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与太子两看相厌的太子妃。某日醒来,忽然听见殿中幼犬心声

我是与太子两看相厌的太子妃。某日醒来,忽然听见殿中幼犬心声

首页休闲益智太子妃宫略更新时间:2024-05-07

我是与太子两看相厌的太子妃。

某日醒来,忽然听见殿中幼犬心声:

「应氏果然骄奢淫逸,不如阿盈温婉娴雅。」

温婉?娴雅?

我笑了笑。

有些人,当人的时候看不清,做狗竟然也不太行。

1

我与燕准相识十二载,两看两相厌。

他有他的白月光,我有我的朱砂痣。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白月光是人,而我的朱砂痣是——琴。

世人皆知我应如许嗜琴如命,所以皇后网罗天下十二把名琴替燕准求娶我时,我应了。

哪怕他心中早有位白月光。

2

燕准的白月光,乃是曾经与我并称盛京双姝的太傅嫡女,宋止盈。

她与燕准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那年上元节,燕准登檀台奏乐,一曲凤求凰不知动了多少少女的春心,可他满眼只有台下盈盈浅笑的宋氏女郎。

这之间本没有我什么事,我与燕准虽然也相识多年,但论交情算个朋友都勉强。

我的挚友,乃是与他同为太子热门人选的七殿下燕璋。

兄弟俩针锋相对,连带我与燕准看对方也不太顺眼。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去岁宋太傅因牵涉江南贪污案,被处秋决,宋止盈也从名动盛京的太傅之女沦落为庶人。

皇后绝不允许一个罪臣之后成为燕准的妻子,转头便恳求陛下为我与燕准赐婚。

宣旨太监手持圣旨,身后跟着皇后母族费尽心思网罗的十二把名琴,笑得牙不见眼:

「恭贺应女郎。」

我妥协了。

当然,原本我也没什么挣扎的余地,但好歹我还得到了十二把名琴。

燕准的想法却与我不同。

他在皇后殿中跪了三日,终于跪得皇后松口,允许宋止盈入东宫为良娣。

但他得到了宋止盈还不知足,大婚当夜,冷着脸对我道:

「应如许,你就算成了太子妃,也得不到孤的心!」

我满脸疑惑:

「殿下,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不吃人。」

燕准满脸怒气一滞,指着我「你」了半晌,最终拂袖而去。

我叹气,燕准这口齿可真不伶俐。

「浣珠!拿我的琴来,今晚我要抱着琴睡!」

3

燕准很不顾及我的颜面。

大婚第三日,便接宋止盈入东宫。

对此我倒并不在意,只是去凤仪宫拜见皇后时,用浣珠抹了胡葱汁的帕子擦了擦眼睛——

回东宫时,我怀中便多了一册孤本琴谱。

浣珠抱了琴出来,我净手后在弦上细细拨弹,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宋止盈来向我奉茶。

她一见到殿中幼犬,便惊慌地打翻了茶盏,神色苍白地跌进燕准怀中。

「应氏!」

燕准将柔弱的美人护在身后:「阿盈体弱,受不得惊吓,还不将你这畜生赶出去!」

我并不理会他在狗叫什么,望着宋止盈,心头微惊。

因为父辈不睦,我与宋止盈也并无多少交情。

可我与她被并列为盛京双姝,心中难免有些较劲,久而久之,又生出一丝惺惺相惜。

这盛京能叫我叹服的人,宋止盈算是一个。

可她如今……

我低下头又拨了两下琴弦:「将霜花庐抱下去。」

燕准轻拍宋止盈背的手掌一顿:

「你这狗的名字怎么如此刁钻。」

我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连我的狗取什么名字也要管吗?」

燕准冷哼一声:

「孤才懒得管。阿盈体弱,你这殿中又养了恶犬,今后晨昏定省便免了吧。」

「殿下,不可……」宋止盈摇摇头,想从他怀中出来。

燕准连忙又扶住她:

「阿盈,你如今感染风寒都要半月才能痊愈,怎么经得起折腾?」

我忍无可忍,重重地拨了一下琴弦:

