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男孩9岁就离开暴躁继父,靠给人收庄稼养活自己

生活不易!男孩9岁就离开暴躁继父,靠给人收庄稼养活自己

首页动作格斗火柴人流放英雄更新时间:2024-05-11

在梦中,我们在河上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布里尼装在船尾的T型马达可以轻松地把我们载到上游去,速度快得好像我们都没有重量一样。奎妮坐在船舱上面,像骑着一头大象。她的头向后仰着,美丽的长发从带羽毛的红帽子下面飘了出来。她唱着那首从船屋营地上的一个爱尔兰老人那里学到的歌谣。

“她是不是像王后一样美丽?”布里尼问道。

阳光温暖,麻雀的歌声嘹亮,肥硕的鲈鱼翻腾着跃出水面。一群白色的鹈鹕排成了一个大大的箭头形状向北飞去,这意味着夏天才刚刚开始。放眼望去,河面上没有其他船,明轮船、平底船、拖船或者驳船,通通都没有。整条河都是我们的。

只属于我们一家人。

“那么你又是什么呢?”在梦里布里尼这样问我。

“阿卡迪亚王国的里尔公主!”我大声答道。

布里尼把一个金银花做成的花环戴在我的头上,像故事书里的国王一样。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嘴里还有一丝甜蜜的味道。等我睁开眼睛,回想起为什么我们五个会在奎妮和布里尼的床上,一个个滑溜溜的浑身是汗,像是渔夫刚打出的鱼一样横七竖八地堆在床垫上,那丝甜蜜的味道瞬间消失不见了。

奎妮不在家。这个念头还未从我的脑中消失,我就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把我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我一跃而起,一边抓起奎妮的一条披肩裹在我的睡裙外面,一边快步走过船屋的地板。门外站着的人是泽德,即使隔着窗玻璃,我也能看得出,他那张长满白胡子的脸又沮丧又悲伤。我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绞起来。

屋外,暴风雨已经停歇。今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清晨的空气温暖而润湿,但是等我打开门走到屋外时,却感到一阵寒意穿透我身上那件棉布旧睡裙,因为我长高了许多,奎妮还特意在裙摆处缝上了花边。奎妮说我这个年纪的姑娘不应该把腿暴露太多。

我把胸前的披肩裹得更紧一些,这倒不是因为泽德,也不是因为我已经有什么女性的体征需要掩藏——奎妮说等时间到了我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化,现在时间还没到而已——我这么做是因为泽德的平底船上还有一个男孩子。他看起来又瘦又高。黝黑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卡津人[1]或者印第安人。我估计他还没有成年,不过应该比我年纪大。15岁左右。一直都有人在泽德的庇护下生活。他称得上是整条河的爷爷了。

那个男孩把脸藏在一顶破旧的报童帽下面,盯着船底看,没看我。泽德没有向我们介绍他。

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宁愿不知道。

泽德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显得非常沉重。本来这是一种安慰,却让我想要逃避,我想赶快跑到远处的河岸上,快到不会在沙滩上留下任何痕迹。

有东西涌上了我的喉咙,我拼命地咽了下去。弗恩的脸紧紧地贴在我身后的窗户上。她已经睡醒了,总想跟着我。她从来不会让我离她太远。

“奎妮的孩子没了。”泽德不是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我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些东西死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本来打算把他们当作崭新的瓷娃娃一样抱在手上的。“一个都没活下来吗?”

“医生说都没有。一个都没能救活。他说即使布里尼能早点把*妈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可能那两个孩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其他的别多想了。”

我使劲摇头,像游泳之后把耳朵里的水甩出去一样,我想把这些词从耳朵里甩出去。这些怎么可能是真的。在阿卡迪亚王国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条河是有魔力的。布里尼一直说大河会照顾我们的。“布里尼怎么样?”

“他差点崩溃。我把他留在那里陪着*妈。他们有一些医院手续之类的文件要填。孩子的事还没有告诉*妈。我猜等*妈好些了他会跟她说的。她不会有事的,医生说的。”

但是我了解奎妮。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除了把甜美的新生儿抱在怀里之外,其他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更高兴了。

泽德说他得即刻返回医院。布里尼今天早晨的情况并不太好。“我本来想看看营地里有没有女人能来帮忙照顾你们这些小孩子,但是太难挑到合适的人了。有些人正在躲警察,船上的人大部分都下河去了。我把赛拉斯带来了,在你爸爸回来之前,他会看着你们的。”他对船上的那个男孩打了个手势,男孩一脸吃惊地看着他。我猜他根...

