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父母逼我用半副身家求娶的女孩,原来是皇帝遗失民间的公主

故事:父母逼我用半副身家求娶的女孩,原来是皇帝遗失民间的公主

首页动作格斗颠簸地牢更新时间:202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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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邵家明月

顾何辞自出生起,顾家祖父对他有三个期许:

一曰学习经商继承顾家家业

二曰登科入仕光耀顾家门楣

三曰成家立业求娶邵家明月

顾何辞父母早殇,由祖父一手带大,祖孙二人感情深厚,从来都是祖父吩咐,顾何辞照做。于是,顾何辞秉承祖父教诲开始熟背四书五经,查阅自家账本,在尚不懂情爱的年纪许下了会尽早娶妻的豪言壮志。

他书塾的木桌上,整整齐齐的刻着一排小字,读书,挣钱,邵明月。

按理说同为四大皇商的顾家和邵家素来交好结个亲是在情理之中,可顾何辞想不明白历来精明的祖父为何会看中邵明月。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质疑祖父的眼光。

邵家有女四位,唯独这位邵家大小姐邵明月臭名远扬,在整个盛京中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一无是处的闺阁小姐。他也还记得祖父是这么说的“邵明月恬静乖巧,精通商贾,文采斐然。得此女子定能助顾家飞黄腾达,荣宠不衰。”

邵明月的二妹确实恬静乖巧,喜欢甜甜的跟在他身后叫他‘何辞哥哥’;她三妹妹确实精通商贾之道,做起买卖有模有样;邵家四小姐确实文采斐然,是盛京公认的小才女。

顾家和邵家只有一墙之隔,他三岁起开始朗诵诗歌,隔壁的邵明月还没断奶,鼻涕口水流了奶妈一身;他八岁时就和祖父研习账本,不学无术的邵明月整日满盛京闲逛,后边跟着乌压压的一群奶妈和丫鬟,出行阵仗堪比王孙。

且不说身为女子长到十几岁还没碰过绣花针,大字不识几个,偏偏草包小姐邵明月偏偏还长得一言难尽,她身上的肥肉一走一抖,笑起来的时候比哭还难看,一想到余生要和这么如此粗俗的女子共度余生,顾何辞脑门就发紧。

“顾荀,你说祖父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神花了,脑子也不太灵光。”说这话的时候顾何辞正坐在船上游湖,看见岸上的小姑娘个个身姿婀娜,顾少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少爷,我觉得吧顾家历代单传,老爷一定是看中邵小姐好生养。”

嗯,好生养大概是目前邵明月身上唯一的优点。

上一秒还在感慨命运悲惨的顾何辞,下一秒就被人一脚踹下了船。

不会游泳在水里胡乱扑通一气的顾何辞在一起一伏中看清了行凶者的脸,“邵明月!你大爷的!”顾少爷一激动又多喝了两口水。

他真想把邵明月得意洋洋的嘴脸撕下来。

被救上岸的顾何辞着了凉,哆哆嗦嗦的窝在被窝里闷头喝药,苦的他俊秀的脸缩成一团“邵明月这个臭狗屁,小爷才不娶!”

“少爷,你小点声,别让老爷听到。”顾荀已经查不清这是少爷因为邵明月第几次闹腾了。

“听到怕什么,他怎么不自己去娶。”

“那您得日夜给她奉茶叫她一声祖母。”

顾何辞想气的把碗扔到地上,可一想到这只青瓷碗价值五两银子,生生忍住只能在床上气的打滚。

顾何辞总是在想,她邵明月何德何能被老天爷如此抬爱。

他顾少爷轻若浮尘的姑娘,偏被邵家视若珍宝。头疼脑热了,邵家遍请京城名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爬树磕坏了膝盖,邵家世伯砍了整个邵府的树;十三岁时生了场重病,算命的说,邵家大小姐不合盛京的风水,第二日邵家老太爷就主动辞去出皇商身份收拾行装回浦川老家。

听说邵家举家搬迁的消息,顾大少从病榻中连忙起身放了两挂鞭炮。

2.顾家小小

顾家的总钱庄和邵家的总粮庄都坐落在浦川。

顾少爷的没过上几天清静日子又被祖父派去视察总庄,马车颠簸数日,山路崎岖越发难行,晃得顾少爷身子骨快要散架。

“顾荀,还有多久才能到?”

