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嘴角勾起浅笑,一局罢,自然是夏大大胜了。她收起棋盘,看看天色,近了黄昏:“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去了。这便走了。”然后两人微微互相点头,那白衣想被风吹去了似的,轻飘飘失去踪迹。
夏大大还有些愣愣地看着远方。倒是春秋心里有些疑惑,这白冰出现的也太巧了,而且那么诡异。她的一举一动像是有种蛊惑力似的。春秋总觉得心里不安至极,白冰……不似普通人。
回到法华寺,太阳最后点余晖也跳动着沉入云山以下。
每月十五,都是月亮最圆之时。夏大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此刻昏昏沉沉的,感觉可能是今日玩儿累了,便和春秋冬夏说自己不用晚膳想早些歇息,春秋冬夏也不疑有他,点头称是。
三丰主持在司徒殇房内摆了一个巨大的浴桶,里头都是些十分珍贵的药材。今日是月圆之夜,若是单单用针灸,司徒殇如今的身体,必定是撑不过来,所以只有药浴。
众人离开以后就,司徒殇便赤身裸、体地坐在浴桶中,运起全身的内劲保护心扉御寒。只是今日的寒意,比昨夜竟然像是足足强了十倍!司徒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筋肉像是完全被冻住,呼出的气了冒着白色的寒意,饶是那本就烧的发热的药汤,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完全冷却下来,很快,那汤药的表面竟然结出一层薄冰!
这是向来没有过的情况!司徒殇坐在桶中动弹不得,甚至没有力气发出一点点声响,接近死亡的感觉,十分剧烈得冲袭着他的神经。
真的,就要死了吗?!
头发和睫毛上都结出一层冰霜。刺痛感像是要将他全身变得麻痹,意识也在这种完全难以忍受的冰寒中逐渐消退……
夏大大躺在床上,昏睡了将近一个时辰。但在月光照亮整个法华寺的那刻,突然感觉丹田内传来一股热气。这种热,将她浑身烧的发红发烫,就像快熟了一样!
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踹了被子,感觉到从门边竟然传过来一阵又一阵冷意。
她起身朝房门那儿走去,越接近房门,寒意越发地重,像是谁在她房外放了一大块寒冰似的。而丹田的热力遇着这冰寒也像是见了什么克星似的,不再疯长猛长。
夏大大只觉得那凉飕飕的感觉很舒服,就不自觉朝着寒冷散发的地方走去。
推开隔间的房门,夏大大浑身上下不由微微颤抖了一阵。全身的毛孔陡然间张开,吸收着这房间里的冰寒之感,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中央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那寒意就是从木桶里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夏大大此刻还是觉得热,无意识得缓缓靠近。
司徒殇虽然不能动弹,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此刻居然见到有个穿着亵衣女人,像梦游一样推开他的房门,摇摇晃晃地朝着他的浴桶走来!
心里*意大盛,怪只怪自己现在不得动弹,否则定要*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倒是那蒙恬和铁无心,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别人进他的屋子!
司徒殇目光微冷,整间房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许多。夏大大身子又轻轻颤抖了一阵,越发靠近,身子就越觉得好受些。
与此同时,司徒殇竟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慢慢也恢复了知觉!随着那女人的靠近,他的心里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平日里对女人的那种厌恶,而是……想要她接近?天哪!这种感觉……为什么会有?还有他体内的冰寒,又为什么会随着这个人的接近而渐渐消散?!
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随着那女子的走近,此刻她就怔怔地站在木桶前,用自己身子里的火热消融着寒意。迷迷糊糊中,夏大大根本就看不清寒气中那个俊脸究竟是谁,只是觉得很熟悉。眯着双眼,她只觉得自己在梦游。而在月光下,司徒殇却是看清了眼前这张唇红齿白而面露迷茫的究竟是谁的脸!嘴边勾起一股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但瞅着那丫头迷茫的表情,司徒殇眼睛中的冰雪也渐渐消融,带上一抹宠溺。
这才感觉到夏大大身上带着的热度,司徒殇心里暗暗吃惊。怎么这种炙热,竟会和他中的寒毒像是互相压制着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能够动弹。猿臂向前一捞,直接把像是在梦游中的夏大大给带进浴桶中。
猛然之间的寒冷,让夏大大吃了已经。浑身战栗一番,目光渐渐清明,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不大的浴桶中,腰上还缠着一个男人冷冷的手臂!定睛一看,放大版的司徒殇的俊脸就在眼前...