“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其实我只希望奎妮和布里尼能快点回家,和我们继续一起在河上生活。我的这个想法是如此强烈,内心不禁一阵刺痛。

“我们也不是没钱养他。”卡米丽娅此刻站在门口,献上了她手里的那两分钱。

“好吧,玫瑰色的阳光小姐,您早上好啊。”正是因为知道卡米丽娅跟这个称号完全相反,所以每次泽德都这样叫她。

“我正打算去捕几只青蛙给大家吃呢。”她活像当上了阿卡迪亚的船长,向我们宣布道。

“不行,你不能去。”我回她道,“我们谁都不许下船。谁都不行。”

泽德指着我这个妹妹说道:“你们几个孩子都老实待着。”说完他眯起一只眼睛看向河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墨德岛营地上的人都吓跑了。不管怎样,你们一家能躲在这一小片滞水区已经很不错了。保持安静吧。千万不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胸口又压上了一样重物。焦虑的情绪在我的心里落脚,并迅速地垒起巢来。我不希望泽德离开我们。

弗恩悄悄走近,抱着我的腿。我把她抱了起来,用下巴抵在她那凌乱的卷发上。她是一种安慰。

格宾跑了出来,我也抱起了他,他们两个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像把我钉在地板上似的。奎妮的披肩紧紧地绑在我肩上,甚至勒到了肉里。

泽德又一次让我来挑起担子,并且把那个叫赛拉斯的男孩也带到了阿卡迪亚上。赛拉斯站直之后,比我想象得还要高。他简直比栏杆还要瘦,不过,如果不是那干裂的嘴唇和乌青的眼眶,他应该是英俊的。如果他真像泽德说的那样扒火车,那他应该庆幸铁路警察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将双臂撑在门廊的栏杆上,好像他原本就该待在那儿一样。

“现在你来照看他们几个。”泽德对他说。

赛拉斯点了点头,不过很明显他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一只库珀鹰盘旋在天空中寻找着猎物,他盯着这只鹰从头顶飞过,然后一直面向孟菲斯市的方向。

泽德留下了一些吃的——一袋玉米面,一捆胡萝卜,10个鸡蛋,还有几条咸鱼。

赛拉斯一直看着泽德爬上了他的小船,最后消失不见。

“你饿了吗?”我问他。

他向我转过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裙。胯上的两个孩子把我的衣领都拉低了,潮湿的空气蔓延到我裸露的皮肤上。

赛拉斯好像注意到了这一幕,把头转了过去。“有点。”他的双眼像午夜的水面一样漆黑。目光所及的景物全都倒映在那双眼睛里——一只在附近捕鱼的苍鹭,一棵半朽的树上垂下来的几根树枝,早晨的天空,天空中白得像泡沫的云彩……还有我。“你能烧饭?”他说这句话的口气好像已经确定了我根本不会。

我抬起下巴,撑直了肩膀摆开架势。奎妮那条披肩勒得更紧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赛拉斯。“是啊。我会烧饭。”

“呸!”卡米丽娅吐了口痰。

“你安静点。”我把两个小的放下来,交给了她。“你来照看他们。拉克在哪里?”

“还在睡觉。”

“她你也要照顾好。”拉克像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飞快溜掉。有一次,她躺在河边的一小片空地上,呼呼大睡起来,我们用了整整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的时间才找到她。那一次真把奎妮吓坏了。

“我看我还是先确保你别把这个地方烧掉的好。”他嘟囔着说道。

听到这话我立刻无比确定: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男孩。

但是当我们一起进门的时候,他朝我看了看,一边嘴角上扬。我在想,他也许没有那么坏。

我们在灶上生了火,尽力做出了一顿饭。我跟赛拉斯都不太懂怎么做饭。灶台是奎妮的地盘,我从未关心过做饭的事情。我宁可在屋外看着河水和河里的动物,或者听布里尼绘声绘色地讲述那些骑士、城堡的故事,还有西部印第安人,还有许多遥不可及的地方。根据我的估计,布里尼的足迹已经踏遍了全世界。

赛拉斯也走过了不少地方。我们一起做饭和用餐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是怎样扒火车的,怎样靠搭便车穿过了五个州,又是怎样在流浪汉的营地里找吃的,像个野蛮的印第安人一样在这片土地上存活下来。

