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位于我国的东北,是中俄界河。素以“三千里江山,金子镶边”著称的黑龙江沿岸,是我国著名的砂金矿区之一。19世纪末,鄂伦春人在大兴安岭观音山太平沟附近发现了金矿,其金矿矿脉长达500多里。金矿发现后,俄国人趁乱进入采矿,用两年的时间非法开采了二十万多两黄金。不光是俄国,其他西方国家都想插手我国金矿,幸亏当地将军恭堂上报政府,朝廷这才下令在黑龙江各地正式开设矿场进行开采黄金。传说,黑龙江各地金矿里出产的金子曾给慈禧换过胭脂,所以,又称为“胭脂沟金矿”。
太平沟古镇位于黑龙江鹤岗市萝北县城西北部,与美国西部淘金热齐名的中国历史上的“观嘟金潮”(观音山——嘟噜河)就源于此。太平沟东濒黑龙江,其余三面环山,此地沟道纵横。相传这里黄金满地,全世界各地的淘金者纷至沓来。清同治年间,清政府把镇压太平天国所俘虏的太平军发配到这里淘金,因此而得名。相传太平军在太平沟所采黄金当时全部作为慈禧太后的胭脂费(私房钱),供慈禧太后私人挥霍,所以又称慈禧太后胭脂沟。这里经历了晚清官采,俄匪盗金、日寇掠夺等一系列开采,一直到如今还在继续黄金的开采。
原来荒无人烟的太平沟,自从1889年后市井日盛,号称十里长街。遍设商号、粮栈、客栈、茶楼、酒肆、茶庄、浴池、烟馆、妓院、宝局、赌场和大小柜房、官署衙门等,人口最多达两万余人。一度出现了“十里长街,百户商号,千家灯火,万两黄金”的繁华景象,也就是史上记载的第二次观都金潮。其中这里的淘金者来自全国各地,人员的成分极其复杂,其中也不乏一些讨生活的穷苦百姓。
东三省沦陷后,伪满洲国成立不久,日本关东军就在内部设立了采金事业调查部,勘查北满地区的金矿。1934年5月成立的日伪“满洲采金株式会社”,不久便垄断了东北76%的黄金开采权。1934年黄金生产量只有208公斤,一年后猛增到1316公斤。1937年,日本制订了产业开发五年计划,“满洲采金”等会社也相应制订了产金五年计划,在五年时间内掠夺来的黄金达到了数十吨。
满洲国成立后,太平沟受伪三江省实业厅“委管”。1936年,日本人来到了太平沟,用引诱,胁迫等非人的手段夺取了太平沟金矿的开采权。日本人成立了“满洲采金株式会社太平沟分社”,直接隶属于满洲国探矿事业部。派驻这里的负责人是从日本本土调过来的,叫鹤田三郎。这个人曾经在日本担任过探矿工作的负责人,40多岁的年纪。跟随他来到这里的还有关东军独立混编136旅团下属的一个联队,有200多人的日本兵。鹤田三郎和混编136旅团长土古直二郎少将很熟悉,据说两人在日本曾经是军校同学。
日本人来到这里后在太平沟原来的税警局设立了司令部,鹤田三郎亲自担任司令,负责管理太平沟的淘金和军队指挥。原来镇子上40多人的警察也投降了日本人,被改编成护矿警察大队,队长还是原来外号金大牙的那个队长。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这支汉奸警察队仗着日本人的势力变得耀武扬威起来。他们盘剥镇子上各个商户,每家商户上交税赋和保护费,每个月无论商户大小,一概20块银元或者一两金砂,有的商户交不上税费和保护费,他们就抓人,封店。把好好的一个镇子搞的乌烟瘴气。镇子上的商户怨声载道,但是这些商户毫无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过活。
第二年春天,日本人又在地主韩老七家大院成立了太平沟金矿局。重新修建了大院东大门,加固了四周原有的土围墙 , 在西、南、北三面设有炮楼子 ,大门口设立伪警察哨所。 伪警察晚上都住在三个炮楼里 ,一有情况互相支援。地主韩老七也摇身一变成金矿局局长,他家原来看家护院的炮头都穿上了伪警察的黑皮。与其说韩老七是金矿局局长不如说是日本人的傀儡,真正负责金矿事务的还是日本人鹤田三郎。从此以后,韩老七每天带领一些从镇子上东拼西凑来的闲人懒蛋给日本人打理太平沟金矿上的事务,日本人为了搞中日亲善,象征性的给他们开点薪水,韩老七带着他的手下仗着日本人的势力在太平沟开始了作威作福。
在太平沟西南的一处叫二道坎的淘金场里,位置比较偏僻,有全国各地来的淘金汉子80多人,他们有些人是清代淘金人的后代,有些人是为了生活后来到这里,他们在日本人没有到来之前过着平静的淘金生活,在金把头老孙的带领下,夏天淘金,冬天在小镇上喝酒,逛窑子,玩牌九。自打日本人来到太平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1937年夏天,太平沟金矿局局长韩老七带领着手下找到金把头老孙,来到二道坎淘金场,带来了一张盖着太平沟金矿局公章的公文让金把头老孙签字。老孙认识字不多,就让人念给他听。原来纸上的内容是二道坎淘金场从即日起归太平沟金矿局管理,开采来的金砂全部要上交金矿局。淘金工的工资由金矿局负责,并负责统一管理。限老孙在三天之内上缴开采的金砂,解散护矿队,上交枪支,并把淘金工花名册也一同上交。
附:由于太平沟金矿的人员成分复杂,汇聚到各金沟的采金者,除囚徒、义军被俘将士、*农民外,还有叫花乞丐、江湖术士、侠义壮士、溃兵散勇等。人员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来到金沟后,这些人又与当地人杂处一起,有些人骁勇剽悍,地方官吏难以驾驭,加之官绅匪盗沆瀣一气,遂使金沟关卡林立,打家劫舍、砸孤丁等皆属日常所见。金沟采金工人因生活的动荡不安而形成桀骜不驯的游侠习气。每个淘金场的矿主为了防止财产的损失,往往都成立了一支人数不等的武装护矿队,对外防止土匪的抢劫,对内维护采金场的安全。同样,二道坎的这个采金场也有这样的一支武装护矿队。
金把头老孙听他们读完这张纸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金矿局局长韩老七不管老孙,直接把这纸公文塞到他的怀里,然后对着他说到:“你不签字没关系,三天以后我来收场子!”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手下离开了二道坎淘金场。
韩老七走后,金把头老孙半天从地上站起来,耷拉着头一句话不说。这时不少淘金旷工围拢过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老孙,都不吭声。一袋烟的功夫,人越聚越多,大家把老孙围在了中间都想听老孙的主意。
老孙看到人越聚越多,于是抬起头来和大家伙说到:“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先散了,今天放假一天,晚上你们各个棚子里的班头来我柜上,我让大柜先把你们上个月的“份金”(金班里把淘金所得的收益按人头进行分配叫“打份金”)先给你们发下去。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说完金把头老孙向大家招手,让大家各自散去了。
大家都散去后,老孙把大柜和护矿队队长叫到了他的屋子里面。三个人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大柜从烟笸箩里面捏了一把叶子烟放在烟袋锅子里面,划了一根火柴点着后,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然后开口说道:“老孙,今天这事明摆着是要把我们往旮旯里面撵啊,这些人真不是东西,以前咱们淘金子都是给税警局打一点金砂子就行,每个月都不到半斤,这回可好,他们让咱们全都交上去,这是哪里的的规矩,这就是明抢啊!”