天哪!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都逃到法华寺上了,居然还能被抓到!
而且今夜,还是她自投罗网!
这简直就是妖术,妖术啊!
丹田里的热意在消退,夏大大也发现司徒殇整个人就像是个巨大的万年寒冰,睫毛和发丝上都存着冰霜。只是好像随着她的热意褪去,司徒殇身上的寒冷也渐渐消失。两人都逐渐恢复正常体温。
司徒殇的嘴边是一种邪魅的笑意,用双臂环住夏大大不让她逃脱。
带着笑意的司徒殇,冷声说道:“朕的爱妃,可还记得朕这个夫君?嗯?”
夏大大只觉得此刻面前这个男人的笑,比方才寒意更甚,直击心扉,身上瞬间颤抖一下。但脑子微转:“啊?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是谁……?”
听到她装傻的话,司徒殇这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又是这招,夏大大,你除了装傻还会别的招数吗?居然敢和我装失忆!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吗?!”他的手越锁越紧,夏大大真是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这样孤男寡女,传出去我要怎么嫁人啊!”夏大大气急就蹦出这话来。司徒殇听后眼睛里的怒火更是蹭蹭。
“你是我的女人。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你想嫁人?呵,好啊,你既然和我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那现在,就让这关系坐实,你说怎样?”司徒殇挑眉,一手扶上夏大大的头。夏大大面上显得十分慌乱,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呜……”还没等她反驳完,司徒殇的唇,冰冰凉凉的就这么霸道地盖上来。按住她后脑的手发力,根本不让她有一点挣扎的机会。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不乖!对她,平日里温和的手段根本就没用。她硬,你得比她更硬气才行!
夏大大的绣拳先是奋力得砸在司徒殇的胸膛上,但就那种力道,他完全忽略。
司徒殇觉得自己口腔里是一股子甜腥味,但这身子……五脏六腑竟然出现了些暖意!
夏大大对眼前这个男人怒目圆瞪。他怎么能够这样!趁人之危啊!
转念又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司徒殇……像是中了什么寒毒一样,通体冰寒。
方才她根本就是毫无意识,就想着往这个房间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自觉吸引这自己一样……
这才是叫做羊入虎口,还是送上门的羊!
看着现在司徒殇那邪魅地勾起的嘴唇,还有胸膛上自己方才留下的抓痕,夏大大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方才自己为何会那样,我又为何会在这浴桶中吗?”其实夏大大的疑惑和司徒殇的差不多。
本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冻死了,却没想到遇着像火炉一样暖和的夏大大。她的温度……就像他的解药一样!这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
夏大大此刻羞愤又郁闷,逃了这么久,怎么又遇到了!这会儿必定得赶紧叫了春秋冬夏起来,然后离开这法华寺,远离这可怕的男人!
像是知道她的心理似的,司徒殇靠在木桶边缘,面带不善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想要离开她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今日之事,就算了。以后我希望我们别再见到了,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夏大大留下这话便抬脚除了浴桶,司徒殇看着她被药水打湿以后显出玲珑身段的背影,嘴边依旧玩着邪邪的笑意。
既然找到了,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再离开我。
夏大大,你想都不要想。
回到房里,夏大大这心还是在噗噗直跳。她到无名山的事,只有春秋冬夏和月枫三人知道,月枫当然是不可能告诉司徒殇这事儿,春秋冬夏是她的人,那这司徒殇干嘛突然到这无名山来!
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的娘啊!这也太巧了吧!简直是,难以置信的事儿!
只是,这说走就走。早点离开这瘟神,自己就多一天快活日子。外边的天渐渐亮起来,夏大大很快就溜进不远处春秋冬夏的房里,只是她不知道,现在她这一举一动,都在司徒殇的监视之下。
她,跑不掉的。
很快,蒙恬、铁无心还有三丰主持都齐聚司徒殇的房里。本以为司徒殇今日会比昨天更加虚弱的,只是让他们以为自己眼花的画面出现了,面前这男人面色红润又活蹦乱跳的。
“你……皇上……您昨儿没什么事儿吧?”蒙恬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说这月圆之夜寒意最盛吗?怎么这司徒殇今天和没事人一样,精神甚至比平日还要好。
但站在一旁的三丰主持,眼里虽是震惊,心中却开始暗暗计较起来。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月中十五这个特殊得日子寒气消退的!
