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和西山居到底过没过时？
文/托马斯之颅&以撒
近两年看上去都很低调的西山居，其实正在做一件游戏行业前无古人的事。
在今年的周年庆发布会上，郭炜炜宣布《剑网3》即将登陆全平台，支持安卓、iOS、PC三端数据互通，这意味着它将成为第一款原生支持PC与移动端数据互通的3DMMORPG。在上个月，郭炜炜又在微博上更新了动态，表示明年就会带来这次升级。
对于一款已经运营十四年的MMO来说，这种选择是可以想象出来的地狱难度——这背后的技术有多复杂？历史积累的海量内容又该如何取舍？端游和手游用户的习惯该如何平衡？而且不少人也不太认可这种努力：在武侠开放世界新作纷至沓来的当下，还在做MMO的西山居是不是过时了？
最近，葡萄君和郭炜炜聊了聊相关的问题。他表示做出这个选择最大的理由是为了维护至关重要的「信心」，目前所有的难题也都有了解决方案。另外，我们也聊到了与MMO、开放世界、二次元和行业相关的一些话题。以下是经过整理的采访内容：
01 为什么做端手游互通？因为“没得选”葡萄君：你们今年过得怎么样？《魔兽世界》国服即将关服，对你们有影响吗？
郭炜炜：我们今年过得还行，去年下半年公司上线了经典剑侠系列的两款新产品，《剑网3》也比较稳定，最近赶上新等级、新门派上线，确实有一些其他游戏的玩家迁徙过来。而且，他们的留存和各方面表现都挺好的。
说实话，魔兽在用户量上一直是国内MMO的扛把子，所以《魔兽世界》关服对于《剑网3》来说是会带来新增的。前两天还有个老大哥过来拍了橙武玄晶。我们观察了几天，感觉虽然用户群差异比较大，但因为上手没有难度，《剑网3》玩家也比较热心，所以融入得比较快。相较之下，不少MMO端游因为用户量跌得比较快，已经全力转向手游，跟《剑网3》就构不成竞品关系了。
《魔兽》玩家在《剑网3》里竞拍玄晶
葡萄君：但你们同样也要做《剑网3》的手游。
郭炜炜：但不一样的是，《剑网3》手游会是端游的延伸，我们是铁了心要做跨平台数据互通的，《剑网3》手游和端游未来会同步更新，你可以理解为就是一款全平台游戏。
葡萄君：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很多MMO改编手游都没互通。
郭炜炜：简单来说，我们没得选。
说实话，如果想圈一波新用户，想要收入爆发，就不要做互通，因为用户数据不继承的关系可以重新收一次钱。从公司经营的角度来讲，全盘手游化是很多厂商基于经济效益的唯一选择。但现在很多MMO改编手游后，端游就减缓更新了，这对坚守端游的《剑网3》玩家来说是很大的打击。玩家在端游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难道还要去手游再充值一遍吗？
而《剑网3》这几年的用户量一直很稳，我们有200万的月活，50多万的日活，我们需要对这些用户负责，所以互通是唯一的选择。
《剑网3》阵营日常对抗玩法的场面
葡萄君：之前做《指尖江湖》，你们是不是也经历过类似的思考？
郭炜炜：是的，就和当时我们研判没法把端游搬过来的结论一样，《指尖江湖》其实也不想分流端游用户，就是想开拓新的阵地，所以做了不同的游戏类型。
到了今天，我们面对的问题和障碍还是一样。如果端手游不互通，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一个新的IP，我们可以自由选择给玩家提供什么内容。但是对我们来讲，选择互通，任务就变得无比艰巨，毕竟有过往100多G的内容实打实地摆在你面前。
葡萄君：你们也想过做新的《剑网3》IP游戏吧，比如《剑网4》？
郭炜炜：去年年底，我们内部就在讨论下一代武侠应该怎么做。当时有两个新方向：做新项目，或者升级《剑网3》。如果大环境允许，我们也可以两个都做，但从公司运作角度，我们必须做出选择。因为产业环境并不好，只能把资源集中聚焦在一个新产品上，不然就顾此失彼。