大柜说完后老孙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护矿队长张老五说到:“老五,你说说咱们该咋办?”
张老五是个粗人,原来是清朝太平军的后代,大高个,会几套拳脚,手用双枪,枪法很准,百米开外房檐上落只老家贼,他能抬起手不瞄就能用枪打下来。从太平军开始到现在,他家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代。金把头老孙看好他的本领,让他带领着20多个人负责金矿上的保安。正是有了张老五带领的护矿队,二道坎这条采金沟里面十多年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张老五对老孙更是忠心耿耿,对矿上的各种事情都尽心尽职,他从不欺压打骂矿上的淘金工,所以矿上的人都和他不错,也都很佩服他。
张老五听到老孙让他出主意,往炕上凑凑了开口说到:“大哥,我看咱们带着矿队的弟兄去太平沟,把韩老七这个杂种抓来,给他吃一颗花生米得了。(吃花生米:是护矿队的黑话,是说把人用子弹打死。)”
大柜听到张老五说完连忙摆手说到:“这可不行,你不知道韩老七现在狂的什么样了,我听说小日本子来了以后,他升官了,还把他家的大院给日本人了,他护院的炮头都穿黑皮成警察了,枪也不少,你没有看到他刚才来的时候那个劲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在日本人那里什么样呢,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老孙听着他俩的意见后也没有了主意。最后还是大柜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等晚上各个班头来了咱们一起商量一下,那咱们就等晚上好好唠唠再说吧。”
老孙听完大柜的话后叹了一口气说到:“只能这样吧,晚上再唠。”
中午十分,老孙让大柜叫人把护矿队在山里打的狍子野猪肉拿出来,然后又拿出三坛子高粱烧酒,让火房的厨子开始做菜。从下午忙活到日头偏西,厨子把两大桌子美味佳肴做好了。掌灯时分,各个淘金班的班头来了十多个人,他们进屋后先见了把头和大柜,然后开始分宾主落座。两桌子都坐满了。大家坐好以后,大柜启开尘封的高粱酒,每个人倒了一碗。酒倒完后老孙端起酒碗,站起身来说到:“各位班头,老孙一直感谢大家这些年在金场的付出,今天把大家招呼屋里来老孙有话和大家唠,我们先干了这杯酒,然后我们边吃边唠,我先干为敬!”说完仰脖把一碗酒一饮而尽。各个班头看到老孙把酒喝了,他们也站起身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过一巡,大家坐了下来,开始品尝着桌子上的美味。
老孙又倒了第二碗酒,接着就把今天上午韩老七公文上的内容和大家说了一遍。老孙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和无奈,说到最后眼泪都要下来了。他自打清末逃难来到这里,从一个普通的淘金工,通过自己的努力,三十多年了,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直到现在拥有好几里地河流子的金场,他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和心酸。现在小日本子人来了,要抢走他的金场,他心里甭提有多少无奈和不舍,同时也有愤怒和不甘。
老孙说完话后,一碗酒带着眼泪一仰头都倒进了嘴里。他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坐在了凳子上,低着头不出声了。此时的饭桌上大家都没有了声息,大家都被老孙的气氛感染了。正在这时张老五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举起酒碗说到:“什么狗屁金矿局,韩老七算个屁,我要是急眼了就去给他吃花生米,看他还张狂不,他算什么东西。”说完话后手里的酒直接倒在了嘴里。
大柜看到张老五说这样的话忙上前打圆场:“大家不要听他瞎说,他喝多了,大家来吃菜,喝酒,喝酒。”他说完话也倒了一碗酒和大家互相碰碗,然后自己把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轮,大家都有些微醺,其中有几个班头趁着酒劲七嘴八舌的开始大声嚷嚷起来:“我们只认老孙大哥,只认大柜,只认老五,什么韩老七,我们不认他,他让我们交金沟我们就交,我们就不交,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滴。”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大柜此时听着大家嚷嚷,心里也没有了主意,坐在一旁的老孙也不吱声,只有张老五还在和这些班头继续轮番敬着酒。酒桌上闹哄哄的,吃的骨头扔了一地,很快三坛子酒就见底了,大家都喝得正酣,大柜看到酒没有了,又让人拿了两坛打开接着喝。
这些人边喝酒边闹哄到半夜时分,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个子午卯酉来。大柜最后也喝的不少,上个月的“份金”也没有来得及算。老孙看到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起身说到:“各位兄弟,今天咱们就喝到这,你们回屋歇着,明天不用干活,下午我会让大柜把你们上个月的“份金”都给你发下去。晚上你们去镇上耍吧,晚上可以不回来,都回吧。”
这些班头听老孙这样说,大家都不喝了,纷纷站起身,和老孙,大柜,张老五告辞。十几分钟后屋子里只剩下老孙和大柜两个人,看着杯盘狼藉和满地的骨头都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老孙也让大柜也回屋去休息去了。
是夜,老孙一个人独自留在了密室里面,第二天天亮才出来。早上吃完早饭,老孙把大柜叫来,把各个班头上个月的“份金”算了出来,下午都发了下去。各个班头领完了“份金”各自散去,有些人去了镇里,有些人留在了金班。
老孙晚上把大柜招呼进密室,他清点了一下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子,他把这些散碎的金块收集在一起,装了一大口袋,直接交给了大柜,趁着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开炉起火,让他按一斤一块的标准熔成60多块金条。其余的砂金也收集到一起,然后一同交给了大柜,让他先放起来,等着以后攒多了再熔成金块。
他做完这一切后又把张老五叫来,清点了一下武器弹药,挑出好用的四十支步枪和5000多发子弹,用油布包好,直接装在木头箱子里面,连夜把枪和金块埋在了金场后面馒头山山沟里面。他们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快亮来了,老孙又和大柜,张老五商量好了,日本人让上交金砂可以,把好的金砂藏起来一部分,不好的全部给他们。武器上交那些打不响的和一些子弹,工人的花名册上交,护矿队的人员名单不交。金场交给他们可以,但是以后告诉弟兄们出工不出力,等待时机,看情况再定。老孙安排好这一切后让大家回去睡觉,等明天韩老七的到来。
第三天上午,韩老七骑着一匹洋马,带着他手下的伪警察30多人,赶着三挂马车,耀武扬威的来到了老孙的采金沟。这些人直接来到了采金场的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没有人,韩老七坐在马上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开始喊上了。不大一会老孙带着大柜和张老五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三人站在院子里面看着韩老七。
韩老七看到他们出来了,从马上低着头对老孙说到:“孙把头,今天是交金场的日子,都准备好了吗?”
