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论圣人语录选

1、-----故养正者，圣人也。（明）（57）

2、“刚毅木呐”，质之近乎仁也；“力行”，学之近乎仁也。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之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圣人，仁之至也，独能体是心而已，-----（明）（74页）

3、圣人循天理而与万物同之，所以有忧患。（明）（78页）

4、《易》圣人所以立道，穷神则无《易》矣。（78页）

5、《乾》是圣人道理，《坤》是贤人道理。（正）（79）

6、凝然不动，便是圣人。（正）（84）

7、圣人缘人情以制礼，事则一义制之。（明）（87）

8、圣人所欲不踰距。（正）（89）

9、圣人于忧劳中，其心则安静，安静中却是有至忧。（正）（91）

10、圣人之明如日月，不可过也，过则不明。（正）（97）

11、人有斗莦之量者，有锺鼎之量者，有江河之量者，有天地之量者。斗莦之量者，固不足算；若锺鼎江河者，亦已大矣，然满则溢也；唯天地之量，无得而损益，苟非圣人，孰能当之！（正）（108）

12、“鼓舞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圣人，人也，故不能无忧；天则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者也。（明）（119）

13、时者圣人所不能违，然人之智愚，世之治乱，圣人必示可易之道，岂徒为教哉？盖亦有其理故也。（明）（122）

14、又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者，只是言忠信也。忠信者实也，礼乐者文也。语成人之名，自非圣人，谁能当之？孟子曰：“唯圣人然后可以践行。”如此，方足以称成人之名。（明）（122）

15、以物待物，不以己待物，则无我也。圣人制行不以己，言则是矣，而理似未尽于此言。夫天之生物也，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君子得其大矣，安可使小者亦大乎？天理如此，岂可逆哉？以天下之大，万物之多，用一心而处之，必得其要，斯可矣。然则古人处事，岂不优乎！（明）（125）

16、至于无我，则圣人也。（明）（126）

17、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自汉以来儒者，皆不识此义，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也。《诗》曰：“惟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此乃天德也。有天德乃可以语王道，其要只在慎独。（明）（141）

18、圣人尽道，以其身所行率天下，是欲天下皆至于圣人。佛以其所贱者教天下，是误天下也。人愈才明，往往所陷溺愈深。（正）（145）

19、礼时为大，须当损益。------徇流俗非随时，知事可正，严毅独立，乃是随时也。（正）（146）

20、圣人主化，如禹之治水，顺则当顺之，治则须治之。（正）（146）

21、圣人之道，更无粗精，从洒扫应对至精义入神，通贯只是一理。虽洒扫应对，只看所以然者如何。（正）（152）

22、登山难为言，以言圣人之道大。观澜必照，因又言其道之无穷。澜，水之动处，苟非源之无穷，则无以为澜；非日月之明无穷，则无以容光必照。其下又言其笃实而有光辉也。成章者，笃实而有光辉也。今以瓦砾积之，虽如山岳，亦无由光辉。若使积珠玉，小积则有小光辉，大积则有大光辉。（正）（154）

23、圣人之道，如《河图》、《洛书》，其始止于画上便出义。后之人既重卦，又系辞，求之未必得其理。至如《春秋》，是其所是，非其所非，不过只是当年数人而已。学者不观他书，只观《春秋》，亦可尽道。（正）（157）

24、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味圣人之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正）（158）

25、圣人，人伦之至。伦，理也。既通人理之极，更不可以有加。------大抵尽人道者，即是圣人。非圣人则不能尽得人道。（正）（182）

26、古人言乐循理之谓君子，若勉强，只是知循理，非是乐也。才到乐时，便是循理为乐，不循理为不乐，何苦而不循理，自不须勉强也。若夫圣人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此又上一等事。（正）（186）

27、人量随识长，亦有人识高而量不长者，是识实未至也。大凡别事人都强得，惟识量不可强。496、圣人做事甚宏裕。今人不知义理者，更不须说，才知义理便迫窄。若圣人则绰绰有余裕。（正）（192）

28、问:“人之学，有觉其难而有退志，则如之何？”曰：“有两般：有苦思虑而志气倦怠者，有惮其难而止者。向尝为之说：今人之学，如登山麓，方其易处，莫不阔步，及到难处便止，人情如此。山高难登，是有定形。实难登也；圣人之道，不可形象，非实难也，人弗为耳。”------又问:“人少有得而遂安者，如何？”曰：“此实无所得也。譬如以管窥天，乍见星斗灿烂，便为有所见，喜不自胜，此终无所得。若有大志者，不以管见为得也。”（正）（193）

