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姜戎的长篇小说《狼图腾》畅销多年,这部以狼为主要叙述对象的旷世奇书一经出版便争议不断,拥趸者奉为圭臬,批评者骂声一片。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阅读此书过后,我的内心无比澎湃,无比激动。作为小说,《狼图腾》是一部情节紧张、语言独特、探究深刻的长篇小说,但书中那些看似严谨的学术论断,我又是嗤之以鼻的。《三国演义》就曾给很多史学爱好者严重的误导,这种缺乏科学依据的学术观点还是少说为妙。
无论《狼图腾》争议多大,这部史诗般的长篇小说都是当代文学一个特殊的存在。以往中国汉文化对狼这个解说是具有强烈感情褒贬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虎狼之心,这些耳熟能详的成语仍然表明中国人对狼的惧怕与憎恶,童话故事《狼来了》《小红帽》中的恶狼形象依旧梦魇般深深烙印在我们的心里。
这部《狼图腾》是目前唯一一部以草原狼为主角的长篇小说。北京知青阵阵等人插队到内蒙古额尔大草原,作者透过阵阵的眼睛,带我们去看草原狼打围黄羊群,草原狼虐马复仇,草原人组队猎狼,知青阵阵掏狼窝养小狼。这些神秘、奇幻的游牧风土人情让读者眼花缭乱,大呼过瘾。
小说前19章多角度展现草原狼积极向上,永不满足,团队合作,牺牲小我,宁可战死,绝不屈服的狼道精神。作者姜戎透过文字带领读者走进那神秘的内蒙古草原,独特的狼道精神让我们也跟着沉迷陶醉。
长篇小说《狼图腾》满足了很多读者猎奇的心理,但如果作品仅仅依靠这些,这部小说还不能成为经典。姜戎在小说中又展现了狼群对额尔草原生态平衡的重要作用,草原狼猎*狂吃好草的黄羊,草原狼捕*到处破坏山体的獭子,人打狼,狼吃羊,羊吃草,草养人,循环往复,和谐共生。
小说中毕力格为首的草原人猎狼但不赶尽*绝,他们怕狼惧狼但又敬狼,甚至草原人还用天葬来祭奠草原狼。在内蒙古边境的额尔草原,读者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场景。人与狼的竞争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这种桃花源记般的美丽图景让读者向往。
学者姜戎是有野心的,他不希望读者把自己的这部小说当做猎奇小说、探秘小说。小说19章之后,半牧半农的包顺贵担任了场区最高管理者,他对草原狼的态度和毕力格老人严重违和。随后,众多农民工的驻扎,老王头等人对草原生物的疯狂猎*,读者开始唏嘘感叹,无奈悲伤。
小说19章出现的美丽野生芍药花被送进了北京首长家里,19章出现的如梦似幻的天鹅湖被人为破坏,美丽的天鹅成了草原农民工的餐食。令人向往的游牧文明正在被农耕文明无情践踏,31章军用吉普车的驶入更是让草原狼陷入灭绝的境地。
草原狼逃跑了,天鹅群飞走了,獭子们灭绝了,美丽的额尔草原被打破了原有的生态平衡沙化了,姜戎用深沉的文字给中国人敲响了警钟。在现代社会极速转型的今天,这部长篇小说《狼图腾》体现出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竞争与矛盾还是具有一定现实意义的。
这部小说又是沉重的。阵阵养狼是非常细心的,人类的这种好心严重扼*了草原狼的天性。小狼的狼牙尖没有了,野狼散养变成圈养,小狼成为了人类研究的对象。这不是爱,这是虐*,这是自以为是人类对万物生灵的间接干预。姜戎小说背后的思考是这部作品最大的价值。
长篇小说《狼图腾》情节离奇,主题深刻,但我认为作品的艺术特色更有值得我们深入探究的价值。著名文学评论家孟繁华对此书的评价一语中的。这部小说堪称作者的自传体小说,姜戎和小说里的阵阵一样都是北京知青,他也有过11年的插队额尔草原的经历。作者掏过狼窝,养过小狼,小说里的好多细节和情节就是当年他的真实经历。
小说里充斥着满满的纪实小说的味道,但作品又是虚拟富有想象力的。草原狼充满智慧的打围黄羊,狼群与马群的角斗,人狼大战的紧张刺激,这些虚拟漂亮的情节又彰显了作者厚重的写作功底。
小说文化探究意识也很明显,阵阵对狼烟的验证,小说对草原人天葬的介绍,草原里独特的狼灾,蚊灾,白风灾,小说有故事,有传说,更有考证。读者在享受情节阅读快感的同时更有一种知识的摄入。当代把小说和纪实融合比较恰到的作品不是很多,长篇小说《狼图腾》给了其他作品一个很好的借鉴。
正是因为小说把故事和史实融合的非常完美,很多读者就对姜戎大胆提出的观点趋之若鹜。我们不否认内蒙古草原狼的精神,甚至这种狼道精神可以借鉴推广,但我们不可妄加相信狼图腾就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文化。
《狼图腾》小说最后附录了一篇《理性挖掘》,这篇文章大肆推崇狼道精神,甚至把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都验证成了游牧文明的输血推进,整个中国的古代史也和狼道精神休戚相关,这些观点我是持有商榷态度的。我很佩服姜戎,他甚至把狼图腾与龙图腾加以比较分析,两者合二为一的图腾论断是缺乏学术依据的。
畅销小说很容易误导读者,我们不能把《三国演义》当做历史,我们就不能把小说《狼图腾》当做学术著作。作者姜戎没有错,错在读者自己。多读书,选好书,提升我们的文化素养,增强明辨是非的能力。这是读书人的狼道,也是我们做文做人的天道。
小说完美,学术别信!姜戎的《狼图腾》是当代文学一个特殊的存在,小说深刻的反思主题还适用现在。草原狼王毕力格的话依旧掷地有声,“草和草原都是大命,剩下的都是小命。小命要靠大命才能活命,连狼和人都是小命”。别自命不凡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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