老孙听到他说话,向前进了一步说到:“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那么一嘎达一块,都在这呢,你们要什么都拿去好了。”
韩老七听到老孙说话,跳下马来说到:“那咱就开始吧!”
随后他让跟在他后面的手下拿过来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纸和毛笔。直接递到老孙面前,然后说到:“来吧,让你家大柜记账吧。”老孙接过纸和毛笔递给了大柜。
交接工作从上交金砂开始,老孙共上交金砂5袋25斤,步枪22支,子弹2000多发,人员花名册一份,册上人员共计58人,采金场地契一份,还有采金的各种工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韩老七清点完上交的东西后对老孙说到:“孙把头,你来这条金沟这么多年就这点东西,藏起来不少吧?如果让我知道了你藏东西,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孙见他这样说走到他跟前附耳说到:“韩七哥,咱俩进屋唠唠。”
韩老七听到老孙让他进屋,于是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随着老孙进到了屋子里面。两个人进到屋子里面老孙让韩老七坐在椅子上,他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韩老七的对面。然后开口道:“七哥,今天你来了,我和你说实话吧,咱们单子上的东西我都交给你了,现在手里还剩下两根金条,现在在我怀里,这两根金条我想留一根,我这么大的年纪了,想留下一根做棺材本,另一根孝敬你七哥,不知道行不行?”老孙说完从怀里掏出两根金条放到韩老七面前的桌子上。
韩老七看到这两根金条,拿起来掂量一下看着老孙说到:“老孙,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只有这两根吗?不能吧。”
“七哥,就这些了,这些年你不是不知道,世道不太平,土匪抢的,再加上交税的,真的就这么多了,你如果不信可以让你的人进屋搜,搜到了我愿受罚。”老孙见韩老七不相信,连忙接着他的话回答到。
“老孙,我看你也不像撒谎,那就按你报数的那些我收了,你可不要糊弄我啊。”韩老七说完随手把桌子上的两根金条揣到了怀里,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老孙看到他把两根金条都揣怀里,无奈的摇了摇头。韩老七出门后向着他的手下开始指挥,把老孙上交的枪和子弹还有一些东西都装上了马车。
此时站在大柜身后的张老五看到他们往车上装东西,心里强压住怒火,要不是有大柜挡着他都能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韩老七等着手下装完车,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两条腿使劲一夹马肚子,这匹马慢悠悠的迈开四蹄向着大门外走去。紧跟着韩老七身后的这些黑皮伪警察也调转车头吆喝着马匹走出了院子。
这帮人闹哄哄的走后,老孙把大家都招呼回屋,让他们先休息,等着明天再说。
大家平静的度过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随着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打破了二道坎采金沟的平静。不大一会,两辆汽车拉着好几十穿着黄皮的日本兵,后面还跟着一帮穿黑皮的伪警察,由金大牙带队。汽车进到院子刚停稳,三十几个背着大枪的日本兵就跳下车,这些日本兵排成两队站好。后面的黑皮警察也排队站好。随着日本人进院,老孙和很多人都跑出来,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站在屋外静静的着看。
这时韩老七从一辆车的驾驶室里面跳了下来,他直接走到老孙的面前张嘴说到:“老孙啊,从今天开始我们金矿局正式接管你的采金沟,你把你的人全叫出来,我要训话。”
老孙听完他的话走到张老五跟前低声的说了几句,张老五瞪着眼睛看了看韩老七,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向着金沟的里面走去。
这里要交代几句:金把头老孙的金沟是一条长十多里地的小河流子,为了方便淘金和生活,老孙在河流两边搭建了不少工棚子,里面住着淘金工。在靠近河流子的下游老孙用木头障子围了很长的一溜,为了防止土匪的抢劫,建上了大门和很高的岗楼,老孙的住的房子在大门不远处,大柜的铁匠炉和伙房还有一些账房等都围在木头障子里面,到了晚上把大门一关就是一个小天地。
一个多时辰,金沟里面的矿工陆续都来到了院子的广场上,看样子有六七十。这些人都站在广场上,看着这些持枪的日本兵和穿着黑皮的伪警察面无表情不吱声。老孙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就走到韩老七面前说到:“人都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韩老七看着广场的的这些人,向前走了几步站定。随后清清了嗓子,用他那狗叫一般的声音说到:“矿上的人听着,从今天起,你们的金矿正式归我们金矿局了。你们再也不是给老孙干活了,你们归大日本“满洲采金株式会社太平沟分社”管理。我们会给你们重新派来大柜和工头,老孙管你们的吃喝,你们的工钱每个月金矿局给你发。你们要好好干活,如果有私藏金砂的让我知道,你们就得挨收拾。有私自逃跑的,抓回来也挨收拾。有不听话的,挑刺的小心挨枪子,你们看到这些皇军了吗?他们和我不一样,到时候他们打你我可帮不上忙,听见了没有?”
韩老七训完话对着金大牙说到:“金队长,把号坎给他们拿过来,让他们都穿上。”
金大牙听到韩老七让他拿号坎,随后指挥四个黑皮伪警察从车上搬来两个麻袋扔到了韩老七的前面,打开麻袋绑绳后,把一捆捆的红色号坎掏了出来,堆在了地上。
韩老七指着地上的这些号坎说到:“我一会念到名字的过来领,每个人都要穿上,以后你们没有名字,只有号坎上的编号,记住了!”
