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圈的黑话,是个非常值得玩味的东西,每个国家甚至地域之间都有很大差异。我们常说的“打机”和“外挂”,就算逐字对应的翻译给老外们看,他们也未必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而丹麦玩家互相对话时,还得小心“Spille et spil”(玩游戏)的发音是否准确,若是错读成“Spille pik”(玩公鸡),别人会误以为你想要干些私密的事情。搞笑的是,丹麦的政府机构还借此创意,拍了部网络安全相关的公益广告。
为了帮助读者老爷们与老外更顺畅的“友好交流”,本文会介绍一些有意思的游戏黑话,不敢妄谈深度,权且当成抛砖引玉。
世界各地对于“玩家”这一指代,往往有些细微的差异,如今常见的“轻度玩家”跟“核心玩家”,其实更多是受到日本人的影响。而隔海相望的欧洲人,习惯把“轻度玩家”(Light Gamer)称为“休闲玩家”(Casual Gamer),虽然对我们而言都差不多,并无理解上的障碍。
但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地区更喜欢使用“Player”(玩者)一词。例如西班牙语里的“Jugador”以及意大利语中的“Giocatori”,它们还有“球员”和“播放机”等多重含义。法语里指代玩家的“joueur”甚至有“赌徒”的意味,而在我们看来,打游戏归打游戏,还到不了赌博的程度。
不过,当谈到打游戏时,相当一部分国家都会使用情感非常强烈的动词。
日本人口中的“攻略”自不必说,北美玩家多形容自己“Beat”(打败)了一款游戏,立陶宛玩游戏则有“kapoja”(切)的说法,法国人会 去“Torcher”(点燃)游戏。而早在 16 世纪,西非尼日利亚的努佩人便开始用“Che”(扔),来形容他们和游戏的关系了。
倒是德国和英国玩家稍微内敛一些,当人们要去玩游戏时,前者会说“Zocken”(冒险),后者则会提到“Finish”(完成)。
在街机还比较流行的 1980 年代,玩游戏基本和“时间”挂钩。大多数街机游戏都有计分和计时,老板们会去潜心钻研每台机器的吃币率,尽可能缩短每一个币对应的游戏时长。
因此,打游戏在北欧地区的讲法,几乎都围绕着时钟的意象。挪威人会说自己“Runde et spill”(完成了一圈游戏),因为“Runde”本身就有“轮”和“绕过”的意思,瑞典人由此推演成“驾驶”游戏。爱尔兰可能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当地人说得更加简单粗暴 —— “Clock”(计时)一款游戏。
人类学家爱德华·萨丕尔曾提出过“语言相对论”的假说,他认为人类的思维方式很大程度受到使用语言的影响,因此对同一事物的看法不尽相同。姜峯楠将这个概念应用到短篇小说《你一生的故事》中,后来改编成了电影《降临》,讲述一位语言学家因习得外星语言,拥有了非线性理解时间的能力。
现实里还有一个“爱斯基摩人谈雪”的都市传说,声称他们有数千种关于雪的词语。虽然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中文使用不同的定语同样能做到这一点,“语言相对论”也屡遭批判。不过,讲究竞技关系的“打游戏”和怡然自得的“驾驶游戏”无疑引人遐想,它们是不是也蕴藏着语言使用者的不同理解呢?
曾经有一位不知名的智者说过,要学习一门语言,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脏话开始。俄语里的“Cyka blyat”绝对是个范例,它已经传遍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国人经常把它翻译成“苏卡不列”,大有“CNM”的含义。但作为俄罗斯的地方性词语,“Cyka blyat”能被广而所知还是因为游戏。
2012 年,《CS:GO》一经发售便迅速走红,游戏本身要求高密度的团队合作和交流,但有一大批俄罗斯玩家相当执拗,他们不愿(或不会)说其它语言,高概率会输掉比赛。因此,这些人宣泄情绪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公屏里吼一句“苏卡不列”。
时至如今,“Cyka blyat”已经成了《CS:GO》社区的迷因,非俄罗斯玩家偶尔也会念两句调侃,但现在多少带了点地域黑的味道。至于国骂“CNM”能被老外们争相念叨,相信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吧。
相比毛子们那么粗犷的骂法,巴拉圭人就比较含沙射影了。要是看队伍中有谁碍眼,便会将其形容成“Paquete”(包)或“Paqueton”(大包),因为你得“背着他们走”,可以类比成“带不动”。而“Jueguitos”则有点像《宫心计》里的台词,多见于工会内斗环节,比如:“你的那点「Jueguitos」(小伎俩)对我没用。”
