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顾九思咬牙切齿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慕少,你做这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不怕辱没了你陈家三少的名声吗?”
陈慕白神色泰然的回忆,“听陈静康说,有人曾经夸我,五行缺德,命中带贱,是传世臻品,珍稀之酿,珍藏级的贱男春,对于如此中肯的评价,我决定将此作为我的座右铭身体力行的执行到底,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顾九思瞬间熄了火,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这话...是她说的,一个字都不差从这件事不仅可以看出陈慕白绝佳的记忆力,还可以看出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陈静康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陈慕白,虽然她每次夸赞他的时候,陈静康都小心翼翼的拽着她的衣袖安抚她小声点,可她就算再寄人篱下晓得隐忍,表面老成端着的功夫再炉火纯青,可到底年纪小,也有压不住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她都卷着袖子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我怕什么,你去告诉他,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其实是个人都该听出来,她说的是气话,做不得数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陈静康竟是如此听话,万万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陈静康不是人啊。
此刻顾九思除了心虚还略感到些许的惆怅和愤怒。
片段:
顾九思一愣。
是,这些年陈慕白一直在提醒她,提醒她陈铭墨心很手辣,作为他的棋子下场何其悲惨,可是她能怎么办?她除了言听计从,再也找不到第二条路。
手臂越来越痛,顾九思不得已伸出右手去推陈慕白,却使不上劲,陈慕白忽然松了力气,视线落在她垂落的右手上,口气也缓和了许多,“你的右手怎么那么凉?”
凉到使不出力气?
顾九思飞快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右手藏在衣袖中,“有点冷。”
其实她不冷,只是右手的温度常年就是如此,连天气最热的时候也是冰凉。
陈慕白盯着她的右手,忽然想起什么,心里的疑惑并没有问出口。
两个人本就是对立面,又刚刚才剑拔弩张,现在忽然安静下来除了尴尬就是尴尬,顾九思清咳一声打破沉寂,看似很恭敬的主动开口,“慕少如果没有别的事
陈慕白极快的打断她,“有。”
“什么事?”
“陪我逛园子。”
“……”顾九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陈慕白在前面领路,两个人顺着小路往前走,他不时停下来指着某个地方跟她说两句,顾九思多半只是应一声,白天里还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此刻却像是朋友闲散的逛起了园子。
雪夜的王府花园银装素裹,看上去越发美轮美负,顾九思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古典的东西一向有兴趣,东瞧瞧西看看,或者听陈慕白说两句。
陈慕白忽然停住,随意的指着角落里的一棵梅花,“这腊梅是我小时候亲手种的,叫素心腊梅。”
说完也没解释便接着往前走。
顾九思却停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会儿,然后盯着前方英挺的身影默然。
陈慕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陈慕白的母亲闺名素心,颜素心。
接下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两个人不对着*时候根本没什么共同话题。
今晚的陈慕白似乎格外和善,后来竟然带着她转进了后院,在雪堆里翻出几个冻梨,随手擦了擦递给顾九思。
顾九思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吃法,咬了一口觉得清脆可口,突如其来的冰凉感从牙尖袭击到牙根,甜丝丝的感觉也从嘴里蔓延开来。
陈慕白拿了一个在手里也不吃,上上下下扔着,闲闲散散的再次开口,“小的时候陈铭墨经常不在家,我常常被陈慕云的母亲罚到这里写字,写不完不让吃饭,后来有了经验方叔就会事先在这里埋上梨,我饿了就挖出来吃,等到了夜里再让陈静康偷偷来给我送饭。”
顾九思垂着眼睛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梨肉,他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风雪夜,一个孩子,饥饿,寒冷,心底的微光怕是都被惧怕遮盖,所有的希望,都随着那终将消融的冰雪烟消云散了,只留下冰冷的骨血。
顾九思明白那种感觉,因为她也曾经历过,那种希望慢慢消失,绝望慢慢涌上来,把整个人淹没在彻骨的冰冷里。
顾九思还在出神,陈慕白却忽然声音轻快的转头问她,“你在想什么?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顾九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他一脸疑惑的摇着头,“啧啧,顾九思啊顾九思,你不知道陈家的人最爱演戏吗?你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我真不明白老爷子到底看上你哪点了?你在我身边也不少年了,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
顾九思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拍着身上的雪,一定是今晚的雪夜太美了,她竟然放松了警惕着了陈慕白的道了。
陈慕白抬头瞟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扬扬下巴,“带你去后边看看吧,这个时候湖面结了冰,下雪的时候最美了。”
顾九思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僵住,“等等,我刚才吃的梨..是什么时候埋的?”
