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父亲

今天，阴历三月初五，我的生日。今夜，注定无眠，因为今天是阳历四月二十四日。去年阳历四月二十四日夜，父亲病逝，今天一周年。

一年来的几十上百个夜晚，经常彻夜难眠，在悲痛与悔恨中无法自拔。悲痛与父亲再无相见之期，悲痛许多该说的话再无倾诉之时，悲痛这世间永远少了一个关心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悔恨自己再无尽孝的机会，悔恨自己做错却永远再不能改正的错，悔恨自己年少离家没能早日回归故土，悔恨自己再也无法补偿的陪伴。此时此刻，惟愿世间真的有鬼魂，能读透读懂我的心事、心声。

去年我生日，在和田出差。父亲专门打了电话，关切地问我：过生日没有？并且期间破天荒地多次主动打电话跟我闲聊几句。我的第一感觉，父亲想我了。出差回来，马上筹划探家事宜，却因疫情作罢。父亲知道后，大清早打来电话催促，之后几天传来父亲病危的消息，即刻返家。

再见父亲，已是在病榻之侧，多器官衰竭和大面积脑梗复发。见到我，急促的喘息声掩不住眼神的喜悦，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非非（我女儿）呢？你还跑步呗？跑慢点儿！关切之情、思念之意自然流露。我禁不住哽咽难言。之后几天，导尿管、呼吸机、鼻饲管、输液管都用上了。看着父亲受罪的样子，心如刀绞。爱怜悲伤地为父亲揉着胳膊，父亲蓦然睁开混浊的眼睛无力地说：别揉了，累！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之后几天，父亲陷入昏迷状态，直至去世。父亲没有累我，卧病期间不拉不尿，现在想来更令我心痛。

父亲一辈子任性自由，人生的最后几年却因为脑梗后遗症禁身于住所附近，其内心的痛几年时间也没有彻底抹平。父亲热爱生活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去，而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也许他会遗憾吧，也许永远不会感知。

成长、陪伴、老去，无声的爱，道不尽的牵挂，万千场景。当时只道是寻常！此刻泪湿双眼，惟愿世间真的有鬼魂！

父亲，我想你了。

谨以此文寄托无限哀思！

2023.4.2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