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以前,民间盗贼猖獗。盗贼中有一类人,具有登墙上房的本事,号称"飞贼"或"越墙贼"。
这种贼分成两种,一种是不借助器具即可翻身上墙的,称为"上手把子";另一种需要借助麻绳或一种一头有金属钩子、名叫"软竿子"的器具才能攀缘上房的,称为“下手把子”。这种软竿子体积不大,平日缠在腰间,旁人很难看出来。
剧照
一、民国年间,由于连年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加上各路军阀横征暴敛,社会的贫富差距十分巨大,所以铤而走险,从事偷盗的人特别多。
当时的盗贼,最喜欢呆在繁华的大城市,因为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钱人也多,他们从不缺少下手的目标。
广州就有一位外号“草上飞”的飞贼,曾经偷盗了当时广州首富的一笔巨款,之后在警察的层层包围中轻松逃走,被老百姓传得神乎其神。不过这位飞贼最后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被败露了行踪,被警察捉拿归案,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民国时期,广州有个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华运公司,专门把中国的茶叶、丝绸与瓷器运到欧洲各国进行贸易,然后又将国外的洋布、洋油运到国内销售,生意做得很大。
这家公司的老板名叫张春华,据说和广东军阀陈炯明是表亲,所以做生意横行无阻。没有人知道他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坊间传闻张春华的资产至少可以买下半个广州城,所以都喊他“张半城”。
张春华的公馆,位于广州水运码头不远的一条繁华大街上。当初张春华购买这个公馆时,也是留了意的,他知道有很多人眼红自己的财富,所以故意买下了这栋位于警察局的斜对面,二者相距不到一里地的公馆。
另外,张春华还请了十几个保镖,这些保镖个个都是枪法精准,武功高强之辈。张春华认为,和警察局做邻居,又有这么多保镖的保护,歹人们一定不敢打自己家的主意,安全就有了保证。
广州的天气大家都知道,一到了夏天便酷热难耐,当时又没有空调,所以就算是张春华这样的有钱人,有时晚上也会热得睡不着觉。
这天晚上,应酬回来的张春华,便在半夜被热醒了。由于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在一起喝了不少酒,这天的张春华感觉口渴难耐,浑身汗滋滋的,难以入睡。于是起来冲了一个凉,感觉身上清爽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可自己却睡意全无,于是披着睡衣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去散散步,顺便看一看今天的收获。
也难怪张春华睡不着,因为今天他谈下了一单大生意。一位来自南洋某国的商人,向张春华收购了一船茶叶,这单生意做成了,张春华少说也能赚上十万块大洋,而且还能打开该国的市场。
这位商人也很财大气粗,决定和张春华合作后,便先付了五根金条的定金,这么大方的生意伙伴,张春华也很少遇到。所以当晚他在广州最大的一家酒楼盛情款待了这位南洋来的商人,心情大好的张春华多喝了两杯,所以这才半夜醒来,睡不着觉了。
酒宴散场后,张春华在保镖的保护下,将这位南洋商人的五根金条,随手放进了公馆一楼的一个房间的保险柜里,准备第二天存到银行里去。
虽然五根金条并不是特别巨额的财富,但张春华却是个铁公鸡,对钱极为看重,平常一般家里很少放现金,所以醒来之后,他还是决定去一楼看看那几根金条还在不在。
说来凑巧,张春华刚走到一楼,便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正从放保险柜的房间里面猫着腰倒退着走出来。那个黑影此时并没有发现张春华,正准备倒退到房门口,将门重新锁上,恰好被张春华发现了。
在那个年代,生意做到张春华这么大的人,多少都有些黑道背景,也多少都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张春华虽然吃了一惊,但却并不惊慌,而是悄悄走到楼梯边,按下了嵌在墙上的警报器。
二、张公馆的警报器,连接着保镖的值班室。随着阵阵凄厉的警报声,执勤的保镖马上跳了起来,抄起家伙便冲了过来。
听到警报声,那个黑影显然吃了一惊,但却没有慌乱,而是扭着就往门外跑。张春华看到这个人的反应,就知道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
因为普通的毛贼听到警报大作,一定会愣在当地,至少要几秒钟的反应时间;而而这个黑影,一听到警报就往门口跑,可见其反应能力和应急能力,远远超过普通的小毛贼!