陈慕白看似很认真的摸着下巴想了想,“时间太久了,我不太记得了,没有两个月也有一个半月了。”
“你..”顾九思像是被烫了一下,手里原本剩下的半个梨立刻被甩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出去很远。
陈慕白似乎没料到她反应那么大,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信啊,顾九思,你怎么那么好骗呢?”
顾九思一脸悔恨的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一连栽了两个跟头,顾九思啊顾九思,你是白痴吗?不,白痴都比你聪明!
闹了半天最后两个人终于站在了湖边,湖两岸古树的枝干上落满了雪,蜿蜒交错的树枝漫过湖边的六角亭,婀娜多姿,湖面已经结冰,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上去,安静唯美。
顾九思真的太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的看过雪了,从她进了陈家就整日里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牵绊,也没了这种心情。
“以前小时候调皮,冬天在湖上滑冰掉进去过,差点没命了,还是我二哥拼命把我救了上来。”
很快陈慕白自嘲的笑了下,“其实哪有那么多意外,不过又是一个陷阱罢了。”
顾九思面无表情的捧场,干巴巴的敷衍,“慕少好演技,段子台词张口就来,如此懂得玩弄人心,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其实陈慕白的说辞她也不是全然不信,他以一个外子的身份进门,在陈家无依无靠的长大,一路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他。他现在工于心计善于计谋不过是为了自保,单纯的人根本活不下来。阴霾邃暗的童年,举步维艰,或许连简单的活下来都是一种幸运和奢望。
只不过一连被陈慕白戏弄了两次,她心有余悸。
陈慕白也不见尴尬,捏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扔到湖面上,试了试,“去冰面上走走?”
顾九思一愣,看了看冰面,又看了看陈慕白,就是不动。
陈慕白笑,“你不会是不敢吧?”
一般人被这么一激,多半都会扯着脖子红着脸反驳。
可陈慕白没想到,顾九思缩了缩脖子,一本正经的忖思了半响,“我.确实不敢。”
“哈哈哈..”陈慕白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对对对,我忘了,顾九思不会游泳。”
顾九思很奇怪的看了陈慕白一眼,又笑,是他今天心情太好了还是她今天格外好笑?
她紧了紧衣领,“这种天气掉进这种温度的水里,会不会游泳有多大影响吗?”
陈慕白丝毫不见收敛,继续打击顾九思,“是没有多大影响,不过但凡我会你不会的,我就可以嘲笑你啊。”
顾九思毫不客气的给出高度评价,“简直是有病!”
顾九思说完转身就走,却被陈慕白伸手拦住,抓着她的手腕大步往前走,等顾九思挣扎出来的时候,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说实话,顾九思有点怕,有些恼怒,她顾不得和陈慕白翻脸很快转身准备走回岸边。
陈慕白这次倒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一脸无辜的提醒,“别乱动啊,就算你原路返回我也不保证冰面不会裂。”
顾九思果真不动了,她是真的不敢。
相对于顾九思的紧张,陈慕白一脸的风轻云淡兼顾悠闲惬意,“顾九思,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顾九思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做游戏,不可思议的瞥了陈慕白一眼,也不记得要对陈慕白假装恭敬了,恶狠狠的给出三个字,“神经病!”
“啧”陈慕白似乎很新鲜,“不许骂人!”
顾九思冷着脸,“没骂人,骂的猪!”
陈慕白抿着唇忍着笑看了顾九思一眼,“我怎么记得咱们两个人之中确实是有一个属猪的呢?”
顾九思再次扶额,之后抬头观了会儿天象,只见紫微星异常,必定是有一人今夜忘了带脑子。
陈慕白憋着笑轻咳一声继续建议,“现在湖心的冰层并不厚,我每往前走一步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相同的,你每往前走一步,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一方可以随时叫停,但只要对方敢往前走,另一方就必须回答问题,回答问题的人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一旦回答就要说真话,怎么样?”
顾九思自知今夜百战百败的命,便不再挣扎,皱着眉想了半天抬头看他,“如果我掉进去了怎么办?”
