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光28

和“慈仁”的这次见面，极大地打乱了元如水的节奏。她除了在石怀仁那里收获到一份意料之外的温暖，更加增加了她对过往和未来的疑虑。

拿自己当妹妹看？绝不是像他说得那么简单。自己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包括到华泰上班，王恩哲对自己的照顾，是不是也和石怀仁有关？安排去唐人科技谈合作，是简单的商业行为？还是谁的刻意安排？上次产品涉嫌的泄密问题，是不是和这些有关系？为什么石怀仁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与她见面？为什么要说这些？

在她看来，有太多的杂乱无章的东西萦绕在她心头，一度影响到了日常工作的推进和安排，让她的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中。

眼看逼近新品发布的日子，相关的事项还有未落实到位的地方，她有些着急，却又很难全身心投入进去。又怕辜负了项楚生的一片厚望。他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全盘托付给她，她说什么也要完成任务的。

她忽然又有些想通了。无论石怀仁所说是真是假，无论他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客观上已经造成了对她的极大干扰。莫非他就是为了干预新品的成功发布？

想到这里，她再次被自己萌生的念头惊呆了。想起石怀仁说话时的那份诚恳，想起石怀仁拉着自己手时的那份温暖，想起石怀仁的一举一动，如果说都是在演戏，那他演得也太过真实了。又或者大多都是真实的，中间又夹杂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他一定就是要影响到新品发布。

想到这里，元如水又有些庆幸。一是离新品发布还有些时间，来得及调整。二是自己并没有把更多的计划透露给他。项楚生做的有些安排，只有李成功和自己知道。如今李成功被困，只有自己能全盘实现项楚生的计划。

元如水顿时思维又清醒了过来，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各项安排中。

李成功已经被连续审问上百个小时了。除了吃喝拉撒，负责审讯的警官轮番轰炸，搞得他近乎于崩溃。好在他对项楚生足够忠诚，无论如何都没有说出那些钱的去处。

他心里知道，这些钱的去处一旦说出去，就很难保证消息不被传出去。如果蓝海或者其他有不良居心的人了解到情况，势必会拟定什么样的对策去影响到新品发布。这次实在是输不起了，项楚生押上的是身家性命，自己赌的是项楚生的抉择。

“警官您别再问了，就算熬死我也不会说的。我可以说的是，这些钱我没有自己拿回家，全部都用在了公司的正常业务上了。也可能不符合财务程序，但一定有授权。等唐人发布会召开之时，我一定一字不落地告诉您。求求您让我睡一会儿吧。”

“你说得轻巧，几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已经惊动了市里的重要领导，非要弄出个子丑寅卯不可。否则我们怎么向领导交代？怎么对经济发展负责？”警官的话义正言辞，没有任何毛病。

李成功再次耷拉下头，开始继续一言不发。在强光灯的照射下，任他闭上眼睛，还是能感受到那夺目的光的刺眼。

项楚生那里早已关了手机，租住在一间民房里，摆弄着一台勉强能上网的电脑，胡乱浏览着网上的信息。他表面上很沉静，心里却也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李成功究竟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元如水是否能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全面推进，更不知道王恩哲和贾强能不能全力支持元如水的工作。虽然他自认为一切都安排妥当，而且还有极高的保险系数，却仍旧是担心不已。毕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再加上还涉及到柘城投资集团的介入，他隐隐觉得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自责归自责，他已经是无可奈何了，只能坐等新品的发布。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却只能干等。

谈好的价钱，资金到账后夏雨馨才把石怀仁提供的东西交到蓝海。蓝海的技术组拿到后，留给蓝海的时间也不多了。好在资料基本齐全，技术措施得当，技术组迅速做出了应对。就在唐人新品即将发布的前夜，在未经任何市场铺垫的情况下，蓝海科技发布了一款名为鏖战三国的手机游戏。

这些动态，项楚生在网络上很轻易地便掌握到了，悬着心更加揪扯了。

唐人并没有受蓝海的干扰，还是如期举行了产品发布会，软件也在发布会的同时开始上架。逐鹿三国，鏖战三国，用户在游戏里的厮*和游戏本身的厮*同时展开。

果不其然，又有媒体就唐人抄袭蓝海的话题进行提问。这次，元如水并无紧张，气定神闲地说到：“产品上线不到24小时，哪里传的消息说我们抄袭蓝海？我希望您能真正了解一下我们的新产品，反倒是有些企业剽窃我们的备份产品罢了。我们唐人保留追究相关企业窃取公司商业机密的权利，甚至我们也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向公众公开我们备份产品的开发过程和源文件。同时也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的逐鹿三国决不会向用户收一分钱。”最后这几句话，就像几颗炸弹一样，炸翻了发布会的全场。

就在此刻，会场一侧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台，正是消失多日的项楚生。元如水把话筒拿到一旁，眼中带光地轻声说，“楚生，你回来了。”

项楚生点了点头，接过话筒开始向记者们宣讲，“企业竞争是核心技术的竞争，竞争的重点不应该放在那些蝇营狗苟上面。蓝海同样是家大企业，我希望他们能够经得起推敲。最近有人在传，说我们李总挪用公款，那挪用的公款就是用来做今天的逐鹿三国。我代表唐人科技对李总遭受的不白之冤，对李总的忍辱负重表示诚挚的感谢。”

媒体一片哗然，这些消息迅速在网络上开始发酵。原本已经下载了鏖战三国的用户，纷纷开始卸载，同时又跑到逐鹿三国去玩。这种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不到五个小时，逐鹿三国的同期下载量便冲到了榜首。这一仗唐人赢得漂亮。

那些等着看项楚生笑话的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灰溜溜地躲了去。项楚生已经开始动用各种资源，准备对唐人遭受的一切进行反击。

李成功、贾强、元如水，在庆功宴上频频举杯，向逐鹿三国的事业部表示着祝贺，唯独却不见石怀仁的身影。

元如水小声地问李成功：“怎么没见石总呢？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露面。”

李成功神秘兮兮地说：“公司已经对他采取了措施，应该已经在我之前待过的地方了。”他神秘的笑容背后，带着几分报复成功后的获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