“为什么你没有妈妈?”卡米丽娅把最后一口边缘有点煳的玉米饼吃完之后,向赛拉斯问道。

拉克点了点头,因为她也想知道原因,只不过她太害羞了,不敢问。

赛拉斯挥了挥手中那把精致的银叉子,那把叉子是布里尼在一艘旧船残骸旁边的沙子里挖出来的。“有过妈妈。9岁之前还挺喜欢她的。后来我走了,就再没见过她。”

“为什么?”我认真地看着赛拉斯,想弄明白他是不是在逗我们。才分开不久,我就已经这么想念奎妮了,实在无法想象会有人故意离开自己的妈妈。

“她嫁了一个酒鬼,那人除了喝威士忌,就是拿鞭子抽我们。我逼自己忍了一年,后来决定还是自己出来闯更好。”他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除了黑暗,没有别的。不过很快他又耸耸肩笑了起来,脸上的凹痕也回来了。“我跟一伙到处帮人收庄稼的人走了。一路直达加拿大,帮人摘苹果、用联合收割机收麦子。完了以后,又自己回到了南方。”

“你那时候才10岁?”卡米丽娅咂着嘴,想告诉他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就干出了那些事?我可不信。”

赛拉斯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在椅子上转过身去,掀起身上那件褪了色的衬衫的一角,向我们展示他背上那一道道伤疤。我们五个人全都吓得嗖的一下从桌子旁跑开了。即便是卡米丽娅现在也不敢出言不逊了。

“你们如果有一对好父母,应该感到庆幸。”赛拉斯瞪着她说道,“如果他们对你好的话,无论何时都不要想着离开他们。但有些人真的称不上是好父母。”

我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一时无话可说,拉克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赛拉斯把剩下的一点鸡蛋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喝了一大口水。他的目光越过锡杯的杯口看着我们,眉头紧皱,好像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个个都愁眉苦脸。“说句话呀。”他伸过手去捏了捏拉克的鼻子,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有一天晚上我遇到了班卓·比尔,还有那条会跳舞的狗亨利,我跟你们讲过没有?”

就这样,他讲起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我们吃光了最后一点食物,然后开始收拾打扫,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饭做得挺好的呀。”我们在门廊处的水桶里把碗洗好了之后,赛拉斯舔了舔嘴唇对我说道。就在这个时候,弗恩自己脱掉了睡衣换裙子穿,结果把裙子穿反了;格宾半裸着跑来跑去,正在找人帮他洗干净,因为他刚才独自一人溜到船屋后面的厕所去了。幸好他没有直接掉到河里。船屋的厕所是没有底部的,下面就是河水。

我让卡米丽娅将他领到门廊,把屁股浸到河水里洗一洗,然后再擦干。这样最省事了。

卡米丽娅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害怕的东西就是屎了。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安排她去把格宾清洗干净。她活该。这一大早她一点忙也不帮。

“米丽娅!米丽娅!”我们的小弟弟光着屁股,蹒跚着两条小胖腿,一脸高兴地朝房门走去。“我脏脏!”

我这个妹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唰的一下拉开纱门,一把将格宾拽了出去。她用一只手提着格宾,这样他才能踮起脚尖站着。

“我来吧。”拉克小声说着,希望结束这场争吵。

“让卡米丽娅来处理。你还太小了。”

赛拉斯跟我对视了一眼,微微笑了起来。“你到底还打不打算换衣服了?”

我低头看了一下才想起来我根本没有换衣服,而且连想都没想过,肯定是刚才听赛拉斯讲故事听得太入神了。“最好还是换吧。”我答道。我自嘲了一番,才把裙子从挂钩上取下来,然后拎着裙子站在那里对他说:“不过,你得到外面去,而且不许偷看。”

在跟赛拉斯一起做饭、照顾弟弟妹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笑的小念头。我们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我扮演妈妈,赛拉斯扮演爸爸,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这个念头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久去未归的奎妮和布里尼。

但是我不可能在他面前,或者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的。这一年来我已经长大了,学会了像奎妮那样躲在船屋里的帘子后面换衣服。我不可能让人看到我一丝不挂,更不可能让任何人拿鞭子把我的整个后背抽得伤痕累累。

“见鬼!”赛拉斯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干吗要偷看啊?你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

我从头到脚的皮肤都灼烧起来,脸颊也越发滚烫。

纱门外面,卡米丽娅狂笑不已。

我的脸更烫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立刻把她跟赛拉斯一起踢到河里去。“把那个小崽子也带到外面去。”我吼了一声,“女人是需要隐私的。”