陈慕白也很认真的想了会儿,似乎颇为纠结,“以你我过往你坑我一回我摆你一道的交情,如果你掉进去了我肯定是不会救你的,虽然你是个女人,按理说我该英雄救美一回,可是湖水太脏,你知道我有洁癖的,顶多我帮你呼救一下。”
陈慕白看到顾九思的嘴角直抽抽,又安慰了一句,“你不要害怕,其实我们俩掉进冰窟里的概率基本上是一样的。如果我掉进去了我也不要求你救我。”
顾九思听着陈慕白煞有其事的分析,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慕少,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到底还能不能一起互黑了?!
其实顾九思不明白陈慕白这么提议的意图是什么,这些年她和陈慕白真真假假的说过很多话,插科打诨,你演我看,互相试探,看似真诚,却是谁也不相信谁,今天他竟然说可以不回答但一定要说真话,她说的真话,他肯相信吗?而他说的真话,她真的可以相信吗?
心里再纠结,面上也不会表现出半分,顾九思一脸不在乎的干笑,“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是慕少不知道的,还需要从我这里打探?”
陈慕白也不恼,懒洋洋的看着她,“我说,顾九思,双方谈判你起码拿出一丁点儿诚意出来吧?你如果真的这么无欲无求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诈陈静康?他能知道什么,不如来问我啊。”
顾九思收起笑容,神色复杂的盯着陈慕白半响,点头,“成交。”
她确实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虽然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可在陈家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知道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慕白想知道的不过是和陈铭墨有关的事情,她可以选择性的回答一些,这桩交易,她并不吃亏。
“那就我先来?”陈慕白迈出一步后转身问,“顾九思是你的真名?”
顾九思没想到陈慕白对她感兴趣,愣了愣才点头,“是。”
陈慕白扬扬下巴示意顾九思往前走一步。
顾九思迟疑了一下,“立升的幕后老板是你吗?”
顾九思问完就紧紧盯住陈慕白,陈慕白倒是神色轻松的回答,“是。”
顾九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起来,陈慕白作为陈家人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都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他却哪条路都不走,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加入了现在的风投公司,回国以后多少人拉着他入伙或怂恿他自己开公司,他都不接招,外人看起来他是两袖清风,可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竟然是业内领头羊立升集团的幕后操盘手,那个每每在镁光灯前谈笑风生的立升集团的掌门人不过是个傀儡,他陈慕白才是最大的赢家。
斗争从来都是最耗钱的,招兵买马,笼络人心,哪一样不用钱,而这些钱肯定不能从陈家拿,陈家的钱他一动就会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自然也会有人察觉到,可立升不一样,没有人知道立升是他的半个经济支柱,这件事她也是偶然间才开始怀疑的,陈慕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陈铭墨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慕白也不解释,好整以暇的接受着顾九思震惊的目光,很快又往前迈了一步,“你以前在美国呆过?”
顾九思隐隐已经感觉出什么,陈铭墨最近有了些动作,她本以为陈慕白是要问她这些,谁知.她不正经的笑着打算转移话题,“慕少对我..就这么感兴趣?”
陈慕白并不接招,看着某个方向,眯着眼睛问,“我连立升集团的事情都回答了,九小姐连这点诚意都没有?你知道了这件事就相当于有了把保护伞,若是今后日子真的难过了,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人,日子会好过很多。”
其实顾九思对“九小姐”三个字的排斥不亚于陈慕白对“慕少”两个字的排斥,陈慕白说她叫慕少能听出挑衅,可陈慕白叫她九小姐她能听出来戏弄。
可顾九思不得不承认,就在刚刚,陈慕白确实卖给了她一个人情。那个方向陈铭墨书房的方向,不久前她刚从那里出来,她也清楚陈慕白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也清楚这条信息对她的价值,她刚才向陈慕白确认答案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她叹口气,做生意是需要成本的,更何况对方是陈慕白,“是,我在美国待了很多年。”
寂静的夜里,顾九思刚踏了一步出去时,似乎听到了冰层破裂的声音,很细微的声音但她却听得很清楚。
顾九思站住,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问题了,“陈老身边总是时不时出现一个神秘的中年男人,他是谁?”
