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
清朝光绪年间,苏州府元和县乡下书生李云霄,随做米粮生意的父亲、伯父两家,搬迁到了当时便有“天下第一繁雄郡邑”之称的苏州定居。
从寂静小村,初入繁华大邦之地,李云霄眼界大开、心驰而神往。好在他素来洁身自好,且有攻读上进、求取功名之志。因此,李云霄并未结交纨绔子弟,更没有飞鹰走狗,甚至是出入烟花柳巷之地。
父亲、伯父的米粮生意,需要常年穿梭城、乡两地,收购、存储、水运、售卖,环节甚是辛苦繁琐。而云霄幼年丧母,父亲又常年奔波在外,家中除了几个洒扫、做饭仆人,一切便都靠云霄支门立户。
而李家新开的米粮商铺,自有伯父之子打理,云霄不为俗务所累,每日具以刻苦攻读为务,只待两年后京城大考,金榜题名、一飞冲天。
话说这一日,也是该当一段孽缘应劫而生。云霄傍晚背书,头昏脑涨,突然静极生动,便将圣贤之书一把抛到角落,举步来到窗前透风。而当他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美人图”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李家住宅右侧不远处,便是绸缎庄王老板家的深宅大院。王老板生意通达四海,家资巨富,膝下更有一位千金小姐巧云,玲珑娇憨、美艳无双。这一天晚饭后,巧云正与两个贴身丫环,站在二楼窗前观街景,顽皮胡闹。不意隔壁邻家,窗户突然大开,一个冒失的书生正向这边痴痴观望。
云霄日日埋头书海,如今推窗便见一位美貌佳人,俏丽多姿、体态风流,正与丫环欢颜低语,他顿时被“美人图”摄走了三魂七魄,就差没流满地口水而已。两个丫环看到书生光景,不禁喧笑起来,巧云顿时红了脸颊,望了一眼云霄之后,便带领丫环转身离去。
自此后,云霄将圣贤书丢到了爪哇国,整日以巧云为念。他也是每日早晚窗前乱转,时不时抓耳挠腮、眺望隔壁。怎奈巧云再未现身,云霄更是一日盼望、一日失望。其实,云霄的举动,巧云早都偷偷尽收眼底,本以为是轻佻之行,却没想到三个月里,书生竟天天等待、眺望。
这一日傍晚,云霄依旧窗前眺望。有所感到的巧云,便暗嘱丫环荷儿,出面知会书生夜晚一会。云霄得信如痴如狂,一更天便早早来到王家角门处等候。将近二更天,角门才缓缓打开。黑暗处,丫环荷儿探身招呼云霄,七弯八转之后,将其引入巧云闺房。
两人原本倾心,如今初会,更觉对方不同凡品,也更似前世相识一般。到此光景,云霄跪地求欢,巧云枕榻之上,也只能任由书生撒欢。自此后,两人如胶似漆、夜夜私会。而为了情郎来去方便,巧云每晚更将一条白布自二楼垂下,云霄夜夜攀援而上,甚是便捷。
如此私会半年有余,除了巧云贴身丫环外,旁人竟毫无察觉。而这一日,父亲归来,云霄陪其彻夜畅饮,未得脱身。而巧云照旧垂下布条,一壮僧深夜路过,见此攀援而上,无非是想窃取些金银细软,不意却闯入美人闺房。
和尚色心顿起,扑上床头,巧云惊觉来者并非云霄,拼力反抗,最终为僧人所害。第二天,王老板发现女儿惨死房中,对丫环等人一番盘诘之后,便哭天抢地带着家人,冲入李家将云霄扭送官府。
公堂之上,丫环指证两人私通半载,夜夜私会,云霄百口莫辩,加之巧云身死,云霄痛不欲生,惟愿九泉之下相见,因此认下所有罪名,只求速死。幸亏县令是位洞察秋毫的清官,他见云霄凄楚异常,且与巧云未有冲突,*人动机存疑。
因此,县令不动声色,佯装真凶已然拿获。却派手下得力差役,偷偷深入街巷盘查走访。结果,包子铺李老汉讲述,前几天清晨,曾目睹和尚慧明从王家楼上跳下。得了这一线索,差役前往寺院,将慧明拿了个正着。县令严刑审讯,加之李老汉指证,慧明只好据实招认。
一切真相大白,李云霄洗脱嫌疑,叩谢青天大老爷,但县令却正色说道:“你本是一介书生,本应知规守礼,却与人私通”,“巧云虽为奸僧所害,却也是因你而死!”
接着,县令给出两项处罚结果,让云霄任选其一:一是不得求取功名;二是将巧云视做正妻,此生永不再娶。云霄叩谢县令,情愿终生不娶,以报巧云之情与地下之灵!
至此,一桩清代的苏州奇案,终于告破。
参考文献:《折狱龟鉴》、《明清奇案》,作者持续推出明清、民国系列奇案故事,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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