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每日发布。人间百态,纯属虚构。
小诊所,只隔了一天又开始正常上班,却明显不正常起来。
王护士还是提前开门,接医嘱,配药。昕大利医生接待,问诊,听电话。子小琳同时打开两台电脑,一台运行医保系统,录入,接诊,付药,刷卡,收款。另一台做地办品种运营管理。
这些正常的表面,暂时掩饰了三个人非同以往的心理状况。
王护士面对大利和小琳,明显不自然。前夜她对着昕大利吐露心曲,诉说了一个离婚女人患重病,经诊治目前还算正常的情况。大利当晚就告诉了小琳,并于第二天的早晨,子小琳还不轻不重地回复了她几句。
王护士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犯贱,你既然能出来工作,就说明你是可以承担的身体状态,你何苦大晚上对着诊所男主哭诉个没完,大早上又引起诊所女主的不满,你说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博取同情?引起重视?怕被辞退?现在可好,你要靠着表姐和表姐的情人,两个故去之人的脸面在诊所继续工作。
王护士内心的纠结,应该胜过大利和小琳两个人。
而昕大利医生面对王护士,明显地想到她的身体情况,男人对一个女人下意识的同情还是占了上风,一个领导忽然对一个统领的下属没有了支配的心力,有时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去做了。
目睹这一切的子小琳,表面不动声色,看着两个人不太正常的表现,也只能正常对待。刚刚卸下的心理铠甲,以前固定在身体的表面,现在却一层一层凝固在心里。
一上午,诊所来往的人真不少,真正的患者却不多。
李叔不在了,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小区。
大多数的人都是借个理由来诊所看风向的。里面有一部分人知道李叔的死与小诊所毫无关系。还有一部分人走过昨天关门的小诊所,还以为李叔的噩耗发源地就是小诊所。两股人流在诊所不期而遇,互相一求解,诊所又变得分外热闹。
有人说:“恭喜昕大夫,老李头的事错怪你家了,原来与你家毫无瓜葛。”
有人接茬说:“昕大夫医术高,人品好,老天都保佑着,不好的事情说躲就躲过去了。”
昕大利听着这些话,只是一味苦笑,不知该如何应答。说喜不喜,但绝不能报喜,只是恰好错过了一个人间意外,但善良敦厚的老李叔,却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几个老人在一起议论着:“听说张黄毛哭够呛,平时和老李头又打又骂的,还是挺重感情的!”
“唉,老李头命苦啊,他娶这后老伴没多长时间啊,净给她看病了,现在把自己给整没了……”
子小琳默默地听着,王护士也听明白了,不时向小琳投来问询的目光,小琳用眼睛的余光也扫射到了,却一直没和她对视。
小琳想,说到张阿姨,王护士也会想到景冬,联想到景冬和她,和昕大利的关系。尤其是那天景冬和张阿姨第一次进入诊所,见到子小琳的惊喜表情,王护士也是一目了然的。
午饭后,当着王护士的面,小琳对大利说:“咱俩,现在去看看张姨啊?”
大利说:“行,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小琳说:“还是我去吧,你先给景冬打个电话,问问张姨家住哪栋啊。”
一起拿着东西往张姨家走时,大利对小琳说:“媳妇儿,信封里,我放了钱,你给张姨吧。”
小琳心里想,别看昕大利表面嘻嘻哈哈,粗粗拉拉的,其实心细如发,透亮晶晶的,在某些方面,绝对更胜小琳一筹。
景冬已经打开门,笑呵呵地站在那里迎接着他俩。张阿姨自己住着两室一厅,装修不错,陈设时尚。老人家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眼睛红着,脸颊肿着,倚在床上,精神很萎靡。小琳过去看她,张姨拉着小琳的手,又哭起来,惹得小琳也流下了眼泪。景冬过去扶着张阿姨,让她躺下休息。小琳背对着景冬,快速地把装了钱的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
景冬给张姨盖好被子,转过身轻轻推了一下小琳,一前一后走出卧室,关好门,来到客厅,和大利一起坐在沙发上。
小琳先对着景冬开口了:“张姨状态还是不太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离得近,你告诉我俩就行。”
大利也随声附和,说:“对啊,你自己的公司和诊所都很忙,有什么事直接和我俩说就行,不用见外。”
景冬十分感激的样子,他先看看小琳,又对着大利轻轻说:“看你们俩多融洽,班长性格也好。我爱人脾气大一些,和我妈一直不太融洽。我妈自己的儿媳妇都没来看她,真是劳驾你们了。”
只要有大利在场,景冬都是称呼小琳为“班长”,又自然而然地说到婆媳矛盾,对着他俩毫不回避,在这里悉心地陪护老人,还是让大利和小琳的心底各自放下了一些东西。
无端的风,此时不再吹拂小区的琐碎。天气在午后越来越晴朗,走在小区的两个人沐浴着阳光明媚,走出了树荫花影的笼罩。
无论时光如何向人示好,景冬如何刻意拉近三个人彼此的距离,同学就是同学,同学的感情无与伦比。无论从职场回归的小琳,如何放纵心性,我行我素,她都是一个内心里循规蹈矩的女人。无论小区的面积如何硕大,小区人的话题感都是不离左右,那就让人与人相处的神秘,根植这片土地,盘根错节的时候,亦是生机勃勃的双赢之地。
小琳想和大利说,她有一个想法,等着小木从爸家回来再与大利商量。大利也想告诉小琳,没什么可以躲避的,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让一切混混沌沌,不如让自己透明起来。
小琳的手机鸣音响起来,她站在小诊所门前察看,大利看了看她,摆摆手,先进了诊所。
子小木通知姐姐,已经给小琳的手机银行转入了三万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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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玲珑,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呼兰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从事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小说等文学创作。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作品集《玲珑剔透》散文卷、诗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