大家经常会提到《谢云流传》，它是我们技术前沿的积累。本质上，《谢云流传》可以拓展成一个全新的MMO。另一条路就是基于《剑网3》现有的用户，升级端游继续给用户更好的游戏体验。
在技术可行性上，基于《谢云流传》做一款完全新作和做《剑网3》全平台旗舰版二者都是OK的，甚至如果抛开老IP的历史和复杂度来讲，做新作大家会更放得开。比如我们想实现现在流行的主机级战斗体验，就能在新作中放开去做新的骨骼、技能、镜头，这些放在《剑网3》端游就没法做到，毕竟涉及用户的操作与游戏习惯和很多门派技能、平衡，这些是用户最在意的东西。随意大改这些，很容易引起玩家抵触，所以我们选择在老用户能适应的前提上进行升级，再通过移动端打开入口。
另外， 200万月活意味着游戏里还有大量的用户，特别是10月上线横刀断浪后效果也非常不错，基本上所有服务器都在排队。所以说《剑网3》本身的生命力是很强的。
《剑网3》上线横刀断浪资料片后，
玩家开服排队时的场景
《剑网3》已经进入第十四年了，能活十四年的游戏从全球范围来讲也不多，我认为从用户的角度来看，这是由他们对游戏的信心决定的。今天整个产业都不是特别乐观，所有游戏的玩家都会想，游戏公司还会投入多少在自己玩的游戏里面。这是一个很核心的问题。
所以说我面对的问题也挺难的——作为创作者，哪个团队不想做新产品？但如果我和研发团队的精力放在新的或别的事情上，《剑网3》的用户可能会觉得你不上心或是要放弃了。而用户的信心对于《剑网3》来说至关重要。
葡萄君：信心？
郭炜炜：没错，《剑网3》的成功特别特别离不开用户的信心。毕竟我们是点月卡付费，又不卖能力，大多数收入都来自外装。前一阵我还看到有用户在万宝楼交易了价值40多万元的账号，愿意给一个赛季制的游戏角色估那么高的号价，也是玩家信心的证明。毕竟在《剑网3》游戏里起一个毕业号也就两三百块钱，甚至打副本获得的勤劳点都能让点卡钱回本。
葡萄君：但把100多G的《剑网3》做成手游，还要做美术升级，你们的技术能搞定吗？成本呢？
郭炜炜：《剑网3》这么多年的研发成本有几十个亿。光是引擎团队，国内外加起来就有超过100人在维护，除引擎外的整个研发团队有600多人，我们把这么多年分出去的团队都合进来了。但要不是今年新引擎（灵境引擎）有了突破，我们也以为搞不定。
简单来讲，我们的新引擎对标了两项在UE5上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技术，一是Virtual Geometry（虚拟几何图形），二是Virtual Texture（虚拟贴图）。
举个例子，角色模型在不同距离下需要区分出不同精度，当视角拉远时，原本10万面的模型就没必要呈现得那么细致。要做到这一点，传统的解决方案是LOD（Levels of Detail，多细节层次）技术，即做多个不同精度的模型，再根据视角远近和角度去切换。现在的游戏动不动就几十个G，就是因为它兼容的机型越多、视角越平滑，就越需要更大的容量。
而有了新技术，我们只需要做出最高精度的模型，引擎就会通过算法自动裁减出合理的面数，而不是必须用多个模型去堆。这既能节省美术资源、成本，也能节省游戏容量——我认为未来3-5年，随着模型精度越来越高，资源量也越来越大，大型游戏如果不掌握这个技术就别玩了。
今年3、4月，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两项技术的前端功能移植。目前我们已经有两个在研项目将其投入量产——由于是组件化开发，它们也可以搬到Unity、UE等商业引擎里使用。
另外，新引擎在渲染上有很大的进步，相比当年重制版重做模型带来的冲击，更换引擎能实现更好的优化和光影效果，它的表现力更高级了，但不会带来优化问题，以及玩家最担心的外观变形问题。
葡萄君：那在玩法层面，你们要怎么适应手游？