29、人与圣人，形质无异，岂学之不可耶？（正）（202）

30、曾子传圣人之道，只是一个诚笃。人只要一个诚实。（正）（211）

31、始终致知，智之事也。行所知而至其极，圣之事也。（正）（211）

32、人得天地之正气而生，与万物不同。既为人，须尽得人理。众人有之而不知，贤人践之而未尽，能践形者，唯圣人也。（正）（211）

33、顺天行道者，天民也。顺天为政者，天吏也。大人者，又在二者之上。孟子曰：“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圣人岂不为天民、天吏？如文王、伊尹是也。（正）（213）

34、圣人只教人顺受其正，不说命。（正）（215）

35、问：“生而知之要学否？”先生曰：“生而知之固不待学，然圣人必须学。”（正）（253）

36、问：“圣人有为贫而出仕者否？”某答云：“待饥恶不能出门户时，当别相度。”(正）（255）

37、又况人与圣人同类者?大抵须是自强不息，将来涵养成就到圣人田地，自然气貌改变。(正）（306）

38、圣人与理为一，故无过，无不及，中而已矣。其他皆以心处这个道理，故贤者常失之过，不肖者常失之不及。(正）（307）

39、圣人无优劣，有则非圣人也。(正）（315）

40、随事观理，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然后可至于圣人。君子之学，将以反躬而已矣。反躬在致知，致知在格物。(正）（316）

41、人皆可以至圣人。而君子之学必至于圣人圣人而后已。不至于圣人而后已者，皆自弃也。孝其所当孝，弟其所弟，自是而推之，则亦圣人而已矣。(正）（318）

42、人之性一也，而世之人皆曰吾何能为圣人，是不自信也。其亦不察乎！(正）（318）

43、圣人之所为，人之所当为也。尽其所当为，则吾之勋业，亦周公之勋业也。凡人之弗能为者，圣人弗为。(正）（319）

44、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为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句句而求之，昼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正）（322）

45、“闻善言则拜”，禹所以为圣人也。“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颜子所以为大贤也。后之学者而自足，哀哉！（正）（324）

46、唯仁与义，尽人之道，尽人之道，则谓之圣人。（正）（326）

47、忠信为基本，所以进德也；辞修诚意立所以居业也；此乃乾道，由此二句可至圣人也。（淳）（351）

48、圣人，天地之用也。（366）

49、圣人无一事不顺天时，故“至日闭关”。（366）

50、孔子言，如使天下有道，我则无所治，不与易之也；今所以周流四方，为时无道故也。圣人不敢有忘天下之心，知其不可而犹为之，故其言如此。（369）

51、圣人愈自卑而道已高，贤人不高则道不尊，圣贤之分也。（369）

52、圣人之责人也常缓，便见只欲事正，无显人过恶之意。（393）

53、圣人，凡一言则全体用。（393）

54、圣人，则己感处多，责人应也处少。（393）

55、所谓利者一而已。财利之利与利害之利，实无二义，以其可利，故谓之利。圣人于利，不能全不较论，但不至妨义耳。乃若惟利是辨，则忘义矣，故罕言。（396）

56、圣人未尝无喜也，“《象》喜亦喜”；圣人未尝无怒也，“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圣人未尝无哀也，“哀其茕独”；圣人未尝未惧也，“临事而惧”；圣人未尝无爱也，“仁民而爱物”；圣人未尝无欲也，“我欲仁，斯仁至矣”。但中其节，则谓之和。（403）

57、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是熟玩圣人气象，不可止于名上理会。如是，只是讲论文字。（404）

58、圣人创法，皆本乎人情，极乎物理，虽二帝、三王不无随时因革，踵事增损之制；然后至乎为治之大原，牧民之要道。----则圣王之法可改。（明道）（452）

59、圣人之心，重时政而谨民事。（明道）（464）

60、君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养，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故学必尽其心。尽其心，则知其性，知其性，反而诚之，圣人也。（正叔）(577）

61、圣人之学，以中为大本。虽尧舜相授以天下，亦云“允执其中”。中者，无过无不及之谓也。何所准则而知过不及乎？求之此心而已。此心之动，出入无时，何从而守之乎？求之于喜怒哀乐未发之际而已。当是时也，此心亦即赤子之心（纯一无伪。），即天地之心（神明不测。），即孔子之绝四（四者有一物存乎其间，则不得其中。），即孟子所谓“物皆然，心为甚”，（心无偏倚，则至明至平，其察物甚于权度之审。）即《易》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此心所发，纯是义理，与天下之所同然，安得不和？（正叔）(608）（中，未发之赤子之心，天地之心，义理之心。）