韩老七说完从公文包里面拿出老孙上交的淘金工花名册,翻开后开始念人名。大约有一个时辰多,矿上的淘金工人人都穿上了后背和左前胸上印着白色的数字的号坎。这些号坎上的数字从200号开始一直到280多号结束。老孙和大柜还有张老五人手一件。
淘金工穿好号坎后站回原地,韩老七又扯开了嗓子说到:“你们先回棚子,明天开始干活,都走吧!”这些淘金工听到让他们都回去,大家都转身往回走,一会的功夫,广场上只剩下老孙和大柜几个人还站在原地。
韩老七把金大牙叫来,和他说了半天,然后又走到日本人的队伍面前,点头哈腰的和领队的军曹说这什么。金大牙回到他的队伍前面开始对着这群黑皮伪警察指手画脚起来。
他派出了四个人守着门口,又派出八个人上了原木头搭的岗楼子上面。总共用了十二个穿黑皮的伪警察负责二道坎金沟的看护。这十二个人由金大牙的表弟崔胖子带队和管理。
那边日本人的队伍跟前,韩老七和日本人还在说着什么,那个领队的日本军曹点着头并向金沟的方向看着。日军军曹听完韩老七的话,向其中一队士兵摆了摆手,这队日本兵走出了十个人,让他们站到了队伍的前面。
韩老七从日本人那边又走到了老孙这里,然后用命令的口气对着老孙说到:“老孙,你一会腾出几间房子,让皇军和我们的警察住,伙房也给他们用。”
老孙听他说完没有吱声,转身招呼大柜和张老五回屋了。
这些人折腾了一小天,接近晚上,老孙把他靠近院子大门边上的一排房子倒腾出来了,日本兵住左边,伪警察住右边,伙房设在中间。
夜晚,老孙的整个采金沟里面都有日本人士兵巡逻,黑皮伪警察也在岗楼上持枪站岗,不允许老孙的采金工人随便走动。
交了枪的张老五没有了巡逻任务,在老孙和大柜的房间里面喝闷酒。喝了几杯酒后出门去方便。刚走出去,就有一个日本士兵拿着枪向他走过来,嘴里乌拉哇啦的说着话,张老五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用手比划。比划了半天那个日本兵好像明白了一点,用手一挥让他赶快去。张老五走到房子的角落里,方便完后往回走,回身的时候看到了刚才的那个日本兵还在拿枪看着他。张老五紧走几步,开门回屋了。
回屋后,张老五气鼓囊晒的坐到椅子上说到:“这是嘎哈啊,出门尿泡尿都有人拿枪看着,这不就是蹲笆篱子吗?”说完后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咕咚的倒进了嘴里。
老孙和大柜、张老五三个人喝到半夜各自睡去。第二天八点多,一辆日本轿车开到了二道坎采金沟。金矿局局长韩老七先从车上下来,随后又有两个人从后排座位上下车。韩老七往老孙的屋子径直走来。刚到门口正好和老孙打了个对头碰。韩老七见到老孙开口道:“老孙。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韩老七说完就把老孙拽到了日本轿车边上,指着一个带着眼镜,身穿青色中式长衫,个子不高的人说到:“这位是中村先生,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柜。”然后又指着一个头戴日军旧军帽,穿着黄布裤子,上身穿着黑色外套的人说到:“这个是韩延立,我的侄子,他以后在你们这里管着你们干活和做翻译。”老孙一一见过后,和他们点了点头。韩老七又把老孙介绍给了他们两个。
双方见过面后,韩老七让老孙领着他们又进到了屋子里面,安排来人的房间。不大一会全安排妥当。韩老七又走出房间和老孙说到:“老孙,让你的人开工吧,你要带头干活,不能让这些人偷懒,我们要共同为大东亚共荣做贡献,你干好了我会在皇军面前给你说好话的,去吧。”
老孙极不情愿见到韩老七,更不想听他说什么狗屁大东亚共荣。当他听到韩老七说完话后马上就招呼大柜和张老五,他们三个一起拿着工具向着金沟里面走去。老孙在中间,三个人并排在路上边走边聊,不大一会就来到了采金场的二道沟。
二道沟这里有一个小河岔子,平时由于旱天总断流,河床里面裸露着砂石。这里一直没有发现金苗,所以老孙就没有在这里让人干活。这个河岔子从山里流下来,弯弯曲曲,越往里走两边林子越密。大约走了一两里地,老孙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就完全看不到了。又走了几十米,老孙和大家停了下来,三个人钻进了树林后把铁锹和工具放下,坐在一棵大树下。老孙先开口了:“哥两个,你们看这几天的形势了吗?日本人真的是要长期霸占咱们的金场了,我心里一直不托底,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样忍耐下去了,看看用什么方法把他们赶出去。”老孙说完从烟盒包里面装了一袋叶子烟点着吧嗒吧嗒的开始抽起来。
“还有什么办法,我看就用我们的枪打他们出去,大不了一死。”张老五接着他的话说到。
“老五,说的倒是一个办法,但是你看到来的那些黑皮伪警察和日本兵了吗?咱们能打过他们吗?你有几个人?有几条枪?”大柜接着张老五的话说到。
“枪是够用,就是人不够,我的两颗枪我藏起来了,护矿队的人才二十来个,关键是他们都没有打过仗,只会放枪,都怪我平时练的少。”张老说完摘掉瓜皮帽子,用手挠了挠头皮又戴上了。
老孙听他们两个说完后若有所思的说到:“枪倒是有,子弹也差不多,就是人少了点,我看能不能这样,咱们有时间撺掇一下各个金班的班头,听听他们的意见,人越多越好,枪要是不够用,我再想办法,反正日本人刚来,对咱们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从二道沟一直走,过了前面的馒头山就能到太平屯,那里徐大当家的你们还记得吧,我们的这些枪都是我用砂金换来的,我再拿出10根金条,买他们几十支枪和子弹应该没啥问题。”
老孙说完后把烟袋锅里面的烟灰往树上磕了出去,站起身来。
大柜听完老孙的话也站起身来,向着二道沟的远去看着。正在这时从沟口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喊叫声,三个人同时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声音越来越近,老孙三个人正想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后面还有叫骂声。三个人觉得出事了,马上往树林深处走去。不大一会,又有几声枪响,接着还有人中弹后的哀嚎声传来。老孙三人停下脚步回头向着树林外看,透过空隙看到几个日本兵和伪警察正在追赶着四个人,前面有两个人中弹倒下。最后剩下两个人实在是跑不动了,趴在了地上,很快追赶他们的人从后面上来,其中两个穿黑皮的伪警察用脚开始踢着这两个人,并用枪托使劲的砸着他们的后背,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不住的哀嚎着,不大一会就没有了动静。
伪警察打了一会看地上的人没有了动静,停止了毒打。后面上来的人把这两个人翻过身来,猫下腰用手试了试鼻息,然后摇了摇头。这些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然后回身陆续离开了。
半盏茶的功夫,老孙他们三个人从树林里面走出来,大柜快速的冲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猫腰用手分别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又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回头对着老孙说到:“让他们打死了,这是四道坎的董辉和孙老疙瘩,我认识他俩,这怎么跑这来了?”
“快来,这还有四个呢,都被打死了!”张老五从老孙和大柜后面喊着。
老孙和大柜听到张老五喊声,回过头快步走到他身边,看到在不远处的河床上一溜趴着四个人,子弹从后背打进去,鲜血染红了后背。老孙三个人把他们都翻过来逐一检查,其中两个人老孙认识,还有两个张老五也认识,倒在地上的这四个人都是四道坎的金工。其中两个人穿着红号坎,分别是256号和234号。
张老五看到六个人就这样被这些伪警察和日本兵*害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气的他回手一拳朝着身边的大树上打去,由于用力过猛,手背都磕出了血。老孙和大柜同样看着地上躺着的同胞,此时的心里恨不得把小鬼子的祖宗骂上不止一万遍。
这时大柜说话了:“老孙,咱们把他们埋了吧,这笔账咱们先记着,早晚要让他们还回来。”说完他带头开始收敛地上的同胞尸体。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张老五在向阳坡的树林里面挖了六个坑,并且每个坑里面都厚厚的铺了一层落叶。三个人齐心协力把六具同胞的尸体抬到坑里面,这六个同胞的尸体头朝南,脚朝北,都放好后,三个人又捧起落叶盖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又在树叶上面又盖了一层树枝,最后再盖上土。就这样三人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这六个死难的同胞简单的埋葬了。
埋葬完同胞后,天已经接近中午,老孙三个人拿着工具走出了二道沟,回到了住地。吃完中午饭后韩延立来找老孙,进门就大声叫嚷到:“老孙你过来!你的人跑了,你知道吗?”
