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与韩、吕两家
王安石虽然高第登科,在中原士人眼里,他是“远人”,远离中原的人。当时中原是文化中心,开封、洛阳、大名、商丘是都城,大城市,相当于今天的北上广深。中原士大夫不服他,有点排斥。
王安石为此也曾深交京城世族,以为靠山。同科进士中,有两位豪门出身的同年,一个是韩绛,一个是吕公著。韩家、吕家都是当时朝廷巨室,“天下之士不出于韩,即出于吕。”韩绛的弟弟韩维“学术尤高”,一时之名士,王安石也与之结交为友。有此三人在京城传颂,王安石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又结交了中原名士司马光,很快王安石也成了炙手可热的闻人。
韩维在宋神宗还是颖王的时候,为太子宫翊善,德操老师,专为太子讲解经史,规范操守。每次讲到精妙处,太子叫好,韩维就会说:“非某之说,某友王安石之说。”等到太子登基,成为宋神宗,很快就把王安石召至京城。
王安石与吕公著同在馆阁时,里面都是当朝名士。大家一起谈古论今,“众人之论必止于介甫,介甫之论又为晦叔止也。”王安石在,以王为准;吕公著在,以吕为准,可见吕公著才学之高。王安石对吕公著非常恭谨,曾写信说,京师二年,内心很压抑,但是与你交往之后,心情豁然开朗。
王安石做了宰相,马上举荐吕公著为御史中丞,希望他帮助推行新法。吕公著在御史台也录用了不少王安石培养的人才,后来吕公著迫于旧党压力,反过来说新法不好,弊端太多,王安石很不高兴,二人渐行渐远。以至以讹传讹,将吕公著贬出朝廷。
原来宋神宗与吕公著在便殿讨论时政,吕公著引用了春秋时期的典故,“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本意是如果处理不好王安石与韩琦的矛盾,惹得韩琦带兵入京,以清君侧,那就麻烦了。王安石知道此事后大怒,认为这是挑拨离间,免除吕公著的侍读学士,贬知颍州。起草谪词的时候,王安石指示翰林学士宋次道把吕的原话写进去。
宋次道不敢深罪吕家,含糊其辞:“敷奏失实,援据非宜。”意思是上奏失实,引据不当。王安石看了大为不满,亲自改为“比大臣之抗章,因便殿之与对。辄诬方镇,有除恶之谋,深骇予闻,无事理之实。”意思是吕公著作为大臣,在便殿与圣上对答,污蔑韩琦要带兵进京,有除恶之预谋,骇人听闻,而且没有事实依据。
后来有人为此事和稀泥,以吕公著之谨慎周密,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应该另有其人,神宗皇帝记错了,张冠李戴。总之,王安石与吕公著彻底闹翻。
王安石在推行新法上,坚定不移,不允许有丝毫的变通与模棱两可,将朝廷重臣韩琦、富弼、文彦博、欧阳修、司马光、吕公著、韩维、范镇等人等统统逐出朝廷,《宋史》里说,“吕公著、韩维,安石借以立声誉者也;欧阳修、文彦博,荐己者也;富弼、韩琦,用为侍从者也;司马光、范镇,交友之善者也:悉排斥不遗力。”
晚年王安石在金陵养病,侄子王防陪在身边,荆公曾自言自语道:“以前的至交好友都因国事绝交了,如今闲下来,很想写信给他们。”王防欣然设纸笔在案,荆公几次提笔,又长叹而止,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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