“你哪知道什么隐私?你还不是一个女人。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满头卷发的丘比娃娃。”赛拉斯调侃道。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尤其是现在卡米丽娅也能听到这些话。外面门廊上,她正跟弗恩和拉克并排站着,等着看这场好戏。

我感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其实我不太容易动怒,不过一旦发怒,就怒不可遏。“你也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一根火柴!火柴人。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走。你就是这么瘦。”我双手握成了拳头,叉在腰上,满面怒容对他嚷嚷着。

“至少我的头发不像拖把头那样,都能拖地了。”说完他拿起挂钩上的帽子就出去了,踏得地板直响。在靠近跳板的某个地方,他大声喊道:“你应该参加马戏团。这才是你该做的事。你可以扮演小丑!”

我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才发现头上金黄色的小卷发随意飘散着,我的脸红得跟啄木鸟头顶的羽毛一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我就冲向门外大声叫道:“好吧,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赛拉斯……赛拉斯……不管你姓什么,如果你也有姓氏的话。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你,而且……”

在不远处的岸上,只见他猛地蹲了下去,同时向我摆手。他的脸被帽子遮住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出事了。他一定在树林里发现了什么。

我皮肤上的热量瞬间涌向体内。

“对,你就跑吧!”卡米丽娅也大声嚷嚷,加入这场争吵中来。“从我们的船上滚下去,你这个火柴人!”

赛拉斯瞥了我们一眼,又一次摆了摆手,之后闪身躲进了灌木丛里。树丛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嘘!卡米丽娅!”我猛地拉开纱门,使劲儿把弗恩和拉克都拉进屋里。

卡米丽娅看着我,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她趴在栏杆上,拉着格宾的手臂晃来晃去。格宾的下半身在水里转圈,他一边踢着一边咯咯笑个不停。卡米丽娅装作要松手,然后又把他抓住,我还没走到他们跟前,就听到他啊的一声尖叫。

“快回屋里去。”我探出身去抓弟弟的一只手臂,但被卡米丽娅闪开了,她就抓着格宾的一只手臂把他吊在那里。

“他玩得很开心呢,再说屋里也太热了。”她浓密漆黑的头发垂了下去,发梢都浸到了河水里,像一摊洇开的墨水。“你想去游泳吗?”她问格宾。有一瞬间,我以为她要带着格宾钻到河里去。

河岸上,赛拉斯从那片灌木丛中探出了头,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我们这边安静下来。

“情况不太对。”我抄起格宾的手,像抛许愿骨一样把他甩了上来,妹妹也一起被我带了回来。

“啊啊啊!”她的胳膊肘撞到了栏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回屋里去!”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河岸下面的灌木丛被拨开来,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可能是谁的帽子露了出来。“那边有人。”

卡米丽娅哼了一声:“你一心想让那个男孩回来吧。”她看不见赛拉斯,不过在离他不到十英尺[2]的地方,一根树枝啪的一声被折断了,一只受惊的大乌鸦呱呱抱怨着向远处飞去。

“在那儿。看到了没有?”

这次卡米丽娅也看到了那个黑人。可以肯定有人朝这边来了,不过卡米丽娅没有从前门去查看,而是悄悄地绕道去了船的另一边。“我从后面溜出去,看看那人是谁。”

“不行。”我嘘了她一声,然而实际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三两下解开纤绳,把阿卡迪亚从沙滩上推下河去。今天早晨的河水很平静,我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把它弄下水,然而我没有那个胆量去试一试。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光靠卡米丽娅和我,可能再加上赛拉斯,我们的阿卡迪亚很有可能会撞上栅栏,或者被驳船和平底船之类的撞穿,很难说我们在这条河上会出什么事。

“我们进屋吧。”我说,“或许他会以为这条船是空的,然后继续忙他的事情呢。”但是在这片小小的滞水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其他人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说不定人家只是在抓松鼠呢,”卡米丽娅满怀希望地说道,“如果我们客气点的话,人家说不定能给我们一只当晚餐呢。”每次有人分发糖果的时候,或者在篝火上烤好了蛋糕正要分享的时候,她都会很乖巧,只要她愿意,她非常清楚该怎么讨巧。

“泽德让我们保持安静。而且,如果布里尼知道了,会用鞭子狠狠抽我们的。”布里尼从来没有抽过我们任何一个,不过有时候会拿这个吓唬我们。卡米丽娅被这个理由吓得不轻,她急急忙忙跟我跨过门廊,走进了屋。

我们闩上了门,爬到大床上,把帘子也拉了下来,躲在后面静静地等待,倾听。我隐约听到那个男人在岸上走动的声音。我估计他肯定离开了。说不定他只是个猎人,或者是流浪汉。

“喂……船上有人吗!”