「请问,两位就必须在我这里打情骂俏吗?」

「不知礼数!」

燕准瞪我一眼,拥着宋止盈,拂袖而去。

4

燕准不但免了宋止盈的晨昏定省,也免了我与他的见面。

三个月来,除了帝后召见,我们便没相见过。

他与白月光终成眷属,我也不差——

十二把名琴,再加上我自己的珍藏,一天弹一把,半个月都不重样。

然而,专房之宠,令宋止盈殿中的宫女也变得趾高气扬,甚至将手伸到了我的头上。

浣珠从殿外进来,小脸气得通红:

「太子妃,挽花殿实在太过分了!您的血燕他们也敢抢!」

我细细地擦拭着琴木上的灰尘,头也不抬:

「是哥哥送进来的那些吗?」

「是呀,奴都说这是您母家送进来的血燕了,可她们竟然说……进了东宫的东西,便是东宫的了。」

浣珠跺了跺脚:「真不要脸!」

「生什么气,我也不爱吃那个。」

我摆了摆手:「她喜欢,就都送过去吧。」

浣珠不可置信:「女郎!」

我勾了勾唇角:「按市价折算银子,再抬高三成去跟太子要钱,我凭什么替他养女人。」

浣珠还没走出内室,宋止盈便来了。

她一进门就跪下:「太子妃恕罪,宫人不懂事,抢了您的血燕。」

我抬眼,看向跪在殿中的柔弱美人:

「太子什么时候来?」

她一惊,咬了咬下唇:「太子妃在说什么,妾听不懂。」

「宋止盈,你不必如此。」

我扔下手帕:「我不会与你抢太子。」

宋止盈定定看我一眼,又垂下头去。

她不动,我便继续做我的事。

燕准来得比我预想得更快,才擦完这一把琴,他便大步走进殿内:

「应氏!你何必为难阿盈!」

宋止盈顺势倒入燕准怀里,含着泪道:

「殿下息怒,是阿盈的宫女不懂事,端走了太子妃的血燕。」

她的宫女连忙磕头:「殿下恕罪!实在是良娣近来身体欠安,可厨房说近日不曾分得血燕,奴婢见灶上温着一盏,一时情急才……

「奴婢不知道这是太子妃母家送来的血燕呀!」

「你放……胡说!」

浣珠瞅着燕准,将那个字憋了回去:「我一来便说这是太子妃母家送进来的,你却说只要是进了东宫的东西,都是东宫的!」

「浣珠姐姐饶命呀!」

宫女哭道:「若奴婢早知道是太子妃的东西,打死奴婢也不敢动啊!」

燕准听两人辩驳,脸色阴晴不定。

宋止盈苍白地笑了笑:「殿下,都是我的错,你替我赔一盏血燕给太子妃吧。」

燕准一怔,大概是想到宋止盈曾经也是娇生贵养的女郎,如今却连一盏血燕都拿不出来。

他小心翼翼道:「阿盈,孤的便是你的,你想吃什么,直接叫宫女跟王福说。」

宋止盈垂下眼眸,轻声道:「谢殿下。」

「阿盈……」

燕准将她抱起,看向我的目光十分复杂:

「太子妃,阿盈家中遭难,你何必跟她计较。便是吃了你一盏血燕,孤补给你便是了,为何要叫她难堪?」

我望着面前相依偎的两人。

手段不是什么高明手段,但架不住狗男人信,他的心是偏的,我就算说出花来,他也只会觉得我巧舌如簧。

「行,记得给钱,滚吧。」

「你……哼!」

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我同浣珠嘀咕:

「司天台真的算出我与燕准八字相合?我怎么觉得他每次来都是被我气走的呢?」

浣珠哭丧着脸:

「太子妃,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

我摸着琴,漫不经心道:

「我有这么多琴,笑不出来才奇怪。」

5

阳春三月,天子于晋山狩猎。

宗室重臣携家眷随行,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手帕交朝阳郡主,她兴致勃勃地邀我赛马。

我卸去钗环,换上一身红色胡服,与她牵着各自的爱马往马场走去。

迎面,却撞上燕准与宋止盈。

燕准望着我飒爽的打扮,微微一愣:

