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敌两水洞

仁川登陆后，朝鲜战局急转直下，1950年10月1日，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下达突破三八线的命令，19日联合国军占领平壤。*毅然决定，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没有苏联空军配合，我们也要出兵。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四个军誓师出征，跨过鸭绿江，入朝参战。四十军一一八师前卫团跨过江桥到达对岸新义州时天还没有黑，朝鲜人民群众自发组织起来欢迊中国军队入朝参战。孩子们高举手臂，行着郑重的队礼，青年人振臂高呼：＂万岁！万岁！＂老人们深深地弯着腰，向行进中的部队鞠躬致敬。没有仪式，真挚的情感却息息相通。

渐渐的夜幕垂临，部队一直沿江而上，滔滔江水映照并拉长了灯火的投影。远远望去那明亮的灯火，就像祖国母亲温柔的目光慈祥地注视着英雄儿女，干部战士不时回头张望，激荡的胸怀，萦绕着依依惜别的深情！＂再见吧，祖国——母亲。为了保卫您的安宁，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流血牺牲毫无畏惧。不打败美国侵略者，绝不回来见你！＂对于许多同志来说，或许这是最后的离别。

四十军军长温玉成和军领导研究定，通知两个先头部队，加强侦察和警戒，随时做好与敌人发生遭遇的准备。为了隐蔽行动意图，部队夜行昼伏。为了防备敌机空袭，宿营时一定要离开公路，在公路两侧占领有利地形，随时随地准备迎击敌人。部队连夜行军，快速前进。10月24日，温军长接到＂志司＂电报，要四十军立即派出一个师，赶到志愿军司令部驻地附近。温玉成当即报告：我军左翼先头部队一一八师今日当晚即将到达＂志司＂驻地大榆洞附近的北镇和温开地区。

圆月初升，夜色朦胧。一一八师师长邓岳在大榆洞见到了彭总。原来彭总刚刚会见过金日成首相。十三兵团的首长和机关还未赶到，部队都在向前开进，联络不上，情况不明。现在见到自己的部队终于赶到了，自然格外兴奋。

＂情况紧急，严峻啊！＂彭总说着：＂你们路上碰到敌人没有啊？＂

＂没有。＂邓岳说，＂只听到隐隐的炮声。＂

＂敌人攻占平壤后，肆无忌惮，分头冒进，你们很有可能赶不到预定地域进行防御了，过了北镇你们就要准备随时与敌人遭遇。＂

＂是！＂邓岳非常吃惊，想到这里离北镇不过几公里，很担心地说：“彭总，敌人疯狂冒进，您在这里太靠前，太危险了！”

“你们已经来了，我还危险什么？”

彭总镇定自若，体现了身经百战的沉着稳健和军事统帅对部队的高度信任，他挥了挥手，然后一字一板地说：“你们四十军是先头部队，要打头阵，出国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打出威风，打开局面，打掉敌人的疯狂气焰。目前还要按原计划，争取赶到预定地区进行防御，如果情况变化，你们就要择机而行，果断处置，用阻击、袭击、伏击等手段，不失时机地歼灭敌人。”

邓岳和张玉华告别彭总，驱车上路，去追赶部队。从熙川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炮声，像沉闷的惊雷，酝酿着暴风骤雨，预示着战事临近了。邓岳坐在吉普车里，闭目凝神，沉默不语。

“师长，你又在想什么？”张玉华政委知道师长正在运筹帷幄，好像拿定了什么主意。

“听到炮声了吧？”邓岳反问政委，然后说：“炮响四十里，敌人离我们不远了！他们可能要先于我们到达温井地区。温井距北镇十七公里，军里命令我师于25日拂晓前进至温井。这样很有可能与敌军在途中遭遇。敌人昼行夜宿，得到充分休息。我们连夜行军，走得人困马乏，非常不利，我想不能让敌人占这个便宜！”

“嗯，有道理”政委点了点头，慎重初战，每个环节都必须考虑周全。

“彭总指示我们，情况有变，要果断处置。”邓岳继续说道：“我想缩短今夜的行军距离，让部队提前宿营休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把不利转化为有利。”