“嘘——”我的声音颤抖不止。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都朝我瞪得老大。在船上长大的人,都知道要防着点陌生人。有时候,来河上混的人,是在其他地方干了坏事,来这里避风头的。

卡米丽娅朝我靠近了些。“那个人不是泽德。”她低头对我耳语,呼出来的气吹动着我脖子上细细的汗毛。

船身晃了一下。一定是有人踏上了跳板。

拉克飞快地跑到我跟前,弗恩爬到我腿上坐着,把她的小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

阿卡迪亚被那个男人的重量给压歪了,朝河岸的方向倾斜过去。这个人很胖。不管他是谁,赛拉斯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用一根手指按住嘴唇。我们五个孩子此刻全身都僵硬了,就像幼鹿看到母鹿离开它们出去觅食的时候一样。

那个男人现在已经走到门廊上了。

“喂……船上有人吗!”他又问了一遍。

走开……这里没人!

他打算推门进来了,门把手已经慢慢地转动起来。“喂,有人在船里吗?”但门被闩住了,推不开。

阳光透过窗户在船屋的地板上形成的正方形内闪现出一个身影,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的头部轮廓。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棍或者球棒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在窗玻璃上敲了敲。

警察?恐怕是的。这些警察总是随心所欲地驱赶船屋上生活的人们。随时随地搜查营地,随意殴打我们这样的人,想拿什么随手就拿走,然后再把我们打发掉。除非布里尼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非得求人帮忙,否则我们很少跟其他人接触,这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警官,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那个陌生人往另一个窗户走去,正打算向屋里看的时候,被赛拉斯叫住了。他们的身影一起投映在地板上,其中一个比另一个高出一个头。

“小子,你住这儿吗?”

“不是的,我只是出来打猎的,我爸爸也在这附近。”

“这里住着几个孩子吧?”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十分讨厌,但语气很严肃。赛拉斯要是因为撒谎被抓起来怎么办?

“这我可不太清楚,我也是刚刚发现这个地方的。”

“真是这样的吗?你这小鼠崽子,不是在跟我扯谎吧?我听到你跟船上的人说话了。”

“没有的事,先生。”赛拉斯的口气听起来就像相信太阳一定会升起一样不容置疑。“我看到这些人坐快艇走了……噢……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前吧。您刚才听到的声音肯定是下游河边营地的人在说话。声音在河面上传得可远了。”

那个男人听罢,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对赛拉斯说道:“小子,别跟我瞎扯这条河。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这一大早净在河上找这几个孩子了。你去把他们都弄出来,我好带他们去城里见他们的爸爸妈妈。”见赛拉斯不吭声,那个警官弯下身去凑近了一点,他们脸部的影子已经连接到了一起。“小青年,我可不愿看到你跟法律过不去啊。跟我说说你眼眶上的乌青是怎么来的?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你是有大人照顾,还是流浪儿?”

“我叔叔泽德,负责照顾我。”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和爸爸一起来这儿打猎的。”

“还有他。”

“你敢跟警察撒谎,就等着蹲监狱吧,河鼠。”

“我没有撒谎。”

此刻这附近传来了其他的声音。树丛里有一帮男人大声叫嚷着,还有一条狗在叫。

“去把孩子们都叫出来。是他们的爸爸妈妈让我们来接人的。”

“那,他们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卡米丽娅和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睛睁得就像核桃一样大。她对我摇了摇头。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布里尼不可能叫警察到这儿来的,假如真是他叫来的,这些人应该很清楚到哪里找到这条船。

这个男人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

我们透过帘子之间的缝隙向外望去,看到那个大身影抓住小身影的衬衫领子,把他拎了起来。赛拉斯不停地咳嗽、干呕。“小子,你敢跟我顶嘴。我不是来抓你的,但是你敢再给我惹麻烦,我们就把你拘回去。到时候你就知道,像你这种垃圾小瘪三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下场。”

还没等卡米丽娅过来阻挡我,我就已经跳下床去。“别去!里尔,别去!”她抓住我的睡裙喊道,但是睡裙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首先看到的是赛拉斯的双脚在离木板六英尺的上空踢着。他的脸都变紫了。他朝那人挥了一拳,那个警官只是狂笑不止。“小子,你想打我?把你闷到水里一两分钟,让你冷静冷静怎么样?”