「太子妃,你会骑马?」

朝阳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转:

「堂兄,你竟然不知道吗?嫂嫂的骑术可不在我之下。」

「是吗,我……」

他话还说完,宋止盈忽然满脸羡慕道:

「太子妃与朝阳郡主都会骑马,我从前也略通一些,可如今身体孱弱,却是再也没有握紧缰绳的力气了……」

她望着我,眼里是不可掩饰的失落。

我顿时觉得不妙。

果然,燕准立即叫随从牵马来:

「这有什么?阿盈,我带你与他们赛马。」

最终,马场上赛马的变成了四人。

令官挥手,三匹骏马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我与朝阳心照不宣地纵马越过燕准与宋止盈。

任燕准骑术如何精湛,带着一个人也不可能比我们还快。

「殿下,怎么这么慢呀?」

我挥鞭,还不忘嘲讽。

朝阳想笑,但又不敢得罪这位太子堂兄,憋得落后了我半个身位。

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飞来,刺入燕准的马股,马受了惊,嘶鸣一声后发足狂奔起来。

「殿下!」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驱马上前。

可燕准那匹马是番邦进贡的汗血宝马,发起疯来不是我的马可以追上的,很快便将我与朝阳都甩在了身后。

宋止盈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中,燕准抱着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6

燕准坠马,久久未醒。

我身为太子妃,只能日日吃斋念佛,祈求他平安无事。

皇后念:「佛祖慈悲,保佑我儿平安。」

我口中念:「佛祖慈悲,保佑太子平安。」

心里却鬼哭狼嚎——

「佛祖您一定保佑燕准平安!他活着,我才有机会当太后,养三十二个面首——他死了,我就只能永远做个孤苦伶仃的先太子妃了!」

佛祖满足了我的愿望。

但满足得不多。

燕准醒了。

但他是在我的霜花庐身体里醒来的。

7

那是燕准昏睡的第十日。

我照常陪皇后在佛堂里祈福。

跪了半日,又吃了素斋,这才一瘸一拐地坐上凤辇,被抬回东宫。

一进殿,浣珠便挥退众人,端着早就备好的樱桃肉烧鹿筋冰糖燕窝白炸春鹅镜面糕供我大快朵颐,又蹲下去替我用药包敷腿。

【应氏果然骄奢淫逸,不如阿盈温婉娴雅。】

燕准恼怒的嗓音忽然响起,吓得我一个哆嗦,刚夹起来的樱桃肉咕噜噜地滚了好远,一直到趴在博古架旁的霜花庐脚边才停下。

「太子妃,您怎么了?」

浣珠问我。

我左右看了看——且不说燕准还在他亲娘宫中躺着呢,就算醒了,估计也是先安慰亲娘、再安慰宋止盈,最后才能勉强想起我这位太子妃。

我问:「你刚才可有听见什么异响?」

浣珠摇了摇头。

话音方落,燕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哼,做贼心虚了吧,应氏。孤生死不知,你竟然还吃得下东西。

【还吃这么多!】

我余光扫过浣珠的神情,微微一笑。

「那应当是我听错了。」

我慢条斯理地用完膳,在殿内四处转悠。

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有气无力趴在博古架下的幼犬身上。

我伸手,挠了挠它的耳朵。

【放肆!】

这回,燕准的嗓音如在耳畔。

我神色微妙地收回手。

虽然我时常骂燕准狗太子、狗眼看人,但有一天他真变成狗了,还……

挺大快人心的。

8

我打量着燕准。

嗯,仔细一看,他的目光与霜花庐还是有些不同。

霜花庐的目光更清澈一些,不像燕准,又呆又蠢。

「浣珠,咱们暂时给霜花庐改个名字。」

浣珠也蹲过来:

「女郎,改什么名字呀?」

我想了想:「就,刁钻吧。」

【岂有此理!】

燕准气得汪了一声,但发现自己发出的是狗叫之后,更恼怒了:

【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莫不是这毒妇使了什么妖法!】

我听着燕准叫骂,心情更好,撸了一把狗头:

「叫人来给刁钻洗澡,多洗几遍,我觉得他脏脏的。」

浣珠虽然不解,但仍然应了。

「奇怪。」

抚琴间隙,我听一名宫女对浣珠说道:

「霜……刁钻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洗澡的时候挣扎得特别厉害,以前也不这样呀。」

我走到窗边,听着耳边传来的燕准的怒吼声,坏心眼地勾了勾唇角。

哼,狗太子。

叫你狗。

宋止盈的宫女闯进来时。

狗已经被洗了三回了。

「太子妃!太子妃!求求您救救良娣吧!」

宫女跪在地上,快要将头都磕破了:「良娣忧思过重,昏过去几回了,奴婢知道您不喜良娣,可她也是太子的妃嫔呀!」

她口中向我求救,可目光却不住看向正在殿中回话的王福。

王福是燕准的心腹,知道谁才是燕准的心尖人,闻言立即向我看来:

「太子妃,虽然皇后下令将宋良娣禁足,但她毕竟……」

我望着殿中或跪或站的两人,心中觉得无趣极了,正要遣人,一道白色的身影却从内室蹿了出去:

【阿盈!】

……可真是变成狗了也不让人省心!

我暗骂了一句,吩咐宫女去请太医,带着浣珠与王福追去挽花殿。

进了殿门,却不见燕准的影子,只有宋止盈虚弱地倚靠在迎枕上。她见我进来,作势要起身,被姑姑按了回去:

「良娣,您就好好躺着吧,太子妃难道还会为难您一个病人不成!」

宋止盈苍白着脸,对我道:

「太子妃恕罪,嫔妾失礼了。」

我无暇与她们打这些机锋,开门见山道:

「霜花庐在哪?」

「霜花庐?」

姑姑皱起眉头,她自小伺候燕准,后来被拨到宋止盈身边,但在整个东宫都很有脸面。

闻言,直接斥责我:

「太子妃未免有些太儿戏了,良娣病重,您开口却是问一只畜生。

「这成何体统?」

我盯着踏下一绺白毛,轻轻吐出一口气:

「姑姑说的是。」

她见我如此轻易便服了软,面色微霁,但很快便转变为惊恐,因为我直接拿起花几上的瓷瓶,摔了个粉碎:

「我问你们,霜花庐在哪!」

宋止盈吓得连连后退:「太子妃息怒!」

姑姑惊呼着护在她面前:「太子妃,你疯了吗!为了一条狗,竟然在宫中如此做派!你还有没有把陛下、太子放在眼里!」

我又摔了一个茶盅:「我再问一次,霜花庐在哪?」

「不过是一只畜生,竟然擅闯良娣的寝殿,你可知良娣腹中已有龙孙!」

我耐心告罄,拿起一块碎瓷片指向她:

「霜花庐,在哪!

「这畜生冲撞龙孙,我已叫人将它杖*了!」

9

我脑子「嗡」的一声。

倒不是为燕准。

他若是就此死了,那也算死在他心上人手里,不亏。

可我的霜花庐何其无辜!

它那么小,那么乖,最爱团在我膝上撒娇。

我只要出门,它便一直在殿门前等着,我一回来,便立起来向我摇尾巴。

燕准与宋止盈的爱情,为何要以我的霜花庐为代价!

「太子妃!」

浣珠上前扶住我,又急又快地说道:「霜花庐才过来不久,也不可能就在挽花殿里便*了它,必定是捉去别处。现在叫人去追,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反手抓住浣珠的手:「对,是我乱了阵脚,来人!