“皇上,能否给老衲看看?”
司徒殇点点头伸出手给主持把脉,那主持将手搭上以后,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蒙恬看了以为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皇上昨日可有吃些什么草药?为何您体内的寒毒竟然消散了不少!”
果真是这样!司徒殇在心里暗道。夏大大的那几滴血竟然有这本事,只是她又为何会通体发烫一点儿都不畏他的寒毒呢?
这一冷一热,就仿佛冰雪消融那样。
“昨夜……我遇上主持说的,那住在法华寺里的女子了。主持请她到这儿来,便知道昨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说完这话,司徒殇还特意思考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别告诉她是我要她来的。”
对着蒙恬那不解又有些暧昧的眼神,司徒殇坐在那儿如同老僧入定,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简直是见了鬼了!
夏大大此刻在收拾东西,根本就没想到这司徒殇在这短短的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那个叫智空的小和尚此刻却到了夏大大房里,说住持师傅有要事请这女施主过去一趟。夏大大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和不安,倒也没办法拒绝,便跟着那小和尚到了一个厢房里。
推开门,这心里一跳!
总感觉再这么受惊下去,自己的心脏会完全受不了。她的确是见到那个三丰主持不错,但谁告诉她,为什么那司徒殇也会在这里啊!还有蒙恬和铁无心。
蒙恬看到司徒殇说的女子居然是夏大大,眉毛一跳,铁无心也是这个动作。
这全大明都知道睿贵妃已死,司徒殇早就知道夏大大还活着,不过这事儿他还没和蒙恬他们说。
看着两人那见了鬼的表情,他脸上也不由好笑。
夏大大正了正神色,既然昨儿和司徒殇装傻装失忆,这戏,自然还是要演下去的。于是直接忽略了那三人,对着三丰主持就拜下去:“不知主持今日找我来有何事?”她表现的一脸茫然,其实主持也不过是听了司徒殇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夏大大和司徒殇这毒缓解了究竟有什么必然联系。
见三丰主持看着司徒殇,夏大大心里暗道不好,难道那主持也是司徒殇的人?自己的行踪也是他暴露的?她的天哪!就说那时候怎么会同意她这么个女子住下来,居然是这个原因!
夏大大只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栽了!不过若是这三丰主持知道夏大大这心里居然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大喊冤枉。
倒是蒙恬有些若有所思地盯着夏大大得嘴唇看,上边可是明显有个吻痕。看来昨儿这两人倒是……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皇上的毒才解了?
蒙恬此刻倒是有种脑洞大开的恍然。
司徒殇对三丰主持说:“主持师傅,您帮忙给这位姑娘把把脉,看她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大大一脸的茫然,这个司徒殇又想搞什么?不过听他这个说法,似乎这个主持医术不简单。她其实也想弄明白昨夜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手身上前,主持一手搭脉。思索一阵,眼睛里更是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夏大大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身体什么病,居然会让如此仙风道骨的主持师傅……这样震惊?!
心里有些怕,小心翼翼地问着:“三丰师傅啊……我这……”
“夏姑娘是否曾经服用过鹿血丹?”那主持有些急切地说到。
夏大大没想这一把脉,居然把出个鹿血丸,不过还是点点头应是。而此刻看着她点头的蒙恬铁无心二人,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言喻!这传说中的灵药,他们找了八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灵药,居然……让这一直都在深宫大院里带着的夏大大给……吃了?!
这老天简直就是在玩儿他们嘛!
“主持师傅,有什么不对吗?”夏大大蹙眉问到。
既然三丰主持那样问,这丹药必定是有什么副作用还存在自己体内,昨日她感觉的不正常应该就是由此而来了。
“这鹿血丹是至阳至热之物,想必姑娘曾经服用过龟息丸吧!原本应该一阴一阳互相中和药性的,但这鹿血丹的热毒却还存在姑娘的丹田内,但一直是引而不发,故这段时间来姑娘都没感到什么不妥。”
“但昨日,月圆之夜。司徒公子身上的寒毒发作……这鹿血丹本就是极寒之毒的解药。昨日司徒公子的寒毒发作尤为迅猛,因此影响到了夏姑娘的身体,从而引发出姑娘身上的火毒。但也因此,夏姑娘身上的火毒借着司徒公子的寒毒,倒是消耗了不少。”
听这话,夏大大哪里还不知道昨儿她这么个迷迷糊糊的梦游,和全身发热,是那司徒殇害得!不由咬牙切齿。不过转念想,自己身上这毒若是一直隐藏着,早晚有一天爆发出来,那她还不得死了啊!心里也是有点庆幸。
“那不知方丈可有解毒之法?”