“好，我完全同意”张玉华政委与邓岳师长一向志同道合，互相理解、支持。

邓岳，湖北麻城县人，1918年出生，1930年参加工农红军。长征途中，他身患疟疾，无力行军，拉着陈赓的马尾巴翻过了秦岭巴山。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决战辽沈，解放平津，渡海作战，和张玉华政委一起挥师渡海，是旋风部队战绩辉煌的主力师。

张玉华把师长要缩短行军距离，提前宿营，以逸待劳的想法告诉参谋长汤景仲，政治部主任刘振华，并当即研究决定：让前卫三五四团暂不过温井，在温井以北的丰下洞和富兴洞地区严阵以待，隐蔽休息。要占据有利地形，构筑简便工事，准备战斗，阻敌北犯。师主力集结于两水洞干和北镇地区，视情况进入战斗。如果敌人不来，明晚再继续前进。

当即，让参谋人员草拟了文书命令，派步、骑兵通信员送交各团和报告军里。

指挥员这种基于经验，突如其来的灵机一动，往往影响和决定了战局的发展。

朝鲜的县叫郡，区和乡叫面，大村叫里，小村叫洞。

九点前后，通知便送到部队。十点半钟，各团都到达了预定地域。三五四团的前卫四连，距温井只有四五公里。他们没进村庄，隐蔽露宿在公路东侧的山林里。居高临下，老远就看见温井地区一簇簇露营的火光把夜空映红。从那边撤下来的人民军说敌人占了温井。温井是公路交汇点。敌军继续北犯，可能经桧木洞、古场，去鸭绿江边的楚山；也可能往丰下洞、两水洞、北镇，去鸭绿江边的碧潼，正好路过三五四团隐蔽宿营的地域。这里地形对我军非常有利。一条南北方向的河川谷地，东侧是蜿蜒起伏的山峦，林茂草密，虽然已是秋末冬初，还是便于部队的隐蔽防空，而且居高临下，便于发挥火力。山下便是通往北镇的公路，随山就势，环绕曲折地伸展开去。路的西面是二三十米宽、一米来深的九龙江，江的西面又是蜂峦叠嶂的高山峡谷。公路和江流两侧都是收割后的稻田，平展开阔。团侦察排探知：伪军约一个团已到温井。

褚传禹团长和陈耶政委，在路边召集各营营长和教导员开了个碰头会。根据当前敌情和地形，要求前卫营二营展开两个连，向温井方向警戒；后卫营三营也展开两个连守卫公路。展开的部队要占据有利阵地，构筑简易工事，随时准备战斗。同时及早开饭，抓紧休息，隐蔽防空，注意保密。布置完毕，褚团长便下连巡回查工作。

当晚，参谋长刘玉珠具体部署：二营四连配属重机枪两挺，控制扼制公路的216高地及以北地区，营主力控制490.5高地，一旦敌人来犯，负责正面阻击。三营位于富兴洞以北地区，并于239.8高地占领阵地，构筑工事，以火力控制公路。一营位于长洞，准备沿212高地两侧，隐蔽防空，宿营休息，随时准备支援二营、三营战斗，歼灭北犯之敌。团侦察排推进至温井西北石山洞附近，查明情况，监视敌人动向。团指挥所在长洞，位于490.5高地。宣布了严密伪装，管制灯火，保持肃静，严防枪械走火，不许暴露目标等严格纪律。责令团通信排和营通信班，迅速架通团与营和营与连之间的有线电话……

天色逐渐明亮，晨雾悄悄散去。巍峨朦胧的山野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天空显得洁净高远，河水也格外清澈。青松红叶，斑驳错杂，装点出大自然的多姿多彩。收割后的稻田方方正正，沟渠纵横，田埂细密规整，山脚错落杂陈着茅屋瓦舍的村庄，田园风光，如诗如画！朝阳爬上山顶，越升越高。

大约上午八点五十分，远远可见温井的村头荡起了烟尘，敌人终于出动了。开头是步兵，两路纵队荷枪实弹沿着公路两侧行进。不久，浩浩荡荡的汽车大队，从中间超越步兵向前开进，沿着温井通往北镇的公路滚滚而来。

隐蔽在山林中的干部战士们，顿时激动兴奋起来。

战斗即将打响，情况十分紧急，团长却没有回到指挥所来。陈耶政委心急如焚，让作战股长往三个营打电话，也没找到。出国首战，事关重大。向师里请示报告，师指挥所静默保密，呼叫不通。