“少爷,还有半日便到了。”

顾何辞闻言又闭上眼睛养神,却听到轿子外面的顾荀喊叫着“少爷,快逃!”

他掀起帘子,却见轿子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几名持剑的匪徒蒙面而立。他以前听祖父讲过,浦川是个做生意的风水宝地,可周围匪徒众多,往来商贾,被劫者不计其数。

顾何辞并不害怕,眼前这帮人无非是想劫财而已。他从轿子里出来,抱了抱拳,清了清嗓子“各位英雄,今日不得已借过宝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就给顾荀使眼色递上随身的金银细软。

“钱我们不要,今日偏要你的命。”顾何辞感觉到尖锐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听声音竟然是个姑娘。

“姑娘,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商量。”顾少爷眉眼弯弯,配上一张俊俏迷人的脸。

“这样吧,你跪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歹徒继续咄咄逼人。

顾少爷再刚强也没必要和自己的性命作对,大丈夫能屈能伸,银牙一咬,双膝一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却只听得身后的女孩发出铜铃一般的笑声,走上前捏起他的下巴“顾小小,好久不见。”顾家的男丁历代单传,为了好养活,就取了个顺耳俗气的乳名。而这乳名除了顾家祖父,就只有趴过他墙角的邵明月知道。

女孩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顾何辞记忆里严重不符的一张脸,这张脸柔和明净,笑起来唇红齿白,早听闻邵明月因为当年的重病日渐消瘦,却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艳。

又看见邵明月手里握着得居然是一把残破的木剑,他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挂不住面子的顾少爷想一头撞死在浦川的城门上。

顾少爷赶紧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憋着一肚子气,却又不能发作,懒得再看一眼邵明月,模样好看有何用,不改当年还是个坏心肠的家伙。

转瞬近在咫尺的坏家伙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了他怀里,他下意识晃了晃她的身子“邵明月,你又耍什么花招。”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他一探鼻息,她的呼吸轻的几乎没有,脸色苍白如纸,惊的顾何辞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褪去外衫裹在她身上打横抱起,那个从小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的姑娘,如今抱起来,轻的让他蹙眉。

“邵明月我就是欠你的。”

顾何辞翻身上马,向邵府奔去。

3.脸上有王八

一整夜邵府灯火长明,府医进进出出,仆人跪了一地。

匆忙从生意场上赶回来的邵家家主满身风尘,对着顾何辞微微作揖:“多谢贤侄救小女一命,去迎你入城的本是三丫头,没成想却被这丫头偷偷溜出去。”

原本虎狼一样壮硕的姑娘怎么病成今日这般引得顾何辞心中疑惑,免不得问出声来:“不知明月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

邵庄主脸色沉下来,语调却是依旧平缓:“不过是女孩家穿得少了,惹了风寒。多谢世侄关心了。”话语一顿:“时辰不早了,我已命人备好客房,贤侄劳累一天,不如早些休息。”

顾何辞听得此番话,已懂了言下之意,刚准备退出去,却发现昏迷的人儿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心下一软,开口道:“我自小与明月一同长大,看她如此,恐怕也睡不安稳,不如让我替您守着她。”

待到邵庄主面色不善的退出去,口口声声睡不安稳的顾少爷搭在床边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邵明月不知何时醒了,目光清亮的盯着他看,小声嗫嚅道:“顾小小,我饿了。”

她看起来十分乖巧,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居然让他险些失了神。

顾何辞对着早就等候在外的丫鬟们唤了一声,再替她细细掖好被子,仔细的关好门窗,退出房去。

一宿没睡好的顾少爷扭动着脖子舒展筋骨准备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她住的院子在北边,邵府为他备下的客房在南边,一路上穿过不少回廊,所见的丫鬟小厮无不低头偷笑。

顾少爷疑惑:“怎么,我脸上有花?”

