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百年江湖之残雪凝辉34

哈尔滨百年江湖之残雪凝辉34

首页角色扮演残雪凝辉录手游更新时间:2024-04-16

1966年5月16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发布。这一天,历经十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式开始。5月29日,清华附中成立第一个“红卫兵”组织,此后,迅速遍及全国。

“红卫兵”的宗旨是打倒“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当权派”,口号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等。行动先是“破四旧”,接着揪斗所谓“走资派”,进而冲击政府机关,揪斗领导干部,搞乱了地方各级党委。使用的手段是“大字报”,“大批斗”,“打砸抢”。“红卫兵”从改路名,店名,公园名开始,发展到对被他们视为“奇装异服”的路人采取粗暴行动。随意拉过路人,剃掉时髦发型,剪开缩小的裤脚,扒掉脚上的丝袜,剁掉尖头皮鞋。再进一步,就砸教堂,捣毁庙宇,挖开坟墓,焚烧文化典籍,肆意毁坏文物古迹。接着就开始打人抄家,知名人士,知识分子,演员,工商业者是目标,打人后,生活用品和财物也一扫而空。

“红卫兵”给社会带来了剧烈的动荡,对中国文化遗产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破坏,更主要的是,他们对几代中国人肉体和精神上的摧残创伤难以愈合,遗毒深远。

“红卫兵”的兴起是打着革命的口号进行的权利之争。革命实质上就是新生势力取代旧有秩序的行动,“红卫兵”之所以在文化大革命初期以排山倒海之势兴起,就是得力于人对权力的觊觎。权力那无穷大的魔力,推动着人的原始*如潮讯般的泛滥。权力使人疯狂,连历来禁锢在下层的小人物,都期待跳到上层,舒展自己压抑的*。

躁动单纯,热血沸腾的“红卫兵”为实现自己编制的一份空幻的蓝图,严重的践踏了法治。也有很多青少年参加“红卫兵”,不过是借着门窗紧锁的课堂解救自己奄奄一息的青春。

最早出现的“红卫兵”称之为“老兵”,他们都是干部子弟,优越的背景使他们提倡血统论出身论,1966那个炎热的夏天过后,他们也被打倒。

组织夺取单位地区权力的那些大部分出身好的“红五类”成为主流,这也是“红卫兵”的最终目的。

1967年,为稳定局势,夺回“红卫兵”过度膨胀的权力,“红卫兵”运动被新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取代,“红卫兵”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1966年5月,袁克夫被长春“八里铺”收容审查站遣送回福安农场,他还没有感觉到这场即将席卷全国的惨烈风暴,可他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严酷考验。

回到福安农场,袁克夫被安排在三分厂强制就业,就业农工月工资32元。三分厂张指导员借给袁克夫五元钱,先用来吃饭,月底开工资时再还。三分厂伙食便宜,一份炒土豆片2分钱,炖白菜和馒头都是5分钱,可每天都是这两个菜,枯燥无味,到月底连五块钱都花不完。揣着这五块钱,袁克夫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是就业农工,那在休息日,肯定可以来去自由了,来去自由何必待在这。

好不容易等到了礼拜天,袁克夫还是谨慎的选好时机,溜了出去,沿着唯一的那条道向北安走去。走了约有二里地,就听后面有几个人连声喊着;站住!……你他妈给我站住!

这条路上就自己一个人,袁克夫左顾右看一番,确认是在喊自己后,站在原地回头一看,只见七八个人,来势汹汹的追了上来,有两个还拎着棒子。

领头的人拿棒子一指,喝道,你他么跑啥!

袁克夫说,我也没跑。

“没跑,你这是干啥去?”

“礼拜天,不是休息日吗,我上北安买点东西。”袁克夫说。

“买东西,你请假了吗?”

“没请,我一个就业农工,买点东西请什么假。”

“没请假,算逃跑,跟我们回去!”,领头的表面威严实则暗自窃喜,抓回来“逃犯”立了一功,几个人拥簇着袁克夫返回三分厂厂部。

这种私自外出就算逃跑,辩解也没用,三分厂把袁克夫送到福安农场工人集训队。

工人集训队里管事的潘队长,是“农机队”过去的,肤色漆黑皱纹如斧凿刀刻般密布深印在脸上,一双骨节凸起的大手动不动就打人。他手下有三人,身高马大的裴铁增是打架斗殴被教养,从开始就在集训队。脸色苍白的曹国英原来是部队的一个大尉,犯了生活作风错误,沈阳的小李子是个“荷包”。这三人以下又分几个小组,组长和副组长都对这三人俯首帖耳,属于这三人的狗腿子护腚毛。福安农场工人集训队在这么严密的组织管理下,极其黑暗,里面的人动不动挨打受骂,毫无反抗余地。

袁克夫刚进集训队,为保证他能逆来顺受的服从这里的规矩,照例是要挨一顿“*威棒”的。可正赶上他去那天是礼拜天,集训队的第一把手李指导员照例来队里喝酒,他以前见过袁克夫写过黑板报,对上面画的主席像印象深刻,就说了一句,这小子来的好!正好让这小子在这写板报的话。