事出无奈，陈耶政委只好召集参谋长刘玉珠，政治处主任孟兆群和作战、侦察、通信、组织、宣传、保卫等各股股长，开了紧急的常委扩大会议，研究具体打法，准备指挥作战。

陈耶提出：一是迎头阻击，顶住敌人。这样比较稳妥和有把握，可以保障后续部队和上级指挥机关的安全。但是很可能打成消耗战和击溃战。二是把敌人放进来打，放进一个营，打一场震惊敌胆的歼灭战。但是这有一定风险。

参谋长、主任和大多数股长同意后一方案。决定之后，由参谋长刘玉珠向部队下达命令：把敌人先头营放进来打，要求各个营连统一行动，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敌人越来越近了！前面是两辆中卡，载着探路尖兵。车头上高高地架着机枪，敌军的钢盔闪映着阳光。战士们的机枪、步枪都指向公路，迫击炮、掷弹筒也都测距瞄准。然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山林静悄悄的，虽然隐藏着一团人马，却好像林静山空，没有一兵一卒。

就在这时，杨同禄股长终于在一营三连找到了褚团长。政委立即和褚团长通了话。褚团长完全同意把敌人的先头部队放进来打，并且主动承担了组织指挥一营、三营出击敌人的战斗任务。建议政委和参谋长负责组织指挥二营，截断敌人先头部队，阻击敌人后续部队，扎紧口袋嘴的关键任务。

敌人尖兵已经闯入我军阵地。然而，他们既不下车搜索，也不开枪进行火力侦察，如入无人之境。

尖兵后面是三辆满载步兵的大卡车，看来是行军系列的前卫部队。再往后便是中型卡车牵引的榴弹炮，一辆接着一辆，一共是十二门。竟然把炮兵摆在前面，这是作战史上前所未闻的！这大概是为了一旦发现溃退的人民军，立刻进行炮击吧！再往后又是20多辆汽车，载运着辎重和步兵。整个队伍都显得趾高气扬，狂傲骄矜。

“指挥靠前”是我军的传统。深入到四连，亲自执行卡口袋嘴的二营副营长戴成宝拿起话筒，向团里报告：“……敌人约两个营的兵力正治公路向我方前进。最前面尖兵的两辆中卡已经越过我们防区向你们那边开去。搭乘汽车的快速部队已经接近我们机枪的有效射程以内，现在打不打？”

“不要急，把敌人汽车全部放过来。”刘玉珠参谋长镇定果断，“听团里的命令再开枪。”

四连连长孙洪铨和指导员王东恩，都凑近耳机，等待着一个“打”字。

我军干部战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敌人，紧扣着板机的手掌都已经握得汗津津的了。大家服从命令，严守纪律，不吭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三四十辆汽车从山下鱼贯驶过，依然肃静隐蔽，继续往里放敌军的步兵。为了把敌人的前卫营都放进来，却让先头的汽车超越了团队设防的范围，直接闯到师指挥部驻地。

敌人尖兵发现了目标，一面前进，一面开枪射击。机枪子弹把我指挥车的玻璃打得粉碎。师首长和前指机关人员还都在两水洞村子里休息，听到枪声才从屋里出来，仓促占领阵地。据说邓岳师长连棉裤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上山去了。住在村口的师侦察连立刻占领阵地开枪还击。机关枪和掷弹筒向两辆步兵汽车轰击扫射，前面的汽车被打得车头一歪，横在路上不动了。车上的敌人惊慌失措狂呼乱叫，纷纷向下跳，先下的刚落地，就被后面的撞到了，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刹那就被我们的机枪打死了五六个。

侦察连连长耿文庭是著名的侦察英雄，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荣立两大功，勇敢过人，经验丰富。他不待车上敌人展开，立即命令三排从侧翼拦腰插过去把敌人打乱。副排长祝殿荣挥动匣子枪连续打到4个敌人，九班战士魏春材用步枪打死一个敌人，端着刺刀冲上公路。

同志们勇猛追逐，都想要抓个活的。距离越来越近，敌人一面跑一面扔东西，大衣、军毯、钢盔、皮鞋……最后把子弹和枪也扔了。突然，迎头传来一阵*声，八班已经插到前面去了，吓得敌人怔住了，魏春材一个箭步冲上去，拧住了一个敌人的手脖子。