不过这个黑影跑得再快,也不可能马上冲出张公馆,因为张公馆实在太大了。黑影刚跑到走廊拐角,正好迎面撞上了两个冲过来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冲着黑影开了一枪,那黑影一个翻滚,躲过了子弹,接着从窗口跳到了院子里。
张春华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冲进了藏保险柜的房间——果然保险柜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不但那几根金条不见了,还有他老婆的一些首饰,以及他准备孝敬陈炯明小老婆的一沓美元,也被这个黑影一扫而空!张春华这个守财奴顿时感到一阵天眩地转,连忙抓起电话报警。
接到电话的警察局长林逸泰,马上派出了十几名巡捕,朝着张公馆飞奔而来。之所以动作这么快,一是因为张春华与陈炯明的关系,二是他平日里没少给林逸泰上贡,所以一听到张公馆来了盗贼,局长便马上派人来支援。
那个黑影跳出窗户后,在院子里绕了几个圈,躲过了保镖们的围堵,接着一个转身,便朝大门冲去。正当他要冲出大门时,警察及时赶到大门口,十几枝枪马上对准了这个黑影。
一个中年警长看到黑影后,大喊道:兄弟们,是“草上飞”,这次别让他跑了!局长说了,抓住这个草上飞,赏大洋一百!
原来在张公馆出事前,广州就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家中遭到了一个飞贼的光顾。这个飞贼来无影,去无踪,作案得手后,还常在人家墙上写上“草上飞到此一游”的字样,以此挑衅警察。
那些达官贵人天天堵着警察局长,要求他尽快破案,将这个“草上飞”绳之以法,否则就要动用关系,让警察局长回家喝老米粥去。广州警方于是悬赏通缉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草上飞,赏金达到了一百块大洋,这个价钱,在当时可以买下好几幢房子了。
“草上飞”看到前门被警察堵上,并不惊慌,一扭头又朝后院跑去。警察们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张春华也给警察们打气:兄弟们,我后院没有门,是条死路,这下他插翅难飞了!大家上啊,抓住他我有重赏!
草上飞跑进后院后,“嗖”的一下窜上了一棵大榕树。只见他抓住树藤,双腿一蹬,人便荡在了半空。紧接着,他松开双手,人像飞起来一样跃起上了树冠,马上又一个扭身,从树冠上跳上墙头,跃墙而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警察们哪见过如此人物?一个个都看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个“草上飞”早已飞出了墙外,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消失在街边的拐角处。
三、“草上飞”夜盗张公馆,还当着警察的面,从容地从张公馆脱身,轰动了广州城。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说这个“草上飞”会法术,能腾云驾雾,根本不可能抓住他。
“草上飞”做下这个案子之后,接连几个月都没有露面,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张春华和林逸泰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毫无办法,只好加大悬赏力度,只要有人提供“草上飞”的情报,便奖励大洋二百块!
这天,盛通银行的老板突然来到警察局,对林逸泰说他有一条线索,很可能与“草上飞”有关。原来当天早上,一位妓女来到盛通银行,要求存五百美元。
要知道,美元可是国际上的硬通货,一个妓女一般是不可能接触到的,更何况是五百美元这样一笔巨款!所以这位老板怀疑,这些美元来路不正,很有可能就是张春华家被盗的美元。
反正没有其他线索,林逸泰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立即派人把那个妓女抓到了警局。那个妓女哪里抗得住审问,很快便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原来,“草上飞”与这个妓女是同乡,一次在妓院偶遇后,便将她包了下来,每次盗窃所得,也交给这个妓女保管。
“草上飞”平时的警惕性很高,把盗来的钱交给这个妓女后,要求她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个妓女原本一直听“草上飞”的话,随着盗来的钱越来越多,妓女多次劝“草上飞”的收手,将自己赎出来,两人远走高飞,回家乡过两人世界的日子。但“草上飞”在广州学会了抽大烟和赌博,哪里舍得离开?妓女劝得多了,还挨了几次打。