“只能用寒毒,以毒攻毒。”夏大大听这话就蔫儿了,寒毒……这不明摆着说这皇宫里的大灰狼吗!
“若是我不去解,又会如何?”
“姑娘你身上的火毒已经引发出来,那么每月的十五都会要承受火毒之痛,直到火毒将你焚烧殆尽为止。”夏大大心里一惊,面儿上一跳,那她岂不是要死了?!
怒目圆瞪地看着那罪魁祸首司徒殇,却没想到司徒殇这时眉眼皆带笑:“那救这姑娘的唯一方法是否就是我和她每月十五都待在一块,互相消融毒性呢?”
“不错。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既能救了公子,也救了姑娘。”
这三丰主持觉得这事儿两全其美,夏大大可不觉得。看到司徒殇那带笑的脸,夏大大真是想狠狠地踹上一脚。
这男人真是好算计,今儿竟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看着夏大大那气呼呼有些张牙舞爪的模样,司徒殇觉着自己这会儿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这么几个月来,或许是今天最开心了。
突然显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既然三丰主持都这样说了,那就委屈委屈本公子,陪在这位夏小姐身边吧。”然后摊开手,做出一副被夏大大占了天大的便宜的表情。
夏大大简直气不打一处出,这会儿连骂人都不想骂了直接冲回自己的住处。
厢房中蒙恬三人见着这样搞怪的司徒殇,眼里也是一片诧异。
他们认识的那个司徒殇,现在居然会这样装无辜了吗?蒙恬不由捏捏自己的脸,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司徒殇依旧是含笑着看着方才嘭一声关上的门,看她这样率直的样子,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
每个人出现在别人的生命中,都会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夏大大显然就是对于司徒殇的生命最有意义的一个人。
所以他不想放手啊。就算知道她想要离开,他还是不会放手。
就算她现在不爱他,司徒殇相信,只要将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她总会爱上他的。
三丰主持眸中有些明白了的看着面上带笑的司徒殇。认识八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真实的模样。
那个姑娘并非寻常人,而眼前的这个皇帝本也非池中之物,他们俩的未来……应该会是很精彩的。
不得不说,他对他们两人,十分期待。
夏大大回到房中,春秋冬夏早就收拾好东西在等她了。听到司徒殇也在这法华寺内的消息以后,两人都是大惊,这会儿夏大大回来,拉着她便要走。
只是见到夏大大此刻那种无奈又迷茫带着点恼怒的神色,两人觉得可谢不对。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大大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方才那三丰主持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给春秋冬夏听。
知道主子身体里有火毒,而且每月十五都会发作一次,知道自、焚而死以后,春秋冬夏眼里全是焦虑,想来想去应该要去禀报给月枫,或许月枫会有什么方法。
只是这会儿又见着夏大大眼睛里的恍恍惚惚……两人对视一眼问道:“主子,怎么?那主持还说了什么吗?”
“司徒殇身体里有寒毒,若是我和他在一块儿,他的寒毒和我身上的火毒会渐渐消融,直到完全解开。这样既救了他也救了我……可……这样的话就必须和他在一块儿了。”
夏大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恼怒?无奈?悲伤?烦闷?亦或者是……欣喜?乱七八糟的感觉交错相生。
她又想离开的……这火毒,或许师傅还有月枫会有办法解开。只是那日见到司徒殇冻得就像一块儿寒冰,若是她走了……他会死吗?
夏大大这会儿心里很乱。很乱很乱……她,不想他死。
甚至知道了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似乎要互相依存才能活下来,心里竟然还会有一丝窃喜。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不就应该放开他,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看着夏大大凝眉不语的模样,春秋冬夏虽然还是十分担心夏大大的身体状况,但也知道她们的主子心里是有自己的顾虑。互看一眼便悄悄退出厢房。
清虚和顾明成都让她随遇而安,清虚还说,在这大明,她会有一段情缘……难道真的是司徒殇?夏大大感觉此刻自己的脑子乱的厉害。
从那晚的情况上来看,司徒殇中的寒毒不浅,甚至很深。就连三丰师傅也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完全化解。
那……他会死吗?