老孙听到他大声喊叫头也没抬说到:“我不知道,谁跑了?”
“你不知道吗?上午六个金工跑了,被打死了,你没有听到枪响吗?这次打死他们是活该,谁让他们逃跑呢,以后谁再跑就打死谁,老孙你看好了你的人,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韩延立和老孙喊完后,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大柜看到韩延立走出门外,狠狠的向着门口啐了一口。
老孙回到住的屋子,上午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同胞被*害他却无能为力,这是他来东北三四十年来最难忘的一次,也是最难受的一次。
随着夏天燥热一点点褪去,采金沟迎来了金色的秋天。在日本人和伪警察监视下的淘金工生活的并不如意,每月的工钱少的可怜,吃的东西也没有以前好了。日本人和监工对待淘金工非打即骂,根本不当人看。自打日本鬼子来到采金沟,坏事做了无数。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就有三个淘金工的家属被日本兵抓走强奸,由于她们受不了这种羞辱,日本兵折磨完她们回到工棚后都上吊自*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淘金工人简直无法忍受,其中三道沟老齐去找日本人理论反而被他们用刺刀砍断了双脚,不到三天时间,老齐伤口化脓感染,最后没有人医治死在了工棚里面。淘金工看着他可怜,只好在晚上偷偷的把他用破炕席卷着埋在了三道沟的山边。
这段时间,日本人制造的一起起事件都被大柜偷偷的记录在账本里。
九月的一天早晨,老孙和大柜、张老五还有四个淘金班的班头老早就来到了二道沟埋葬六名被害同胞的坟前,他们一行人给这些同胞的坟堆填了新土。祭奠完被害同胞后老孙让大家都坐在坟茔前的空地上,他开口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六堆坟茔下面的金工都是夏天被*害的,再加上这几天死的,有十多个人了。本来我们好好的在这里淘金,你说是招谁惹谁了?小日本子简直就不是人,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他们祸害没了。今天躺在这六堆坟茔下面的是他们,兴许明天你们也会躺在这里。”
大柜看着其他人面无表情,他接着老孙的话说到:“我们不能就这样挺着等他们把我们都祸害没了,我们要想办法,我们要和他们干,就是干不过他们也要整他一脸大鼻涕。”
“和他们干,就是死能咋的,大不了拉他几个垫背的。”张老五接起大柜的话说到。
“我决定了,我们把枪挖出来,给你们发下去,现在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在咱们这里站住脚,我想应该是个好机会,时间长了还不知道咋回事呢。”老孙接着说到。
“我们听你的,老孙大哥,你就说什么干吧?”大家听完老孙的话都说到。
“那我们就和他们干,大家回去撺掇金工兄弟们,这几天多注意点,尽量少招惹这些鬼子和黑狗子,明天晚上你们把其他的几个淘金班的班头都叫过来,还在这里,我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大柜你明天晚上带点酒过来,我有用。”老孙接着说到。
他们一行人商量完后各自回到了淘金班工棚,白天接着干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下午,金矿局的韩老七来了,他找到老孙说到:“这些日子你们金沟的金砂采的不多啊,是不是工人偷懒了?老孙你要带头啊,到冬天完不成计划日本人会生气的,到时候你们要倒霉的,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你,老孙你不要不是抬举!”
老孙没有搭理韩老七,拿起手中的工具出门了。
晚饭过后,老孙坐在椅子上抽烟,大柜和张老五抬着酒从后门进来放到地上。老孙看到他们两个进屋就问到:“都准备好了,其他人呢?”
“都准备好了,其他人都往二道沟去了,咱们也走吧。”大柜回答到。
老孙起身关上了前门,吹灭了油灯,三个人趁着朦胧的月光抬着东西从后门走出直奔二道沟而去。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二道沟埋着六位同胞的坟前,脚前脚后,其他十多个金班的班头也都陆续到了。
上弦月高高挂在天上,朦胧的散发着光辉,树林里面刚能看清楚人影。老孙等着人都到齐了,他让大家都坐下,开口说到:“各位兄弟,你们都是跟着我老孙十几年的人了,我老孙拿你们当亲兄弟看待,你们也都对得起我。我老孙没有什么能耐,这段日子日本人来了,让你们受了不少的苦。今天招呼大家来呢我有话和大家说。”
老孙说完这段话掏出烟袋装满叶子烟,点着后深吸了一口接着说到:“我不想让大家再挨欺负了,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干,我想知道大家怎么想的。”
“老孙大哥,你就说吧,我们怎么干,都听你的,干不过他们就是死了也不受这窝囊气!”其中一个班头接着老孙的话说到。
“大柜,倒酒!老五,点香!今天咱们就结拜!”老孙对着大柜和张老五说到。
大柜听到老孙让他倒酒,马上拿出酒碗,打开酒坛子,倒了十几碗酒。张老五此时也把三炷香点燃递给老孙。老孙接过香,辨别了一下方向,把点燃的三炷香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向着山坡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嘴里说到:“山神爷在上,本人太平沟二道坎金把头孙德旺,从大清年末来到此处,多亏山神爷赏饭吃,带领着弟兄在此开溜(淘金),四十多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头绪不错,弟兄们吃喝充足,过活自在。今年小日本子来了,抢我金场,*我弟兄,实在不可忍。今天在此,山神爷做个见证,我带着大伙重立灶头,妄自称大,带领兄弟打日本子,夺回金场,还我兄弟们自在过活,从此兄弟个人,同生同死,不悔不恨!”