外表貌似粗陋实则心思细腻的潘队长最擅长察颜观色,一把手放个屁他都得咀嚼几个来回。他仔细分析了喝的有七八分醉意的李指导员这句话,漆黑的脸上顿时转换出亲切的神态,和声细语的让袁克夫先吃饭,然后找小组长安排睡觉的地方,袁克夫幸运的躲过了一顿收拾。

袁克夫被“小李子”安排到了第二组,副组长给他安排了饭,一勺豆腐,一勺红烧肉,两个馒头。副组长看他没挨揍,就认定他有关系,盛肉时勺子挺满,打完饭说,四毛五。袁克夫要掏钱,副组长挥挥手说,记下,开支一块算。吃饭时,袁克夫看同组的人都只有一两块肉,就问他们花了多少钱,同组都说是一样的四毛五,只有礼拜天才能有希望吃到这一两块肉。

几天后袁克夫得知,每个礼拜天,也只有李指导员来这喝酒时才能分到一两块肉。上面规定,集训队农工每个月工资从32元到42元不等,但谁开多少钱,都由打分多少来定,打分的人又都是组长副组长之类的,所以,农工每个人开工资多少就等于是潘队长说了算。如果哪个人稍有怨言,立即捆起来,单手吊在房梁上,一吊就是一宿。这算是轻的,赶上哪位领导心情不好了,白天把人扒光了捆起来绑在树上,任由山里无数蚊虫叮咬在身上,一天下来,惨不忍睹。

集训队的农工大部分是逃跑被抓回来送到这的,也有散布对福安农场不满言论进来的。同组正在绝食抗争的毛福成,就是因说了句“福安农场上空乌云密布,暗无天日”的话,被关到集训队。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毛福成因为这句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多次遭到毒打。袁克夫敬佩他是条汉子,经常暗自照顾他,偷着给他吃的穿的。

毛福成的经历比较奇特,他曾在中苏国际列车上行窃,窃得一个苏联“克格勃”的皮包,那位“克格勃”丝毫没注意,倒是被暗中保护他出境的那两个中国便衣发现了,以为毛福成有什么背景,悄悄跟在他后面,跟了一天后发现就是一个误打误撞的普通案子,毛福成连放在那个精致皮包里的“卢布”都不认识。

好心有好报,毛福成后在“苏家店”农场时负责“严管队”,袁克夫在那被批斗,关押小号,得到毛福成的很多照顾。七十年代末,毛福成被平反后,在玉泉教养队当上了队长,也在哈尔滨娶妻安家,八十多岁时还在中央大街与袁克夫相逢过。

与毛福成相比,天津南开大学教授国金升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心里素质了。国金升是右派出身,也是散布不满言论被送到集训队里的。集训队农工每天很辛苦,早五点跑步,干活,一直到晚上七点,中间两顿饭才各有半小时休息时间。晚七点到了学习时间,必须学到十二点,一天下来繁重的体力劳动谁都挺不住,坐在那一会儿就打瞌睡。打瞌睡就挨打,鞋底子抽脸二十下,再犯困,就吊起来。知识分子没那么大体力,国金升挨了不少打,打人不打脸,国金升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

福安农场集训队每天分下来的农活异常繁重,割小麦,修水库,挖沙子,每个农工拼尽全力才能完成。要是完不成,当晚吊起来,棒子打。第二次再完不成,就扒光衣服绑起来喂一天虫子。国金升对农活不熟练,根本完不成,他又清高,不愿给潘队长,裴铁增,曹国英他们擦皮鞋,洗衣服,因为这样就又多次挨打。有一次国金升连续两天没完成任务,裴铁增在晚上学习时间当众揍了国金升一顿,并说第二天要把他衣服扒光扔草地喂蚊子。倍感羞辱的国金升思前想后实在没办法了,他举手报告,说上厕所。国金升想到天亮后的惩罚实在是挺不过去了,在小树林里,用系在腰间的布带把自己挂在了树上,结束了生命。

袁克夫看清了身边的人,也认清了集训队里明摆着的黑暗。他为了从这等级森严管理极为严密的集训队里跑出去,就得装作彻底安心改造,老实服从管教的样子。他拿到每个月那32元工资,有时给潘队长他们买点恰到好处的东西,稍微多点也能引起怀疑。袁克夫有意的多买点白糖,一来真能顶饿,二来让周围人看见他白糖储备在那,也就不怀疑他有逃跑的计划了。就这样,袁克夫抚平一切棱角,低眉顺眼的混在集训队里,整日沉默寡言。实际上,在集训队里互相监视下,也没有人敢乱说乱动。有一次出工,碰见任玉起他们一帮,离老远,任玉起就喊,山东!山东!袁克夫愣是没敢抬头,装作看不见。任玉起特意跑过来了,责备着说,山东你装什么装,怎么跟我还装作不认识那。

袁克夫一脸无奈,连话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任玉起有点生气了,说,你山东咋变成这样了呢,到这了连话都不敢说。