就在夏大大还在纠结的时候,司徒殇那边的厢房里,蒙恬铁无心二人则像是踩着狗屎运一样的那副表情,反倒是司徒殇的脸上淡淡的,不过那眼里还是透着丝丝喜意。
“公子,夏姑娘的血能够化解你身体里的毒素,真是太好了!这样也不用那样茫无目的全凭运气地去寻什么火山红莲。”蒙恬一脸喜色,在他看来,既然夏大大知道自己就是司徒殇的“解药”,那必定会乐意替司徒殇解毒。
此刻听了蒙恬这话,反倒是铁无心的眉头微微蹙起。
“但夏姑娘那么想离开公子……”他转眼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司徒殇:“究竟愿不愿意留下来还是个未知……”
“只是若是她铁了心地要走,那也别怪咱们不客气了!”铁无心这一言倒是坦白了自己得想法。在他看来,天重地重也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重要。
知道了夏大大的火毒能够化解司徒殇身上的寒毒,那自然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必须得把她拴在身边,以防司徒殇的身体有任何不测。
不愿意,那就打晕了带走呗。
司徒殇看着两人认真思索的模样,勾勾嘴唇:“你们放心,我会有法子让她乖乖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跑掉的。”
众人皆知皇上带着蒙恬世子还有禁卫军统领铁无心微服出宫,朝堂之事便暂时由摄政王代为管理。而摄政王司徒景又野心勃勃,所以这半月以来,在京城是大力扶植自己的势力,不断打压瓦解司徒殇一方的人。
司徒景的这般动作从一开始的暗箱操作,到后来发现司徒殇在外根本就们有搭理他的一点痕迹,从而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
而京城中人,则是觉得如今这司徒景的风头,已经渐渐盖过司徒殇。有部分支持司徒殇的人,瞧着形势便像司徒景投诚。
司徒轶则成日在府中,暗地里瞧着自己父亲的那些动作,不支持也不阻止。
这京城中所有人,都以为七王爷司徒轶,完全被隔离在皇权之外,一心逍遥,根本无心权力。
花蕊日日在司徒轶的饮食中下司徒殇给她的情花毒,一开始那效用还不是很明显,只是半月后,司徒轶居然开始接近她,然后不再排斥与她同房。
心里自是喜不自胜。情毒果真有效,只不过……在行鱼水之欢时听到他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还得呼应……这事儿,让花蕊心里的怨毒不断不断攀升起来。
一直呆在王府里,司徒轶以为这王府中众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每个都是他带起来的人,只是最近总觉得自己乏得很,对于花蕊明明是厌恶到极点的,这几日居然会迷迷糊糊地到她那儿去。
司徒轶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中了情花毒。毕竟这种禁药知道的人也是极少,何况他根本就一点防备也没有。
七王府中的众人,见到自家王爷的转变,对花蕊也是高看一眼,只是根本就没人怀疑到中毒这回事上。
司徒轶却隐隐有感觉,像是夏大大一直在他身边一样。而越看那花蕊,感觉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她。
御剑山庄给司徒景传来消息说已经派了最得力的*手去刺*司徒殇,并且在云山上也设了暗卫埋伏。除非这司徒殇有通天的本领能够以一抵五十,否则……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司徒景十分密切地关注这司徒殇的动况,他究竟有没有暗中遣派暗卫人手,是否真的是只带了蒙恬、铁无心去法华寺,司徒景心里一清二楚。
想必那御剑山庄二当家刘成,这也是下了大工夫,挑了上百个黑衣*手到云山上埋伏吧!
想到这儿,司徒景嘴边勾起残忍的冷笑。
这次司徒殇必然是,插翅也难逃!
