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到某市出差,在当地工作的几个同学约我聚一聚。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我们毕业近20年了。虽然毕业后偶尔有电话微信联系,但有好几个同学毕业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铁哥们阿林说:“要不要把彦叫出来?你们应该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冬雨。在这个城市,这个场景,有一个人最让我心潮澎湃。她就是我在这个城市读师范时班上的女神:彦!她是本市人,毕业以后也在这个城市上班,我们已经有10几年没有见面了。
在我的毕业相册里还珍藏着彦的像片,瀑布般的秀发,犹如多情的雨丝,灿如桃花的笑脸蕴含着六月的热情。左边配着一首小诗:《三月桃红灼灼》,相片的下边粘着一朵大大的桃花,虽年久风干,却美丽依旧,每当细雨洒过,它就活鲜鲜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彦是位很引人注目的女孩,长长的秀发,匀称的身材,文静的性格,并且多才多艺,是大家公认的“白雪公主”。许多男生偷偷地暗恋着她,常常找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向她“请教”。我很是羡慕别人能跟她如此“亲近”的样子,我没有胆量,我不敢去跟她聊天,甚至不敢看她一眼,我来自偏僻的农村,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直到有一天她成了我的前排,我激动地两晚没睡好觉。每次抬头看着她披在肩后的秀发,便忘记了老师在讲台前讲的是什么。渐渐地,我和她便熟了起来,我们经常在一起谈书法、谈文学、谈爱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过得特别快,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逢双休日整天和她呆在一起都很快乐。
记得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教室里吵杂的环境干扰着我和彦的谈话,便相邀漫步到教学楼西侧的小城墙上游玩。那时正好是阳春三月,有一些月光,城墙下是一片刚翻开土的稻田,许多虫子在开春的傍晚竟相鸣奏着,我们并肩靠在墙垛上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时间在我们身边悄悄地滑过,周边的同学不知不觉都走了,我们一点都没有察觉。突然天色暗淡下来,一声春雷,天下起雨来。这时,我们才回过神来,便恨这该死的雨打搅了我们,彦说:“为什么每次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便要下雨呢!”我们飞快地跑回各自寝室,衣服湿了大半。
彦是本市人,离家近,逢双休日经常去回家,她不在的日子,我的双休日总是过得没滋没味。有时邀上几个好友进城去,“顺便”上彦家找她玩玩,心里就觉得很痛快。有一次,听说班主任要把彦调离我前排,我很难过,好象觉得彦要去远行,便花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写了一首“三月桃花红灼灼”的小诗,准备送给她作“纪念”。可她第二天还在我前排,第三天她还没走,我忍不住问她是不是不走了,她神秘地说:“我跟班主任说了,就不调座位了!”我听了高兴地得意忘形起来,竟忘了在上晚自习,招来了全班大部分诧异的目光。
师范时我们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们便交换着日记看,青春的心事,彼此看得明明白白。彦写得一手好字,绘得一手好画,曾帮我代劳了不少作品。彦文思细腻,文笔流畅,却常来请教我,我也就像模像样地当起“老师”来。有时写些“朦胧”诗给她欣赏,看得她一脸的迷惘,我便得意地给彦讲解。
彦爱听音乐,尤其是钢琴曲,受她的影响,我也似懂非懂地听起来。有一次借了她的复读机,得意忘形地边听边哼起来,一不小心,“啪”的一声,复读机掉在地上,坏了。那机子是彦从朋友处借的,被我摔坏了,却没有责怪我,真不知她怎样向朋友交待。
和彦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也是短暂的。转眼我们毕业了,临走那天,我哭了一天,只为彦。当时,我有一个浪漫的想法:要是我和彦同在一个城市该多好啊!
后来,彦留在了本市,我却回到了家乡的乡下。我们彼此经常写信,但信从寄出到收阅要相隔近半个月的时间。刚毕业几年也见个几次面,但离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有10几年了,但彦的形象在我心中依然清晰,她的一举一动,仍然历历在目,依然拨动着我的心弦。
“怎么样啊?是不是不敢叫彦出来啊?”在阿林的诡笑声中,我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算了吧,就我们几个纯哥们聚一聚吧!”我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想让现代功利的现实击碎我青春的美好画面。
彦就像远方城市里的一朵清纯的桃花,那座城市因彦而美丽,因彦而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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