副班长钱鸣泰和战士王立俊的枪口也抵住了两个敌兵的胸口，吓得全部美式装备的南朝鲜军人两手朝天，两腿打战。好不容易，总算抓到了4个活的。

侦察连接了火，打掉了敌人的尖兵，隐蔽在山林里。其他连的干部战士还没有开枪。

敌人的大部队继续向前开进，只是略显迟缓和犹豫。刘玉珠参谋长一直等到把敌人的一个整营都放进来，才下达了一个字的命令：“打！”

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千百条火舌愤怒地射向公路。迫击炮和掷弹筒也向敌群射击。爆炸的火光闪耀，响声如雷，打得敌人乱了套，像下饺子似的纷纷从车上往下跳。你撞我，我踩你，人仰马翻，连滚带爬。有的爬到公路边的水沟里胡乱开枪，有的钻到汽车底下不敢露头，有的在军官威逼下集结冲锋，妄想夺占有利地形。“六O炮，拦阻射击！”八连副连长王和高一声令下，炮班班长何易清立刻拦头猛轰，敌人像没头的苍蝇乱撞一气，又纷纷返回公路抢着爬上汽车，汽车互相挤撞要掉头往回跑。

“六O炮，瞄准最南的汽车，打！”副连长又厉声命令

可能是太紧张，何易清打了个远弹，只炸倒了几个敌兵。汽车被这发炮弹一惊，向左一扭，险些翻到沟里。

何易清抓住机会，修正了米位，又是一发炮弹，轰隆一声，正好打在那辆卡车的车头上，立刻燃起了冲天大火。后头想跑的大小汽车，拥挤着、冲撞着，都被这辆燃烧的汽车堵住了。这门炮立了功，是打响抗美援朝战争的第一炮，据说至今还陈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展厅里。

敌人被我军突然猛烈的火力压住了。团长储传禹在公路旁边设立临时指挥所，看准时机已到，一声冲锋号令，一营和三营的勇士们同时发起冲击，好像快刀斩蛇，把敌人割成了数段。霎时之间，公路边、稻田里、河岸边、汽车下……到处都是我军战士围追堵截，追歼溃散的敌人。

一连战士孙文励边向前冲锋边射击，连续击毙6个敌人。

机枪班班长廖汉元端着机枪当冲锋枪使，扫得敌人像割麦子似的纷纷倒地。

战士田贵祥连投了3颗手榴弹，打垮了敌人企图夺路逃跑的一个班。

敌人丟下汽车，只顾逃命，车上车下到处是抛散的枪支弹药，田里和路面敌人的尸体狼藉，很少有敌人停下来还击，几乎没有有组织的抵抗。

新战士陈雨庆瑞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过公路，他也一心想抓个活的，朝－个大个子追去，大喊着：“缴枪不*”那家伙怎懂中国话，跑得更快了。小陈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枪把大个子给撂倒了。小陈打了没几发，枪就卡壳了。他郑重地向班长报告。班长生气地说：“还报告什么，汽车上有的是枪，你去换一支啊！”

小陈立刻跑上公路，爬到汽车上想找一支新枪。车厢里木匣子、铁箱子、布口袋、大锅小锅乱七八糟的。小陈一脚踢在一个鸭绒睡袋上，感到挺沉，他用手一拽，露出一个龟龟缩缩的脑袋。

小陈猛然一惊，倒退一步，端起那支哑巴枪，缴下了敌人的自动步枪。

小陈押着这个俘虏，把他送到山脚的树林里，那里已经围坐着百十个蓬头乱发的俘虏，现在都没有了刚才得意扬扬的样子！

这一场泰山压顶，急风暴雨式的围歼战，不到二十分钟就基本结束了。只有负责卡口子的四连方向，还在艰苦地抗击敌人后续部队的进攻。

战斗打响时，四连集中轻重机枪和步枪、冲锋枪猛烈射击，一下就把敌人压到公路桥旁的山沟里，光是桥洞底下就挤进了二三十人。四连八班守卫的那座山冈，一直延伸到公路旁。战士们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也想冲下去抓俘虏。

