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企业家
今年,飞盘运动出圈了。一个最直观的现象是,春夏季北京国贸的足球场,大部分时间都被飞盘占据,甚至夜场也依然人声鼎沸。
8月底,首届北京飞盘赛开放报名,共有来自120支队伍的2000余名飞盘爱好者参与,不到2小时,名额抢报一空。
在社交媒体上,飞盘作为一种新潮的运动,也正在成为一种社交货币。小红书上,飞盘相关搜索量同比增长不断扩大,七月同比增长达到176倍。脱口秀演员小北在《脱口秀大会》中,更是以“玩狗不如当狗”来描述飞盘运动的快乐。
事实上,飞盘运动早就于1948年在美国诞生。到了1970年代,这项运动开始在欧美国家流行起来。疫情期间,人们的活动半径变窄,飞盘突然在国内火了。不过,鲜为人知的是,在国内,一家公司已在这个领域默默坚守了14年。
翼鲲飞盘创始人徐颖峰是一位盘龄近20年的资深玩家。2004年,因为外教介绍,读大一的徐颖峰第一次接触到了飞盘。2008年徐颖峰大学毕业时,刚好赶上北京奥运会,趁着全民运动潮,他创办了一家飞盘运动公司翼鲲飞盘,并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飞盘在国内爆火之后,翼鲲飞盘在国内销量保持近三年150%以上的增长率,公司也进入盈利状态。根据艾媒咨询发布的飞盘品牌认知度报告,翼鲲以49.7%占有率排名第一,超过迪卡侬等品牌。
此外,翼鲲有累计超过2000万张飞盘销往全世界各地,包括美国、捷克斯洛伐克、芬兰、澳大利亚等60多个国家和地区。
初玩飞盘
与大部分人初次接触飞盘运动的感知一样,徐颖峰之前也觉得飞盘就是给狗狗或者儿童休闲游戏玩的。
但是,2004年当外教把飞盘以一个竞赛的方式介绍给徐颖峰和同学们的时候,他们感到特别新潮和神奇。“没有强烈的身体对抗,飞盘是除了混双之外,难得的可以男女共同参与的运动方式。”徐颖峰称。
徐明确地感受到飞盘运动传递出来的文化非常公平友好,比如飞盘讲究团队协作,强调“盘不落地,永不放弃”,鼓励参与者坚持追求的精神状态。此外,比赛的氛围特别轻松。“这可能也是飞盘能在疫情期间突然出圈的重要原因”。
徐颖峰对飞盘着迷的时候,基本每周都会玩,甚至一周能达到3~4次的频率。有飞盘爱好者向《中国企业家》表示:上一个参与门槛这么低,还如此有趣味性的游戏,还是《王者荣耀》。
徐颖峰大学学的是金融,2008年临近毕业,摆在他面前有三条路:一是进入金融机构工作;二是去海外求学;三是创办一家飞盘公司。最终,徐颖峰选择了创办翼鲲飞盘。“这条路毕竟没有人走过,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有意义的尝试。”
然而,2008年,国内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飞盘这项运动,更鲜有人体验过,徐颖峰清楚地记得,当时国内玩飞盘的人不超过100个,只有北京和上海有两家外籍友人组建的民间俱乐部做了一定的本土化传播。
“如果从理性判断来说,这件事儿是做不成的,首先创业本身成功的几率就很低,而飞盘作为市场基础几乎为0的项目,挑战非常大。”徐颖峰对创业之路并不乐观。
其实创业中间,徐颖峰也曾去找了一份银行的工作,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觉得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个性,既然决定创业,就破釜沉舟地试一下。
徐颖峰和校友们都是飞盘运动的深度爱好者,他们特别想把飞盘运动倡导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传递给更多的年轻人。此外,因为学的商科,他很想把多年学习的知识落地,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创业结合起来。
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和所有创业者一样,徐颖峰最先要解决 “如何吃饭的问题”,因为所有未来的展望和发展,都必须建立在项目能够健康运营的基础上。但彼时飞盘在国内尚未萌芽,徐颖峰只能从标准的产品开始,向海外要营收。
在没有真正了解飞盘文化之前,很多人都以为飞盘就是一块盘子,但其实一块好的飞盘讲究飞行运动能力、手感等各个参数的平衡。比如飞盘的手感柔软度,需要既保证在高强度竞技状态中飞盘的运动能力,又要平衡运动员在接盘时对手部的冲击感受。
徐尝试从打造一款好用的飞盘开始,但因为最开始只投入了50万元创业,只是产品这条路,他摸索了很久。
一方面海外用户对中国生产的产品不太信任,尤其是对于飞盘这样一项垂直且专业化的运动;另一方面,翼鲲的产品,在海外主要服务于专业市场的专业赛事和俱乐部,不像传统的外贸产品服务海外的大众消费者,翼鲲的客户对器材的挑剔程度非常高。
创业第三年,翼鲲飞盘才有了第一款产品,徐颖峰开始带着自己的产品,在民间俱乐部赛事、全国邀请赛以及海外赛事去做销售和用户反馈收集,这时的翼鲲只是一个勉强维持有收入的境地。
