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在一次宴会上偶遇一位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员郑镒,心中大为诧异。他记得郑镒原本只是一个九品小官,怎么一夜之间就升到五品了?莫非此人是坐火箭升上来的?宫廷艺人黄旛绰打趣道:"这都是泰山的功劳啊!"话中有话,唐玄宗顿时恍然大悟。这位郑镒,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让他一跃成为五品高官?而"泰山"又意味着什么?
一、张说三度做宰相,积极鼓动唐玄宗泰山封禅公元723年,久经沉浮的政坛老手张说迎来了人生的第三个巅峰。在经历了两次做宰相又被罢免的起起伏伏后,他再次被唐玄宗召回朝中,担任宰相要职中书令。这一次,张说志得意满,春风得意,决心要好好表现,以报答皇恩。
其实张说前两次做宰相并不太成功。第一次是在唐中宗时期,因为迎合太平公主,构陷忠良,最后被罢免。第二次是在唐睿宗时期,因为在宰相位置上拉帮结派,树立私党,再次被罢免。这两次失败的经历,让张说吸取了教训。他深知,要想在宰相的位置上站稳脚跟,必须要有皇帝的信任和支持。
于是,这一次重新做宰相,张说开始殚精竭虑地为皇帝出谋划策。他了解唐玄宗崇尚道教,喜好长生不老之术,便开始鼓动唐玄宗举行泰山封禅大典。在古代帝王看来,泰山封禅是一件非常隆重和神圣的事情。通过祭祀泰山之神,可以告慰先祖,祈求国泰民安,同时也彰显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张说反复劝说唐玄宗,泰山封禅不仅利国利民,更能彰显圣君之威。唐玄宗听了张说的建议,心动不已。要知道,自古以来,真正在泰山举行过封禅大典的,也只有寥寥几位帝王而已。即便是唐太宗李世民那样一代雄主,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如果自己能够成功封禅,那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功业啊。
不过,唐玄宗表面上还是矜持了一番,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张说看透了皇帝的心思,知道水到渠成只是时间问题。他开始四处活动,让百官学士纷纷上书请愿,恳请皇上举行封禅大典。据史*载,前后上书的达千余篇之多。在内外舆论的一致呼吁下,唐玄宗终于正式下诏,宣布将于次年十一月,亲临泰山举行封禅大典。
作为最积极鼓动泰山封禅的张说,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此次盛典的总策划。他一马当先,开始着手筹备这场空前绝后的盛事。从选定吉日到确定祭品,从邀请四方宾客到组织车马仪仗,张说事无巨细,全都一手包办。他要让这次泰山封禅,成为古往今来最隆重最盛大的一次,以彰显自己的政绩和能力。
就这样,在张说的精心策划下,泰山封禅的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整个朝野,都在期待着这场千载难逢的盛典。而张说,也终于迎来了他政治生涯的最高光时刻。
二、泰山封禅的盛况空前,张说趁机拉帮结派公元725年十月,泰山封禅的队伍终于从东都洛阳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放眼望去,各色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场面蔚为壮观。随行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皇亲国戚、四夷酋长、各国使节,以及大批的军队和随从。据说,光是骑马的随从就有数万之众,马匹按照颜色编队,每一千匹马作为一个方阵,依次是白色、黑色、棕黄、枣红……远远望去,如同一条条彩云飘过,蔚为壮观。
这次泰山封禅,可谓是古往今来规模最大、规格最高、排场最盛的一次。据史*载,整个过程历时长达45天,其中光是祭天的玉牒、封禅的石刻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唐玄宗亲自撰写了《纪泰山铭》,将其镌刻在泰山的大观峰上;又命张说撰写了《封祀坛颂》,同样镌刻在泰山石壁之上。一时间,泰山顶上处处是歌功颂德的诗文碑刻,无不彰显着大唐的国威天威。
作为这场盛典的总策划,张说自然是风光无限。他不仅全程陪同唐玄宗,出谋划策,而且还是皇帝身边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的宰相。可以说,唐玄宗作为封禅大典的主角有多耀眼,张说这个幕后功臣就有多神气。他不仅一人独揽了所有的功劳,更是趁机大肆提拔自己的亲信,排斥异己,大搞裙带关系。
按照惯例,协助皇帝完成泰山封禅的官员,都可以得到升迁的机会。五品以下的,可以升为五品;已经是五品的,则可以再升一级。而这个名单,就掌握在张说的手里。于是乎,张说便开始了他的"任人唯亲"大业。他将自己的女婿郑镒,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九品小官,一下子就提拔为了堂堂的五品官员。郑镒这一跃就是四级,简直就像坐了火箭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除了女婿,张说还大肆提拔自己的其他亲信。他们本来资历平平,官职低微,但在这次泰山封禅中,都得到了非同寻常的升迁。而那些与张说不对付的官员,即便资历深厚,也被他有意排挤,得不到半点好处。一时间,整个官场哗然,都在议论张说的专横跋扈。
更让人不满的是,张说为了节省封禅经费,对随行的数万名士兵克扣赏赐。要知道,这些士兵在整个封禅过程中,吃的最多的苦,受的最多的罪。他们要负责皇帝的安全,日夜巡逻,寸步不离。而朝廷的大员们,却是一路吃香的喝辣的,坐享其成。士兵们本以为,辛苦一场,封禅后朝廷必有重赏,可张说却只是给他们记了一个"军功",连一点实惠都没有。这些士兵心里能不憋屈吗?私底下,早就把张说骂得狗血淋头了。
就这样,泰山封禅的盛况虽然令天下瞩目,但张说在这个过程中的种种行为,却让他树敌无数。不少朝臣和将士们,都在暗中记恨张说,伺机而动。只是碍于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谁也不敢明着得罪他。然而,种种不满的情绪,却已经暗暗地积聚起来,成为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三、郑镒因泰山封禅一跃成五品官,引发猜疑泰山封禅大典结束后不久,唐玄宗在一次宴会上,偶然见到了身着五品官服的郑镒。这一下可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郑镒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九品小官,按理说,就算有封禅的功劳,一下子升四级也太离谱了吧?莫非这小子是坐火箭升上来的不成?
