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识象棋是在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由好奇有趣到跃跃欲试,拿着旗子蹒跚学步再到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

我的小学是在本村上的,十四个学生,多年没有一个考上乡里的中学,学校老师一直憋着劲。
那时,我们只考两门功课,两个老师,一个是我堂二伯,另一个是本家叔叔,管得严,看得紧,整个学年枯燥乏味,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那年,考上乡中的有九个学生。
我们去到了新学校,新鲜兴奋充斥着没有见过世面的头脑,大大的操场,宽敞的教室,挤涌热闹的饭堂,走马穿灯不同风格的老师,熙熙攘攘迥然形色的男女同学,使一直紧绷着的状态一下子松弛下来!
课间,我左顾右盼之余看到旁边的同学在偷偷摸摸的折叠着什么,忍着好奇等到下课,忙不及的问,得到的回复是做象棋。我土鳖似的问什么是象棋,同学鄙夷的又答复,等着瞧就是了!
等着瞧,就等着瞧!
放学了,有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活动。我们是住校,晚上还有两节晚自习要上。
同学所说的象棋做成了,用加厚日记本上的纸,折叠的四角,写着两种不同颜色相同数目的字,代表两种棋子。还有从作文本上撕下来的后皮,上面画着横竖的线条,中间的“楚河汉界”隔成两部分。这就是棋盘了。
“这个怎么玩?”
“晚自习后,来教室。”
同学们回寝室睡觉了,我悄悄地来到教室,没开灯,黑洞洞的一片,“人呢?”
“小声点儿!”一丝亮光一闪,从后排传来轻声地回答。
哟!我摸索着走近一看,弄得挺隐秘的呀!课桌放到了墙角,用被子整个覆盖,两个同学蹲在下面,旁边立着蜡烛,中间摆铺着白天做好的棋盘,上边的棋子杂乱无章地散布着,貌似他们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
我勉强地挤进去,看着看着忍不住开了口,“那个子能直着走,这个为什么要斜着走呢?”
“别吭声,只管看!”
哦!时间过得真快!能燃三个多小时的蜡烛燃烬了。
“太晚了,收摊子吧!不下了。”
“我还没看够呢!”我意兴阑珊,“再来两盘!”
“没蜡烛了,想下棋,明晚,你买蜡烛!”
“好!好!”我急忙回答。
第二晚,我买来两支蜡烛,等教室熄灯人散后,还是我们三个,悄悄布置下棋的场所。
做任何事情的第一次,都是怀着兴奋和忐忑,跃跃欲试而又怯场的矛盾心理。
蜡烛燃半,一个同学去撒尿,另一个同学,等不及了,催促我,“你来!”
重新排兵布阵开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纸上博弈。第一盘,邯郸学步,当门炮,落个中门空虚后的手忙脚乱,在主力几乎伤损不大的情况下,惨败!
第二局,改变策略,拼命防守,对方兵临城下,在围困胶着中,车马炮,一个个地被干掉!嘛的!投降!这怎么能继续下去呢!
接下来,能斗就斗,不能战了,就投降。时间过得真快呀!又没蜡烛了!
白天,毫无疑问的上课打瞌睡,到了晚上,精神头又来了!
接着干!
这一年的学业彻底荒废了,七门功课只及格了两门,留级了!
新学年,新气象,新开始,新同学。
“你在干嘛?”同桌问我。
“做象棋。”
“什么是象棋?”
“等着看就是了!”
“这个怎么玩儿呢?”
“晚自习后,来教室,你就知道了。”
自从步入社会到现在再没摸过象棋,不是不喜欢,不是没时间,而是心里有了更高更多的追求。
在棋盘上能够施展的在现实照样适用,阳谋挡不住,阴谋不胜防,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东西永远在路上追寻。
象棋,二人象棋,楚汉相争。在阴阳的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中循环。
三人象棋,魏蜀吴三足鼎立的态势。它比前者增加了很微妙的变化,在棋盘上,在弈者上。在冰冷的厮*中多了人情世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