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回青丘的时候，辰容馨悦来送小夭。
说起来，小夭幼时走失，受尽折磨，后来又以一个男子的姿态活了快百年。
别的女子总有那么几个手帕交，但小夭这辈子，根本没有机会交到什么同性朋友。
恢复王姬身份后，她交到的第一个闺中密友就是馨悦。
她们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情谊。
只是后来，这情谊随着玱玹对小夭的感情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多年来，在玱玹的警告下，馨悦是避着小夭的。
但此次在外爷的丧事上，让两人不得不碰面。
碰面之后，也就不能装作不认识。
有些事情，面上总得做到像那么回事。
于是，馨悦主动示好，来送小夭。
站在旁边的璟看了馨悦一眼，很明显不想让小夭跟馨悦独处。
馨悦苦笑：“璟哥哥，馨悦只是想跟小夭道个歉。”
璟退出百米之外。
馨悦看上去一贯清瘦，相较于之前，面相上多了几分苦色。
想来也是，估计这么多年，玱玹看在丰隆的面子上，给了馨悦体面。
只是这体面，或许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人活的年岁大了，有孩儿了，就会无端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恻隐之心。
小夭再看向馨悦的时候，面上就有了几分柔色。
“馨悦，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早就不怪你了。”甚至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没有怪过她。
“小夭……”
馨悦想起，很久以前，她跟小夭互相给脚趾上涂色，两人亲同姐妹。
那时候，她还拥有小夭的情谊；还拥有哥哥无限的疼爱；那时候玱玹虽不爱她，但也不至于跟现在一般冷淡；甚至那时候，璟哥哥也对她有几分情分，不像现在这般视她如蛇蝎。
人啊，走着走着就迷失了，走着走着就一无所有了。
馨悦心中疼痛，到底他们都选了小夭。
她之前可以去恨小夭，去*小夭。
如今，如今的她啊。
到底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你不恨，可我恨啊，人生在世，总得依靠点什么活下去，有些人一辈子靠爱活着，比如你，有些人只能靠恨活着，比如我。”
“我现在也没有能力去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了，你左有玱玹护着，右有璟哥哥护着。”她自嘲地笑笑，“小夭，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好想回去当年，那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涂指甲，一起谈论很多事情，我无数次回想，自己就不该嫁给玱玹，或许不嫁给玱玹，你我就不会为敌，哥哥不会死，璟哥哥也不会这样恨上我。”
她说得悲伤，眼眶有些发红。
小夭也难过。
是啊，人生啊，都回不去。
馨悦回不去，她跟玱玹也回不去。
“所以，小夭，我有时候都会分不清，我真正恨的，是你还是我自己。”
上云撵的时候，小夭轻声问璟：“璟，我们可以改道去皓翎吗？我想去看看爹爹。”
“好。”璟吩咐了属下一些事情之后，两人直接去皓翎。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皓翎，族中事务繁忙，你不用天天陪着我。”
“无事，我都安顿好了，族中没有我也可以的，一些重要事情等我回来在处理，不碍事的。”
“那万一，我想一直待在皓翎呢？”小夭笑。
“那就一直待在皓翎，都听你的。”璟在小夭面前永远听话。
小夭靠上他的肩膀。
在靠上去的那一刻，她觉得安定极了，仿佛他的肩膀可以让她得到无限的力量。
璟伸出一条手臂搂上她。
这些日子，因为外爷的逝去，小夭的憔悴肉眼可见。
他心疼地亲亲她的额头，“你累了就小憩一下，到了我叫你。”
小夭干脆躺倒在他怀中，云撵上的小榻不大，她蜷缩着。
璟的双手都搂上她，以免她掉下去。
不到几分钟，她就真的睡着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