唐玄宗心中狐疑,当即叫来郑镒询问。郑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慌了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唐玄宗更加起疑,环视左右,想听听群臣的意见。然而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愿得罪张说这尊大佛,于是都噤若寒蝉,一片沉默。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一旁的宫廷艺人黄旛绰赶紧打起圆场。他是个机灵鬼,平日里最会说笑话,深得唐玄宗喜爱。此时他凑上前来,笑嘻嘻地来了一句:"陛下,这都是泰山的功劳啊!"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郑镒之所以能平步青云,完全是仰仗岳父张说的权势!要知道,张说身为宰相,又是此次泰山封禅的总策划,手握大权,想提拔谁就提拔谁,郑镒这个女婿,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唐玄宗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心里暗暗吃惊,张说这是要搞小圈子啊,这提拔亲信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消息传开后,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背后嘀咕:张说这是要独揽大权啊,连皇上面前都敢公然提拔亲信,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更让人不满的是,张说为了笼络人心,在泰山封禅期间大肆挥霍钱财。据说光是宴请四方宾客,就花了上百万两白银。而那些跟随的士兵,却是连一点赏赐都没捞着。这些当兵的,在泰山脚下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多少苦头,结果功劳都让张说一人独占了,心里能不憋屈吗?
于是,泰山封禅刚一结束,张说的种种劣迹,就被有心人一一揭发出来。什么贪赃枉法啦,什么结党营私啦,什么蒙蔽君主啦,总之是把他说得十恶不赦,简直就是一个昏君身边的奸佞小人。
消息传到唐玄宗耳朵里,再一结合郑镒升官的事,他心里更加确定,张说这是在搞小动作啊。虽然表面上还对张说客客气气,但心中已经对这个心腹宰相产生了戒备。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张说继续嚣张下去了,必须找机会削削他的威风。
就这样,泰山封禅看似达到了张说的权力巅峰,实则埋下了他失势的祸根。那个郑镒,就是压垮张说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却因为泰山封禅,意外地成了张说覆灭的导火索。
四、张说因泰山封禅埋下祸根,最终走向失势泰山封禅的轰轰烈烈,并没有给张说带来预期的辉煌前程。相反,他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的种种劣迹,反而成为了他失势的导火索。
首当其冲的,就是张说在泰山封禅中的铺张浪费和假公济私。据史*载,为了举办这次盛典,朝廷花费了近千万两白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张说挪用于宴请宾客、赏赐亲信之上。而那些真正辛苦的士兵和官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这种厚此薄彼、肥己瘦人的做法,自然引起了众怒。
其次,张说在泰山封禅中大肆提拔亲信,排斥异己的行为,也让他树敌无数。不少朝臣眼看着自己明明资历更老、能力更强,却被张说的亲信们压了一头,心中能不憋屈?他们暗中联合起来,准备伺机向唐玄宗参奏张说的种种不是。
更重要的是,张说在泰山封禅后,似乎真的膨胀了。他仗着皇帝的宠信,在朝堂之上,言语渐渐狂妄,甚至公然顶撞其他宰相。他还借口泰山封禅后还有善后事宜,独揽大权,一些重大决策竟然不跟其他宰相商议,就自己拍板决定。这种飞扬跋扈的做派,让其他宰相们越发看不惯他。
终于,在一次朝会上,宰相李林甫当着满朝文武,列数张说的十大罪状,言辞犀利,句句切中要害。他指出,张说在泰山封禅中,假公济私,大肆挥霍国库;又在封禅名单中,偏袒亲信,打击报复异己;更是在泰山封禅后,一意孤行,目无君上。种种劣迹,罄竹难书。
唐玄宗听了李林甫的一番话,脸色铁青。他早就对张说在泰山封禅中的所作所为心存不满,如今又听了这一番控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当即下旨,命张说去职返乡,不得再参与朝政。
就这样,张说这个位高权重的宰相,就因为泰山封禅中种下的祸根,一夜之间被贬为庶人。他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再也无缘仕途了。
张说晚年,曾经感慨万千地说:"吾乃洛阳人,洛阳桥多,恨不得身死后葬在桥下,以践天下人之足。"他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赎罪自己当年在泰山封禅时,践踏百姓的种种恶行吧。
讽刺的是,张说虽然因为泰山封禅而身败名裂,但他在泰山封禅时提拔的那个女婿郑镒,却因祸得福。因为有了"泰山"这层关系,郑镒后来竟然一路青云,最后也做到了宰相的位置。
而"泰山"这个词,也因为张说和郑镒的这段佳话,成为了后世对岳父的代称。每每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岳父为"泰山",张说在九泉之下,不知作何感想?
张说曾经是盛唐时期的文坛领袖,被誉为"张燕公"。他的诗文,曾经与苏颋齐名,合称"燕许大手笔"。然而,如今人们提起张说,更多想到的,恐怕是他在泰山封禅中的荒唐事迹,而不是他的文学成就了。
结尾这大概就是张说的悲哀吧。他曾经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却不料因为泰山封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那些在泰山顶上,歌功颂德的诗文,最终成为了他覆灭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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