他说完把香插在山坡上的一大棵树前面,双膝跪下。大柜看到老孙拜完山跪下了,连忙对着大家说到:“有跟把头一起*都跪下,以后咱们各依天命,生死一起。”他说完带头面对大树跪了下来。其他人看到大柜和老孙都跪下了他们也在后面呼啦一片都朝着大树跪了下去。此时张老五把倒满酒的酒碗,一一递给他们,老孙接过酒转身面对众人,然后举过头顶说到:“兄弟们,从今起,我们结为生死弟兄,同生同死,不悔不恨,干了这碗酒。”说完他一仰脖把酒喝干,大家都把酒举过头顶说到:“同生同死,不悔不恨!”说完都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碗狠狠的都摔到山坡上。
大家结拜完后,老孙开始分配任务,让张老五回去重新把护矿队的弟兄召集在一起,各个采金班的班头为组,回去做好准备,等信。然后又让大柜带着10根金条去太平屯,找徐大当家的买枪和子弹,同时又让张老五负责接应大柜买枪然后再埋起来。并和大家约定每逢初一十五就来这个地方汇合商量事。
秋去冬来,二道坎采金沟被厚厚的大雪覆盖,漫山遍野白茫茫的,金沟里面的水也被冻住了。由于天气寒冷,给淘金工们干活带来很多不便。日本人为了更多的掠夺黄金资源,强迫淘金工们破冰筛金。这些日本鬼子不顾淘金工们的死活,让他们整日泡在冰冷的河水里面,很多淘金工的手脚都生了冻疮,有严重的淘金工手指都被冻掉了。老孙看到淘金工们这样遭罪,找到韩老七说过几次,让淘金工冬天休息。韩老七都以日本人不同意为理由给拒绝了。
1938年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老孙又去找韩老七说快过年了,让淘金工们休息几天,他也去镇子上置办点年货给他们过年用。韩老七又以日本人不过年为理由给拒绝了。老孙气的够呛,回到住处把大柜和张老五找来,他把韩老七不让过年的事情和他们两个说了,大家听完后都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晚上,老孙和大家商量好了,趁着这几天日本大柜和韩延立不在金沟的时间大家再去二道沟聚一下。
半夜时分,下起了大雪,北风怒吼着,老孙带着大柜和张老五又来到了二道沟的树林里面。其他十多名金班班头也都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过年的事情,还有找机会让大家都练练枪,好为以后起事做好准备。老孙让张老五带着三个人从埋枪的地方拿出十几支步枪,给这几个班头发下去了。这些采金班头来自五湖四海,有的还出身行伍,他们在山里呆的时间长了,接触过武器的机会很多,所以对他们来说,怎么样使用这些枪还是不难的。
于是张老五就带着大家在山坡上开始练习用枪。一直到天快亮了,老孙才让张老五把人都叫回来,再把枪送回原地埋了起来。天亮时分大家躲过小鬼子和伪警察的岗哨都回到了住地的窝棚。
春节是中国老百姓最注重的节日,也是中国的千年传统。可是二道坎金沟里面淘金工们的春节却在冰冷的河水里面度过。通过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当年侵略中国的日本鬼子,他们不但侵占我们的土地并且还要把我们的传承千年的文化和传统抹*。可见之狼子野心不是一般的狠毒。
过完年到了四五月,二道坎采金沟天气逐渐转暖,火红的达子香花开满了沟沟坎坎,漫山遍野的清香引来无数的蜂蝶。
通过半年多的时间,老孙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又逢月圆,老孙又和大柜他们来到二道沟树林中,他们祭奠完死难同胞后都坐在树荫下。
老孙借着月光看着这些弟兄,开口说到:“我看是时候了,现在树叶都绿了,方便我们行动,咱们这几天就起事,老五你明天把护矿队的人都叫齐,把武器都挖出来,拉到这里来,然后先把枪给他们发下去,每个人20发子弹。各位班头兄弟,你们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辰,把人也带过来,等着老五给你们发枪。大柜明天下午你到伙房准备好酒菜,晚上请日本人和那几个黑皮伪警察吃饭,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老五明晚你带着咱们的人,趁着我请他们喝酒的时候藏到后山,我出来撒尿的时候给你信,你们下去见到鬼子和黑皮伪警察给我往死里打!”
老孙交代完后让大家各回住地,他留下大柜和张老五又详细的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淘金工像往常一样出来上工。大柜中午的时候找到了韩延立和金大牙的表弟崔胖子,说是晚上要请他们喝酒,顺路让他们把日本兵带队的军曹也叫过来。大柜回来后让伙房准备饭菜,又拿出了五坛子高粱烧。
接近掌灯十分,大柜和伙房的饭菜都已准备妥当,让人在伙房后边的仓库里面摆上了三桌。又过了一会,日本军曹带着6个士兵来了,韩延立和日本大柜也过来了,崔胖子带着5个黑皮伪警察也到了。老孙看到人都到齐了,他让大柜把酒都打开,给在座的人都倒满。
老孙等到酒倒满后端起酒碗站起身说到:“各位老总,你们来到这里一年多了,我还没有请你们喝过酒,今天在这里请大家喝顿酒,就当给各位老总赔不是了。以后还要各位老总多多照顾,我们以后多多采金,共同为大东亚共荣做贡献。”说完他一仰脖把酒喝干。座位上的人看到老孙把酒喝了,他们也纷纷端起酒碗开始喝酒。
这些日伪军平时都是好吃懒做之徒,今天看到桌子上的这些好酒好菜,馋的哈喇子都流了下来。简直就像风卷残云一般,甩开自己的腮帮子开造。日本大柜的吃相也好不哪去,东北的高粱烧酒后劲很大,他喝了三碗后有点晕头转向。酒过三巡,老孙看着这帮人喝的差不多了,他给坐在对面桌子的大柜使了个眼色,大柜心领神会走出去了。老孙等到大柜出去后,他站起身来和坐在他身边的韩延立说到:“你先喝着,我出去方便方便。”
韩延立看了老孙一眼说到:“去吧,去吧,老孙你的酒不错,等你回来咱俩再干一个。”
老孙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那是,那是,我去去就来。”老孙说完装作喝多的样子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
仓库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在继续,老孙稍作停顿,立刻绕过屋子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刚到后山的树林边上,老远就看到大柜和张老五他们在等着。他来到近前问到:“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张老五回答道。
“那我们开始干吧,大家鸟悄的下去。老五你的枪法准,你带护矿队打头,其他人跟着我下去,不管屋里有谁,见一个*一个,一个都不留!”老孙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就下了命令。
大家听完老孙下交代后,都各个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跟着老孙下去。张老五听到老孙的交代后,带领着三十个多个护矿队的队员快速的冲了出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张老五第一个就到了仓库的门前。里面这些日伪军还在吆五喝六的喝着吃着。张老五冲到大门前,稍作停顿,看了看屋里闹哄的食客,他抬起双枪就往屋里射击。随着两声枪响,坐在凳子上的两个伪军中弹立刻跌落在地上。跟在后面的护矿队队员看到张老五带头开了抢,随后他们的三十多支枪也先后开火,屋子里面喝酒的小鬼子和伪警察立刻就有几个人被打死。
屋子里面喝酒的其他人从听到枪声到有人倒地,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等到他们刚明白过来 ,紧接着就遭到了第二轮射击。第二轮射击又有五六个日本兵和伪警察被打死。在屋子里喝酒的日本军曹毕竟是带队的,经历过战斗,他反应挺快。第二轮射击还没有等到结束,他就掏出了武器躲在桌子下面开始向外射击。张老五看到里面有人还击马上告诉其他队员注意隐蔽。他手握双枪猫着腰迅速的往窗口挪去,靠近窗口后他先用右手的枪口挑开了窗户纸,用眼睛仔细往里看了一下。只见屋子里面桌子被掀翻,死尸躺了一地,在其中一个桌子的后边,日本军曹正蹲在地上用手枪往外射击。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于是张老五从窗口把双枪捅了进去,双手同时扣动扳机,瞬间这个军曹的脑袋被两颗带着仇恨的子弹击碎,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由于张老五带着队员是突然袭击,不到十分钟,三四轮射击过后屋子里面就没有了动静,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当老孙带着后来的人准备进入屋子里面的时候,张老五正在带着队员挨个检查屋子里面的死尸。
老孙前脚刚跨进门,从岗楼上就射来了密集的子弹,紧跟在他后面金工毫无防备的被打死十多个。老孙听到枪声后一个箭步跨进了屋里,马上回身对着后面的金工喊道:“大家快趴下!”
