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豪门公子一贯风流,终于因高调作风被人盘算利用

小说:豪门公子一贯风流,终于因高调作风被人盘算利用

首页角色扮演风流万岁爷更新时间:2024-04-26

自从上次阮娘同宁逸尘交心后,两人关系又近了些,不过让小娘子困扰的是,那之后大人总是时不时盯着她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偶尔还露出闲恬的笑容来,常常弄得小娘子脸红心热浑身不自在。

这日,大人放衙后直接钻进书房,晚饭都做好大半天了,也没见他出来,阮娘本想去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交谈的声音,才知道原是有客来访,便只好端个小板凳在厨房门口剥豆角,大概又过了几盏茶的时间,才见书房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阮娘定睛一看,发现那人乃震天镖局的大当家江则生,她赶忙起身,见人走近后,道了个万福,恭敬地叫了声:“江大哥。”

江则生停下脚步,见是城东开饭馆的阮娘,顿生疑惑她为何在此处,转而想起二弟曾向他提过宁逸尘对这泼辣小娘子颇为有意,起初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怕是真的了。

江则生朝阮娘点了点头,便同宁逸尘一齐走向门口,临了回身抱拳一揖,道:“这事还得多麻烦宁弟兄。”

宁逸尘回礼:“江大哥,请放心,我自会秉公处理。”

言罢,江则生带着一脸愁容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阮娘忍不住问:“江大哥怎么来了?”

江大哥!

宁逸尘挑了挑眉:“你和他很熟吗?”

“说不上熟。”阮娘道,“有一回他路过我小店,正好看见有个流氓来闹事,三五下就帮我打发了,还说以后若是遇到同样的事情,就去震天镖局找他。”

“倒是个侠肝义胆的人。”宁逸尘赞道。

“后来我倒是去过一回镖局,但不是去找他,而是寻他二弟的麻烦。”重提旧事,阮娘不无愧疚。

回想起那事,宁逸尘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正是那场因缘际会,她入了他的眼,俘获了他的心。

“江则生此次前来,正是为他二弟的事情。”

“那个江衡远,又惹了什么麻烦?”阮娘努了努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你好像对江二公子尤其不满。”

“还不是因为芸娘。”芸娘是苏阮的挚友,当初对江衡远一片痴心,可惜蝴蝶恋花美,花却随风飞,虽然芸娘如今已嫁为人妇,但回想起当初,阮娘仍然忍不住为好友打抱不平,“芸娘那么好的一个人,温柔美丽又善解人意,他江衡远眼高于顶,凭什么就看不上,那些秦楼艺馆的女子有什么好,他却跟当个宝似的。”

“哦。”她的话引起宁逸尘的注意,“你说江二公子爱逛艺馆?”

“这不杭州城人人皆知的事吗?他那种人,又爱招蜂引蝶,又怕负责任,秦楼艺馆是最好的去处。”阮娘皱眉,“我至今想不明白,芸娘怎么会看上他?”

听了阮娘这番话后,宁逸尘陷入深思,半晌都没开口。

阮娘却等不及了,打断他道:“你还没说江衡远惹了什么麻烦呢。”

宁逸尘回过神来,回答道:“有人状告他毁人清白,江则生也是为此事而来。“

阮娘愣了片刻,秀眉微蹙:“他毁了谁的清白?”

“据说是城中某家富户的小姐。”

“不会吧。”阮娘一边思索一边道,“他不是最不愿招惹那些千金小姐的吗?我记得芸娘曾经给我说过,说江衡远当初拒绝她的理由是,此生他不愿受家室束缚,受子女牵绊,良家女子他惹不起,千金小姐更不敢攀,难不成过了几年就转性了?”