“住手!别这样!”我能听到有其他人也赶过来了。一部分人还在岸上,右舷旁边还有一艘摩托艇轰鸣着赶来。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除了身为河上吉卜赛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被捕了。如果赛拉斯受牵连被*掉或者被带走,对这件事也毫无帮助。

警官猛地松开赛拉斯,使他摔到了船屋的墙壁上,重重地撞到了头。“赛拉斯,快走。”我的声音颤抖不已,几乎已经话不成句。“你现在就回家去。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儿的。我们想去见爸爸妈妈。”我认为如果我们配合他们,情况应该会好一些。如果就我一个人的话,我也许可以从门廊上跳下去,在他们捉到我之前钻进树林里去,现在带着几个妹妹还有格宾,是绝不可能办到的。对于布里尼,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他希望我们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守在一起。

我挺直了后背,盯着那个警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

他微笑着说:“这才是个好姑娘。”

“我爸爸还好吧?”

“他很好。”

“那我妈妈呢?”

“很好,她让你们都去看她。”

我不用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在撒谎。奎妮现在绝对不可能好的。不管她现在在哪里,肯定在为那两个孩子伤心欲绝。

我拼命地咽着口水,感觉就像冰块上刚凿下来的一片尖锐的冰碴,从我的腹中穿肠而过。“我去把其他几个孩子带来。”

这个警官走上前来,抓住我的胳膊,看起来是想让我停下脚步。“你可真是一个漂亮的小老鼠啊!”他的舌头从牙齿上滑过去,离得这么近,我才第一次看清他躲在那顶闪闪发光的帽檐下的脸。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是卑鄙的,但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冷酷。那双眼睛里满是兴趣,但我不懂为什么。他的目光从我的脸往下移到我的脖子,又落在此刻我露在睡裙外面的肩膀上。“应该有个人来把你喂肥一点儿啊。”

警官的身后,赛拉斯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稳脚跟,他眨了眨眼睛,蹒跚地走到了柴堆那里,握住旁边立着的那把斧头。

“不。”我想不通过语言就把这个字表达出来,难道他没有听到河岸上的那些人,还有越来越近的摩托艇的声音吗?

船屋里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尖锐的嘎吱声,刚好传到我的耳朵里。肯定是厕所的门发出来的。卡米丽娅打算从屋后溜走。

得有所行动了。“我……我弟弟刚用过便盆。走之前我得帮他擦干净,要不然到处都是大便。除非你……你想去帮忙。”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男人都不喜欢侍弄脏兮兮的小孩子。布里尼从来都不靠近满身脏污的孩子,除非奎妮和卡米丽娅还有我三个人都没空的时候,他才亲自把弟弟妹妹们放到水里冲干净。

警官撇了撇嘴,让我走了,之后他侧过身去,竖耳倾听这边的动静。赛拉斯缩回了放在斧头上的那只手,站在那里,纤细的手臂紧紧攥着两只拳头。

“尽量快点。”那个警察的嘴唇咧成一个微笑的弧度,但一点善意都没有。“你们的妈妈还在等着呢。”

“赛拉斯,你现在快走吧。快走。”我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盯着他,心里思索着,走吧,快跑!

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赛拉斯。他的手朝腰带伸过去,伸向他的枪、警棍还有黑色的金属手铐。他打算干什么?

“快跑!”我一边喊一边推了赛拉斯一把,“布里尼跟泽德都不想让你留在这儿!”

我们的目光锁定了对方。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却使劲点了点头。他的睫毛缓缓地垂了下去,然后又睁开眼睛,最后终于转身朝跳板跑去。

“水里有个人!”另一名警察从岸边喊道。摩托艇上的人都大叫起来,加快油门冲了过来。卡米丽娅!我急忙转身冲进屋内,那个警官沉重的脚步声也紧随其后。他推了我一把,我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趴倒在灶台上。船尾的门大敞着,他见状就疾步朝屋后走去。弗恩、拉克和格宾三个人都靠着栏杆挤在一起。那个男人把他们三个拎起来扔回屋里,下手非常重,他们三个撞在了一起,大哭大叫起来。