原来这波密集的子弹是从就近的岗楼上日本人的机枪中射出。他们听到了这边的枪声,开始不知道什么原因,等他们看到有人攻进了仓房,马上组织人员开始朝着这边射击。
日本兵居高临下,又有重火力,老孙和张老五被打的不能出门。屋子里面的张老五一把拉住老孙说到:“大哥,我们在这里看不到岗楼,他们有机枪,我们出不去,这可咋整?”
老孙朝外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又看看了屋里,脑袋在飞速的转着。他想了一会对张老五说到:“老五,你带着人从后门出去看一下,爬房顶上找个好地方,能不能干掉岗楼上的小鬼子。”
张老五听完老孙的话随即带着十多个人向着后门奔去,他们出去后爬上了另一栋房子的屋顶。这栋房子在仓库的右边,直线距离岗楼有50米不到。张老五爬到屋顶后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岗楼上四个日本兵架着机枪朝着仓库不停地射击。由于这几个小鬼子注意力都集中在仓库的方向,并没有发现张老五他们已经爬上了他们对面的屋顶。
张老五在屋脊的后面从队员手里拿过来一把步枪,架在房脊上,瞄着岗楼上手握机枪的小鬼子,把子弹推上膛,深吸了一口气,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声响过,小鬼子的机枪手被击中。只见这个小鬼子身子往后一仰,手里的机枪掉在了岗楼下面。其他几个小鬼子看到机枪手被打死,连忙调转枪口向着张老五藏身的屋脊开始射击。有两个护矿队队员没有隐藏好被击中后滚到了房子下面。后面的护矿队员看到敌人还击也立刻开始了射击。十多支步枪压制了敌人的火力,不大一会,岗楼上的小鬼子全部被打死。
此时在仓库里面的老孙听到岗楼上没有了枪声,知道敌人都被解决了,马上冲出了仓库,指挥外面的淘金工都站起来向着岗楼的方向跑过去。
这次战斗不到半个小时,虽然武器不占优势,因为老孙是带人突然袭击,并且熟悉地形,所以取得了胜利。
这次战斗打死小鬼子带队的军曹和10个小鬼子,伪警察15个,崔胖子被乱枪打死,韩延立趁乱跑掉,同时俘虏了5个伪警察和日本大柜。缴获步枪26支,手枪3把,歪把子机枪一挺,日式手雷一箱,机枪和步枪子弹3000多发,同时我护矿队员牺牲4人,淘金工被打死7人。同时还缴获砂金约17公斤、还有数十袋面粉。
老孙和大柜清点完物品,并连夜掩埋了牺牲的队员。在掩埋完牺牲的队员后,张老五把五花大绑的日本大柜拉过来,让他跪在坟前。老孙看了看跪在坟前的老鬼子,默默的掏出了手枪,子弹上膛,顶着这个老鬼子的后脑袋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老鬼子扑通一声载倒在坟前回了东洋老家。
经过这次战斗,老孙决定放弃金沟,让大家收拾好行李,带着粮食生活物品,全体队员80多人和家属进入二道沟深处。他们在林子走了一夜另一上午,大约走出去了快100多里地,第二天下午时来到了一个叫德胜沟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德胜沟位于小兴安岭深处,这里四面环山,山高林密,老孙让大家伐木捡石,用了四五天的时间,搭建起来供几十人居住的地窨子。
经过这次战斗,老孙和大柜、张老五等人研究,最后成立了德胜沟山林队,老孙为大长包,大柜还管理钱粮,张老五负责管理护矿队和队员。老孙定下了规矩:专打小鬼子,不和其他山林队发生纠纷,不抢地盘,不许抢劫,不许*扰老百姓,不许擅自下山,不许浪费弹药,平时以打猎和种地为生。
老孙他们暂时在德胜沟安定下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附近又有2支山林队大约50多人带着武器过来投奔,老孙的队伍从最初的80多人变成了接近200人。
1939年六月,小兴安岭野群山层叠,绿意盎然,人走在山中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翡翠之中。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山间,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与满山遍野的绿色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年夏天驻扎在鹤岗的小鬼子开始在山中对我抗联战士进行疯狂的讨伐,很多抗联战士被打散。这些抗联战士在山中漫无边际的走着,没有粮食,饿了吃野菜,渴了喝山泉水。为了躲避敌人的追击常常会选择在夜间行军,迷失方向是经常的事情。
六月下旬的一天,小鬼子的讨伐队一路追击着抗联小分队到达了德胜沟附近。30多个抗联战士被追击到一个山谷中,一段悬崖挡住了去路,面对数倍的敌人,这些抗联战士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由于人数和武器的落后,这些抗联战士很快就被三面包围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我抗联战士始终不能突出重围并有十多个人战死。
双方战斗的枪声在山里传出了很远,最先听到枪声的是在德胜沟老孙营地的张老五。他听到枪声后马上来找老孙,老孙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就让张老五带着50多个人向着响枪的地方奔去。
张老五带着人很快就来到了断崖上面。他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透过树叶向下看着,只见在悬崖下面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趴在地上在向着对面放枪。再看对面,树林中、山坡中几百个日本士兵在疯狂的朝着下面射击。敌人的火力很猛,打的这十几个人抬不起头来。
张老五一看有日本兵马上告诉他后面的队员做好战斗准备,并告诉其中一名队员马上回去报告情况。随后张老五指挥队员向悬崖对面的山坡上的小鬼子开始了射击。50多支枪一起开火,打的对面山坡上的树枝和石头乱飞,同时也有十几个小鬼子被打死。突如其来的射击,暂时压制住了小鬼子的火力,指挥战斗的鬼子军官看到悬崖上面有人朝这边射击,他马上调整了人员,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向着悬崖上面开火。密集的子弹朝着悬崖这边飞过来,张老五这边的队员有几个被打中,牺牲了。
此时趴在悬崖下面的抗联战士得到了张老五他们的帮助,压力减少了和很多。敌我双方激烈的交战着,日本鬼子仗着武器的优势给我抗联战士和张老五的队伍造成了很大的伤亡。眼看着张老五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老孙又带着100多人赶过来了,老孙找了一个居高临下的石头上面架起了机枪,向着对面的小鬼子开始了射击。