“他真这么说?”宁逸尘追问。

“芸娘不会骗我的。”

“可对方有凭有据,这次怕是赖不掉了。”

阮娘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巷口遇到的事情,她心里的疑团更大了,于是对宁逸尘道来:“表哥来看我的那天,我从杜掌柜的茶室里出来,在路上碰到了江衡远,当时他正和一个女子起了争执,我隐约听见他说‘别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之类的话,那女子一味哭哭啼啼,因为着急走也没听见她之后说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有这等事?!”这条线索显然管用,宁逸尘本就对此事生疑,先不论曾与江衡远打过交道,知他行事不拘小节但也不乱来,其次更相信江家家风,他江衡远再胡来,也不敢玷污女子清誉,否则轻辄家法伺候,重辄被逐出族门。

阮娘道:“我亲眼所见,当时还觉得奇怪,那江衡远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青天白日下为何与女子拉拉扯扯,也不怕被人误会。”

“我知道了。”宁逸尘颔首,看来此事另有隐情,只不过那人坚称证据确凿,这案子实在是棘手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衡远的案子却一直没有进展,有人目睹他与那女子从戏楼里同一个厢房出来,那女子又持有他贴身之物,江衡远纵使有千张嘴也说不清,再拖个十天半月,他就不得不娶那女子进门了。

此事在杭州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了解江衡远平日行径的人都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江二公子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清明过后,雨水不减反增,这日午后,阮娘小憩后醒来,准备去布庄买些丝线,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着碧衫的女子,手持一把湖绿色的绸伞,形单影只地立在蒙蒙烟雨中,看上去凭添几分愁绪。

见有人从门里出来,那女子走上前,低头朝阮娘福了福,嗓音柔而不媚:“苏姑娘。”

阮娘吓了一跳,她印象中可从未见过此人,不由问道:“你是?”

那女子抬起头来,阮娘不禁抽了口气,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儿,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概也就这程度了,只见她踟蹰片刻开了口,声音比之前更轻了些:“苏姑娘怕是不记得了吧,我曾经央你帮我带了个香囊给。。。给宁大人。”

阮娘想起来了,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赵家三小姐。”

“正是温婉。”女子把头垂得更低了。

她叫赵温婉,真是人如其名,阮娘一边打量一边问:“不知赵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恕阮娘无礼,我是再不能帮你给宁大人传递东西了。”

“不,不是。”赵小姐猛地抬头,双靥绯红,看了阮娘一眼后又低下头去,“我不是来送东西的。”

“那你。。。?”阮娘奇怪,不是来给大人送东西,难道专门过来找她?

“苏姑娘,我此次来是有要事,能否容我进去详说。”赵小姐怕苏阮不信,补充了一句,“是关于震天镖局二公子的事,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赵温婉的话如同一枚巨石投了过来,阮娘赶忙让了一步,将赵小姐请到屋内。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狗男女!”听完赵温婉讲完事情始末,阮娘一方面觉得怒不可遏,另一方面胃中翻腾直犯恶心。

依赵家小姐所言,事情的真相原是这样,传闻中被江衡远辱了清白的女子叫胡媚,是赵温婉表姑赵晴之女,赵晴死了丈夫七八年了,去年年末再嫁给了城中做丝绸生意的白老板做继室,在那之前她同女儿一直寄住在赵温婉家里。

赵温婉有个亲叔叔叫赵乾,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平日里替自己的哥哥,也就是赵温婉亲爹打理庄子,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油水能捞着不少,这厮自赵晴母女来后,不时上跟前献点殷勤,吃穿用度都拣好的送,赵温婉原以为他在打表姑的主意,后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居然跟胡媚好上了!

赵晴嫁入白家后,有了好靠山,便张罗着要把女儿嫁出去,彼时胡媚已年满十八,早过了嫁人的最佳年纪,一是好婆家实在难找,另外她非完璧,即便是嫁了人,恐怕最后也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胡媚急得夜不能寐,跑来与赵乾商量,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把算盘打到了江衡远的身上,他们合计着收买艺馆女子将江衡远灌醉,然后找人将他送到戏楼包厢,最后上演一出栽赃嫁祸的好戏,眼看计划终将得逞,却未料百密一疏,这一切被赵温婉听了来。

“这二人着实可恶。”阮娘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气昏了头,心中疑窦丛生,她用质疑的目光盯着赵家小姐,“为什么你总是能撞见他们的事?”

赵温婉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愁眉苦目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喏,我知你前来是鼓了很大勇气的,毕竟告发自己叔叔,于情来说不是件很光彩的事。”阮娘循循善诱道,“不过宁大人也不会偏听一面之辞,何况你也没有证据。”

赵温婉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辩驳:“我有。”

“你有什么证据?”阮娘问。

“我知道城郊十里外有一处宅子,是他们私会的地方,宅子里有下人,大人将他们抓来审问,一问便知我所言真假。”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阮娘更加疑惑了,“难道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避开你?”