任玉起刚走,马上就有人打听袁克夫,问他俩是什么关系。这人就想刺探情况,好向组长告密邀功。

任玉起纳闷,这个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山东子,咋在集训队被收拾成了这样,他还以为袁克夫变得胆小怕事了。当时任玉起不知道集训队里的严酷复杂性,后来听说了,特意给袁克夫送进一套线衣线裤。这事也马上被汇报了上去。亏了任玉起以前和集训队的曹国英一起呆过关系不错,这事也就压下来了。曹国英找到袁克夫虚情假意的说,你俩关系好,早点告诉我,我好照顾照顾你。

集训队成了这几个人的私人王国,在这里为所欲为。李指导员每次来吃饭喝酒,为能让他尽兴,必须演节目唱歌。李指导员是朝鲜族人,每次必听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那首主题歌“幸福之歌”,李指导员从歌声中幻想着电影里美丽的朝鲜姑娘。这首歌高亢婉转很好听,但并不好唱,一旦走调了或不符合他幻想的旋律,喝的眯眯叨叨的李指导员肯定生气,他一旦拂袖而去,那唱歌的人就得遭殃。

朝鲜电影演员都相当漂亮,现实生活中不加修饰的朝鲜族姑娘却很多都是一张“大饼子”脸,但普遍长得都很娟秀。福安农场卫生站新来了一个朝鲜族小姑娘长得就挺好看,有时候路过碰见,袁克夫总是朝她多看几眼,小姑娘向他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妩媚的酒窝。

有一天晚上,双鸭山的就业农工大鹏悄悄和袁克夫嘀咕,说卫生站那新来的小姑娘被朱老八祸害了。

袁克夫眼前浮现出小姑娘那张纯净的脸,不相信的说,不能吧,朱老八长得多他么恶心那,都能当她爹了,小姑娘能看上他?

大鹏指了指他正洗的那堆衣服,说那朝鲜族小姑娘衣服裤子在里面呢,都是泥,裤子和裤衩上血迹斑斑。

原来,小姑娘是随着判刑解除后强制就业的爸爸来福安农场的,被安排在农场卫生站当护士。福安农场新成立个派出所,“朱老八”是派出所的干事,也是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人,所有生活上的事都是犯人为他服务。好色的“朱老八”看中了这个朝鲜族小姑娘,不断向她爸爸施加压力,她爸受不了压力,没办法就让小姑娘跟朱老八适当周旋一下。

到朱老八这就没有适当二字,他找着个机会,带着酒菜领着小姑娘上山去玩,小姑娘当然不敢不去。在山上,猛灌小姑娘喝酒,都喝多了酒,“朱老八”兽性大发,连吓唬带强行的,就把这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强暴了。当时,山上也有教养犯们在干活,看见二人上山,都知道没啥好事,可谁也不敢多管闲事。小姑娘开始时也知道大白天的山顶有不少人,才敢跟“朱老八”上山,哪里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后来,下起了毛毛雨,不得已,这个“朱老八”才领着小姑娘回来。两个人弄的脏衣服还得让集训队农工给洗,可想而知,这个“朱老八”有多么嚣张。

袁克夫听后,恨得咬牙切齿。他想,当时他要在山上,肯定得过去看看。要是这小姑娘呼救,那他肯定出手相救,怎么也得揍这个“朱老八”一顿。有了揍“朱老八”的念头,袁克夫当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要是真把“朱老八”揍一顿,后果不堪设想,集训队这么黑暗,自己不知道挨什么样的惩罚,恐怕连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袁克夫觉得,这的短短几个月,福安农场的风向突变,有好多熟悉的,正派的场长,指导员,管教都见不到了。他从报纸上,农场广播也知道了,外面正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至于这个文化大革命到底咋回事,主题,目的,这些他在里面都是一无所知。

袁克夫实在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一天都忍受不了集训队里面的日子,再待下去,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爆发,天在一冷了就更不好跑,于是,他加快了逃跑的进程。

九月的一个星期天,有段时间没来集训队喝酒的李指导员终于来了,潘队长带着集训队的“班子”兴高采烈前去陪酒,这顿酒喝的热情洋溢,每个人都东倒西歪。酒局一散,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呼呼大睡。平时,部队出身非常机警的曹国英把在门口睡,谁想上厕所,得喊“报告”,他批准后才能去,而且怕借着去厕所的机会逃跑,不能穿衣服,还必须在曹国英身上迈过去。

看到醉眼朦胧的曹国英躺在那,袁克夫当机立断,就抓住这个机会跑。他把衣服裤子卷在一起,塞进裤衩中,然后装模作样的喊了声“报告”。他看曹国英迷迷糊糊没答话,就捂着肚子,迈过曹国英,来到外面,绕过厕所,潜伏一会儿见没人出来,就继续按照原来的逃跑路线,逃出了福安农场。他辨明方向,一路狂奔了五六百米,看到一个苞米垛,在那后面穿上衣服,又回头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袁克夫放下心来,沿着公路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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