在国内,徐颖峰一边开启全国地推,一边开启线上销售。在海外,徐颖峰则采取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去拓展:先从弱竞技水平的国家开始,再逐步拓展到高竞技水平的国家市场。
刚开始,徐颖峰吃了不少闭门羹,但是每一年他和团队都会带着他们最新的产品出现在市场,三五年下来,赛事运营方逐渐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信任和认可,开始愿意尝试使用翼鲲的飞盘,并提出一些改进的意见,徐再快速地改进产品细节。
市场拓展之外,如何在国内找到合适的生产商也是一个难题。
徐颖峰创业初期,国内工厂大多做惯了外贸大货订单,动辄几万单,少一点也有上千单,虽然徐颖峰和团队们很有底气,但是对于工厂来说,跟这样一家创业公司合作,利润保持率可能会比较低,他们没有太大意愿去接这样一个新项目。为了培育供应链,徐颖峰经常往工厂跑,花了至少2年时间学习不同工艺。
产品打磨初期,徐颖峰共迭代优化了7代样品,团队觉得产品差不多了,就试产2000个左右,一部分做销售,另一部分送去各个俱乐部做用户意见收集,这个过程中,一旦产品的负面反馈比较多,徐颖峰团队就将剩余的库存全部销毁。
每年临近春节,海外的需求增加,但国内工厂却赶上返乡潮,每到这时候,徐颖峰就带领团队到工厂一线去做补给和帮忙,这种状态也逐步取得一些供应商的信任。
获得官方认证
2015年,对于徐颖峰来说是个关键的年份,他熬过了创业的七年之痒,也终于迎来了正反馈。
当年,翼鲲飞盘获得了世界飞盘联合会、美国飞盘联合会、世界飞盘职业联赛等所有国际飞盘协会的认证,成为亚洲第一个达到锦标赛级别的飞盘品牌,在国际顶级飞盘联赛中被使用,打破了北美品牌垄断。接下来的几年,翼鲲每年保持着20%左右的增长。
但国内的飞盘运动普及依然处于早期。“每年全国只有10来个赛事,大多是当地俱乐部邀请全国的民间俱乐部去参加,而这些民间俱乐部也大多处于非注册的状态,比赛的场面基本就是老友会面,大家基本互相认识,就这么一拨人。”徐颖峰回忆。
2019年,一个难得的契机,亚洲大洋洲飞盘锦标赛落地上海,翼鲲飞盘和杭州飞盘文化公司成为赛事推广运营单位。该赛事是世界飞盘联合会的赛事IP,属于国际A类赛事,让国家体育总局对此项运动产生了新的认识。随后,全国飞盘运动推广委员会成立,飞盘运动纳入官方管理,这在中国飞盘行业也成为一个里程碑事件。
然而,飞盘还没来得及自上而下普及,就赶上了疫情。
2020年,徐颖峰为推广飞盘运动,决定先切中公司团建场景,邀请了全国30多个城市有影响力的团建公司,为他们提供项目解决方案,更好地帮助飞盘落地和破圈。半年之后,飞盘在公司团建中应用非常广泛,也让更多的大众用户接触到飞盘运动。
2021年,翼鲲又开始做城市飞盘社群产品——盘人甲,并在全国推广,虽然自上而下的宣传推广还没来得及做,但从参与人群,到社交媒体的传播度,再到场地的反馈,徐颖峰真切地感受到飞盘运动确实破圈了,越来越多的综艺开始将飞盘作为载体,越来越多的明星也参与进来。
更直接的是身边亲朋好友态度的变化。以前玩飞盘,怎么也邀请不来的朋友,现在主动要找徐颖峰玩,很多场地的午夜场也被飞盘爱好者占据,跨行业、跨领域的合作品牌也多起来,翼鲲几乎每个月都能接到10多家品牌的合作需求。
目前,翼鲲飞盘的营收在近三年保持150%的增长。2021年,翼鲲营收近6000万元,到今年截至9月份收入已经超过去年整年。
和迪卡侬耐克抢人
飞盘,看起来没什么门槛,翼鲲飞盘的业务逐渐从飞盘产品拓展延伸到培训、专业化的赛事运营、飞盘场地设计、高竞技水平俱乐部的运营等,而这些都是其营收多元化的路径。目前,翼鲲团队有100多人,徐给公司的定位是做综合性的服务提供商,致力于推进飞盘运动产业化。
随着飞盘火热,像迪卡侬这样的大型运动超市也开始涉足飞盘运动,翼鲲是否会面临像耐克、迪卡侬这样向下兼并式竞争?
对此,徐颖峰表示:“翼鲲会定位专业的运动器材,如果将飞盘与篮球做类比,虽然市面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篮球,但是翼鲲想做的是类似斯伯丁或威尔逊这样的专业化品牌。此外,迪卡侬等品牌加入,对行业其实是好事儿,因为他们面对的消费群体是入门级别的体验者,能起到很好的普及作用,初学者在体验之后一定会寻求上升通道,渴望更专业的器材,新生代的消费需求是多元化的,使用的器材要能代表参与这一项运动的态度和表达。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转化结果。”
徐颖峰认为,飞盘并非今天才兴起,在海外已经发展40多年,这些运动品牌过去也并没有去做,“只要明确自己的定位和要走的方向,并不是坏事,毕竟市场很大,需要更多的参与者。”
徐颖峰透露,翼鲲目前已经与Nike在产品和服务端展开合作,但具体细节还不便透露。
如今回头看,徐颖峰感叹,自己大学毕业二十来岁就出来创业,凭的就是一种热爱,和一股劲在支撑,算是从没路的地方走了出来。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赵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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