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钢铁连队（2）

1948年10月26日，东野铁军部队一天两夜强行军250华里，在厉家窝棚一带，截断了国民党军精锐部队廖耀湘兵团后退沈阳的道路。

　　战斗异常激烈残酷，铁军英雄团一个营攻占一个阵地后，受到敌人的三面围攻。指战员们死守阵地不退，战壕被轰平就跳进弹坑里打，子弹打光了就到敌尸上寻找。轻伤员不包扎，重伤员不下火线。英雄团的各级指挥员全部越级指挥。

　　白天，阵地上硝烟滚滚，遮天蔽日，白昼变成了黑夜；夜晚，阵地上烈火熊熊，火光冲天，黑夜变成了白昼！

　　钢八连像钢钉一样钉在阵地上，打退了敌人的无数次进攻，死死地卡住敌人的逃生之路。该连指导员率领的一个排，在打退敌人10多次冲锋后，全部战死，但敌人再也不敢向这块阵地进攻了——他们不相信阵地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一战下来，近两百人的钢八连，连长重伤致残，指导员和3个排长牺牲，战士几乎伤亡殆尽。全连又一次打光了！

　　在阵地后面亲自带着督战队督战的国民党军第9兵团司令官廖耀湘，在望远镜看到了这惨烈的搏*，久经沙场的他还是感到了惊心动魄的震撼，不禁仰天长叹：“天呀！十万精兵，竟就此尽墨！”

　　东北*军发起了总攻。兵败如山倒，敌第9兵团的溃兵如决堤般冲散了后面的督战队，廖耀湘由堂堂一个精锐兵团的司令官，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光杆司令，谁也指挥不动，只能随波逐流，在乱军中打转，不久就成了东北*军的俘虏了。

　　硝烟刚散，东野就调来二线兵团官兵和大批解放战士，补充损失惨重的铁军英雄团。于是，团里调来精兵强将，第一个重建它的拳头和尖刀——钢八连，幸存的几名战士，以及一批原先从钢八连调出的骨干，被调回了钢八连分任排、班长。

钢八连出身的英雄团警卫连副连长大李，被调回钢八连当连长，团政治处副连职干事老高被任命为钢八连指导员。钢八连这头伤痕累累的“雄狮”，又一次齐装满员，膘肥体壮！

　　连长大李这年26岁，黑龙江省人，1946年参加东北民主联军。这大李身经百战，多次负伤，身材魁梧，军事技术过硬，作战勇敢，爱兵如子，对待战士就像亲兄弟一样。

　　作为钢八连走出来的兵，大李为自己是钢八连及铁军的一员而倍感自豪，荣誉感极强，容不得别人说钢八连和铁军的半点不是。

　　大李还是一个通讯员的时候，有一次到地方送信，地方军分区机关的一名干事嫌他一身的汗臭味，就掩着鼻子揶揄他：

“你看你，身上味道能熏死一头牛。”年轻气盛的大李眼一瞪，就和那人吵起来，对方听说他是铁军钢八连的兵后，竟不屑一顾地说：

“你们钢八连横什么横，在焦家岭上连打了7次冲锋，才占领了那几座破房子。要不是有炮兵帮忙，你们都要打光啦。”大李一听，肺都气炸了，揪住对方衣领，一拳就砸过去。大家赶紧拦住，叫那人赔了不是，否则大李动枪都有可能。

　　因此，友军都说，铁军的兵能打，就是对敌人凶，对自己人也凶。

　　大李官虽然不大，却有一副“一把手”的臭脾气，到哪都喜欢自己说了算。这不，他刚回到钢八连当连长，就向上级提了一个要求，不要俘虏过来的解放战士，只要在后方二线补训兵团送来的翻身入伍的新兵。大李很是看不起原国民党的兵，认为兵油子太多，打起仗来尿裤子。就是原来新6军、新1军的俘虏兵，他也没放在眼里，一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