“米丽娅!米丽娅!”格宾指着厕所的方向呜咽道,卡米丽娅就是从那里潜到河里去的。她现在正艰难地朝岸边游去,那身湿透的睡裙此刻紧紧地贴在她被太阳晒得黑黑的长腿上。另一个警官正在她后面紧追不舍,摩托艇里的那些人也朝那边驰去。

她像一头轻快又敏捷的小母鹿,爬上了一根浮木。

格宾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嘹亮的哭声。

后面门廊上的那个警察立刻唰的一下从枪套中拔出了手枪。

“不要!”我本想朝前猛扑过去,但弗恩正死死地抱住我的双腿。我们两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板上,把拉克也推翻在地。她哇的一声哭叫起来,在船屋挡住我的视线之前,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岸上有个人抓住一根树枝朝河面探着身子,伸出手臂抓住了卡米丽娅那头漆黑的长发。

等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跟疯子似的乱踢乱叫。她又踢又蹬,拼命挣扎,那个警察摁着她,不让她靠近自己。

见此情景,摩托艇上的那些人活像台球房里打架闹事的醉鬼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派了三个人过去才把我妹妹弄到摩托艇上,之后,有两个人一起把她按住。等他们停靠在阿卡迪亚旁边的时候,卡米丽娅已经被牢牢地摁在甲板上。他们一个个弄得浑身都是淤泥,气得发狂,因为卡米丽娅全身都是粪坑里的味道,而且蹭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阿卡迪亚上的那个警官叉着胳膊站在门口,斜侧着身体,好像他在这里很闲适。“你们现在赶紧把衣服换了……就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换。谁都别想跑掉。”

我不会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因此我决定先去照看格宾、拉克和弗恩。最后,我才把裙子套在睡衣的外面,虽然天气非常炎热。

那个警察大笑起来。“好吧,你愿意的话就随你吧。现在你们乖乖保持安静,这就带你们去见爸爸妈妈。”

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跟着他从船屋里走了出来,把身后的屋门关上。我连口水都不知怎么咽了,更别说呼吸,还有思考。

“幸亏其他四个没那么强硬。”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他将卡米丽娅的双手绑到身后,塞住嘴巴,扔在摩托艇的甲板上。“这真是只野猫。”

“闻起来更像头野猪。”船上的另一个警官开了个玩笑。他把格宾、弗恩和拉克一个接一个拎到甲板上,告诉他们坐着别动。卡米丽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也回了她一个同样的眼神。

她觉得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反抗的,应该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

也许我本来的确应该那么做。

“她肯定会喜欢这几个的。”随着其中一个人的高声叫喊,发动机运转起来,带着我们离开了阿卡迪亚。这个人把一双大手放在拉克头上,拉克躲开了,趴到我的身边依偎着我。弗恩也爬了过来。只有格宾太小了,还不知道害怕。

“她喜欢金发,是吧?”到过阿卡迪亚船上的那个警官大声笑了起来。“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处理那个小臭孩。”说完朝卡米丽娅晃了晃下巴,卡米丽娅嘬了满嘴的口水朝他吐了过去。他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打她的样子,但最后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把裤子上的污迹擦掉了。

“这次还是送到道森仓库那块地吗?”开船的男人问道。

“最新消息是这样的。”

我记不清在河上过了多久。只记得我们过了河,又朝狼河汇入密西西比河的那个水道驶去。等我们从墨德岛的边缘绕过去之后,已经可以将孟菲斯市尽收眼底。那些直冲天际的高楼像魔鬼一样等着把我们一口吃掉。我考虑过跳船,我考虑过逃跑,我也考虑过反抗。一艘艘船只从我的眼前经过——有拖船、明轮船、渔船,也有驳船,甚至还有一个船屋。我想过挥舞手臂,高声叫喊,寻求帮助。

但是谁能来帮我们呢?

这些人就是警察啊。

他们要把我们关进监狱吗?