于是这个妓女便多了一个心眼,准备把“草上飞”放在她这的部分财产瞒着“草上飞”存起来,将来也好有个退路,反正“草上飞”整天醉生梦死,不是抽大烟便是赌博,对放在自己这里的财物也不是特别清楚。
带着这种心思,这个妓女于是拿着“草上飞”交给她保管的美元,来到了银行。她并不认识美元,也不知道这些纸钞值不值钱,原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请银行帮她看一下这是什么钱,值不值钱,没想到银行的经理警惕性很高,将她稳住后,直接去了警察局。
正愁找不到“草上飞”的警察局长林逸泰,连忙亲自带人前去捉拿“草上飞”。“草上飞”由于头天晚上赌了一个通宵,当时正在妓院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到来。就这样,警察们瓮中捉鳖,将横行广州数年的“草上飞”缉拿归案。
“草上飞”归案后,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贿赂了国民党的一些官员,居然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十年。国民党发动内战后,国民党的“三青团”极力网罗党羽,大肆扩充武装,居然将“草上飞”作为“人才”招募进了“三青团”,并将其派到了东北,招募了一批土匪和盗贼,“草上飞”也摇身一变,成为反动武装的头头。
这时的“草上飞”,才亮出了真名——曹济民。他以国民党“少将司令”的身份,活动在东北安东、岫 岩、凤城一带农村,大肆屠*我党的干部群众和军人家属,犯下了累累罪行。
1947 年 6 月,我军收复安东后,“草上飞”被我军抓获后,送到安东市,交给安东人民审判。
“草上飞”送到安东市后,由当时的安东省公安处负责看管。公安处派出了由先武等同志组成的特别小组,专门负责审讯和看管“草上飞”。
据由先武回忆,“草上飞”年龄在50 岁上下,个子不高,花白头发,额上有几道皱纹,外披着 一件美式长毛绒军大衣,内着米黄色国民党军官服装,军衔已被摘掉,两手戴着手铐。关押到安东省公安处以后,每天由看管的同志押解他出去提审一次。
经过一段时间审理之后,“草上飞”的罪行一件件一桩桩被查了出来,但他毫无悔改和认罪之意,态度极不老实。按照上级的指示,公安处又给他戴上了脚镣。自从戴上脚镣以后,“草上飞”开始绝望了,开始绝食。
虽然“草上飞”罪大恶极,但也不能让他在审判前饿死,所以由先武便去做“草上飞”的工作,要他吃饭。“草上飞”看着桌子上的窝头,对由先武说:“我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由先武说: “我们有纪律,不能吃你的东西。”
“草上飞”望了望由先武,提出了一个问题:“国民党的部队每天吃大米白面, 你们却吃豆饼窝头,可为什么他们还打不过你们呢?”
“草上飞”平时很少和公安局的同志说话,由先武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就问他:“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了?”
“草上飞”垂头丧气地说:“刚来的时候,你们只给我戴手铐,现在又给我戴上了脚镣,看来我是出不去了。”由先武严肃地说:“你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彻底坦白,争取宽大处理,有 悔罪表现才会有出路。”
“草上飞”摇了摇头,从耳朵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戒指,递给了由先武说:“这个送给你吧,你能不能把这脚镣弄开?卡得太紧了,好难受……”
由先武大吃一惊:这个“草上飞”真不简单,居然还在身上藏了个金戒指!这要是被他吞进肚子里,那不是要发生事故吗?于是由先武立即喊来几名同志,对“草上飞”全身又一次检查了一遍,顺便又把“草上飞”所有的衣物都用摸了一遍,没有发现其它异物,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不久后,上级决定召开“草上飞”的公审大会。“草上飞”随后在当时的安东赛马场,被执行了枪决。
四、在民国飞贼中,“草上飞”的危害远远比不上另一位“飞贼”段云鹏。
1941年夏,天津一位高官的少爷,娶了一位大资本家的女儿。据说那位大资本女儿的陪嫁中,有只价值万贯的镶有夜明珠的金戒指。天津飞贼段云鹏与人打赌,他能将新娘手上的金戒指偷来。
到了那位高官的少爷新婚当天,段云鹏趁客人闹洞房之机,偷偷潜入新房,藏在天花板上,等小两口睡熟后从天花板上钻出来,将新娘放在床头柜上的这只金戒指盗走,从此名震津门。
后来,段落云鹏被军统网罗,成为了一名军统特务。凭着他的飞贼能耐,得到了上司的器重。
1947年,我军相继发起正太战役、保北战役和青沧战役,歼灭敌军数万人,蒋介石大为震怒,怀疑坐镇河北的孙连仲同中共有勾结,于是密令军统秘密调查孙连仲。