郭炜炜：我们已经有一套大致方案：端游旧的操作方式不变，但你可以选择更为简洁的手游操作模式，相当于我们重新做了一套门派技能，这是额外的工作量，不会像端游一样给玩家一堆奇穴、技能；它的界面也是简洁的、符合手机操作习惯的，这样玩家可以在基于手游的操作体验下去完成端游的绝大多数玩法，当然我们会做一些限制，让手游不会对端游生态造成负面影响。在PC端，玩家可以随意在两套方案中选择。
葡萄君：在用户习惯上，你们会考虑到哪些差异和变化？
郭炜炜：其实《剑网3》这几年的变化很大，我们有「三不强制」的原则，它们不只是手游用户的诉求，也是今天的用户对MMO的诉求。
第一，不强制用户时间，比如端游以前有很多玩法一定要八点上线，否则不能获得奖励，我们在做一些取舍；第二，不强制组队，不组队不等于无社交，现在的用户要的是想安静就能安静、想热闹也有热闹，所以《剑网3》未来会提供更多不分平台的个人内容；第三，不强制玩法，以前的端游要求你必须玩某个玩法，现在很多游戏都是赛季、活跃度模式，只要活跃度够了不管你玩哪个具体的玩法都能拿到奖励。
当然，我们也会甄别哪些玩法适合移动端，选择性地开放，甚至最终交给玩家选择。
葡萄君：现在《剑网3》旗舰版整体的研发进度如何了？
郭炜炜：所有难点都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优化则是一个持续过程。旗舰版其实是端游升级和互通手游两块构成，我们会在完成提审版本后尽快提交手游版号，而端游升级是重制版的迭代更新，它主要是通过换引擎来实现表现升级的，所以我也立了军令状，明年年底一定上线。
葡萄君：你们对手游的成绩有什么样的预期？比如会希望它拉来多少新用户？
郭炜炜：做手游，第一是为了回应用户的期待，让《剑网3》用户能够感受到我们对这款游戏依然很上心，第二是吸引回流，第三才是拓盘。
去年我们上线了怀旧服《剑网3缘起》，结果发现只能触及流失半年到一年的玩家，如果不走互通，深层次回流在端游圈里已经拉不回来了。能把这部分人召回，对我们来说就是很大的进步。
葡萄君：但《魔兽》怀旧服就拉到了很多老玩家。
郭炜炜：这首先是因为《魔兽》当年的用户量很大，出道即巅峰，但《剑网3》上线之初既缺内容又不够特色，它是慢慢成长起来的。现在你去看，会发现我们新增了很多特色玩法，已经跟最早的《剑网3》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核心问题还是今天的新生代用户不玩端游，也无法通过手游媒介去做端游召回。比如看抖音直播下载《剑网3》的方式链路太长，而且很难监测和量化，这是端游拓盘最大的问题。
葡萄君：你会担心《剑网3》旗舰版不符合原生手游用户的需求吗？
郭炜炜：点一下就能自动寻路、自动战斗……《剑网3》不会迎合这样的用户习惯，我们也不想迎合。《剑网3》手游本来就不是一款原生手游，它的定位是《剑网3》多元宇宙在移动端开辟的入口，我们会更优先考虑那些在双端都有需求的用户。
02 玩家选择MMO的本质，在于不同的“社会模型”葡萄君：现在不少武侠MMO都在尝试加入开放世界，你怎么看？
郭炜炜：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命题，一个成熟的游戏，用户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加开放世界？它和用户增长真的挂钩吗？
加入开放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设计目的？有人说开放世界也是一种玩法，探索是它的核心乐趣，但有些游戏明显是数值向，探索和数值的设计理念不冲突吗？世界那么大，找人那么难，想PK的玩家怎么办？最后开放世界中是自动寻路，这不是很奇怪吗？不少制作人可能会想改变用户的思维，但这在本质上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可能还不如开个新坑做个开放世界的新游戏。