戴成宝也动心了，觉得地形有利，想捡点便宜。于是打电话请示团里。

“不许出击！”刘玉珠参谋长严肃地制止道：“四连的任务就是卡住口子，要准备抗击敌人的疯狂反扑，守住阵地，关紧大门。不要因小失大，贪小便宜。”

“是！不准下去，坚决守住阵地。”

下级服从上级，必须执行命令，但是看着敌人藏在邻近的桥底下，心里总觉得是块病，于是便组织火力，用机枪、火箭筒扫射轰击，到底还是把这颗夹在眼皮里的沙子抠了出去。

敌人的后续部队前进受阻，像乌龟似的缩了一下脖子，很快又试探地伸张开来，发起了两个排到一个连兵力的连续攻击。

阵地上响起了爆炸声，敌人开始炮火准备了。听起来只有一两门炮，却一发接一发地连续轰击。接着，在八班阵地前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而后又是一阵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然后枪声便稀落下来。阵地前升起的烟雾还没有散尽，电话里就传来了八班的报告：“两个排的敌人被我们打退了！”

八班守备的阵地遭到持续3个小时的攻击。敌人最后竞投入一个营的兵力。力量悬珠，寡不敌众。敌人同时还用火箭炮轰击八班，阵地上一片火海。

“喂！喂！”戴成宝知道八班正承受着一个班难以承受的压力。猛摇电话却没有回音，不知什么时候电话线被炸断了。枪声逐渐稀落，沉寂了！戴成宝心里沉甸甸的，估计到八班的有生力量遭到了严重的消耗。果然，左翼前沿阵地的一排报告：敌人已经冲上了八班阵地。接着，八班一名重伤员也回来报告：“班长和同志们都伤亡了！副班长刘世申在打敌人最后一次进攻时，跳出战壕，站着打机枪，最后也牺牲了……”

戴成宝心里明白，全局的胜利，总要付出局部的牺牲，八班同志以鲜血和生命实践了“为祖国争光！为*争光！”的誓言，阵地前留下的七十多具敌军尸体，就是有力的证明。

他把手臂一挥，命令四连连长：“立刻组织反击，把八班阵地夺回来！”

连长孙洪铨立即组织火力掩护，让排长张守安带领九班进行反击。

指导员王东恩声音有些嘶哑地作了动员：“同志们，全中国人民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为了祖国，为了*，我们一定要夺回阵地！”

三排同志开始反击。在下洞的敌军重机枪突然开火侧射。张守安排长中弹负伤，反击受挫。孙洪铨重新组织火力，掩护九班避开敌人的侧射，从左侧迂回过去，九班副班长范春禄带领全班隐蔽迅速地冲上山顶，用刺刀、手榴弹赶走敌人，奇回了阵地。勇士们用自己的忠诚和热血把阵地筑成了铜墙铁壁，使敌人碰得头破血流，一筹莫展。

中午，被分割包围的敌人已经被歼灭。只剩下超越三五四团闯到师部的敌先头部队，与侦察连还在僵持对峙着。 邓岳师长和张玉华政委命令位于两水洞以北的三五三团一营、三营跑步投入战斗，协同三五四团三营，歼灭这股残敌。

三五三团参设长邢维邦带领三营插到九龙江西岸迂回包抄敌人。他在安东时做了急性阑尾炎手术，术后折线不净，一直不封口。现在带领部队跑步冲锋，疼痛难忍，警卫员只好推着拉着他前进！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三五三团干部战士如猛虎下山，不顾连日行军的疲劳，沿公路两侧奋勇突击。毙伤一些敌人，捉了50多个俘虏。打死了美军顾问约翰，活捉了赖勒斯……下午三点，战斗结束。经打扫战场清点核实，此次战斗共毙敌325名，俘敌161名，缴获汽车38辆，火炮12门，各种枪163支。

两水洞战斗打响了出国第一炮，振奋了国威军威。扼制了伪六师的猖狂冒进，保卫了统帅部的驻地安全，扩大了我军的声誉和影响。可是没有参加战斗的三五二团干部战士却不大高兴。连团首长也发牢*：“打仗了，师里事前怎么也不跟我打下招呼？”

“球！”邓岳把脸一板，张着两手说：“敌人事前也没跟我打什么招呼嘛，我怎么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