62、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其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可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蔽，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正叔）（671）

63、子曰：天下之害，无不由末之胜也，峻宇雕墙，本于宫室；酒池肉林，本于饮食；淫酷残忍，本于刑罚；穷兵黩武，本于征伐。凡人欲之过者，皆本于奉养，其流之远，则为害也。先王制其本者，天理也；后人流于末者，人欲也。损人欲以复天理，圣人之教也。（1170）

64、知圣人之为大中至正。（1172）

65、圣人公心尽天地万物之理，各当其分，故其道平直而易行。（1181）

66、古之圣王所以能化奸恶为善良，绥仇敌为臣子者，由弗之绝也。苟无含洪之量，而与己异者一皆弃绝之，不几于弃天下以讐君子乎？故圣人无弃物，王者重绝人。（1210）

67、事事物物各有其所，得其所则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止之不得其所，则无可止之理。（1211）

68、夫善救则前弊可革矣，善备则后利可久矣，此古圣人所以新天下垂后世之道。（1212）

69、圣王为治，修刑罚以齐众，明教化以善俗。刑罚立则教化行矣，教化行而刑罚措矣。虽曰尚德而不尚刑，顾其偏废哉？（1212）

70、天下之事，无一定之理，不进则退，不退则进。时极道穷，理当必变，惟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使不至于极。尧舜，时也。（1220）

71、天地不宰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1228）

72、圣人之道犹天然，门弟子亲炙而冀及之，然后知其高且远也。使诚若不可及，则趋向之心不几于怠乎？故圣人之教，常俯而就之，曰“吾无隐乎尔”，“吾非生知，好古敏而求之者也”；非独使资质庸下者勉思企及，而才高者亦不敢躐等而进也。（1229）

73、圣人之心，与天为一。或者滞心于知识之间，故自见其小耳。（1261）

74、时者，圣人之所不能为也。而人之智愚，世之治乱，圣人必示以可易之道者，岂徒为教哉？盖有其理也。（1264）

75、圣人之明犹日月，不可过也，过则不明。（1266）

76、为有为而以无为为之，是乃有为耳。圣人无为异于是。（1270）

77、圣人之心，如天地之造，生养万物而不尸其功，应物而见于彼，复何存于此乎？（1271）

78、上下一于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何所不至？此圣人修己以安百姓之道也。（1271）

79、惟圣人凝然不动。（1272）

80、惟圣人善通变。（1272）

81、赵景平问：“‘子罕言利与命与仁’，所谓利者何利？”曰：“不独财利之利，凡有利心，便不可。如作一事，须寻自家稳便处，皆利心也。圣人以义为利，义安处便为利。”（《二程集》173页）

82、“义与利，只是个公与私也。才出义，便以利言也。只那计较，便是为有利害。若无利害，何用计较？利害者，天下之常情也。人皆知趋利而避害，圣人则更不论利害，惟看义当为与不当为，便是命在其中也。”（《二程集》176）

83、“圣人之心，如镜，如止水。”（《二程集》202页）

84、“圣人修己以敬，以安百姓，笃敬而天下平。惟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何有不至？此体信达顺之道，聪明睿智皆由是出。”（《二程集》80页）

85、“今人有斗莦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钟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江河之量亦大矣，然有涯，有涯亦有时而满，惟天地之量则无满。故圣人者，天地之量也。圣人之量，道也。常人之量者，天资也。天资之量者，须有限。”（《二程集》192页）

86、“圣人无私无我，故功高天下，而无一介累其心。盖有一介存焉，未免乎私己也。”（《二程集》1271页）

87、“圣人言忠信者多矣，人道只在忠信。不诚则无物，且“出入无时，莫知其向”者，人心也。若无忠信，岂复有物乎？”（《二程集》127页）

88、“圣人，人伦之至。伦，理也。既通人理之极，更不可以有加。------大抵尽人道者，即是圣人。非圣人则不能尽得人道。（《二程集》182页）

89、“圣人即天地也。天地中何物不有？天地岂尝有心拣别善恶？一切涵泳覆载，但处之有道尔。若善者亲之，不善者远之，则物不与者多矣。安得为天地？故圣人之志，止欲“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二程集》17页）

90、“刚毅木呐”，质之近乎仁也；“力行”，学之近乎仁也。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之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圣人，仁之至也，独能体是心而已，-----（《二程集》74页）

注：所选二程语录出自《二程集》（括号中为页数，明，即明道，正即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