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有人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那只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直到我们到了码头。上山之后,更多的大楼映入眼帘。

“你现在要老实点,别让你的弟弟妹妹们闯祸。”登上过阿卡迪亚的那个警官在我耳边嘀咕着。然后他交代其他几个人把那只野猫看住了,等“她”看过我们四个之后再说。

我们几个排成一排从木板路上走过,格宾则被我抱在胯上。哐啷作响的机器,还有浓烈的焦油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身上已经没有河水的气味了。穿过一条街,女人的歌声,男人的吆喝声,还有锤子敲击金属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棉花包里的棉絮飘在空气中,像下雪一样。

在一个停车场的边上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灌木,灌木丛里传来一只红雀刺耳的歌声。啾啾,啾啾,啾啾。

有一辆车停在附近。一辆大车。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车里下来,走到后门去把车门打开,好让一个女人从座位上下来。光线强烈,她站在那里眯起眼睛打量着我们。她不是很年轻,但也没有上年纪,大约处于中年。这个女人又胖又壮,包裹在印花裙子下面的身体全都是肥肉。她留着短发,有些已经发白,有些还是棕色。

她那张灰白发皱的脸让我想起了苍鹭这种水鸟。警察把我们排成一排的时候,她就像苍鹭一样看着我们。那双灰色的眼睛骨碌骨碌转得飞快,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应该有五个。”她说。

“坦恩小姐,另一个也在路上了。”其中一个警官答道,“她比较麻烦,想从河里逃跑呢。”

“啧,啧,啧。你不会那么干吧?对不对?”她用手摸了摸弗恩的下巴,弯下腰去,直到俩人几乎鼻子碰鼻子。“你不会做一个坏女孩,是不是?”

弗恩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完她的问话摇了摇头。

“好一堆可爱的弃婴啊。”那个女人——坦恩小姐说道,“五个珍贵的金发宝贝,还都是卷发。简直完美。”她拍了下手,然后双手握紧抵在下巴上。她的眼角皱了起来,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看似带着笑容,但她的嘴唇都看不见了。

“只有四个。”警官向正从船里走过来的卡米丽娅点了点头,她是被一个警察揪着脖子押过来的。我不知道他们对她说了什么,总之她已经不再抗争了。

坦恩小姐皱了皱眉头。“好吧……那个孩子没有遗传到家族的长相,是吗?她挺普通的。不过,我估计也能给她找到个愿意要她的人。我们几乎次次都能成功。”说着她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停下了话头。“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味道!”

等这位坦恩小姐凑近了一些,看清我妹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陡然变得非常不高兴。她叫几个警察把卡米丽娅扔到车里的地板上,我们其余的人则有座位。车内的地板上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其中一个姑娘也是满头金发,年纪大概跟拉克差不多,另一个男孩估计比格宾大一点点。这两个小孩都瞪大了棕色的眼睛,一脸恐惧地盯着我看。他们俩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不动地待着。

在我上车之前,坦恩小姐想从我的手里把格宾抱走。见我抓住不放,她皱了皱眉头。“规矩点!”听她这么说,我就放手了。

等我们都上了车之后,她把格宾放在腿上站着,好让他看到窗外的景色。小格宾兴奋得蹦蹦跳跳,小手指这指那,嘴里还不停地咿咿呀呀说着话。他以前从来没有坐过汽车。

“天哪!天哪!快看看这些小发卷儿。”她用手指在我弟弟的头上划拉着,把他满头玉米须一样的头发向上拉,在头顶弄出一个尖来,看起来就像市集上卖的那些玩具娃娃一样。

格宾指着窗外兴奋地叫道:“看!看!”他看到的是一座大房子前面,一个小姑娘正骑在一匹黑白色花斑马的背上拍照。

“我们只要把你身上河水的臭味洗掉就好了,对不对?洗完你就会变成一个精致的小男孩了。”说着坦恩小姐的鼻子皱了起来。

我在思考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来给我们洗澡?为什么呢?

“也许我们浑身脏兮兮的,医院不让进。”我对自己说,“也许我们得先洗干净……才能见到奎妮?”

“他的名字叫格宾。”我告诉她道,这样她就能喊他的名字了。“简称格比。”

她的头迅速转了过来,就像猫见到橱柜里有老鼠一样。她盯着我看的神情好像根本不记得我还在车里。“除非叫到你,否则要控制住自己,不要乱回答问题。”

她探出那只丰满而苍白的手臂,环住拉克,把她拉了过去。

我低头看了看依偎在地板上的那两个被吓坏的孩子,又看了眼卡米丽娅。妹妹的眼神告诉我,我所知道的一切,她也都知道了,虽然我宁愿自己现在还蒙在鼓里。

现在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医院看爸爸妈妈的。

[1] 卡津人,法裔加拿大人的后裔,主要居住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主要由被流放的阿卡迪亚人组成。——译者注

[2] 1英尺约合0.3米。——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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