“少爷,你脸上有王八。”顾荀终于憋不住放声笑出来。

“邵明月!”爱脸如命的顾大少把牙齿磨得嘎吱作响,用宽大的衣袖掩着面拔腿向客房跑去。

4.荷包

听从祖父安排的顾何辞心惊胆战的在邵府住下了。他了解的邵明月从小做什么都兴趣缺缺,唯独捉弄他这件事她乐此不疲。

邵明月嗜睡,一日十二个时辰,她要睡八个时辰,其余她只要是醒着,就变着法戏弄顾何辞。

顾何辞睡着了,她醒着,好不容易她睡着了,偏偏顾何辞又不敢拿她怎么样。

冬天的时候她去掀了他的被褥,让他受寒伤风,夏天的时候他一翻身,抖落好几床棉被。

他的祖父从京城送来的信件三天一小催,七天一大催,让顾何辞以顾家总钱庄为聘向邵家开口提亲。顾何辞一拖再拖,他总觉得用半副身家娶一个刁蛮任性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姑娘实在是个亏本买卖。

邵明月对父兄却是亲近恭顺。

邵家主每日回来时,她就早早等候在书房,扑上去勾住父亲的脖子讨要今日的礼物,缠着父亲给她讲今日的所见所闻,他去书房送祖父往来的信件,她就躲在她父亲身后对他扮鬼脸。

“爹爹,我想出门。”她扯着父亲宽大的衣袖撒娇道“就两个时辰,我就回来。”

顾家主向来对她千依百顺,唯独这件事从未有一次松口。他斜睨着顾何辞,轻拍着邵明月的手“你身体弱,现在浦川不太平,上次你溜出去不仅自己受难还惊吓到了贵客。”

邵明月小脸立即垮下去,难掩惆怅。转身看到作壁上观一脸看好戏的顾何辞一转眼珠,附在他耳边,声音柔柔的;“小小,我给你绣荷包,作为报答你带我出府好不好啊。”

难得见到邵明月对他撒娇的顾少爷叹了口气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他回头正看见她提着裙摆一蹦一跳踩着自己的影子玩的起兴。

因为他突然的脚步停下,她的脑袋毫无防备的撞在他胸膛上,刚刚还欢悦的一张脸转眼就眼角凝泪捂着鼻子狠狠的踩了顾何辞一脚。

顾少爷吃痛的皱眉,等到邵明月已经气鼓鼓的穿过两个回廊走远了,才放了狠话:“邵明月,你就算绣十个荷包,小爷也不带你出府。”

“顾荀,我问你可知道一个姑娘送你一个亲手绣的荷包代表什么?”

“小的愚笨,不懂。”

顾何辞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有些得意:“当然是看上你了。”

第二日,顾少爷领着自家小厮不请自来去了一趟北院鬼鬼祟祟的窥视邵明月的闺房。他看见邵明月白净的手拈着绣花针,绿色的绣线穿过绣帕,无不认真。

顾少爷更得意了。

荷包绣了三日,送来的时候是个晚上,顾何辞本来已经准备安眠,他又吩咐顾荀掌了灯,他把荷包凑在灯盏旁仔仔细细的瞧,烛火之下白色的荷包坠着红色的流苏,上面绣着一只异常神气的王八,王八的背上绣着小小二字。

“少爷,邵小姐真的是很喜欢王八啊。”顾荀感慨道。

“啪”的一声,是顾少爷怒拍桌子的声音。

5.玉佩

世事难料,顾何辞没想到离别来的那么突然。

当夜京中突然传来了祖父病重的消息,顾何辞不得已即刻动身返京。

“少爷,邵小姐头一回起了大早,知道您离开后气的拆了您房间的门。”他特地留了顾荀向她辞行。

满心忧虑的顾少爷难得的笑了笑“那玉佩她怎么说?”

“她说这玉佩她不稀罕,等到来日她来京中玩,要你请她吃京中最好的酒楼。”

顾荀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来递过来,他伸手接过来这块从未离身的玉佩,唇角一勾“顾荀,你说她是不是提醒我私相授受不妥,她要亲自来京城提亲啊?”