孙连仲不是一般人,如没有真凭实据,军统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特务们决定从电台入手,争取拿到孙连仲同中共勾结的证据。他们出动美国资助的测向车进行侦听,终于在景山一带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电台呼号。
可是特务们并不知道这个秘密电台架设的具体位置。毛人凤决定,在室外天线上作文章。保密局北平站于是让段云鹏施展蹿房越脊、飞檐走壁的本领,每天深夜窜上居民的房顶,一家家、一户户窥视偷听。
段云鹏
1947年9月24日凌晨,段云鹏终于在一家四合院的屋顶上,听到了喃喃嗒嗒地发报声。接下来,这处秘密电台被抄,台长李正宣夫妻等4人被捕。
特务们还顺藤摸瓜,潜伏在保定绥靖公署司令部的少将处长谢士炎,军法处少将副处长丁行,少校参谋丁淳、朱建国等中共地下党员相继被捕,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共党谍报案。"
1948年11月,谢士炎等人被敌人*害。临刑前,谢士炎留下了绝命诗:“人生自古谁无死,况复男儿失意时。多少头颅多少血,续成民主自由诗”,之后从容走向刑场,牺牲时年仅36岁。
1954年,双手沾满革命者鲜血的“飞贼”段云鹏在北京落网,随后被公开处决。
谢士炎
五、解放前,类似“草上飞”这样的飞贼,每个大城市都有不少。解放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改邪归正了,但也有极少数人死不悔改,与人民为敌,最终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
1951年3月至1953年10月,北京接连发生入室盗窃案。这些案件手段大多相似,盗贼都是深夜翻墙入院,专偷贵重之物。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给群众的财产安全带来了极大隐患。
北京市公安局对系列飞贼案非常重视,一面在本市寻找飞贼线索,一面派员去天津、张家口等地调查。
北京市公安局刑警队长马永臣根据这名飞贼的作案规律,认为这名飞贼每隔一两个月便会作案一次,很可能是靠此为生的惯犯,一定还会连续作案。所以适时蹲守,便有可能抓获他。
侦察员经过大量分析,选定了西单分局管辖内的7家油盐店,由42名侦察员分成10个蹲守小组,进行24小时蹲守。
这天午夜,正在一家油盐店附近蹲守的侦察员李文藻听见不远处传来“蹭蹭”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油盐店院外的电线杆上翻上了房顶, 动作轻得像猫一样。
李文藻悄悄跟了上去。突然,他踩到了一块瓦片,发出了“卟”的一声。黑影马上停下来,一动也不动地趴在了房顶上。
李文藻基本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侦察员要找的飞贼。他按照联络暗号,将攥在手里的一块砖头往院里投去,小砖头顺着房顶落入院内。
黑影似乎察觉了什么,从屋顶跳到地面,掉头就跑。李文藻明知自己身手不及黑影,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黑影就追了下去。
黑影见后面有人追,像一条壁虎一样,窜上了一根电线杆。
李文藻扑向电线杆时,黑影已经爬到两米高了。李文藻跳起来,想抓住黑影的腿,但却没有够着。李文藻急中生智,抄起路边一块石头,便向黑影扔去,正好砸在黑影的头上。只见黑影“啊”的一声惨叫,从电线杆上掉了下来。李文藻趁机扑了上去,和黑影扭打在一起。
就在李文藻被黑影压在身下,情况万分危急时,听到暗号的另外两名侦察员及时赶到。三人合力,将黑影生擒。
在公安局,黑影招供自己叫王子富,7岁时就开始了偷盗生涯。多年的偷盗生活,使他练就了一身本领:越墙窜房无声息,爬杆上树轻如燕。他还会模仿猫叫犬吠,几乎可以乱真。
王子富还交代了另外两名飞贼:天津的张作弼和广州的范凤仪。三人臭味相投,流窜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偷窃,然后到天津销赃。他们自以为这样很安全,殊不知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
这个飞贼团伙自1951年到1953年的两年间,共作案57次,盗窃人民币1440余万元(旧币),手表61只,缝纫机3架,自行车14辆,以及大量其他财物。
1954年12月1日,北京市人民法院判处王子富等三人死刑。此后的中国,便很少看到有专门“飞檐走壁”的飞贼的存在了。
解放前,类似“草上飞”这样的飞贼,每个大城市都有不少。解放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改邪归正了,但也有极少数人死不悔改,与人民为敌,最终没有一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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