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尚漆黑如墨!微风熙熙,枝丫间明月从枝头飘到枝尾。远处不知哪只小猫凄厉啸叫!
而陈月一个人独自晕头晕脑站在院子中间站桩!
起这么早,陈月满肚子怨言,却敢怒不敢言!梦里的陈月练内气正浑身舒爽之际,突然被周爷爷叫醒,连脸都还没洗就要让他去院子里站桩。
这桩功也是奇怪,既不是混元桩也不是三体式,动作倒像一个犯人被警察呵斥的动作: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动作说不尽的滑稽,但是陈月也不敢造次,怕被周爷爷赶出家门。不再教他武功。
刚开始周爷爷还拿着一支教棍呵斥他动作这里不对,那里不佳。过了一会儿,见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就回屋睡觉了!
周爷爷竟然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陈月看着周爷爷的背影,瞪着的眼珠自眼眶弹出滚落在地上。那滚圆的眼珠子尤自不敢置信的在地上蹦了十几下。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陈月满脸不高兴。而且此时,渐渐发现腿肚子不断跳动,细密的汗水自额头不断渗出,手臂也是越来越疲累而酸痛!
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以至于陈月的脑子里响起声音:把手放下吧!就一会儿!又没人看得见!
可是,无论多么疲倦,陈月还是打定主意坚持到底。他自从练出内气以来,深觉这种功法的神奇。尤其是梦里的那片海,那座孤岛,那轮朝阳。
其实论读书,陈月并没有什么优势,在学校里成绩不过是中游而已。论别的才能……其实陈月也没什么别的才能!只是深受父母溺爱,在家里打游戏比学习勤恳多了。
可是,内心深处的陈月又很是骄傲,既不想这样依赖父母一辈子,也不想过普普通通的一生。
而眼前的周爷爷就是他改变一生的最佳机会。其实普普通通的一生也未必不幸福,可是我就想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做一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因为这也是一种幸福,是值得为之奋斗的一生。
思虑至此,陈月不再听那内心的声音。反而把注意力放在身体上。身体的每一个抖动都好像成为音符。而这音符好像隐藏着什么极其深奥的秘密一般,让陈月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仔细聆听着。
很快,陈月脚下的地上就积下了一滩汗渍。就在陈月打算临死前,最后听一听肌肉抖动协奏曲之时,突然之前修习的内气如长江大河一般贯通全身。
这内气本来循着周爷爷所教的气脉游走。因这气脉仅仅走过小周天,并没有囊括四肢及头部,所以虽然几日里练了一点内气,但是并没有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此时,被桩功逼迫,反而将修出来的内气散布在四肢百骸中。
此时陈月的感觉就犹如烈日炎炎的夏天愣是在太阳底下干了长时间的体力活儿,正在口干舌燥之际。突然来到树荫底下,喝一口冰镇可乐。那种爽歪歪的感觉无以言表!
可是陈月还是忍不住一口气想要喷薄而出,胸中好像有万马奔腾般直欲奔涌而出: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完全不搭边的诗句朗朗吟出,胸中的闷燥竟然就消解掉了!
“闭嘴!开口神气散!好好练你的功,谁叫你瞎喊的?你这样大喊大叫,练一百年都长不了功夫。”屋里的周爷爷突然呵斥道。
陈月突然一噤声,那勃勃的浩气又倒灌入体。陈月于是咬紧牙关,继续站桩起来。
此时,天刚刚露出鱼肚白,那雄鸡喔喔而鸣。而周爷爷也自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陈月,强忍下想要开口夸赞的冲动。让陈月松开桩功,先松松筋骨。
陈月收起桩功后,缓缓在院里走动,此时内气自然在全身游走,陈月也不管它,听之任之。
吃完早饭,周爷爷竟然又出了个折磨陈月的法子。譬如击打木人桩,倒挂金钩卷腹,单手俯卧撑等等。
这些动作远超陈月的承受能力。每当陈月不能把动作做到符合标准,周爷爷的教棍就招呼过来。
这教棍打人可是真的疼啊!直打得陈月皮开肉绽。
于是陈月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撒落在周爷爷的院子里。处处梅花朵朵!
