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老二次元想做的远不止二次元。
文/灰信鸽
年初，我们做了「你看好今年哪款二次元产品」的简单讨论，《少女前线2：追放》（以下简称：少前2）拿了最多的投票，夺得第一。
玩家侧期待值也很高，游戏目前在TapTap评分9.0，TapTap与B站总预约数已超百万。
高期待可能部分是出于好奇心。大家好奇最早一批入场二次元的散爆网络，时隔5年后，这帮人能在现在这个市场中掏出什么样的二次元续作？
但在过去几年里，这同样是困惑散爆的问题。
今年5月，散爆CEO&《少前2》总制作人羽中接受了葡萄君的采访。他提到《少前2》的项目其实早在2017年便开始开发，投入之大，几乎吃掉了散爆大部分的开发资源。然而即便如此，游戏依旧在2019年经历了一次推翻重做。
「我们的目标是做出一款没有短板的游戏，但当时做出来的东西品质说不过去。」羽中回忆到，「最关键的是，那个版本更像一个很主流的产品，没有那种散爆自己的感觉，所以我们索性直接推翻重来。」
昨天（6月29日），《少前2》开启了首轮测试。
高品质的制作水准是一方面，游戏最令人影响深刻的风格化的表现，当中带有如同电影质感般的演出，保持着整体性，又足够独特。其背后暗藏散爆的产品思路：用非二次元的思路，来做出不一样的二次元产品。
01 「二次元电影感」
这种风格化的摸索不是一味的求新，而是一种平衡关系。
简单来说，《少前2》不想做力求还原2D赛璐璐动画的三渲二，而是去使用更加写实的建模风格。这条路线是有依据的，羽中提到，《少前2》的美术选型是提炼《少女前线》的过程，它选取了前作更加沉重、硬核的部分，在塑造残酷真实的世界观上走得更远。
本次测试主要集中在玩法验证，美术资源展示得还不够全面，不过已经可以看出《少前2》的美术设计，相比前作，有着更加统一的风格。
就拿测试版本的看板娘「闪电」来说。角色有很高的3D建模质量，线条干净细致，建模精度高。角色没有用三渲二常见的轮廓线来突出2D手绘风格，而是选择一种介于二次元与写实风之间的质感，并带有一些废土与轻赛博的元素。
角色建模即使到大场景的战棋对局中，也继续保持高精度的水准。角色的攻击、移动动作颇为流畅，当中有不少细小的动作衔接，保证角色移动动作的自然感。
场景风格的写实风格会更为突出，部分废土场景的感觉甚至与《辐射》有些类似。
游戏AVG部分中出现的2D立绘，也采用了与3D模型风格类似的清爽线条设计。
然而比起美术风格向写实风的倾斜，《少前2》独特的电影演出感更值得关注。
游戏不时会穿插一些电影CG般的片段在游戏AVG对话当中，可以看出视频有意地采用了上下裁边的电影构图，当中的运镜风格也颇有动作大片的感觉。
对局过程中，也会有类似的运镜演出：
一个空袭都能燃起来
而游戏为了营造出沉浸观影感，在测试版本便掏出了角色全配音，甚至罕见地为玩家所扮演的主角也添加了男/女可选配音。
这种美术思路以及电影质感，无论放在二次元市场还是国内手游中，都鲜少见到。
其实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制作组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让《少前2》呈现出独特、具有张力，且属于散爆的风格。」「少前」IP最大的优势就是「深刻的世界观」。一个强调故事性的产品，首先其内容是可信的，玩家愿意去挖掘它的背景，愿意去讨论。
而写实真实感与电影的沉浸感正是表达「深刻的世界观」的最佳途径。
对比来看，主流的三渲二更侧重于动漫般的表演感，玩家是带着追番一样的感觉去体验。而《少前2》PBR NBR的3D技术突出的是写实性，它能够塑造出比赛璐璐画风更为强烈的现实感，激烈的交火，废弃的建筑，你很难不为这些身处如此场合的角色们所动容。
二者并不存在孰优孰劣的比较，只是后者能够更好地突出「少前」残酷的世界观。
「最终我们定下，二次元电影感就是我们要达成的目标。」制作组提到，包括采用写实的3D技术做角色、场景建模，都是「想给玩家带来一种身临其境的电影体验。」最重要的是，这是传统产品所没有的独特体验。
02 渐进式的战棋节奏
聊到玩法设计，制作组提起选择「战棋」是出于两个考量。
一是他们熟悉这玩法，毕竟散爆2013年的出道作——《面包房少女》——便是战棋玩法，二是《少前2》的故事大多是战争，场面宏大，本就强调调兵遣将的战棋玩法自然再适合不过。
《少前2》的底层玩法采用的是美式战棋的设计。角色除常规的属性克制外，还会因为场景掩体、高低落差等地形优势，获得攻击buff、规避伤害的加成。合理规划地形抢点，是这一玩法的精髓。
这里不对这套成熟玩法过多赘述，因为《少前2》玩法最为突出的地方，是为玩家减负的设计。
制作组在采访中表示，他们在设计《少前2》玩法时，考虑最多的地方就是压缩战棋繁杂冗长的对局时长，因为《少前2》的主体是故事，那么战斗就应当是为故事塑造氛围的环节。这就需要对战棋的策略与节奏做出调整。
为此，《少前2》引入了「导染系统」。
「导染系统」的结构很简单，每当角色攻击敌人时，「导染」指数就会增加。这套系统与角色的战斗输出挂钩，「导染」指数越高，角色输出越高，而角色的强力技能也需要消耗「导染」指数来释放。这套系统有些类似传统卡牌游戏里的大招槽的逻辑。
