
02
很多年前,我在书上看到庄子的妻子去世,他鼓盆而歌,状若无事。
庄子的朋友诘问他,妻子死去,他为何不伤心。
庄子说,她并没有死去,不过是归于天地之间,又何必悲伤。
那时我还小,并不知道庄周是何许人也,也不能理解这种豁达的生死观。
其实直到今天,我也对来于天地复归天地的说法,没有什么共情。
虽然活着并不轻松,但死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帮人站直说话不腰疼。
虽然没有共情,但是这个故事却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情,面对死亡,悲伤并不是唯一的情绪。
悲伤不是注定的,而是我们下意识的一种选择。
死亡是无法选择的,但是面对死亡的态度,却是可以选择的。
2019年的时候,有个爱尔兰人去世,他在生前曾经录下过一段录音,要求亲人在葬礼上播放。
葬礼当天,录音机里传来他拍打木板的声音,大喊,我被困住了,他们要把我活埋了。
我特别喜欢这个故事,我特别喜欢。
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生命中最后一个玩笑,
即使肉身已经死去,他也正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哭声中来到这个世界,在笑声中离开,这其实是一种幸运。
周围的人笑中带泪的样子,像极了人间。
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但我们可以对无常的命运翻个白眼。
03
很久以前我在知乎看到过一段文字,具体的忘记了,大意是对于亲人的逝去,最难过的不是在那个人刚刚离开的时候,而是有一天你走在街头巷尾,一个平常的日子里,风吹起落叶,飘落你面前。
你忽然就想起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于是巨大的悲伤突如其来,泪水夺眶而出。
人类感受悲伤的神经也是有延迟的。
在往后的生活里,我们才能慢慢意识到死亡的真实存在。
死亡是怎样让一个人不见了的?
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这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像一滴水消失在雨中。
什么时候我们都忘记他了,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们对亡者的最后印象,源于葬礼上的种种。
阴雨天,黑衣黑伞,沉默的人群。
或者是白麻孝服,唢呐哀乐,嚎哭的孝子贤孙。
当加纳人跳起抬棺舞的时候,画风就变了,死亡就变成了电音和舞蹈。
这个场景当然是滑稽的。
但你能忘了这个坟头蹦迪灵车漂移的场景吗?
哪怕是嘲笑,你都忘不了。
或许,亡者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永生。
04
在我老家山东那边,如果老人在年纪很大时自然死去,统称为喜丧,是要当喜事来办的,以庆祝老人一生无病无灾。
很多时候喜丧做的也很魔幻,有人跳大神,有人唱K,甚至还有请脱衣舞的。
这当然很土,但在那样的葬礼上,你会感受到一种粗粝的生命力,死者的后代与朋友欢聚一堂,有的也同样是老人了,有的正当壮年,有的还在牙牙学语。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盯着大腿咽口水,有人馋那一桌酒菜,有人想要红包。
那又如何?我看到了人间。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又何必相同?
加纳人面对死亡的态度,源于他们国家的高死亡率。
在那里,一个上一秒还在唱歌跳舞的人,下一瞬间便有可能因为任何一种理由死去。
传染病,艾滋,甚至被殴斗无辜波及。
但是同样的,那些歌声和舞蹈也永远不会停止,即使在他死后,也会在棺木中,被抬在别人的肩膀上,继续把那支舞跳下去。
死神,也可能是黑白无常,总之就是那样一个什么存在吧,它兴致勃勃地走来,欣赏自己的杰作,想要看到死者的亲人哀恸欲绝的样子,听到无止境的哭声。
但是在葬礼上它听到的只有唢呐和电音吉他。
欢乐的海洋中,哭声藏在人们心底,像死亡一样遥远。
这其实就是一个有趣的悖论,如果说死去是哀伤的,那么快乐地面对死亡,是不是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死去?
或者说,在那一刻生与死的界限被模糊了。
抬棺舞的BGM响起,死神蒙了。
它再也看不到自己想看的场景,眼前只有一根笔直的中指。
从坟墓里硬挺挺探出,插向天际。
死神也会后悔自己没有带好护膝,不然可以顺道来崩个养生迪。
05
千古艰难唯一死。
有句俗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活着,总比死了好,只要死不了,不管怎样都要活着。
杰克·伦敦用《热爱生命》的一万字讲这句话,余华用《活着》的十二万字,也是在讲这句话。
亡下七武海们跳着抬棺舞放着小电音,在葬礼上乐乐呵呵。
死了,好像也挺开心的。
活着的人比死了的好,死了也可以开心。
那么根据逻辑关系的传递性,活着的人就更应该开心了。
当然,生活从来没有容易二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
但是这并不是不开心的理由啊,主要是因为,不开心也没用。
困难会因为痛苦而消失吗?不会的,困难只会因为你去努力解决了而消失。
既然反正要努力活着,不如让自己舒服一点,活得开心一点。
人间除死生无大事。
笑一笑,没事的。
同样在B站挺火的朝阳冬泳怪鸽,每天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喊着正能量语录,白天做司仪养全家人,晚上抽空直播。
冬泳怪鸽的家里还有年迈父亲和脑瘫弟弟要照顾,他不敢生病,冬天的时候通过冬泳锻炼身体,长期冬泳让他长期腹泻。
他身上的肌肉,是典型穷苦人被生活熬炼出来的干瘦肌肉,和衣食无忧的人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截然不同。
直播的时候,他在昏暗的破瓦房里就着萝卜咽咸菜,对着直播间露出标志性的括弧笑。
怪鸽对着生活龇牙咧嘴地笑,就算被命运各种暴打,仍然咬牙乐观。
是的,乐观是一件需要咬牙坚持的事情。
我看到他在用全力去乐观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感动。
乐观本来需要努力的一件事情。
在舒适的生活里保持心情愉快,不叫乐观,这非常简单,谁都可以办到。
真正乐观的人,不管生活变成什么狗屎样子,仍然能对着生活喊一句奥力给,一个猛子扎进冬天结冰的湖面。
就像朝阳冬泳怪鸽来自辽宁朝阳市而不是北京朝阳区,幸运的人永远是少数。
但是这并不妨碍一个事实。
我们都有资格笑对生活。
我知道生活真的很苦,但你也不要哭。
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你说又是何苦?
加纳人的葬礼规模很大,然后又讲究欢乐。家属要请艺人准备各种节目,还要为来宾提供吃的喝的,再奉上一些糖果之类的纪念品,这样办下来,一场葬礼花费可不小,在2万美元到6万美元之间,而加纳的人均GDP才2200美元,这是笔非常大的花费。
所以加纳有个规矩,来宾得向家属捐赠一些钱,填补他们操办葬礼的亏空。视来宾与逝者关系的亲疏程度而定,少一点就10到20美元,多的得出100到200美元。然后司仪会在葬礼上,当众宣读捐款名单和金额。考虑到葬礼是加纳人的重要社交场合,来宾肯定不想,自己捐了10美元的消息被扩音外放,显得很丢脸,好像是来蹭吃蹭喝一样,所以他们往往会多捐钱以求脸上有光。
攀比之风,是哪个国家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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