倒是写意!可是陈月从早练到夜,已经完全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何止眼前的梅花!
直到夜里十点,周爷爷才说出一句天籁之音:“今天就这样,明天继续!”
这句话陈月从早晨盼到现在,于是内心深处响起阵阵喝彩声,“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周爷爷,那我去睡觉啦!”
“睡觉?那可不行!你要泡两个小时药浴!不然身上这么多伤,留下暗疾就不好了。”
周爷爷说完,就把陈月领到东南角一个屋子里,里面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屋子中间有一个汉白玉的池子。池子里的水冒着白气!
“这就是药浴?一股农药味!”
“什么农药?这是中药!赶紧进去泡着,十二点我过来叫你。”
为什么要周爷爷来叫陈月呢?因为陈月进入池子中,马上躺下来呼呼大睡了。
“这小子!”
第二日,被周爷爷叫醒的陈月觉得神采奕奕,身体通透,皮肤滑溜清爽!看看昨日的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
“周爷爷是神医啊!”
陈月惊呼道。
这般神迹更加坚定了陈月练武之心。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陈月心里暗道。
于是,陈月就在这种基础功的锻炼中时间飞驰而过。母亲在周日会来电询问起居饮食。陈月都是草草应对,马上就回去练功起来。
“这总比沉迷游戏好吧?”陈母心想。
而练功中的陈月每当筋疲力尽之际,那内气好似都能激发陈月的潜力,让他能够勉强做到周爷爷的基础功课。
当然,有做的不到位之处,立即迎来周爷爷一顿教棍猛抽!
如此这般,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
这日,陈月早起站桩后,吃完早餐正欲练功之际,被周爷爷叫住了。
“今天先不忙练功。我问你,当初你想学武功,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周爷爷说要满足三个要求,其他两个我都满足了,但是周爷爷说还有根性。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根性是什么!”
“根性是什么?哈哈哈!你能全身心放下家里和学校的一切,跑过来每天练一些基本功还整天挨揍!你不说怨言也就罢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乐在其中。不仅乐在其中,竟然还努力钻研。不仅钻研,你还能涨功。不仅能涨功,还能在短短一个月内达到练气一层。小子!周爷爷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你这样的好苗子我也是头一回见。”
“啊!我是好苗子?”陈月甫一听到周爷爷的夸赞不免心花怒放!父母虽然溺爱他,但是从来没有用赞赏和肯定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学校里,老师也是对他冷冰冰的。让他误以为自己一无是处呢!
“当然,好苗子的确是好苗子。但是可不准骄傲。这夭折的好苗子可也不少!你还得继续努力才是。”
“炼气一层,这炼气一层是什么?周爷爷现在多少层了?莫不是一百层了吧?”
“哼!这跟你没关系!总之,这三门考验你是彻底通过啦!来磕头吧!”板着脸说话的周爷爷,突然满脸堆笑起来。就好像淫贼见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一般!
陈月心中不免一阵恶寒,这周爷爷怎么变脸跟翻书似的?
陈月忙跪下来,猛的磕三个响头!
“九个!要磕九个头!”
“哦!”陈月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六个头。
“好啦!我跟你说,我的功夫是罗浮山上的一游方道士传授的。入了道门,要有道号。我叫周珏道号白玉子!别人问起你的师父你可不能答错了。”
“好的师父!”
“你叫陈月,我就赐你一个道号吧!你单名一个月字,这月亮上有蟾蜍,有桂树,你就叫玄桂子吧!”
“玄桂子?这不成了小玄子加小桂子了吗?”最近看过电视剧鹿鼎记,对里面的情节尚记忆犹新。
“我派单传一脉,你以后如果没有遇到性情品格根基都上佳的良才可千万别把收徒弟的名额浪费掉了!”
“师父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我我们的派名叫什么呐!”陈月特别想知道自己组织的名字!
“哈哈!听好了!除非我派中人,不可能知道我们门派的名字。我们门派叫……”
周珏收起笑容,轻声说:
“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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