这一系统带来了两种体验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策略深度，「导染系统」是一套带有风险的输出收益，玩家在生存不受威胁时，可以优先考虑尽快提升导染指数，反之，则需要更多考虑利用掩体把自己藏好。两种战术带来了地形抢点玩法的变数。
另一方面，游戏节奏也发生了变化。「导染」带来的是一种渐进式的战斗节奏。
前期处于慢节奏时，玩家注意力聚焦在战棋玩法的排兵布阵上，而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导染」数值增长，角色伤害收益向上，战棋战术的收益向下，对局会逐步向更加激进的打法倾斜，变相加快了游戏在中后期的对局速度。
aoe技能
而就在一年前《少前2》首次亮相时，游戏中还没有「导染系统」，而是基于「士气」系统的眩晕机制。尽管二者都是用生存风险换取高额输出的设计逻辑，但后者却没有把控游戏节奏的能力。
此前演示版本的眩晕机制
现在渐进式的战棋节奏，不仅能压缩单场对局游戏时长，降低玩家的游玩门槛，让游戏可以面向更多非核心向的战棋玩家，还能兼顾「有效战棋部署」与「批量击*敌人」的体验。更关键的是，对战节奏还能与剧情节奏契合，形成恰到好处的情绪宣泄。
尽管这套系统还有一些优化空间，但对比过去的机制，制作组或许找到了在美式战棋既有玩法上，塑造出独特体验的方向。
03 目标不是二次元，而是风格化产品
《少前2》被散爆寄予了两种期望，一是成为一款没有短板的续作，这个具体实现到哪一步，还需要等到正式公测时才能看到，二则是为「少前」IP塑造更加独特、完整的品牌形象。
其实从去年开始，散爆做「少前」IP的思路就开始与国内常见路子不太相似：用多款产品铺开的同时，每个产品又有足够独特的属性，各自去覆盖到不同圈层的玩家。
《少前2》的美术设计就对此有所体现。制作组给我列出了《少前2》的视觉参考作品，其中有《嗜血代码》《尼尔》几个比较常规的近二次风格的产品，却又包含了《合金装备》《怪物猎人》这种很不二次元，更偏写实向的作品。
散爆对二次元的定义相当广义。制作组向我解释到，二次元一直有「日式卡通风格 一排美少女」的刻板印象，但传统二次元之所以能火，主要还是这一套东西与之前国产游戏强调的内容不一样。因为产品优质，内容独特，玩家才会对这一内容有所诉求。
散爆想做的不是单纯的二次元，而是风格凸显，在市场当中足够独特的产品。
羽中此前提到，为了保证产品的独特性，去年公布的4款产品不仅玩法不同，每个项目组还会有独立的编剧小组。羽中只会去把控故事与IP的关联性、自恰性以及精彩程度，剩下的都交给项目组自己来处理，自由发挥，这样可以使各个产品的内容风格有所差异，故事侧重也各异。
前段时间刚获版号的《少女前线：云图计划》，便强调于「少前」IP时尚欢脱的部分，《少前2》则拿了「少前」最沉重的内核，往IP世界观更核心的方向多走了几步。4款游戏的根源相同，但从底层到内容的调性皆不同。
羽中拿食物做了一个通俗的比喻：「这就像街上有个汉堡店，大家都开了汉堡店，差别不外乎哪家更好吃，玩家能选的只有哪个汉堡更好吃。但我们开的是拉面店，你想吃面或汉堡都可以，二者不冲突。」
可这并不好做。
2019年对散爆来说是特殊的时间节点。公司前脚推翻了已开发2年的老版本《少前2》，后脚便重新调整了公司内部架构。产品研发权下放，开发资源定期供有想法的制作人尝试做一些demo，团队一起验证新想法，羽中则挂上了总制作人的头衔，更多去把握「少前」IP的整体方向。改革可谓激烈。
「当时做demo原型的时候，大家都会有各自的定位方向，我们本来想的是赛马制，哪个产品不错就做哪个，几个互相竞争嘛。」羽中说，「但做出来之后，我们觉得哪个都不错，都舍不得放弃，所以索性就4个一起开发了，想法也有了一些转变。4个产品把IP做大的同时，还能打中不同的用户群体，扩张出更多的用户。」
也因为那场变革，散爆做IP的思路从原本「靠一个重磅产品打出来」，变成了近似漫威宇宙的多产品路子。
04 等做完「少前」，还想做点别的
散爆这一步迈的很大。同时开4个产品，还想4个产品都靠各异的风格话来打到各圈层的用户。这是铺长线的IP产业思路。
面对这个问题，羽中想了想说，「去年公布了4款产品后，经常有人问我散爆有没有饱和或者超载，其实我们一直都还好。另外3个项目跑起来的难度不算太大，真正耗资源的就是《少前2》，整个项目上百人。」包括近期接受腾讯投资，散爆更看重的是与腾讯做技术层面合作。「试错期已经趟过了，团队磨合得差不多，现在更多工作是把内容打磨好，产能跟上的问题。」
经过3年的摸索，散爆已经搭建起比较成熟的生产线，几款产品具体的风格路线也已经找到自己的方向，整个团队已经步入稳定的开发节奏。最难主要是招人，毕竟要把这些项目和生产线更高效地推动，还需要更多人才加入进来，「人数再翻个倍就差不多了」，扩张后的团队管理也会是比较大的挑战。
采访到最后，我问羽中，现在做「少前」IP产业化的工作，是否是为未来的一些内容做准备？羽中这么说：「少前就是我上学写的一些故事，现在我们一步步走，把这个IP慢慢做成型，等少前自己能够按照IP商业化成熟逻辑滚起来之后，我们也会考虑抽时间做一些别的东西。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先做好手头事再说。」
游戏葡萄招聘产业记者/内容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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