当年她和她父亲的事情也是陈铭墨授权这个男人去做的,如果她真的打算脱离陈铭墨,这个男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陈慕白一愣,“你不知道?孟宜年是陈铭墨的小舅子。”
顾九思冷笑,言辞语气也开始带刺儿,“慕少不是坑我呢吧,陈铭墨的小舅子不应该姓董吗?可他姓孟啊。”
陈慕白一脸嫌弃的睨她一眼,“谁跟你说董家大小姐是陈铭墨的原配?陈铭墨在此之前结过婚,是孟宜年的姐姐。孟宜年的姐姐可以说是为了陈铭墨死的,陈铭墨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对孟宜年很不错,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陈铭墨说完又习惯性的看她不顺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么看来,老爷子对你也不是那么信任嘛。”
顾九思咬了咬唇,这一点不需要他提醒。
忽然陈慕白唇边绽开了一抹笑,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哎,顾九思,我怎么觉得冰面快破了呢。”
那语气和“哎,顾九思,今天天气不错啊。”颇为相似。
顾九思也隐隐感觉到脚下流水的声音,她也没心思了,急急的回答,“回去吧。”
这种天气掉进水里,可不是闹着玩了。
陈慕白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声线也低沉正经了几分,“可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
顾九思心里一紧,他一晚上都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态度,现在却忽然正经起来,怕是要发大招了。
陈慕白没等她反应就要往前走,陈慕白脚底下的冰层已经出现了裂缝,顾九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别往前走了!”
陈慕白猛地回头看着她沉沉的笑起来,“你怕什么,我们俩离得那么远,也不是一个方向,就算我掉下去也不会牵连到你,顾九思,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心中挣扎许久,屏住呼吸看着陈慕白下定决心开口,“你不用往前走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回答你。”
顾九思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会说真话。”
陈慕白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变了意味,他盯着顾九思良久,慢慢转回身。
他背对着顾九思,缓缓开口,顾九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呼出的白气,声音在寂静空旷的雪夜湖心听起来格外荒凉,直击人心,“顾九思,你的心终究是不够狠,不够狠,你怎么在这里走下去?”
陈慕白边说边抬脚往前走。
顾九思似乎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牙根发紧手心发麻,耳边只能听到鞋子踩在冰面破碎的声音,心惊肉跳的想要去拉他,却不敢动,只能出声制止他,“陈慕白!”
陈慕白的声音依旧懒散着和她闲聊,“你看陈慕昭,其实以前他的身体挺好的,可他为了活下来向老爷子示弱只能装病,老爷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就生生的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你看,他对自己多么下得去手。”
陈慕白一步步的往前走,顾九思心里越来越慌,竟乱了阵脚,“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陈慕白恍若未闻,“顾九思你还不明白吗,在这里活下来的每个人,陈铭墨陈慕昭就不多说了,最没用的要算陈慕云,可他虽是个废物但他有个很心的舅舅,他不够狠,他舅舅会替他下手。我记得有一年,陈慕云为了陷害我,假装自己的腿摔断了,说是我*,假的总会露出破绽,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真的,可那个蠢材下不去手啊,董明辉亲自动的手,生生的把他的腿打断了。你看,每个人都是对自己狠得下心得人,更何况是对别人,你的心不能软,一软就死无葬身之地。”
顾九思沉默。
陈慕白转过身看着她,狭长深邃的双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就像现在我会不会掉下去会不会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不够狠才会到了今天两难的地步。”
陈慕白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不过爷我嘛,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如果你合作的对象是陈慕昭,陈慕昭对付陈慕云绰绰有余,而我突然出了意外死了,你们俩联手翻盘,打老爷子一个措手不及,从此陈慕昭就是陈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而你想要的东西陈慕昭大抵也可以给你。”
顾九思早已恢复了神色,嘴角噙着笑问,“好计策,不过,我拿什么去和陈慕昭合作?空手套白狼吗?”
陈慕白又背过身去,让顾九思更加难以琢磨,“你以为我真的是出意外死的吗?当然是你来应付我啊!”
顾九思大慨早已习惯了陈慕白的胡说八道,神情冰冷,“慕少说笑了。”
陈慕白背对着顾九思,似乎真的笑了一下,颇为无奈的低语了几句,“顾九思啊顾九思,你终究是不够狠啊..”
陈慕白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终于离开湖面踏上了湖中心的六角亭,他看着几步之外的顾九思,示意她看脚下,不知什么时候顾九思脚下的冰面已经裂了,裂痕在不断扩大。
顾九思幡然醒悟,陈慕白才是个中高手,他看似将自己置于险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一转眼就翻了盘。他同样明白,冰面的厚度只能够承受一个人走到亭子里,所以他先发制人。现在她该担心的是自己,他才是大赢家,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富贵险中求。
寒意和恐惧从顾九思的心底冒出来,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陈慕白的对手。她在一开始就不该和陈慕白做交易,别说一本万利了,她怕是会血本无归。
他心计深沉至此,不疾不徐的布了那么久的网,只等这一刻的收网,她,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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