笔者在混迹《战争雷霆》的外服时,倒是常见一个写成“Smurfing”的脏话。这词直译过来是“蓝精灵”,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后来才慢慢知道它还带了层“屠幼”的含义,吐槽那些经常开小号,然后跑到新手房羞辱新人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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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urfing”的来历相当久远,1995 年《魔兽争霸2》上市那会,懂线上联机的人还不多,因此聊天室里都是些老熟人。当时的两名选手 Shlonglor 和 Warp 由于技术太好,很少有人前去挑战。最后他们改名为“PapaSmurf”(蓝爸爸)和“Smurfette”(蓝妹妹),假装新手引人上钩,接着暴打一通。
至于为什么要取名蓝精灵,恐怕是《蓝精灵》动画里有几百个词根带“Smurf”的角色,非常容易借用。有意思的是,Shlonglor 后来还被暴雪收编成正式员工,“Smurfing”也在 2009 年成了众人皆知的黑话。
说到暴雪和脏话之间的联系,其实还有个出名的典故。玩过《魔兽世界》的人,大概知道副本黑石塔上层有个叫“火车王”的称号,要求是 15 秒内击* 50 条群居幼龙,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达成的。
该成就最初源于一位 ID 名为“Leeroy Jenkins”的玩家,他的高光时刻众人皆知:团队成员在讨论攻坚副本的战术时他没听到,回过神时就自顾自嗨的高喊自己名字,然后冲进怪堆导致团灭。
但你可能不知道,“火车王”称号在美服直接拼成“Jenkins”,而“Leeroy Jenkins”到现在成了“莽夫”的代名词,指代那些像兰博一样鲁莽,但本身实力不足的人。
当交流变成骂战时,除了压低对手的“身价”,自吹自擂也是人们常用的手段。值得一提的是,欧美玩家非常惯于使用“错拼”聊天,就像是我们的“稀饭”“草”和“你踏马”。
比如趁着别人刚打输一波团战,气不打一处出的时候来句“You just got pwned”(小样,落在我手心了吧),绝对破坏力加成。
“pwn”的大意为“掌控”和“拥有”,核心思想便是要表现出“你比别人强”。但“pwn”的词源其实是“own” —— 你可能已经发现,键盘上“o”和“p”隔得比较近,大概率是打错的结果。
有一部分玩家认为,“pwn”的源头来自一位《魔兽争霸》地图设计师,他错将“player has been owned”写成“player has been pwned”。还有一部分人相信,几百年前人们在下棋时,就有“Pawn”(以棋换棋:例如象棋用一个“卒”换一个“车”)的策略,“pwn”只是种简写。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把“the”故意写成“teh”也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用法。尽管“teh”的写法会让英文老师给你打一把红叉,但到了游戏世界中它却变得所向披靡,拥有把任何单词转化为名词的能力。例如“I'm teh win”(我就是胜利),就要比“I'm the winner”(我是胜利者)的情感要强烈得多。
现在普遍认为“teh”的说法,是随着 20 世纪 90 年代末期网络游戏兴起而出现的。到了 2004 年,有人在 Metafilter 发布了一个讨论“teh”含义的主题,至少有三名用户将“罪责”指向游戏专栏作家 JeffK,他的文章因全然不顾语法和拼写错误而声名狼藉。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teh”来吸引眼球,多见于一些影评文章的标题,类似于“Josh Peck is Teh Hotness in the Wackness”(乔希·佩克在《古怪因子》中的表现很火辣),以及“Hollywood is Teh Suck for Women”(好莱坞对女性来说太烂了),有人甚至还编写了个名为“TEH”的小型博客引擎。
“zomg”的来源就更搞笑了,一部分玩家在键入“OMG”(“Oh My God”的缩写)时,手指错按到“Shift”旁边的“z”,干脆将错就错。毕竟在一场自吹自擂的骂战中,打字速度比什么都重要。
一些词语在现代被赋予新含义的例子不算少见,“kludge”在 1940 年代被英国军方使用时,意思还是从苏格兰盖尔语里引用而来的“厕所”。到了 1962 年摇身一变,被极客们当成“组装”电脑的代名词。
而上述的案例又足以证明,游戏黑话并不局限于玩家的小圈子,流行文化、科技界以至于政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它也有可能改变一些现存单词的意义。
《牛津英语词典》的特约编辑 Jesse Sheidlower 曾经表示,语言密切地反映了它所处的社会状态,这也意味着电子游戏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大。但这种影响积极与否,我们目前还犹未可知。
当然,所谓的“友好交流”只是一句调侃。通过游戏黑话的来源和意义阐述,我想表达的观点是,在网络交流变得更为紧凑和随意的当下,审视语言严谨的一面也是有必要的,不知各位作何感想?
参考资料:
Gamer Speak For Newbs
Dictionary Slang
The Words For Gaming In Different Langu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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