赵温婉听了阮娘的话,绝色容颜瞬间灰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撞了鬼。

“苏姑娘,下面的话我跟你说了,希望你不要对宁大人言。”

赵温婉一副孤注一掷的表情,看得阮娘也严肃起来,她重重点了点头。

赵家小姐大吸一口气,面色哀婉,悲戚道来。

“我虽是赵家三小姐,却是妾室所生,母亲在我不到五岁时就去世了,大娘虽然没有苛待我,但也实在说不上好,爹爹忙于生意,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因大娘身体不好,这个家里几乎都是叔叔说了算。我十三岁那年,叔叔从外面喝了酒回来,突然闯到我房里来,幸得翠蓉拼死保护才得了救,翠蓉就是那天同你说话的女子,她虽是我丫鬟,但和我从小长到大情同姐妹,叔叔当时威胁我不要声张,不然就把翠蓉送到妓院去,后来不知怎么这事被胡媚知道了,她跑到我院子来大吵大闹还乱砸东西,叔叔过来劝阻,我这才知道他俩的关系,胡媚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我每日战战兢兢艰难度日,生怕有天遭到不测,真有那天也许我只能一死了之,去九泉之下陪我娘亲了。”

“那种人渣,你还叫他叔叔,若是我,一刀砍死他算了。”阮娘拳头捏得手都痛了,“还有那个胡媚,早该送去浸猪笼了,也就是你,忍得了这么多年。”

赵家小姐叹口气:“性子不同命就不同,你不是我,体会不到我的难处,我不是你,自然没那破釜沉舟的魄力。”

“女子,有时候还是应该像男人那样拼命。”阮娘握着赵温婉的手道,“若不如此,你怎会知道命运是否就能变得不同呢?”

阮娘的话让赵家小姐大为触动,她抿唇深思,可不就是吗?自己一味的软弱退缩才把她和翠蓉逼到了这个境地,她从未主动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一遇到点困难便缩回角落,她以为人世间就是弱肉强食,连阳光都只赐予那些强者,实际上,不是阳光照不到她,而是她不肯从阴暗里走出来。

“赵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对狗男女的计划呢?”那个赵温婉呆愣着像是傻了,阮娘忍不住出声叫道。

“不是我,是翠蓉。”赵温婉解释,“表姑再嫁后,胡媚也跟着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前不久,翠蓉看见胡媚乔装打扮跟在叔叔后头进了家门,她便悄悄跟上去,才听到了此事,他们的计划实施后,叔叔怕我将他与胡媚的事情说出去,便派了人监视我,今天我能够出来,都是翠蓉一手安排的。”

“真是难为你主仆二人了。”阮娘深表同情,同时又问出心底一直想问的话,“为什么你从来不向你爹爹求助?”

“我爹爹。”赵家小姐喃喃自语,然后摇摇头,“先不说我实难见到他,再者他重兄弟情,十分信任叔叔,怕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没试过你怎么确定令尊大人就一定不会向着你?”阮娘拍了拍她的肩,“有时候主动一点勇敢一点,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这般沉默寡言千般忍让,令尊大人说不定以为你不愿亲近他,你已经过了十五岁了,离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别等到离了家,才想起爹爹来,那时候才晚了。”

赵家小姐听后垂下眼睛,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样子,由于睫眉深黛,显得她脸庞更加娇艳了。

“苏小姐,多谢提点,爹爹今日从外地回来,我会试着向他坦承看看。”

“嗯,你是个好姑娘,令尊大人一定会相信你的。”阮娘鼓励她道,随后承诺道,“你今日对我说的话,该转达给宁大人的我一分不落,不该说的我会烂到肚子里。”

“温婉在此多谢苏姑娘了。”

赵家小姐说着要起身行礼,阮娘赶忙扶住她,“说起来最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若不是你大义灭亲,那狐媚子破落户江衡远是娶定了,当然这些话也不好对他说,我就代他谢谢你了。”

“苏姑娘客气了,我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江公子,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我自己。”

“这样做就对了,宁大人一定会对赵小姐刮目相看的!”

