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开罗4月25日电 4月25日,是埃及苏伊士运河破土动工165周年的日子。
“你问我这条运河意味着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埋葬的地方。”
开罗郊外,暖阳下,八旬老人瓦埃勒·卡杜尔坐在窗前,思绪飘向那条自己曾守护近半个世纪的河流。“可能在别人眼里,苏伊士运河只是一条贸易通道,但对埃及人来说,那里流淌着血和泪,那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苏伊士运河的历史,就是一部埃及人民反帝反殖民斗争的历史,充斥着西方国家地缘博弈、债务陷阱等阴谋算计,也见证了埃及寻求独立自主、加强南南合作的奋斗历程。
英国历史学家乔治·柯克曾这样评价中东在世界地缘政治中的重要性:这里是“世界上两个主要人口和权力集中地区”之间交往的必经之路。谁主宰中东,谁就拥有使东西方之间“直接交往的通道畅通无阻、予以封闭或迫使重新开放的权力”。
埃及就地处欧、亚、非三洲交界的关键位置,也因此成为地缘政治博弈焦点。
18世纪末,先后迈入资本主义社会的英国和法国争相在全球范围内扩大殖民地。通过在物产丰饶的印度、东南亚等地劫掠资源和倾销商品,英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占据上风。攫取自东方的大量资源被源源不断运回国,成为延续帝国霸权的命脉。
由于苏伊士地峡的阻隔,英国与东方殖民地间无法直接通过海路开展运输,满载东方货物的帆船只能沿非洲大陆,绕行好望角。漫长的海上航行充满艰险,有统计称,当时每年在海上失事的英国船只达600艘之多。
法国人看准了英国的“七寸”。时任法国驻埃及总领事的查尔斯·马加利翁致信法国外交部长塔列朗指出:“(打通苏伊士水路航线)将掐断英国的印度输血管……(对英国的)影响堪比好望角航路开通后对热那亚、威尼斯的毁灭性打击。”
彼时,埃及仍在奥斯曼帝国控制之下。马加利翁在信中提出一个大胆计划:占领埃及。“法国如果能在开罗拥有主权,其结果堪比一个欧洲国家当下占据了好望角。”
马加利翁的建议被采纳。1798年,由3万余名法国士兵、300多艘舰船组成的军团,在时年29岁的拿破仑带领下远征埃及。
1798年7月21日,装备新式枪炮的法军在开罗以南6公里处遭遇埃及军队。埃及骑兵抽出弯刀发起冲锋。拿破仑指着不远处的金字塔对士兵们说:“你们来到这个国家是为了把居民从野蛮中拯救出来,把文明带到东方……”随即,他命令部队开炮。
大炮轰鸣,滑膛枪喷出火焰,冲锋中的埃及骑兵纷纷落马。亲眼目睹战事的埃及历史学家阿卜杜勒·拉赫曼·贾巴尔提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火药产生的烟雾变得漆黑,世界笼罩在尘埃与硝烟之中,人们似乎感觉到地在震动,天在崩塌。”此役,法军大获全胜。埃军约6000人死亡,而法军仅伤亡约300人。
拿破仑随即占领开罗。他给哥哥约瑟夫去信说:“埃及的土地丰饶富庶,举世罕见……但说起埃及人,他们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马克思曾对被称为“野蛮人”的被殖民者与自诩为“文明人”的殖民者做过这样的对比:“半野蛮人坚持道德原则,而文明人却以自私自利的原则与之对抗。”西方打着“文明教化”旗号进行殖民扩张的结果,就是“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
最终,由于工程师的测量误差以及英国和奥斯曼帝国的军事干预,拿破仑在苏伊士地峡开凿运河的愿望未能实现,但殖民者已经萌生的贪念又岂会轻易作罢?
至此,埃及人围绕这条运河的百年屈辱史才刚刚拉开序幕。
阅读原文:南方觉醒|百年沉浮苏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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