说什么司徒景是司徒殇的亲叔叔,相煎何太急!但别忘了,所有的皇权斗争,都是踏着亲族的血液一步一步染红自己的双手双脚才能爬到那个宝座上的。
帝王家,无父子兄弟。这不是废话。
若是谁心有仁慈,下一个死的人,必定是他。
法华寺。
夏大大此刻还在自己的厢房里,一脸的纠结之色。突然敲门声传来。眉目间不由带着一丝困惑。她平时对春秋冬夏是极好的,根本就没什么尊卑主仆之分,所以她们习惯以后,胆儿渐渐也大了,不再敲门。夏大大也是习惯了这种事。而春秋冬夏方才才刚走,现在这门外的又是谁?
带着些警惕又茫然的眸子,上前开门。
前方站着的是个穿着青苍色锦衣,墨发被一丝不苟束起,白玉的发冠和簪子,映着那男人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却又更突显了他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你……”夏大大往后倒退了几步。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司徒殇勾勾嘴角露出他那种独特的邪肆的笑,没顾忌夏大大这会儿还堵在门口,直接一把揽住她,横冲直撞地进了那厢房,左脚轻轻向后一带就把门给关上。
夏大大这会儿还想反抗,却是直接被眼前的这个看着斯文,其实有辱斯文的男人给拦腰扛起,直接丢到不远处的石床上。
“司徒殇!你想干嘛啊!”此刻也只能用吼才能覆盖掉一些她心里的恐惧。这男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还一把……一把把她丢床上了……
他究竟想干嘛?!
看着司徒殇缓步走近,夏大大心里直发毛,抱着被子向墙边越来越缩起来。
司徒殇见她这副模样,总觉得有些像只见着天敌的小老鼠,而他就是那只大野猫。只是现在……他可不是白日宣淫来的。
很快走近石床,然后坐在夏大大的不远处,离的也不过是一伸手的距离。夏大大此刻已经是双眼紧闭,这会儿也只能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了。
司徒殇眼里满是无奈,摇着头伸出手给夏大大的头上一个爆栗。
“你这女人,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司徒殇到觉得自己这衣冠楚楚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采花贼。夏大大听了他这话,才慢慢睁开眼瞧司徒殇。他坐在床边,也没什么不老实的举动。
只是那话说出来,还真是像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再想想他那后宫什么嫔什么妃的,还有美人婕妤一抓一大把,说什么趁人之危……也不算。
夏大大用自己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司徒殇看。司徒殇见她半天也不回答,微眯双眼露出不悦的神情来。
总归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句好听点的话也不会少块儿肉什么的。夏大大这反应倒是够快,赶紧摇头像个拨浪鼓儿似的,嘴里说着:“不不不,您老人家最正直有正义感,简直是拯救地球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超级大英雄,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超级无敌大帅哥啊!怎么有人说您趁人之危呢!小人哪儿敢啊!”
噼里啪啦说出一大堆话,夏大大一眼的水汪汪又真诚,司徒殇表情则是一愣一愣的,这夏大大什么时候这么会溜须拍马了?简直比宫里的那些阿谀奉承的太监们有的一拼啊!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女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大英雄大帅哥之类的自己倒是听懂了,不得不说被这女人夸,虽然知道她百分之八十不是真心话,但司徒殇这心里头还是蛮高兴的。
脸色慢慢地阴转晴,夏大大见司徒殇这模样,心里也微微舒口气。还好这男人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不知道你今儿来找小的什么事啊?”夏大大就觉得自己真是把姿态放得要多低有多低,这会儿她是真想司徒殇能够出去……毕竟现在是在这厢房里,两人还坐在床上……靠的那么近……也不是她思想怎样,这会儿这姿势,也实在是暧昧!
司徒殇蹙蹙眉,看惯了夏大大天不怕地不怕嗓门吼得比谁都大的模样,这突然的弓身讨好,他只感觉声音都变得刺耳起来,两人的距离,像是被生生地拉开。
虽然夏大大心里当真是想和司徒殇保持距离,有多远走多远的那种。
“你也知道,你的血能够解我身上的寒毒。所以,我前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夏大大原本心里就有在纠结是否要留下,她以为司徒殇这手眼通天的,再怎样应该也能找到解药,只是又想着,若是找不到又怎么办……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他死吗?况且自己身上的火毒要是去找解药也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了,她必定会被焚烧至死的。
可司徒殇现在这话……让人听着这心里当真是不舒服。
感觉上自己就是专门供给他解毒的血牛罢了,没其他什么用处。想想也是,夏大大不禁在心里自嘲起来。
除了是解药,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呢?什么时候想要女人,什么时候就能有。
自己方才的那种表现……他看着应该是感觉在看个天大的笑话吧!