葡萄君：但这两年的一些武侠开放世界确实声量不小，你怎么看待它们上线后和你们在武侠赛道的竞争关系？
郭炜炜：我们没想过。如今端游是一个非常稳固的市场，新产品已经很难再对头部老产品产生太大影响。这么多年来，除了2013年之前的《魔兽》、2016年爆发的二次元产品之外，其他产品并没有让《剑网3》的数据产生波动，就像《原神》推出的2020年，反而是我们的高潮，《原神》那么强势，但它跟《剑网3》不是竞品。
葡萄君：你会担心别人在这条赛道上获得先发优势，然后形成垄断吗？
郭炜炜：MMO是一个内容产业，而内容产业不存在绝对垄断。以前我跟大家说过，你会记住《阿凡达》，但你应该不会记得第一部3D电影是什么。
而且从市场角度来看，武侠题材在今天还不足以全球化，它要随着国家的强大慢慢走向世界。想做一款真正头部的武侠开放世界游戏，我们也需要新的成长。
葡萄君：你认为用户对《剑网3》模式的需求会永远存在吗？
郭炜炜：国内的MMO赛道目前就只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剑网3》模式，靠时长付费，大部分收入来自于外装；第二种是P2W，主要卖数值和能力；第三种是Gacha，把二次元模式套进来抽卡。除了这三种之外，基本是死路一条。
《剑网3》部分外装
为什么《剑网3》能做好长线？核心在于它公平。如果在MMO中充钱拳头就能硬，外观销量就一定上不去。但反过来讲，不卖数值就一定能卖好外观、和《剑网3》拼吗？也不一定。
葡萄君：所以题材和包装只是外表，付费模式的差异才是问题的本质？
郭炜炜：与其说是三种付费模式，不如说是三种社会模型。
《魔兽》宣布停服后，在国内释放了几百万玩家，但能接盘的其实只有那么几款游戏。用户或许自己说不清楚，但会对不同的社会模型有所感知。
前几天就有一件好玩的事：一位《魔兽》的主T玩家入坑《剑网3》后，马上就有玩家拉他当开荒本的主T——那个团长对MMO比较熟悉，所以对《魔兽》的T很信任，那个玩家也觉得很自豪。虽然两个游戏如今已经有巨大的差异，但是社会模式是一样的，他如果到了另外两种模式里，要么会很孤独，要么就只能从头再充一遍钱。
像这类玩家在游戏中的相信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因为大家都已经充过了点卡，能力增长都是看自己的努力和时间投入。但到了另外两种游戏中，付费模式的不同就会让社交模式和游戏基调完全不同。就好像你突然去了非洲或印度生活，肯定会觉得不适应。
葡萄君：作为一款长线运营的产品，你觉得《剑网3》的哪些地方还存在问题？
郭炜炜：产品需要新的内容，不能完全不调整只吃老本；但如果加的东西太多，又不是用户想要的，最终破坏了节奏和社交链也不行。
做游戏，上线前是你说了算，上线后是用户说了算。如果做得不好，被用户骂一骂很正常。我们还是要学会克制，发掘用户需求，把新内容加到点子上。
葡萄君：在微博上，很多用户会抱怨你的投入变少了，会不会感觉明星制作人越来越难当了？
郭炜炜：其实除了游戏制作人，我也是公司CEO。两个岗位上思考的是两码事，玩家只是在想办法激励我们让我们更努力。
葡萄君：如果有人想和《剑网3》正面竞争，这个门槛有多高？
郭炜炜：门槛不在于团队，在于「不要命」。如果现在要成为《剑网3》的竞品，意味着你选择了一个不能全球化的细分赛道，然后还要投十个亿去卷画质、卷资源，有了钱还要用几百人的团队去做游戏玩法和内容，最后换来一个几块钱的ARPU，在头几年根本不用考虑挣钱。
