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的碎片里,我与动物们相处的似乎都不是那么和谐,不限于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也不限于长着毛的还是带翅膀的。
那个年代的小孩没有什么早教没有各种才艺补习,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和充足的精力,想要消耗掉时间和精力,必定某些东西要遭殃的。
我喜欢拿着从姥姥正在烧饭的锅底,抽出烧了一半的小木棍,蹲在墙角烫蚂蚁,想必那些小东西若有思想,见到我都是瑟瑟发抖的。每每被姥姥发现我在做恶事,便假装呵斥但必真坚决阻止我继续为恶。
闲极无聊,我发明了一个新游戏,折一根细且软的柳枝,守在茅坑旁边抽苍蝇。姥姥很无奈,但也由着性子让我闹,总比去祸害蚂蚁好些。
我耐心极好,垫块砖头坐着,很久都能纹丝不动,只是眼珠子随着苍蝇转来转去,单等它落过来,柳条瞬间划过空气,嗖的一下抽向那只倒霉的苍蝇。开始是几乎碰不到的,我并不觉得气馁,极有耐心反复不停的日复一日的嗖嗖嗖,总算不负有心人,可以出手必中了。
苍蝇都不敢落我旁边了,我就开始去抽飞着的,这就不大容易了,苍蝇飞太快。小舅贱兮兮告诉我,篱笆墙上的蜜蜂多。我大喜,想也没想直接奔着篱笆墙上的飞舞着蜜蜂就开抽,果然,蜜蜂或悬浮着或落在花上忙碌着,被我这样左右开弓,一瞬间的功夫就有几只随着花和叶一起散落地上了。
小舅突然嗷一嗓子,拔腿就跑。姥姥手持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披头盖脸的对着小舅就砸过来:“你个小三鬼,看你爷回来不打死你!”小舅嗷嗷:“又不是我弄死的,打我干什么?”姥姥不理,木棍只管往小舅身上招呼。小舅急了使劲一窜,直接跨过矮墙一溜烟就不见了。
姥爷养的蜜蜂呀,姥爷的宝贝啊。我也想溜,被姥姥一把揪住,拽到堂屋的窗户根儿底下:“站那儿,站到知错。”我开始瑟瑟发抖了,盯着窗户上进进出出的蜜蜂:“别蛰我,小舅教我的,报仇找他……,我错了……”
姥姥好几天都没给我吃蜂蜜,说蜜蜂生气了伤心了,不吐蜜了。
我真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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