赵家小姐的脸向左右微微摇了摇,泛起了一抹红晕。

前脚送走赵家小姐,阮娘后脚就出了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重磅内幕告诉给宁逸尘。

一路疾走奔到府衙内,风风火火直闯进宁逸尘的书房,“砰”地一声大力关上门,阮娘三五步冲到一脸愕然的宁逸尘跟前,惊得他身子微微往后仰。

“发生什么事了?”看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宁逸尘赶忙把自己的茶递过去,“先喝口茶,坐下来慢慢说。”

阮娘接过青花瓷茶盏牛饮一口,缓了缓气,颇为兴奋道:“启禀大人,小的有重要消息要报。”

宁逸尘皱眉,低斥道:“说话怎地阴阳怪气?”

“百姓见官不是这么说的吗?”阮娘眨了眨眼,“话本里可都是这样写的。”

宁逸尘抚额:“那些哄小孩子的书,你还是少看为妙。说吧,你着急前来所为何事。”

阮娘本想反驳,那些书小孩子还看不懂,但事有轻重缓急,于是道:“我是为给江衡远那个浪荡子沉冤昭雪来的。”

在宁逸尘疑惑的眼光中,除了承诺过不说的那部分事情,阮娘将赵温婉所言一字不落地转述了来,末了还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许多怀疑,但其中有些秘辛,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如果你信我的话,就去调查看看。”

宁逸尘略一思索,点头道:“好,我立刻安排人手,去城外赵乾的庄子查一查。”

结果,宁逸尘还没来得及将赵乾私宅里的下人带回来审问,第二日一大早,赵员外亲自把五花大绑的弟弟送来了。

经过一番讯问,赵乾承认了和胡媚勾结诬陷江衡远的事实,被捕头带到衙门的胡媚也对此供认不讳,最后的判决如下,赵乾和胡媚二人因枉顾人伦陷害他人,终生沦为奴籍不得还籍,另,赵乾受杖刑一百,流放海南岛,胡媚受黥刑,笞五十。

自此,江衡远洗脱罪名重获清白,只不过经此事后,震天镖局老爷子迅速给这个浪荡子定了门亲,再不任他由着性子来了,江二公子最终还是没能从坑里跳出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赵乾和胡媚的丑事在杭州城里沸沸扬扬传了好一段时日才渐渐平息,之后不久便听说赵员外要给三小姐选亲,这件事的火爆程度远超江二公子要结束单身的消息,杭州城内的青年俊杰跃跃欲试,一是为了赵家丰厚的嫁妆,二是因那三小姐着实是美人一个。

“赵小姐,你怎么来了?”这段日子,关于赵家的事此起彼伏,阮娘的耳朵都快听起茧子来了,但是自江衡远的事过后,阮娘并未想过与赵家小姐还有再见的一天,毕竟听说她爹最近正在为她挑选婆家,那些千金贵女此时不都藏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怎么会在这当口碰上?

“温婉冒昧前来,不知是否打扰到了苏姑娘?”赵家小姐敛眉垂首,恪守闺仪。

“赵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跟我不用见外,我刚买完菜回来,走吧,进去坐坐。”阮娘开了门,将赵温婉迎了进去,一边同她朝里走一边问,“怎么今天又是一个人过来?你家丫鬟呢?”

“苏姑娘应该听说了吧,爹爹正在为我挑选夫家,按理说我是不该出门的,但我实在有事要求苏姑娘帮忙,翠蓉便只好扮作是我待在家里了。”

阮娘惊得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盯着赵家小姐:“什么事至于让你瞒着家里人出来?”

“我。。。”

阮娘见她吞吞吐吐实难开口,便先将她带到屋内,沏了杯龙井递到她手上:“你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说也不迟。”

赵温婉抿了口茶,将茶盏轻柔地搁在手边几案上,然后双手交握平放在腿上,头埋得低低的,犹豫半天也没说一个字,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阮娘也不催她,径直端了个篓子绣起香包来,又过了好半晌,才见她使劲握了握拳头,如鼓足了勇气般开了口。

“苏姑娘,上次和你交谈,我受益良多,回去就同爹爹讲了叔叔的事,没想到爹爹最后竟然选择相信我,我大为感动,想来爹爹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

“爹爹自从知道我的遭遇后,说平日里对我关心甚少,他很是歉疚,为了补偿我,他决定不惜重金替我觅一个好婆家,爹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经过叔叔的事后,他费劲心思挑选的人个个品行端正谦恭有礼。”