又听到顾少爷暗自神伤的叹息“那姑娘,连府门都出不得,更别提来京城了。”

顾荀不敢作声,只有顾少爷一个人对着头顶浑圆的一轮月亮傻笑。

盛京顾家正值多事之秋,浦川邵家却是喜事不断。

“少爷,徐家上门提亲了。”正在查账本的顾何辞一颗心揪起。

“定的是二小姐。”顾少爷把烂账团成一团塞到了顾荀嘴里。

“少爷,李家上门提亲了。”正在应酬举杯的顾何辞生生怔住。

“定的是三小姐。”顾少爷把酒泼在了顾荀的脸上。

顾家祖父重病卧床,顾何辞孤身接手顾家钱庄,钱庄弊病甚多,他常常不眠不休,和衣而眠,一天只吃一顿。短短三个月,以铁血手腕整顿好钱庄,人也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京中局势稳定,顾何辞终于抽出身来去了一趟浦川。

他带了半副身家,邵明月年芳十五,正是议亲的好年纪。

他到书房时,正撞见邵明月顺手抓了身边的茶盏,那茶盏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一个丫鬟的头上,渗出殷红色的血。邵家主也不呵斥,只嘱咐着丫鬟把她送回屋子里。

他瞧见眼前的姑娘那般狠戾的模样,原本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一点点平息,他不是不知道她调皮任性,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狠心淡漠。原本要张口提的求亲一事,生生哽在喉咙里。

那晚的月亮依旧明亮,顾何辞只觉得刺眼,伸手挡住了眼睛。

6.奸商顾小小

送雪迎春,转眼又是两年光景。

邵明月得偿所愿来了盛京,她是和她父亲来参加一年一度由皇家举办的商贾宴。

“邵家主往年都带着夫人,今年居然舍得带了爱女。”

“还不是小女顽劣想来凑个热闹,让各位仁兄们见笑了。”

大殿之上,皇帝还未到,商人们各自攀谈,热闹十足。

顾何辞很难不注意到她,她就坐在他对面,他看见她被她父亲打掉碰酒壶的手,不情愿的端起茶杯只抿了一小口,就在青瓷杯上印上了半圈胭脂。

他的目光紧紧的贴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盛着漫天的星星,她的皮肤雪白,像是最贵重的白瓷,玉一般的人一抬手,又闯了祸打翻了面前的茶壶,被他爹爹催着去偏殿换身新衣裳。

“顾兄,听闻皇上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前些日子朝堂上议储,当今圣上无子,丞相推举了靖州的诤王为太子。”他身侧的李家公子凑上来压低了声音“当今圣上隆恩,一直对商业大力扶持,可这诤王却瞧不上商人,在其封地内就大肆征收商税,苛待商人。若是真即位,咱们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商人私下议政,可是*头的重罪。”昔日里泼皮浪荡的公子,如今眉眼端沉,不怒自威。

顾何辞在纷扰的世俗摸爬滚打换了一副假面的时候,那个姑娘被保护的很好,还是那般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顾兄言重了。”那人讪讪的,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啐了一口“奸商。”

老皇帝比以往来的晚,他看起来确实苍老不少,被内监搀扶着,一步三咳,待落座在上首接受叩拜审视下座时才有了帝王的样子。

“陛下,不好了,偏殿走水了。”皇帝刚刚坐定,就有小太监叫嚷着上禀。

皇宫走水,火光冲天,有姑娘提着哭嗓大喊救命的声音从偏殿传来,顾何辞握住酒杯的手抖得厉害。

“求陛下救救小女。”邵家主听到声音坐不住了,跪在御前,瞬间老泪纵横。

顾何辞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年前的画面,邵家还在盛京时,胖胖的姑娘笨重的翻过围墙砸到蹲在墙边狗洞旁的顾少爷的身上,她喝了一点酒,酒气成妆,满面霞光,勾着他的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顾小小,我可真开心。”

顾何辞突然就不想计较了,他猛地站起来,来不及告罪,直冲冲向偏殿跑去,他推开阻拦的小太监打湿了外袍一头扎进火海里。

直到看见顾少爷从熊熊的大火里抱着赤脚的邵明月走了出来众人皆长呼一口气,向来冷面的帝王却颤颤微微的迈下台阶,握着邵明月的手,眼含热泪,柔声唤道:“皎皎。”

