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佛教传人后,在中国的封建王朝中,早年出自尼庵或末世遁人空门的后妃并不乏其人。前者如有名的武则天,后者如五代时后唐庄宗皇后刘氏、妃夏氏等。然而像北朝中后期那样,百馀年间,仅历魏、齐、周十一帝,竟有后妃十七人出官为尼,则实属罕见。治史者每论及此事,多以她们佞佛为由释之。但是细按史籍,笔者发现北朝后妃为尼的背景并不相同,大致可以归纳成以下五类。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原因中似没有一项与佞佛有关。
后妃削发为尼
首先是因为健康的缘故。北魏孝文帝幽房后冯氏长得特别漂亮,又善于讨好,故深得皇帝宠率,但“末几疾病,文明太后及遣还家为尼”。后孝文帝“闻后素疹痊除,遣阉官双三念玺书劳问,遂迎赴洛阳。及至,宠爱过本初”(《魏书.皇后传》。
孝文帝
其次有由于失宠被逐出官为尼的。魏孝文帝废皇后冯氏是上面说的幽皇后的妹妹。其姐为尼期间,六官无主,被立为后。孝文帝重引幽后回宫。姊妹争宠,废后失败,“遂为练行尼,后终于瑶光佛寺”。齐后主皇后胡氏因对太后恣行奸秽不满,“太后大怒,唤后出,立剃其发,送令还家”(《北史.后妃传》。在个别情况下,也有皇帝屈服政治压力废后为尼的。西魏文帝无力对付强寇柔然,欲结亲求和。文帝不敢以柔然主女为妃,遂命原后乙弗氏“逊居别官,出家为尼”(《北史.后妃传》)。
冯氏姐妹
再次是因皇位更迭或王朝易代而论为牺牲品的。新帝即位将前帝之后清除出官的有魏孝明皇后胡氏,魏孝庄皇后尔朱氏、齐文宣皇后李祖娥和北周孝闵皇后元胡摩。其中,李祖娥的遭遇最为悲惨。文宣帝死后,其弟高演废侄自立。高演奸嫂*侄,“后大哭,帝愈怒,裸后乱挝挞之,号天不已。(将后)盛以绢囊,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尼寺。后性爱佛法,因此为尼”(《北史。后妃传》)。属于王朝易代被迫为尼的有西魏恭帝后若干氏、周武帝后李娥姿和周宣帝后朱满月、陈月仪、元乐尚、尉迟繁炽等人。
李祖娥
第四类是幼主嗣位后两宫太后争权的失败者。魏宣武帝死,其后高氏被新君肃宗尊号为皇太后,但遭到肃宗生母胡氏的排挤,“寻为尼,居瑶光寺。非大节庆,不得人宫中”(《魏书。皇后传》)。
最后则是希图人寺寻求政治避难的。魏末肃宗朝,宣武灵皇后胡氏执政,荒淫奢靡,肆意胡为,造成国势日衰,上下离心。后竟鸩毒肃宗,以皇女冒充太子即帝位,引起天下哗然。契胡酋帅尔朱荣乘机起兵攻人都城洛阳。胡氏害怕被*,“尽召肃宗六官皆令人道,太后亦自落发”(《魏书.皇后传》)。
宣武灵皇后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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