“可是。”她话音一转,“那些男子都很好,我却喜欢不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天经地义之事,温婉不孝。”赵家小姐面有愧意,“温婉从小到大都很听话,没有自己的主意,现在我想试一试,为自己活一次。”

“去年花朝会,人人争相去睹牡丹之姿,观兰之人寥寥,我独自徘徊兰园,偶遇已出嫁的二姐,她仍是那般牙尖嘴利,讽我道,唯有牡丹真国色,也就小家子气如我,才好无名花草,我心有不服却不敢还口,恰遇一男子,他在旁边吟诗一首替我解了围,他说,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不怕苏姑娘笑话我,温婉从此便有了意中人。”

“那人。。。”阮娘舌头差点打卷,“莫非是宁大人?”

赵家小姐脖子根儿都红了,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赵家女儿几乎都是十六岁前成亲,及笈之后,我总担心不定哪日爹爹就将我许配他人,我这十五年,唯一主动做过的事就是给大人送了香囊,还是在翠蓉的不断怂恿下才做的决定,后来你将香囊送还时,我伤心了好一阵。”

“但是我想,宁大人拒绝我,许是不记得我的缘故。”赵温婉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她不但有美貌还有才情,不但有才情还有家世,很少有男子能抵挡住这三件诱惑。

“苏姑娘上次对我说,做人要主动一点勇敢一点,给别人机会也给自己机会,所以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赵温婉目光炙热。

阮娘心里没来由地不是滋味,总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坑了的感觉,可事已至此又不得不答应:“你说。”口气远不如以前洒脱。

“苏姑娘,你可否帮我约宁大人出来。”赵温婉绞着手指,脸胀得通红,“我想,我想私下同他见一见。”

“这。。。不大好吧。”阮娘迟疑着,“如果传出去,有损你清誉。”

“你不说我不说,以宁大人的人品,我相信他也不会说出去,这样就没人知道了。”赵温婉迫切道。

“这。。。”不知为什么阮娘心里很是拒绝,再开口时竟不顾人情面了,“你平白无故约大人出去,他肯定是不会去的,上次你送他香囊,他都叫我给你送回去了。”

赵温婉脸刷地一下又红了,她绞着手指,下唇都快被咬破了,顿了一顿道:“爹爹新置了间商铺,准备卖些笔墨纸砚,现下还没有开张,你可否以你的名义将大人叫到那里,这样即使别人看见了,也以为他是去买东西的。”

别人都考虑得这么周全了,她再推托就有问题了,何况,成人之美乃好事一桩,阮娘真搞不懂自己别扭个什么劲儿,宁大人龙章凤姿,赵小姐才貌双绝,这二人不是绝配吗?阮娘说服了自己,便答应了赵温婉的请求。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下午,苏阮叫衙门门房给宁逸尘传了个话,说自己想买杆称心的狼毫,叫宁逸尘得了空去帮她瞧瞧,可怜的府尹大人信以为真,忙完手头事情,便往南柯巷的”一梦斋”走去。

阮娘藏在门后,从门缝里亲眼见着宁逸尘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头顿时多了块巨石,压得她吸气难受吐气也难受。

回到厨房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拿起菜刀切倭瓜,破天荒地切得薄厚不均,实在没心思做饭,又跑到卧室缝衣服,结果把手给扎了,干脆拿起笤帚打扫庭院,却发现地上连片叶子都没有,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她能做的事了,就只好往床上一躺,瞪着大眼珠子望着帐子发呆,眼神空得不能再空,脑袋却被宁逸尘挤满了,她将赵温婉和宁逸尘见面的情景想象了一遍又一遍,心情也随之变得糟糕又糟糕,正当她无法忍受,准备起身去厨房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外倏地一下冲进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捞起,连名带姓地吼道。

“苏阮,今天的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你先放开我。”阮娘被宁逸尘揽在手里,男人手劲又大,勒得她难受,可他怒火冲天地瞪着她就是不撒手,阮娘只好连声叫痛,宁逸尘恨得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放了手。

阮娘“啪”地一下摔回床上,大腿刚好磕在床檐上,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背过身的宁逸尘本想转过头去看看,但内心的怒火实在难消,忍了又忍没去看她。

阮娘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觑着前面那个背影,即使看不到宁逸尘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冷意直透肺腑。

天色已经变得黑沉沉的了,阮娘迈开一条腿,准备偷偷朝门口溜去,不出意外地被人逮了个正着,她赶忙道:“我,我还没做晚饭呢。”

“想逃?”宁逸尘脸上的冰怕有三尺厚。

“逃什么逃。”胳膊被人攥在手里,阮娘自知理亏,扭了扭没敢用力,“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什么叫做亏心事?”宁逸尘反问,言辞激烈,“欺骗难道还不够恶劣?”