世人皆知,十几年前商贾宴的一场大火葬送了他唯一的明珠公主。当时的商贾宴分主宴和次宴,皇帝和各位家主落座正殿的主宴,次宴设在偏殿由皇后款待随行的女眷。妻女葬身火海后,皇帝下旨废了宫廷宴席男女分席而坐的传统,各家合欢,唯独皇帝孑然一身,陪伴他的只有挥之不去的火光和凄厉的惨叫。

等皇帝回过神来,恍若隔世。

安抚了邵家主,奖赏了顾何辞,遣小太监将邵明月送到了太医院。接连几道旨意之后就是长久的宁静,下首一群人更不敢言语。

一整场宴席皇帝吃的索然无味,兴致缺缺。。

“德福,你说是不是朕眼花了。”他轻声问身边的内监总管。

“老奴觉得,邵府的小姐的样貌确有几分神似先皇后。”内监压低声音“听说邵家主当年也在。”

宴席结束,皇帝唯独留下了邵家主。

“邵家主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

“草民当然记得,当年夫人也命丧那场大火,她豁出命为草民救下了明月。”那声音带着哭腔,想必是思此痛极。

“容老奴多嘴问一句邵家小姐当时多大?”

“刚满周岁。”

皇帝的神情有些激动“那....邵家小姐耳朵后面有没有一颗红痣。”

邵家主向来是个聪明人“如果明月是陛下的明珠,那草民的女儿......”邵家主晕了过去。

7.公主邵明月

明珠失而复得,龙颜大悦。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多年庄严的国都好好热闹了一番。只是年关一过,皇帝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靖康祖制,皇帝无子则传位于女,即立明珠公主为皇太女。

父母逼我用半副身家求娶的女孩,原来是皇帝遗失民间的公主。

靖康十六年寒食节,皇帝薨逝,举国哀恸,盛京却不安稳,皇家禁卫军全城搜捕闹得人心惶惶。

顾何辞推开书房门看到的就是本应该即刻即位接受文武百官叩首的女皇陛下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蹲在顾家的书房外。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她也是经常从邵府翻墙过来,安静的蹲在书房外边等他下学然后突然窜出来吓他一跳。

而此刻那个受尽万般宠爱的姑娘,手脚冰凉的扑在他怀里,露出一张难过的脸来,汹涌的哭起来:“小小,我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得顾何辞整颗心揪起,这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直面至亲的死亡。

“人固有一死。你只要心里念着他,他就还活着。”顾何辞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在身上,弯腰蹲下来,把她轻轻揽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小,你可不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我啊。”她又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容他张口:“我是帝王,富有天下,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安抚好邵明月,顾何辞遣顾荀套了马车将邵明月送回宫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家禁卫冲入顾府,铁甲铮铮无不威风。

“邵世伯不如借一步谈谈。”长剑凛冽抵在他的脖子上,握剑的正是邵家主,顾何辞面上仍是笑着,眼睛却漆黑如墨。

邵家主冷哼一声:“我和利用陛下信任拐骗陛下至此的奸人没什么好谈的。”

顾何辞推开剑刃,压低声音:“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知道世伯宏图大志,想必和我不谋而合,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拥有着泼天的富贵,却没有与财富相匹配的权力。”

顾何辞把房门关上,弯腰敬茶无不恭敬;“只待明日圣旨降下,日后一切无不仰仗皇亚父了。”

邵家主将杯中的茶饮尽,难掩笑意:“贤侄倒是消息灵通很识时务。”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明月如此依赖你,我真舍不得*你,可惜了。”

顾何辞也笑起来:“世伯当真好谋划。”他语调一转,目光凌厉:“一介商人,屯粮草,蓄战马,入朝堂,笼络各地商人,秘密接洽朝廷重臣,意欲何为?”