「你们现在即刻去追!」

我指着殿里的宫女:「若是霜花庐死了,尔等全部受二十杖!」

几个宫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姑姑的脸色,我将碎瓷片投掷过去:「究竟我是太子妃,还是她是!」

「是!」

宫女们终于跑了出去。

「太子妃,你今日如此做派,我必定如实向皇后禀报!」

姑姑颤抖着手指向我。

「王福,送姑姑去凤仪宫。」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疾步走出殿门。

宫女们一路小跑着出了挽花殿,穿过好几条回廊,才终于在一座偏僻宫殿外停下,七嘴八舌地叫道:

「住手!」

浣珠连忙跟了进去,很快,抱着一团雪绒送进我怀里:

「太子妃,霜花庐还活着!」

我紧紧抱着怀中温热的幼犬,不住抚摸它的脑袋,失而复得的喜悦回荡在心头。

【应如许……】

燕准的嗓音磕磕绊绊:【你、你救了孤。】

我动作一僵,顿时想起这具躯壳里装的是燕准,心中一阵嫌弃,连忙将它交给身边的宫女。

回光天殿的路上,燕准的心声异常吵闹,我叫抱着狗的宫女走到最后也无济于事,聒噪的嗓音直往我耳里钻,倒让我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痴情种,一心只有他的心上人,知道心上人怕狗,去了挽花殿也只是躲在珠帘后偷看。

谁知宋止盈发现他,满脸嫌恶,说应家养的狗,就跟应家一样恶心,叫宫女去请姑姑。

等姑姑一进门,宋止盈便捂着肚子,一脸惊慌。

三言两语,挑拨得姑姑命人将他拖出去杖*。

【阿盈……你为何如此,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

这一句叹息后,燕准终于沉寂下去。

我哼笑了一声。

果然,棍棒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10

皇后的懿旨来得很快。

第一道是训斥我言行无状,罚我幽闭光天殿,为太子祈福。

第二道是赏宋止盈孕育龙孙有功,赐黄金百两,暂代太子妃打理东宫。

对此,我并不意外。

皇后膝下仅有燕准一子,他生死未卜,宋止盈腹中便是他唯一的血脉。若是筹谋得当,博一个太孙也未尝不可。

女官宣完懿旨,命人闭上了殿门。

我望着恹恹趴在地上的幼犬,意有所指:

「狗东西,我这回可被你害惨了。」

他沉郁:【应如许,是我对不住你。

【我若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必定加倍补偿你。】

……大可不必。

我抗拒地离远了些,但转念一想,若是他能再网罗几把名琴,我倒也能笑纳。

幽禁的前几日,宫女太监们对我还算尊敬。

但时日越久,太子苏醒的可能便越低,已经有许多人将宋止盈与她腹中胎儿视作东宫之主。

送来的膳食,也越来越敷衍。

11

这世间,从来不缺捧高踩低之辈。

「女郎,今日只送来这些吃食……」

浣珠提着食盒进来,双眼通红:「刁钻的食物,更是不给了,我气不过与那太监争论几句,他竟然说我要喂狗,就用自己的吃食喂。」

但还不等我出言安慰,她又强颜欢笑道:

「但也正好,奴跟着您来东宫之后,腰肢都吃得宽了几寸,就当瘦身了。」

浣珠打开食盒,将几样清粥小菜摆在桌上,又俯身去抱狗:

「刁钻,跟姐姐去吃饭啦。」

燕准倒没有如之前那般对浣珠的动作万分抗拒,只是恼怒道:

【放开我!我怎么能抢你一个女子的吃食!】

我叫住她:「浣珠,去把你的膳食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女郎,这怎么能行呢?」她连忙拒绝。

我起身,走出殿门,将院子里另一个旧食盒提进来。

揭开,里面竟然只有两个馒头,一碟咸菜。

「女郎……」浣珠眼眶又红了。

我笑了笑,将馒头咸菜也摆在桌上:

「你哭什么?这样的吃食,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

我将浣珠按在桌边坐下,又掰了半个馒头、拨了几块肉给燕准。

他却没吃,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我。

我听见他道:【应如许一个贵女,怎么会吃过这些?】

浣珠却是放松下来:「是呀,那时郎主命夫人将家中钱财尽数换成米粮、被褥,送往江南,累得女郎也跟我们这些奴婢一样,吃了俩月的馒头。」

「那两个月可真是吃得我想吐,七殿下邀我去吃茶,我也不敢去,总不能告诉他我囊中羞涩吧。」

燕准一动不动。

浣珠疑惑道:「刁钻,你怎么不吃?」

我笑了笑:「或许有什么心事吧。」

燕准,我父亲劳苦功高,你若是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可给我记好了。

12

宋止盈来时,我并不意外。

在我面前做小伏低那么久,她大概也憋得难受。

「太子妃近来可好?」

殿中除了我与浣珠,就只有她的几个心腹,她懒得再与我做戏:「许久没听太子妃抚琴了,今日天气晴朗,太子妃可否演奏一曲?」

「放肆!」

我还未说话,浣珠已经涨红了脸:「良娣什么身份,也敢让我们太子妃为你抚琴!」

「我什么身份?」

宋止盈笑了笑,手抚上小腹:「我是太子唯一子嗣的母亲。」

我看着她,略有些惊讶地开口:

「宋止盈,你丝毫都不担心太子吗?」

她盈盈浅笑,一瞬间让我想起了当年在檀台下与燕准遥相望的女郎:

「太子妃说笑了,嫔妾如何会不担心太子呢?

「他可是嫔妾心悦了多年的少年郎。」

她这般说着,眼里没有丝毫的爱意。

我想,不仅是我,燕准也看出来了。

因为他唤【阿盈】的那道心声里,含着痛。

宋止盈又问:「太子妃入东宫前,有心悦的人吗?」

浣珠一惊,看了看她身后的几个宫女。

宋止盈道:「你们退下吧,我与太子妃说说话。」

一个宫女担忧道:「良娣……」

「怕什么?太子妃全家都在盛京呢。」

她挥退宫女,目光落在浣珠身上,却并没有开口让浣珠也回避:

「真好呀,我曾经也有位这么贴心的婢女,跟我一起长大。可惜后来她跟着我母亲一起流放,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我恍然:「你是因为父兄被斩首,宋家被流放,所以对太子不满吗?」

「正是。」

她笑了笑,大概是觉得就算有一天燕准醒来,也不会相信我说的一面之词,所以并不隐瞒:

「他口中说心悦我,实际上最爱的也只有储君之位,连替我父兄求情也不敢。」

我看了蜷缩在角落的幼犬一眼,燕准狗是狗了点,但却是位合格的储君,如我爹这般吝啬赞美之词的人,也夸他德才兼备,端方雅正。

「宋太傅贪污治河银款,致堤坝被洪水冲垮,数千人殒命,数万人流离失所。」我盯着宋止盈,只觉得曾经与我并列盛京双姝的女郎已面目全非:

「罪不至死吗?」

燕准的心声与我最后一句话同时响起:

【阿盈,我若徇私枉法,怎么对得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燕准若是出面求情,怎堪为天下之储君?」

宋止盈别过脸:「你不必教训我,我都知道。可那是我爹,他若真的爱我,就不该袖手旁观。」

「宋止盈,」我说,「你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冷笑:「你也没脸说我!你凭什么插足我们之间?燕准放任我宋家倾倒,这是其一。娶你为妻,这是其二!

「他说非我不娶,但转眼就让我当妾!」

她抓紧下裙,樱唇被咬得发白:「早知道留下来是做妾,我还不如与我母亲一起被流放!」

夏虫不可语冰。

我没有再与宋止盈争论。

13

大约是燕准昏睡的第二十五日。

浣珠拎回来的食盒忽然丰盛起来。

不但我们的膳食恢复了以往的规格,连狗食都摆得满满当当。

浣珠塞了一枚银锭,与守门太监打探。对方却三缄其口,只躬着身说请太子妃安心享用。

吃了半碟镜面糕,我望一眼自从宋止盈来过便如丧考妣的燕准,对浣珠说道:「形势有变,宋止盈腹中的孩儿,或许当不成太孙了。」

浣珠吃得满嘴流油,含混不清地问我:「女郎,这是何意?」

「你觉得这些是谁送来的?」

我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樱桃肉、白炸春鹅、蜜渍豆腐、凤尾虾……全是我爱吃的,就连茶水都换成了我爱喝的庐山云雾。

浣珠愣了一会儿,福至心灵:

「七殿下?」

燕准一下抬起头来。

我拿手帕擦了擦浣珠的嘴角:「这几日穿戴整齐吧,很快就有客人到了。」

燕璋来的,比我想象中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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