司徒殇见她低头不语,似乎还很难过的模样。不由蹙眉,难道方才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夏大大抬起头,一脸坚决的模样:“我答应你了那我有什么好处?你知道,这世上,我除了自由,什么也不想要。”
“那我便给你自由又如何,何况现在全大明的百姓都知道,这睿贵妃已经死透了,不是吗?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一年,一年之后,你要走要留我都不会横加干涉。”说完司徒殇在怀里掏出两张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为期一年的契约,咱们互相遵守约定,你和我在一起一年,一年后放你离开怎样?”
夏大大拿过那两张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问题以后,想想这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清虚道长说要顺其自然,现在自己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跟着司徒殇其实也没什么。
点头应好,便拿来毛笔,两人各自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名字,一人一份地放在身上。看着夏大大的动作,司徒殇面上不变,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这女人还想着自由,想着离开,这一年的期限……这契约司徒殇可是有稍微动过点手脚。
说了不会让她离开,又怎么可能亲自去拟什么契约,放跑她呢!
这几日在法华寺上待够了,不论是司徒殇还是夏大大的目的也都达成了,就互相说好这就下山。既然两位主子都这样说,那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理由。
春秋冬夏知道夏大大最后的决定,心里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很快恢复过来,毕竟旁观者清,她们也知道夏大大对司徒殇的心思,一直就没褪过。
后来夏大大在路上告诉两个丫头这约定的事儿,春秋冬夏也只是愕然不说话。这约定……或许又是夏大大想要留在司徒殇身边的一个借口也说不定呢?只是想想此刻在京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月枫……她们现在虽然只有夏大大一个主子了,可还是为月枫感觉有些可惜。但好在看起来那司徒殇对夏大大也是真心的。只不过主子身在局中,看不清罢了。
于是一行六人和三丰主持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了,在这云山上,自然是没有人能够骑马,山坡陡峭,无论你是不是皇帝老儿都得,徒步行走。
下山的路上,对于突然多出来的那三个男人,夏大大这心里头一直觉得很不对劲,于是一路上也没了出宫以后游山玩水的乐趣,一脸的颓废无聊。
春秋冬夏看主子不说话,自个儿自然是闭了嘴,而铁无心本来就是个面无表情,遇事冷淡心如止水的人。看着活跃其实心思缜密的蒙恬,见着这气氛也没有逗乐的兴致。
其实在这种氛围里……能找话题出来的人,还真的就是神。谁知道……平日里不假辞色的司徒殇,这会儿和倒垃圾桶一样,嘴里不断蹦出废话来。
“娘子。”
“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
“我不管,我就要叫你娘子。”
“娘子,你累不累要不要为夫背你。”
“你走开。”
“娘子,你渴不渴,要不要为夫喂你喝水?”
“我说了我不是你娘子。”
“娘子……”
众人直感觉自己冷汗直流,这还是那个司徒殇吗?*伐果决,一脸皇室威严气概的真龙天子司徒殇?
平日里蒙恬感觉自己已经够无赖不要脸了,没想到这最要脸的司徒殇,无赖起来居然比他还不要脸。
瞅着夏大大现在这样子,烦闷得紧又无可奈何。
她这说的也不错,自己本就不是他娘子。要说以前,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突然,司徒殇停下脚步不说话,像是发现了什么。春秋冬夏以及蒙恬、铁无心等人也是面容突变严肃,右手摸着剑柄严阵以待。夏大大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何如此,但也明白应该是有危险有埋伏。
步子悄悄退后,而司徒殇也是将夏大大的胳膊紧紧拉着护在身后。
看着他那宽厚的背,感觉着司徒殇那有力的带着些热度手掌。那种很强的安全感和依赖感油然而生。不得不说,在皇宫的时候,她从未在司徒殇身上感受到这些。只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纯种的帝王和一个多情的丈夫罢了。
“有埋伏,大家小心。”司徒殇用很低的嗓音对众人轻声说着。大家都微微点头,面容肃穆。
那些黑衣*手显然是知道这一行六人已经发现他们了,索性就躲也不躲地现身。为首的那个见到他们六人有些奇怪,老板原说只有三人的,没说这还有女人。不过……*了男人,把女人带回去自己享用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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