邵家祖父临终时,曾握着他的手:“小小,我要你用生命去守护公主,去替顾家赎罪,我一直知晓此事却一直秘而不宣,不过是为了一己贪念,大祸酿成,惟愿悔时不晚。”那时邵家初初归京谋划了十几年的局方才初显了端倪。

他终于明白,邵家做了一场天大的棋局,从皇宫失火到辞去皇举家出走浦川,蛰伏十几年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到圣上病危,等到邵明月承继江山大统,等到邵家顺理成章的操控朝堂。

所以她不能拥有朋友,必须不学无术,身边走到哪都跟着记录她言行的书房先生,身边的仆人必须定期更换,甚至用下毒的方法让她改变体态更像先皇后好被皇帝一眼认出来。

他们如此费尽心思的宠爱她,就是想让她蛮横娇惯,不通情理,不辨忠奸,任人摆布。

“皇亚父的尊荣还不够,你们邵家还要她与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兄长成婚,一旦她怀了邵家的骨肉,产下皇子的那天,她就是一颗弃子。”顾何辞攥紧了拳头,眼眶有些红:“当真是好狠的心肠。”

“不过也没什么机会了。”

邵家主忽地侧身呕出一口血,眼神死死的盯着那盏空茶,睫毛微颤,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8.旦为明月何辞死

邵明月提着长剑穿着火红色的帝服来到地牢时脸上满是泪痕,脚步踉跄。

“顾小小,我不信。”没有苛责,没有诘问,只有一脸的疑惑。

顾何辞闭上眼睛,看不出喜怒,声音确是彻头彻尾的冰冷:“我从小就讨厌你你知道的吧。邵明月,你从小就觉得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旁人必须双手奉上,我要亲手夺走属于你的一切。今日*了皇亚父,明日我就诛贤臣,来日屠尽......

胸前的痛意一瞬间贯穿全身,锋利的剑没入血肉,疼真是疼。

他的思绪飘到很远,她小时候喜欢笑,也喜欢哭。有一次她神气十足的坐在他背上骑大马,被他故意掀翻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地上撒泼打滚叫嚷着:“顾小小,我要去和我爹告状。”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昔日里视若珍宝的疼爱最后变成穿透她心扉的一柄利刃。

很快他的嘴角溢出猩红的鲜血,顾何辞闭上的眼睛再没有力气睁开。他看不见她哭肿的眼睛,看不见地牢里扑闪的烛火,看不见地牢窗口那轮浑圆的月亮。他只能听到她呜咽着哭泣,听到她第一次正经叫了他的名字,那么撕心裂肺的吼叫:“顾何辞,我恨你。”

这世上万物万般美好,唯我一人污秽。

恨我吧,就恨我一个人就好。

我再也没有机会惹哭你了。

最后就是长久的宁静,贴在他胸口处的绿色荷包再也感受不到心脏跃动的温度。

女皇即位,四海称臣。

有后人为其立传,她这一生活得传奇,幼时流落民间养在富商身边衣食无忧真心疼爱,十几岁认祖归宗先帝百般顺从,晚年儿孙慈孝合家欢乐,一生顺遂不知忧愁,为世间女子所艳羡。

她在位不过短短十年,退位后不理朝政,喜欢像个少女一样穿着素净的长裙坐在高高的宫墙上悠荡着晃腿,急得下首宫女和太监们跪了一地。更喜欢拉着小皇帝喝酒划拳,皇帝孝顺故意输给她,她就在一国之君脸上画乌龟。

往后的岁月都很平常,她这一生再没有什么伤心事能惹她落泪。

她老的再也翻不动宫墙,就悄悄蹲坐在皇帝的书房外一坐就是一整天,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很容易倚着皇宫里红色的大柱子睡了过去,期间总有陆陆续续的片段涌入脑海。

“邵明月,等你登基就赐我一间宫殿吧。”

她们坐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醉云楼里,她握着酒杯去撞他的满杯,酒溢出来洒了他一身。

她歪着头问他:“为何?”

“金屋藏娇啊。”他喝醉了,红着一张脸凑过来吻在她的侧脸上,酒气微醺,她听到他痴痴的呓语:“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想娶你。"

她醒来已是暮色沉沉,她摸着挂在腰间十几年的玉佩怅然若失。

长日有尽处,少年却再无归期。(原标题:《女帝难为:皎皎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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