除非你就是不想挣钱，就是想给用户提供免费或极廉价的优质内容……总之这条路的成本太高了，光是研发一款类似产品可能就至少需要5年，要在运营上做好，不停迭代更新，直到挣钱还说不好要多久，只有这样一条路能成为《剑网3》，当年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剑网3》庞大的资源量确实带来了优化的难题，同时也是一个壁垒，每年两个赛季光门派装建模的更新成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可能只有在《剑网3》才能形成一个正向循环，让我们能一直更新下去。
葡萄君：你觉得下一代MMO会是什么形态？
郭炜炜：从长远来看，是符合当时潮流题材的元宇宙大世界；从短期来看，就是新的题材，就像二次元最火的那阵子大家都在做一样。
葡萄君：多人在线的二次元MMO，在技术上对你们来说有多难？
郭炜炜：在技术上我们是完全没有门槛的。
葡萄君：那你们为什么不做？
郭炜炜：我们也有在做的，《尘白禁区》《彼界》就是我们西山居的产品。题材方面西山居有三个重点题材（团队）：科幻、武侠、二次元。等《尘白禁区》做完，我们也会做二次元大世界；等科幻机甲《Code B.R.E.A.K.》做完，会做科幻大世界——三条线的终极目标都是MMO，毕竟我们最擅长这个。
葡萄君：所以你们不会认为MMO已经过时了。
郭炜炜：MMO从来不会过时。前一阵子我看还有外国开发者跳出来，说你们总在聊元宇宙，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MMO吗？
葡萄君：你觉得在头部产品的占据下，二次元品类的机会还有多大？
郭炜炜：如果你把二次元当成一种潮流表现、文化题材，它就可以乘以任何玩法，有很大的空间。不仅如此，MMORPG讲的也是代入感和故事，把题材 x 玩法 x MMO，就又会有更大的空间。
所以如今二次元依然有机会，一条路是二次元乘以垂直赛道，在细分玩法上做突破；另一条是做MMO，但这就要拼团队功力、产能，要做出表达和叙事上的突破。
03 "距离百年企业还差73年"葡萄君：这两年有不少人觉得，行业经历了一个从泡沫回归现实的过程，你有这种感觉吗？
郭炜炜：有，但我们不在泡沫中间。
葡萄君：你当时是什么心境？
郭炜炜：很疑惑，你说怎么有这么多人选这条赛道？二次元那波对我们有一些冲击——会被挖人，因为我们也做。这和当年的情况很像，《剑网3》还没上线时，端游时代的那波泡沫也是类似情况，很多公司坐在我们门口挖人。当时我就安慰同事，不用太在意，潮来得越猛，退得也就越快。
葡萄君：你觉得今年米哈游对行业的影响变得更大了吗？很多厂商都想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郭炜炜：可能对一些头部公司的认知冲击很大吧。对我们倒没太大影响，毕竟大家的模式、公司结构都不一样。
葡萄君：未来行业还会有这种黑马崛起的故事出现吗？
郭炜炜：从全球化的角度来看，如果要长成一个市值规模百亿元以上的游戏公司，那确实需要大洗牌。但我一直认为会有这种机会，因为这就是文创产业最好玩的地方。
你觉得美国还能养出一个像Facebook这种规模的企业吗？我认为可以，那中国游戏当然也可以，但不要强求一上来就百亿级。像2000人团队、10-20亿元市值规模的公司，我认为每一年都有可能出现。
葡萄君：你觉得明年的行业会不会更有活力？
郭炜炜：这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以前的游戏做完就能上线，大家的利润也比较高，对很多问题都不会深究。而如今的行业活力有不少承压，大家都比较难做，希望能更好吧~
但我们也不会想太多，我们的战略超级简单，一年只要做成一款产品，扎扎实实地做好每个赛道。毕竟做游戏是一场长跑，你看我们公司一进门的那句话：“距离百年企业还差7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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