“我也是不得已嘛。”阮娘小声辩解,“那赵家小姐非要见你,我又不好拒绝。”

“你就这么热心为我做媒?”宁逸尘的眼里写满失望和伤痛。

“我也不想的。”

她的声音尽管小之又小,宁逸尘还是听清楚了那五个字,心脏随之剧烈跳起来,期冀油然而生。

“你不想为我做媒?!”他生怕自己听错。

“嗯。”阮娘盯着脚尖,脖子后白皙的皮肤上爬上了一层粉红的色彩。

“为什么?”他的心跳得太快了,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阮娘低着头,脸上红得滴血,衣角被她揪得不成样子。

“你那么好,我不想让给别人。”最后,她还是吐露了心迹,其实,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只不过一直在逃避而已。

“你说什么!”她的话犹如一枚巨大的彩蛋,宁逸尘兴奋得不能自持,托起心爱姑娘小巧的下巴,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张红苹果般的俏丽脸蛋,两眼放射出夺目的光彩,“苏阮,再说一遍!”

“说一次就够了。”阮娘别开脸去,不敢看他的眼,“没听到就算了。”

“你别想抵赖,我听得一清二楚。”宁逸尘觉得自己高兴得快要疯了,胸中充盈着无尽的快乐和满足,他抓起阮娘的手放在心口,此时,小娘子的头又垂下了,头顶上那个可爱的发旋刚好对上他温柔的视线。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宁逸尘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我心里也有你,但比你早上许多。”

“有多早?”阮娘的脑袋被他捂在胸口,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像是前一世就开始了。”宁逸尘认真回答,面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们统共认识还不到两年。”阮娘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很不给面子地驳道,“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也惯会花言巧语。”

“不是花言巧语。”点了点她挺巧的鼻头,宁逸尘脸上全是宠溺的笑,“纠正一下,我们已经认识两年两个月零八天了。”

“我怎么记得没那么久?”阮娘不惜质疑。

“那是你记性不好。”

“分明是你记岔了,还说我记性不好,不知是把同哪家姑娘见面的日子算到我头上来了。”

听了她的话,宁逸尘开怀大笑:“没有的事,吃哪门子的醋。”

“我吃醋!”阮娘从他怀里挣开来,菱嘴儿一撇,“才没那闲功夫呢。”

“好好好,是我乱说话,别生气。”某大人一边哄道,一边作势要把人重新拥入怀。

阮娘闪到一旁,振振有词:“堂堂一方父母官,做什么对良家女子动手动脚。”

“不是良家女子。”宁逸尘笑着说,趁对方来不及发火之际,又道,“是吾家女子,亲密亲密有何不可?”

阮娘又羞又气:“你这人真是,给个台阶就要登天,给个高座儿莫非以为自己就成了万岁爷?”

“可有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宁逸尘春风拂面,“可还听说过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羞死人了,说这些混话。”阮娘跺了跺脚,“出去了一趟,转性了不成?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宁大哥?”

宁逸尘双手握着她的肩,笑着道:“自食恶果了吧,谁叫你总想着把我推给别人。”

“牡丹芍药你不要,我这朵狗尾巴花儿有什么好?”

“她们再美再漂亮,不是你,都不好。”

“我读书读得少,字也写得不好。”

“你见识多胸怀广,算盘打得快又好。”

“我没有家世,更没有身世。”

“你是你,不是金钱名利的附属品。”

“我性子急,脾气不好,心眼儿也小。”

“你急我慢,刚好互补;你脾气不好,我让着点就好;我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小心眼儿没有用武之地。”

她说的他竟然全明白,阮娘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别人会说,我俩门不当户不对,女子和郞不相配。”

“是他们娶媳妇儿还是我娶媳妇儿?管那些呆头鹅做甚?”

一颗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阮娘哽咽着道:“你是认真的吗?”

宁逸尘轻轻拂去她颊畔的泪,重新将人拥入怀里,声音轻且柔:“我认真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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