有了老孙100多人和武器的加持,很快小鬼子的火力被压制了下去。老孙他们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势的优势,所以伤亡不大。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日本鬼子被打死了上百人,指挥的军官本来是追击几十个抗联战士,他想仗着人数和武器的优势很快把他们消灭。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遇到了大队人马激烈的抵抗,并且还有上百人被打死。他看到对方的火力很猛,并且人数还不少,一时半会他摸不清情况,觉得在打下去就有被消灭的可能。他于是下令剩下的士兵马上撤出战斗,狼狈不堪的向着另一个方向逃窜了。
老孙看到日本鬼子跑了,命令队员们停止射击,顺着小路下到悬崖下面和抗联战士汇合。来到悬崖下面,老孙看到了这几个抗联战士,一问才知道,他们是抗联第三路军赵尚志的队伍,前几天和敌人战斗时被打散,由于夜间行军迷路才走到这里。老孙了解情况后把他们都带回了德胜沟营地。
这次战斗老孙带队营救了抗联战士,同时他们的人员也牺牲了30多人。缴获日本三八步枪120多把,子弹4000多发,还有战马3匹,取得了很大的胜利。老孙他们经过了这次同日寇的战斗,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弹药,虽然牺牲了三十多名队员,但是有了抗联战士的加入,队伍的战斗力有所增加。
后来老孙又陆陆续续又接纳了一批抗联战士。到了1939年的冬天,这支队伍的人数已经接近了400人。逐渐成为了活跃在小兴安岭地区的一支抗日的中坚力量。
自从老孙他们在太平沟打击了日本人的淘金场,后来又在德胜沟解救了抗联小分队,关东军吃了大亏,驻扎在鹤岗地区的关东军独立混编136旅团长土古直二郎一直都在寻找着这支队伍报仇。1939年年关时节,关东军驻北满国境守备队派出了侦察机,在德胜沟地区经过一周多的时间终于发现了老孙他们的营地。长土古直二郎得到侦察机传回来的信息马上组织了有1000多人的讨伐队伍,由他亲自带队,用几十皮马拉爬犁坐着大队人马向着德胜沟的方向开来。
前来讨伐的大队日寇在小兴安岭里面走了两天多,腊月23小年这天接近了老孙他们的营地。此时在营地老孙和队员们正在为新年做准备,派出了好几个猎手到深山里面打猎。其中张老五带领的队伍在打猎的时候正好同这伙日军的先头部队遭遇。双方在一处河滩地交上了火, 由于张老五的人数比较少吃了亏。带出去的7个人有3个人牺牲,张老五边打边撤,最后撤回了营地。
张老五回到了营地马上就和老孙汇报了情况,老孙召集了大柜和淘金班各个班长,碰头分析了情况,觉得这次敌人是来者不善,让大家做好了战斗准备。老孙他们中午开完会晚上敌人就上来了。在德胜沟石盘营附近,老孙带着400多人同日寇展开了战斗。两方的战斗一直打到深夜夜,老孙他们仗着地形熟悉打退了敌人四次进攻,同时也有四十几个人牺牲。日寇那边动用了迫击炮和飞机助战,猛烈的炮火把石盘营山上的树木和石头炸的满山乱飞,老孙守着一挺机枪*红了眼,倒在他枪口下的敌人不计其数。
队伍里面的抗联战士发挥了他们擅长游击战的特性,配合着张老五消灭了很多敌人。后半夜,日寇停止了进攻。老孙看到我们的队员打的都很辛苦,听取了抗联战士的意见,老孙决定让大柜带领着大队人马回到营地收拾东西向山林深处后退,他和张老五带着100人殿后,天亮时分跟上来。
后半夜,漫天的大雪开始飘落,气温降到了零下30多度,在山林里面的日本兵由于害怕被偷袭,不敢点火,长土古直二郎在冰冷的帐篷里面冻得瑟瑟发抖。他手下的士兵更是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取暖,同样,留在阵地上的张老五和一部分抗联战士也在寒冷的夜里冻得发抖。大约三点多种,一个抗联战士来找张老五建议他偷袭日军的营地,张老五听取了他的意见,准备偷袭。正当他们要下山的时候好多队员告诉他,由于温度太低枪被冻的拉不开枪栓,老孙看到这种情况让张老五改变计划。于是让大家准备好手榴弹,快速下山,距离敌人不远的地方来一轮偷袭马上就撤。
说干就干,张老五让大家准备好手榴弹,要求每个人至少两颗,能扔就扔出去。十几分钟后张老五带着队员偷偷接近了敌人的营地。在他们距离敌人营地还有200多米的地方被日本人的岗哨发现,站岗的日本兵举枪射击,但是低温下没有拉开枪栓,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抗联战士看到敌人没有拉开枪栓马上冲上前去,一个虎跳扑倒了这个小鬼子。后面上来的队员拔出刺刀不由分说就把这个小鬼子刺了个透心凉。
解决完这个哨兵后,张老五让队员准备好手榴弹,快速靠近敌人的营地,借着雪地的反光张老五看了看,然后一声令下,100多个人,100多枚手榴弹同时甩了出去。随着手榴弹的爆炸,日军营地里面的士兵被炸的人仰马翻,土古直二郎的帐篷也被炸翻。随着第一轮手榴弹甩出去了,紧跟着第二轮手榴弹在老孙的命令下又被扔了出去。第二轮手榴弹爆炸后,日军的营地里面的小鬼子彻底被炸蒙了。老孙看到目的地已经达到,按照事先部署 ,他马上带着队员们撤退了。
天亮时分老孙他们赶上了大柜的队伍,两支队伍汇合后顶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向着小兴安岭的深处走去。
这里要交代一下,这次战斗老孙的队伍共计消灭关东军独立混编136旅团长土古直二郎所带的日寇300多人,土古直二郎左腿被炸断,后被马爬犁拉回鹤岗治疗。老孙的队伍损失队员200多人,最后他们在抗联战士的引导下加入了赵尚志的抗联第三路军,被编入第三师第二团,他任团长,大柜任副团长,张老五也担任了相关的职务。由于战斗需要他们最后和赵尚志分开,一直坚持战斗在小兴安岭中。到后来队伍逐渐被打散,直到1941年后,他们被迫跨过黑龙江撤退到苏联境内。
这支队伍过境后在苏联接受训练和整编,1945年8月2日老孙带领着30多人的小分队被空投到小兴安岭,执行侦查鹤岗兴山要塞的任务。在细鳞河一带同日寇遭遇,老孙在这次战斗中牺牲,大柜和张老五受伤后被当地的猎民收留,直到东北解放后一直在鹤岗生活。
发生在鹤岗地区的这些战斗故事,由于受当时的艰苦条件所限制,赵尚志的队伍长期战斗在山林中,很多战斗不能都被一一记录。我为了整理这些感人的战斗事迹,只能从一些零散的资料中查阅。本人先后查阅了鹤岗市的一些文史资料和抗联战斗的历史书籍,都没有找到关于这支淘金工抗日的事迹。正当无从下手的时候,我的一个在欧洲的朋友知道我一直在写关于东北抗联的事迹,他就给我发来邮件,很遗憾资料是英文版的扫描件,我通过几天的整理和翻译,终于整理好了这段关于鹤岗太平沟淘金工抗日的事迹。为了能把这段事件更好的表达出来,我结合当时的历史和时间,添加了一些描写小兴安岭环境的文字,写成了这篇文章。
这段关于太平沟金矿抗日的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了80多年,但是他们英勇不屈的战斗故事是值得我们记住的。正是有了他们舍生忘死的战斗才换来了我们现在美好的生活。
世界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过了。
伟大的抗联精神万岁!
2024年1月17日 作者:吴士君 写于大庆市让胡路区喇嘛甸一道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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